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略手札 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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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的天,都是陰沉沉的。 入夜后,溫度驟然下降,涼得凍人。 溫禾無甚睡意,一會想著慘死的幾個同門,一會又擔心起云汲。不知留在無言宮的云汲,如何與郁子幽相處。 魔頭故意讓云汲留在無言宮,真是讓人心頭發(fā)堵。 念奴去尋黑檀要了一壺安眠的藥茶,哄勸溫禾吃了半盞茶后,果然安枕入睡。 不消一會,黑檀敲響屋門,請念奴出去,說是云汲尋她。 浮禿峰下,寸草不生,沼澤地的腥腐味,隨夜風回蕩在鼻息間,再加上低垂的霾云,讓人心頭倍感壓抑。 云汲負手端立,輕軟云袍勾出幾分孑然凌世之感。 看來師兄已在此候她多時,念奴深呼一口氣,朝那道飄逸身影行去。 云汲回首,眸色肅冷,開門見山道:“草二杜棉棉竹已,甚至裹正之死,是否與你有牽連。” 念奴疑道:“是郁子幽出賣了我?” 云汲厲色望她,“未有。我向冰心問了事出緣由,你先前同草二一道去不言宮挑釁,后隨杜棉棉裹正一道入不言宮探查,為何他們?nèi)珨?shù)出事,唯你獨善其身。” 事已至此,念奴不打算隱瞞,直接承認,“是,是我故意引草二去挑釁郁子幽,郁子幽一怒一下殺了她,以此離間溫禾與赫連斷的感情。” “我知裹正杜棉棉,甚至竹已會遭郁子幽毒手,我算好了時辰,趕在幾人死后,才喚醒溫禾,領(lǐng)她去看眾同門尸首。” “昔日同門,往日好友,一個個死在她面前,我不信她不難受。” “究竟為何。”云汲因惱憤以至眸底殷紅,“竟讓你同郁子幽狼狽為jian,借刀殺人,戕害無辜同門。” “無辜?”念奴吼道:“難道我狐族三十萬亡魂不無辜么。” 她瞪紅了眼睛,“只因那株水仙喜歡一雙赤絨球的鞋子,赫連斷便不惜砍掉我青丘九尾狐帝姬的狐尾,做那鞋上墜飾。” “只因那株水仙被我狐族帝姬抽了幾鞭,踩了手指頭,赫連斷便將我族帝姬九尾削成爛泥,重傷狐王,發(fā)兵青丘。” “我后悔……”念奴捂上心口,蜷曲的指骨,狠狠揪著胸襟處,“我后悔生了惻隱之心,給甘了了報信,去救那株禍水仙。若甘了了未將她打花界暗牢救出,說不定她早死在花界暗牢,赫連斷就不會親眼瞧見她被應(yīng)顏公主欺辱,狐王也不會受傷,赫連斷的一腔憤怒會轉(zhuǎn)嫁害死溫禾的郁子幽。更不會有后來的百萬魔兵發(fā)兵青丘之禍。” “可是我蠢,因為我的蠢,害我無數(shù)族人,亡故青丘旱草灘。” “你可知道,當我回青丘時,見到的是怎樣一副煉獄景象。旱草灘的狐尸堆積成山,那條哺育狐族的母帶河被染成血河,河中飄出無數(shù)尸體殘肢。” 念奴哽咽幾聲,閉上眼睫,聲音比墜下的眼淚還要沉痛幾分,“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已成焦土腐地,狐貍洞十窟九空。我白狐一族,戰(zhàn)亡數(shù)萬人,濟濟一堂的宗親,只剩零星幾個老弱婦孺,我王族狐姬,凡貌美者,皆被魔族人擄去玩樂,我父王斷了腿,哥哥被射瞎雙眼,堂妹被魔族將士欺辱凌虐至殘。同我感知到的那些痛,溫禾這點痛又算什么。” 云汲云袖一甩,凌空一巴掌甩到念奴臉上。 “少室仙府是如何教導(dǎo)你們的,竟養(yǎng)出你這般不分黑白,渾了心智的糊涂罪人。你明知溫禾無辜,割斷應(yīng)顏公主狐尾的是赫連斷,發(fā)兵青丘的亦是赫連斷,溫禾并不能左右什么。