書院出了個嬌皇后 第72節(jié)
他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對她堆積的層層怒意如颶風翻卷一般瞬間爆發(fā)出來。他把她猛的拖過來,把那玉佩放到她眼前,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慍怒,“這是什么?!” 剛剛不是好好的么?忽然這般失常,陸寧實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不就是你給我的……” 話語倏然凝滯了,她雙眼跟花了似的,腦子也打了結(jié)——不對啊,這玉佩不長這樣,雖然都是綠油油的翡翠色,但她明明記得,中間刻的應該是丹鳳朝陽,眼前這只卻是流云、蝙蝠和團壽組成的福壽如意的紋樣。 腦子跟被哐啷一聲敲了一下似的。她恍然醒悟過來,這是當年李玄祐留給她的,她一直放在杭州,想必是前些日子他們收拾舊物時瞧著貴重,就一并帶到了京城。懸香肯定把這玉佩放到了平日放掛飾的抽屜里,昨日出門時出得急,兩塊玉佩遠看是一模一樣的,想必就拿錯了。 也不待陸寧回答,李玄禎就冷笑道:“這是李玄祐的東西。沒想到他也送了你這個玉佩。” 仿佛是一個巨大的諷刺,他如珠似寶地把自己的玉佩給她,那對于他來說,是獨一無二的真心。他把自己唯一的真心鄭重地放到她手里,結(jié)果在她這里,卻并不是唯一。這可是代表定親的玉佩,她竟然收了李玄祐的玉佩,且還堂而皇之帶在身上! 那她到底把他當什么?! 太子殿下覺得自己的尊嚴已經(jīng)徹底被她踩進了泥里。 陸寧被他此刻的目光嚇住了,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是丫鬟拿錯了而已!我……啊!” 忽然的裂帛聲,讓少女嚇得失聲尖叫,花容失色。 “你干嘛啊!有病啊你!”她掙扎著推開他,用力打他,男人卻似高山一般,巋然不動。他輕易地把外衣剝開,剩下雪白的中衣。浴池邊原本就是滑的很,她沒能推開他,倒是讓自己腳下一滑,連帶著也讓他失了平衡。撲通一聲,兩個人雙雙掉進了浴池里。 池水濺起水花,周圍氤氳著熱氣,迷霧一般。 少女還未找到平衡時,纖細窈窕的身軀已經(jīng)被壓在了浴池的一角,動彈不得。 他把她的右手衣袖粗暴地卷起,視線落在她右手臂那原本有傷痕的地方。兩個人身上都全濕透了,男人浸過水的眸光愈發(fā)沉冷幽深,黑不見底。 但好在他不再撕她的衣服了。陸寧此時已叫得嗓子都啞了,卻半個人影也沒看見出來。 她忽然悟了。這是東宮,他想干什么都沒人管,即便他真的在這里強暴了她,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來救她。 額,他其實只是為了看她右手的傷痕好了沒有。李玄祐說過,這是陸寧當初為了他受的傷,李玄禎雖然沒有同陸寧說過,但心里卻十分介意,他總覺得那是李玄祐在她身上安下的標記,膈應得很,所以特地尋了一味去傷痕的靈藥送去顏府,若是每日涂抹的話,這會兒應該已經(jīng)消失了。 此刻他想,她若是還留著那疤,他可能會被她活活氣死。 好在,那手臂的疤已經(jīng)沒了。細膩如脂,光潔如雪,柔嫩得跟什么似的,就方才抓一下,也留下了紅痕。 陸寧被他壓制地動也不能動一下,卻明顯感到他的目光瞬間柔下來了。 男人的視線逡巡在纖細柔美的手臂上,眸光深了幾許,卻克制著自己,微微松開了她。 第80章 、飛雪時節(jié)(七) 裊裊的熱氣似愈發(fā)濃了。 男人身上尊貴無雙的杏黃錦袍被浸得透濕, 堅硬的胸膛處的五爪金龍威嚴凜凜。他的身下,是嬌弱無助的少女,身上只有柔滑的小衣, 緊緊粘在玲瓏嬌軀之上。胸前隱約可見肚兜上繡的牡丹。 嬌艷欲滴, 媚色動人。就跟她的臉蛋兒一樣。 豐滿而柔軟的地方,這會兒也異常得快速起伏著。因為剛才被嚇到了。 李玄禎的視線不由地被那兒吸引, 深覺在浴池里發(fā)火實在不是個好的選擇,你看吧,他被她這被水浸透的身子一勾, 有那么一瞬腦子都空了,不記得自己方才氣什么, 只想好好疼一疼她…… 他強迫自己退開一些,不再禁錮著她。內(nèi)心雖百般隱忍, 臉色仍崩著。這次他的確是被氣得狠了,特別還涉及李玄祐!誠然,他知道她不喜歡李玄祐,這點信任還是有的,可他仍然不喜歡她與這個人有任何哪怕一丁點兒的牽扯! 畢竟有那么長一段時間, 眼前的人兒同他日日相伴。