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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西斯羅聯邦的精銳部隊也占不了上風。那些游牧民族在攻堅方面也沒問題,走廊地帶的任何一座要塞都不能抵擋他們的攻擊,他們唯一的問題出在城市作戰上。一旦他們克服這個弱點,他們就是非??膳碌臄橙??!?/br> “也許同盟打算用那些游牧民族突襲我們的后方。情報部門不是有消息說,同盟在反重力技術上有所突破嗎?他們可能已經擁有將兵團級的戰力投放到我們戰略縱深的能力?!?/br> 另一個高級參謀說出不同的看法。 “有這個可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方案的成功機率有多大?就算將幾個兵團投入我們的后方,就算有一、兩座城市落到他們的手里,對于整個戰局的影響會有多大?這種超遠距離奔襲戰一旦無法出其不意,和自殺有什么兩樣?與其白白浪費寶貴的戰力,還不如把這些人武裝起來,把他們拉上戰場。就算是打消耗戰,對同盟也非常有利。” 之前說話的參謀仍舊堅持自己的看法。他覺得這些訓練是針對游牧民族喜好搶劫的傳統而采取的預防性措施。 喬治五世更相信這名騎士的觀點,不過他對另外那種觀點多少有點在意。 猶豫不決之下,他將頭轉向負責情報的幾個官員。 幾個官員早就知道參謀總部的分歧,為首的情報官連忙說道:“我們特意讓安插在同盟內部的間諜收集這方面的情報,傳回來的消息基本上證實同盟打算從西部走廊地帶的兩端打開缺口。其中最有價值的一則情報是,同盟有可能會在開戰之后快速修建一條穿越沙漠的簡易鐵路。在第二次戰役期間,奧摩爾的一支專家團已經對赫達爾到伊爾諾斯之間的地質情況進行探勘?!?/br> “這個消息可靠嗎?” 喬治五世變得異常嚴肅。 “情報是愛國者發過來的?!?/br> 那個官員只用了一句話就打消喬治五世的顧慮。 這個代號“愛國者”的間諜,在整個聯盟情報部門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她的真實身分。 她是奎科杰民主共和國總理的女兒。奎科杰民主共和國是同盟的成員國,也是奧摩爾的附庸國。當初聯盟大舉進攻時,奎科杰民主共和國抵抗得非常頑強,那位總理在兵臨城下的時候也仍舊死戰不退,最終以身殉國。這樣一個人的女兒理所當然不可能被懷疑是聯盟的間諜。 “愛國者”也正是靠這個身分,在奎科杰民主共和國的流亡政府出任一個并不顯赫,也算不上重要,但是能夠接觸很多秘密情報的職務。她在流亡的奎科杰人也有很重的威望。那些在同盟各個部門任職的奎科杰人都非常信任她,閑聊時總是會透露一些機密。 正因為如此,從開戰以來“愛國者”傳回來的情報數量不是很多,但都非常有價值。 “還有疑問嗎?” 喬治五世再次轉過頭來,看向旁邊的高級參謀。 那些參謀知道陛下已經有了決定,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按照荒漠聯軍將會大舉進攻的思路,布置相應的防御計劃。 對于他們來說倒沒什么難的,走廊地帶就兩個開口,只要布設兩道防線就可以了,唯一的問題是放多少兵力在這兩條防線上。 西線各國和羅索托帝國苦戰兩年之久,兩邊已經有些后繼乏力。 羅索托還好,這個國家原本就底子厚實;西斯羅人卻不行,如果要防住荒漠聯軍,可能就抵擋不住羅索托人的反擊。 “情況對我們不太有利,那些游牧民族參戰的話,我們的戰線就被分割成兩段,互相只能透過海路來往,敵人卻可以從任何一個點攻擊我們?!?/br> 為首的參謀欲言又止。他感覺到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已經陷在羅索托的軍隊撤回來。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出口,因為他知道陛下不允許這種事發生。要知道,帝國表達出對西斯羅聯邦的不滿,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西線沒有什么進展。如果接管西線的控制權之后,他們反倒撤兵,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喬治五世也明白此刻的困境,他也知道最穩妥的方案就是撤兵。但是他不可能這樣做。 “現在是亮底牌的時候了,執行紅色方案。” 這位皇帝陛下神情冷漠地說道。 聽到這話,大廳里有好幾個人臉色為之一變。只有他們知道什么是紅色的方案。 凜冽寒風在海面上呼嘯而過,卷起一陣陣一、兩尺高的波浪;十幾艘船排成一線,扯著半帆在海浪中顛簸起伏。 水手們全都包裹在厚厚的棉衣里,他們背朝著風蜷縮身體。在這種鬼天氣居然還要在甲板上值班,實在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 突然最前面那艘船上的了望員大聲叫嚷:“到了,我們已經到了,前面有很多船?!?/br> 聽到這聲呼喊,已經凍麻木的水手們終于不再像剛才僵硬。他們之中有人去船長室報告,不過更多的人打開船艙蓋。 船艙蓋一打開,一股污濁之氣朝他們涌來。 只見底下昏暗的船艙里全都是或坐或躺的騎士。將近半個月的海上旅行對于他們來說也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船只的顛簸、污濁的空氣、還有海上的潮濕和陰冷,就算是騎士也受不了。 “快,到甲板上來,我們已經到了?!?/br> 一個水手大聲喊道。那些騎士立刻有了反應,他們已經憋壞了。 甲板上很滑,清晨時分海面上總有大霧,霧氣滲透木料,又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會迅速冷凝成為一層霜,所以甲板上像是冰面。好在這一船全都是騎士,還不至于滑倒在地。 這些船全是臨時征用的商船,一艘船上裝五、六百人,全都涌上甲板之后,勉強能擠得下。 因為人多,也因為大家一心想快點踏上陸地,所以就算凜冽寒風吹得再強,也沒人喊冷。 漸漸地,地平在線隱約可見一些黑點。 那是船,很多船。 這些船有的正在靠岸,也有一些駛離岸邊,不過它們并沒有遠去,而是在一旁蹓跶;它們要湊夠十艘以上的船,組成一個船隊之后才會出發。 走海路雖然在運載量和速度上占據優勢,但是風險性比較大。呼嘯的狂風、肆虐的巨浪和不知道隱藏在什么地方的暗礁都可能讓一艘船葬身海底。 結成船隊的話,互相有個照應,可以稍微減輕一些風險,至少在其中一艘船沉了的時候,其它船可以幫忙把人救上來。 擠在甲板上的騎士漸漸地能夠看清海岸了。 那根本不是陸地,而是一片冰面,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那是一整塊被平整過的浮冰。 “快,把行李全都扔下去,然后自己跳下去。看到那邊的馬拉雪橇嗎?都到那里去集合,牠們會拉你們進城?!?/br> 一個攀在桅桿上的水手扯開嗓子對底下的騎士大聲喊道。 船離那片浮冰越來越近,速度也變得越來越慢。半個小時之后,這艘船終于靠到浮冰邊。 船上的騎士倒也聽話,紛紛將行李扔下去。行李其實不多,只是換洗衣服、睡袋、飯盒、水壺和一些指南針之類的小東西,有睡袋裹在外面也不怕摔壞。 隨著一陣劈哩啪啦亂響,行李滾得到處都是。 把東西扔出去之后,騎士們紛紛跳出船舷。 船舷離冰面有三尺多高,不過他們根本不在乎。三尺對他們來說就和三級樓梯差不多。 一跳到冰面上,他們立刻跑過去撿起自己的行李,然后朝著馬拉雪橇走去。 那些雪橇并不是很大,也沒有座位,只能站在上面。駕馭雪橇的也是一個騎士,看到人上來得差不多,那個騎士一甩鞭子,讓拉雪橇的馬跑起來。 從下船的地方到奧爾格羅尼有兩百多公里,沒有馬拉雪橇的話,以這些騎士的體力也可以走到,只不過冬季的羅索托到處都是冰雪,黑夜長達十八個小時,就算是當地人都很容易迷路。 奧爾格羅尼是羅索托著名的港口城市。這里也算是一座名城,但現在卻成了一片廢墟,只能從倒塌的雕像上隱約看出昔日的繁盛和奢華。 那些倒塌的建筑物大多被清理過了,磚石瓦礫全都集中在一起,空出來的地方搭起一頂頂的帳篷。 這些帳篷全都是用一寸厚的毛氈做的,邊緣埋在泥土里,要不然沒人能忍受得住夜晚零下三、四十度的嚴寒。 在一片街區里,三座緊挨的瓦礫堆中有一頂帳篷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這個地方比較隱蔽。 一個穿著厚棉襖的騎士朝這邊走來,他爬過那堆瓦礫。 還沒等他進去,門簾已經撩開。門后面有一張毯子,一個騎士半躺在那里,他躺著的地方有一條縫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 “你弄到酒了嗎?” 