那是李玄禎介意甚至嫉妒的一段時光。她對他是沒有愛情,但有其他感情,友情也好, 師生情也好, 這在李玄禎眼里都不能接受。 陸寧得了自由, 便往邊角處挪了挪,想離得他遠些。但怕再次惹怒了他,又不敢跑得太遠。甭管誰對誰錯,誰委屈誰活該, 總之現(xiàn)在是敵強我弱,自然要乖巧些。 她正琢磨著該怎么辦呢。男人又冷冰冰地開口了,“那你再與我解釋一下,為何要托褚司闌去找李玄祐的下落?” 陸寧驚了,“你……你連這都知道?” 她是想找李玄祐,只是想知道他的情況,并沒有其他的意思。特地找了褚司闌,也是因為沒有其他人可找了。褚司闌是父王的人,辦事也算牢靠,他跟她保證過不會透露出去的。她瞞著李玄禎就是怕他會生氣,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了。 “所以呢?我的寧寧,你是舍不得他離開嗎?”他語氣很輕,卻透著滿滿的危險。 少女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她不知怎么解釋,聲音又軟又可憐,道:“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就是想知道他死了沒有。” 男人沉默片刻,“既然不喜歡他,為何要收他的玉佩?” 陸寧真覺得自己冤枉死了,“我……我不記得了,就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收,她根本不記得那件事啊!為什么要叫她對孩提時期的事情負責呢? “這次真的是丫頭拿錯了。原本要戴你送的玉佩啊。”小姑娘委屈地要哭了,眸子濕漉漉的,帶了幾分楚楚可憐,一張嬌艷的小臉,在水汽中愈發(fā)美得驚人。 男人看了她許久,目光浮浮沉沉的,似有纏綿不開又連綿不斷的霧,“寧寧,我相信你不喜歡他。那你喜歡我嗎?” 低回的嗓音里透著溫柔,卻又像壓抑了什么。 少女纖長的眼睫微微顫了顫,咬唇道:“我……我不是說過了嗎?” 李玄禎道:“你說的是你喜歡李晞。不是我。” 好吧……這話好像是她先前說過的。這可真是把自己坑了。 若說喜歡,她當然是喜歡的。可是她不想說這話,她不想讓自己喜歡他。相愛的兩個人,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眼下她感覺自己完全是被壓的那個,她不想讓他更得意。 眼瞧著她不吭氣,李玄禎的臉色又難看起來。他一只手臂正在她的腰后,忽然捏了一把她的翹臀,“不說,那就受罰如何?” 他的手勁兒大得很,陸寧疼得驚呼一聲,“你……你干嘛呀!” “我再問你一次,你喜歡我嗎?”他又靠近她,低低地看著她,眸中幽深無比。左手托著她的后腦,右手危險地在后腰處滑動。 哪兒有人逼著別人說喜歡他的啊?她已經(jīng)沒轍了,只好閉著眼睛嚷道:“喜歡喜歡,喜歡總行了!” 李玄禎沒有聽出她的真心,皺眉道:“你看著我的眼睛說。”頓片刻,又續(xù)道:“要把名字也說出來。” 陸寧想哭了……這個人怎么這么惡劣啊…… 她只是遲疑了片刻,便感到那只手動了,只是并沒有要打她屁股,而是往衣裳里面滑了進去…… 這更可怕好嗎? “別……別!”她扭動了幾下,眸光如含了春水,微微氣喘,“我……我說。” 男人黑黝黝的眸子看著她。少女的臉色微微泛紅,強迫著自己對視著他的眼睛,嫣紅的唇輕啟,嗓音又嬌又軟,是他最喜歡的模樣。 “我……喜歡……李……玄禎。” 這個名字她從未喚過,實在過于陌生。可說完,又莫名有種塵埃落定之感。眼前的男人就是她喜歡的,他的名字叫李玄禎。 話落,迎接她的是蠻橫而迫人的深吻…… 她喚他的名字,也那般好聽。讓他仿佛聽到了天籟。 唇齒間的廝磨也仿佛一場戰(zhàn)役。他進她退,他追她躲。他的吻素來強勢,今日更是淬了火一般,guntang又灼熱,濃厚又洶涌,不管她能不能承受,都盡數(shù)付予她。 大掌穿進她散開的長發(fā)中,他緊緊抵著她的身子,她的胸口甚至能感到他身上凹凸不平的龍紋刺繡,磨得有些癢。水霧愈發(fā)彌漫開來,將她的臉蛋兒染得緋紅如血。她眼中水霧迷蒙的,似含了淚,似有許多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目光微動,迫著自己松開她那被□□地柔弱可憐的丁香小舌,戀戀不舍地吮了幾下她紅腫的唇兒,漸漸平復著洶涌的呼吸。 