負責看門的騎士一臉期待地問道。進門的騎士把身上的厚棉衣脫了下來,露出藏在里面的一個背包。他從背包里拎出一瓶酒,隨手甩過去。 “謝了?!?/br> 看門的騎士接住酒瓶,一把拔掉木塞,對準自己嘴巴大口灌了下去。 “給我留一點?!?/br> 帳篷里還有一個人,他蜷縮身體,雙手不停地搓著。 “今天又到了十二支船隊。我剛才跑了一趟士兵登記處,運到這里的弗蘭薩援兵已經將近二十五萬了。” 剛剛進來的騎士傳音說道。 躲在帳篷里的人不再搓手,他從被褥底下摸出了一個金屬頭套戴在自己的頭上。他是負責聯絡的念者。 “還打探到什么消息?” 念者一邊調整著頻率,一邊問道。 “我不會胡亂打聽東西,這樣太容易暴露。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又不是只有我們這一組人在收集情報。” 那個騎士說道。 他干這種事已經是老經驗了。早在開戰之初他就混進聯盟的軍隊里。和他同時期混進來的間諜,七成以上都被聯盟的反間諜部門挖出來,另外有兩成死在戰場上。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他從來不多管閑事。 “這場戰爭不知道還要打多久?” 看門的騎士嘆道。 “我想應該不會太久,他們自己都已經斗起來,足以證明他們沒有信心了。 弗蘭薩人現在掉轉頭打羅索托,根本就是柿子撿軟的掐。要是他們還像一開始的時候硬氣,就應該全力攻打奧摩爾才對?!?/br> 能夠被派來潛伏到聯盟的軍隊里,這種人物自然不簡單,再加上他和聯盟的騎士整天混在一起,平時閑聊時完全能感受到他們的心情變化。 兩個人正閑聊的時候,那個念者已經把消息發出去,還從那邊得到下一步的指令。 “你又有活了。” 那個念者摘下頭套塞回被褥底下,然后說道:“那邊讓你找個機會,溜進傷殘人員療養醫院看看,找一下有沒有渾身皮膚上全都是暴起血管的傷員?如果有的話,想辦法接近他們,觀察他們的情況。不過你自己要小心,別試圖打探他們的事?!?/br> “全身都是暴起的血管?” 那個騎士思索片刻,馬上想到一些事。 他看過這種家伙。幾天前有一批人從前線撤下來,里面有這種模樣的家伙,一個個都渾身僵硬。要不是還能看到他們呼吸,他會以為那是一堆尸體。 “我看過,不過別指望我能夠靠近他們。那些人的保密等級很高,全都在隔離區里,我根本靠近不了?!?/br> 他不會為了功勞冒送命的危險。 “ 那么,你把你看到的情況告訴我,我發過去,那邊或許會滿意。” 念者有些猶豫要不要再進行聯絡。 “還是等到晚上吧,我不想因為頻繁聯絡以至于暴露身分?!?/br> 那個騎士比較謹慎,立刻阻止道:“等一會兒,我再出去蹓跶一下,說不定能發現些什么。那種木頭人數量好像不少,每天都會從前線運回來一批。” 在天之城內外隔絕的宮殿里,數不清的情報最終都匯集到這里。 坐鎮的是安妮莉亞,不過她不是二十四小時都等著。她不像弗蘭薩帝國的皇帝陛下對什么人都不信任。 女皇陛下大部分情況會在早上和晚上各來一趟。 最近這段時間她的心情一直很不錯。從各方面匯集過來的情報全都證明一件事——聯盟已經上當了。 源源不斷的弗蘭薩帝國軍隊正開往羅索托前線,而且聯盟在西部走廊地帶的兩端全都構筑起嚴密的防線。特別是靠近羅索托的這邊挖了兩條很寬的壕溝,壕溝邊上堡壘林立,而且每隔十幾公里就有一個偵察氣球,掃瞄網更是鋪得極遠,整整十三萬人馬投入這條防線,后面還有十萬人馬隨時可以投入進去。 羅索托前線聚集大量人馬,邊境防線上又集結重兵,再加上前期大量的人員傷亡,西線各國乃至整個聯盟都出現兵力不足、后方空虛的情況。這個龐大的戰爭巨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虛弱,此刻的它稱得上是外強中干。 不過弗蘭薩帝國畢竟是實力超出羅索托的強國,現在又和西斯羅人連手,再加上他們拋出一張底牌,所以戰局再次變得對羅索托不利。 只用了一個星期,羅索托帝國剛搶回來的第二和第三大城市就再次落到聯盟的手里。 和往常一樣,傍晚時分,安妮莉亞獨自一個人進入這座宮殿。 看到女皇陛下進來,負責具體事務的官員立刻迎上來。 “尼古拉四世陛下又在催您盡快行動了?!?/br> 安妮莉亞根本沒把這當做一回事。尼古拉四世現在是天天求援,說的話一次比一次可憐。 “聯盟的前鋒打到哪里?” 安妮莉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