他擁了她一會兒,帶著安撫的意味,聲音低低的,卻帶著不容人反抗的強硬,“寧寧要乖乖待在我身邊,不許再氣我。” 只要她乖乖的,他什么都可以給她,什么都可以…… 最后,他低頭吻一下她雪白的額角,仿佛是宣誓著占有。 水聲響起,高大的男人終于起身離開了浴池。 少女這才徹底松了口氣,渾身都放松下來, 她默默地在水池里思索著,方才她是怎么一步步敗下陣來的? 他今日對她這樣兇,這是前所未有的。還用他的身份和氣勢壓迫她,欺負她,最后逼她說喜歡他。 說白了,他就是想叫她折了自己的想法,都順著他的心意來罷了。 陸寧抬頭看了看頭頂高闊的殿頂,華麗、高貴又帶著某種皇家獨有的傲然。在這東宮里,她的確是沒有任何籌碼,什么都被他捏得死死的。 最郁悶的是,她還控制不了自己的喜歡。 她第一次感覺到卑微這個詞。想起日后還要同不知多少女人搶他一個,她忽然悲從中來。難怪她母親從前跟她說不要動心。是她任性了。先前她從未怕過他,心里認定,若是他敢娶側(cè)妃,她就跟他沒完。可現(xiàn)在呢?她發(fā)現(xiàn)在這座宮殿里,她根本沒有反抗他的能力。 甚至他一吻她,她雖然委屈,可還是忍不住心動…… 她清醒地認識道:他未來是天子,而她的未來,可能會很慘。 李玄禎把濕透的衣裳換了,這回換了一身玄色常服,襟口和袖口是金線云紋,整個人沉斂不少。太子殿下的心里也琢磨著,該怎么辦。 該怎么才能好好管住這個小未婚妻。 生氣發(fā)火并沒有什么用,李玄禎心里清楚。當初陸寧在慶陽府逛青樓,他三令五申不許去,她聽了嗎?她去得愈發(fā)勤快了,直到他親自擋住她的房門。 所以,李玄禎覺得一切都只是因為她還沒嫁給他,他無法管著她,若是日后進了這東宮,她自然就沒辦法再胡鬧了。 于是,太子殿下又開始算日子了。 陸寧沐浴之后,換了一身粉色錦緞宮裝,整個人嬌嬌嫩嫩的,像一朵剛綻開的桃花,還泛著露珠。李玄禎看一眼,便走過去牽她的手,陸寧卻微微避開了他,水靈靈的雙眼看了他一下,又微微垂下去。 “殿下,我要回去了,我一夜未回府,祖母他們該擔心了。” 李玄禎道:“你放心,我已經(jīng)讓人去顏府說過了,你在我這里住幾日。” 住幾日? 陸寧又皺眉道:“大婚前本來見面都不應該的,怎能住幾日?” 男人冷哼了一聲,“那大婚前就可以去逛青樓了?”頓了頓,又補充道:“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能去逛!” 陸寧看他一眼,“我父王馬上到京了,我想回去和他聚聚。” 李玄禎才不信呢,“你父王?他的行程我比你更清楚。我看你是等不及想出宮去同蘇棠胡鬧吧?”又頭疼道:“叫你乖乖的,為何就不聽呢?” 陸寧頓了片刻,退了幾步,竟彎腰給他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太子殿下請恩準我回去吧,我不喜歡待在這里。” 殿下……殿下?她什么時候用這個稱呼了?雖然已經(jīng)知道他的身份,但她像自欺欺人似的,并不愿意喚他這個敬稱。 這回李玄禎可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在跟他賭氣呢! “這又是怎么了?”他皺眉,“我們不是已經(jīng)講和了么?” 少女立在他一步開外,就低頭站在那兒,默默看著地面,然后有淚水無聲地落在地板上。 男人的心立刻被刺了一下,他上前一步,伸手抬起她的小臉,果然看見一雙剪水瞳眸泛了淚,有一顆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粉頰處,馬上就要滑落下來。 男人的五臟六腑都縮了起來,泛著鈍疼,指腹拂過她的淚,“你……” 陸寧一把推開了他,“誰跟你講和了?我不要你管!” 這一爆發(fā),淚水就更控制不住,跟決了堤似的。 李玄禎心慌意亂,想來抱她,她卻跟瘋了似的往殿外跑。快跑到大殿門口,又被他從后面抱住,“你到底鬧什么脾氣?” 陸寧轉(zhuǎn)身道:“我就鬧脾氣怎么了?就許你鬧,不許我鬧?”小姑娘想起自己未來的處境,望著眼前說她鬧脾氣的男人,她怎么喜歡了這么一個霸道的混蛋,心里愈發(fā)難過了。從袖兜處掏了一把,掏出來一只小令牌,狠狠朝他砸過去,“李玄禎,我討厭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