她被魔頭擄走,于嗜血魔頭爪下討生活已是不易,你竟將怨恨轉(zhuǎn)嫁她身。” 念奴抬手撫了撫面上紅印,慘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當初我亦如大師兄這般想,可師兄你看到了,溫禾已成魔族君后,她已成了赫連斷的女人,誰知當初她有沒有能力阻止赫連斷殺戮,更或者她明明可阻止青丘之禍,卻硬生生瞧著魔陰大軍壓境青丘之國,因為她恨應(yīng)顏公主曾折磨欺辱過她。” 云汲聽得心口愈發(fā)脹悶,“一切都是你惡意的臆想。即便你認為的是對的,那草二杜棉棉竹已甚至裹正,他們可曾得罪過你青丘狐族,你卻暗中設(shè)計,借刀殺人,將她們逼上死路。可見你良心已失,神智已喪,靈魂已污。更有,你青丘遇難,少室仙府派出八百弟子援助,那些受傷或戰(zhàn)死的師兄弟,你卻視而不見,反而任由無端仇恨滋生,惡意揣測她人,做下這有違天理天道之事,你這狐貍不配做我少室仙府弟子。” 良久,念奴眸光空洞,喃喃道:“你不懂的,滔天災(zāi)難未曾降臨你身上,你是不懂的。” 云汲一甩手中仙劍,搭至念奴頸項。 念奴緩緩闔上眼睛,“多謝師兄賜我解脫。” 云汲手背青筋凸起,幾番握緊劍柄,欲刺下去,終是松了手。 “罷了,即便殺了你,草二她們亦不會活過來。念你曾受教少室仙府,族人又遭空前災(zāi)難,悲慟憤怒失了神智,我暫且放你一次,給你一次改過機會。但若被我發(fā)現(xiàn)你再行惡事,定親手誅滅。” 云汲挽出一道劍花,收劍離去。 念奴望一眼濃郁到仿似再也看不到黎明的夜空,輕喃道:“呵,這樣的我,還不如死了痛快。” 她知,她的天空再不會望見太陽。 第102章 五曜【07】 甘了了思來想去,直接投奔魔陰王朝的干meimei。 若被花尊花主尋見,強行擄他去花界當那傀儡花神,好歹讓小水仙擋一擋,花界惹不起赫連斷,他若死賴著不走,花界也不好強來魔界擄人。 魔陰王朝界門守衛(wèi),見他通身雜氣,陰氣仙氣妖氣糅雜一團,自是不肯放行。 甘了了與魔衛(wèi)打了一架,掀飛無數(shù)守門兵將,成功引來王朝左護法。 見是熟臉,白烏將人領(lǐng)了進去。 甘了了一手摟上白烏的脖子,“親,近日不見,你好像清瘦了,怎么,自春不懂憐惜你,不知克制將你搞成這副腎虧體虛的模樣。” 白烏將搭在肩上的胳膊甩一邊去,盯著對方空空的袖管,回敬道:“夜驚華將你玩殘了?我瞧著他更不懂憐惜你。” 甘了了抬起僅剩的一只手,做投降狀,“我錯了我錯了,你跟自春實打?qū)嵭值芮?我嘴欠。你可莫要將我與夜驚華編排到一處,那冥主本就厭惡我,若聽了這些腌臜流言,定將我毀尸滅跡。” “我懂我懂。”白烏一臉賊笑,收起玩意后,這才道:“你來得正好,小仙仙她心情不大好,你這人擅搞氣氛,去哄她笑一笑。” 甘了了對魔陰王朝還算相熟,不用人領(lǐng)路,直接尋去了歸息殿。 瞧見殿院中,一株從中劈開的雪柳樹下,一道櫻草色的身影,正埋頭畫符。 甘了了手賤地捧上溫禾的小臉,嘖嘖嘖道:“我的親meimei啊,才幾日不見,怎消瘦成這副樣子。” 本欲拿妹夫魔頭消遣幾句,想到白烏同她說的小兩口正鬧別扭之話,又轉(zhuǎn)了話頭,“可是想jiejie想的。” 溫禾端著玉筆,怔怔望著對方左側(cè)空蕩蕩袖管,“你胳膊呢。” 甘了了直起身,一拍胸脯,老驕傲了,“為它主子的自由獻祭了。” 溫禾本欲寬慰幾句,但看對方毫不在乎的態(tài)度,干脆緘默不語,又割破指腹,滴了一滴鮮血入墨汁,繼續(xù)往黃紙上畫符箓。 甘了了瞅了幾眼,“可是仙門中,可將自身氣運,轉(zhuǎn)嫁亡人的往生符。” 溫禾頷首:“是,我沒有心情陪你玩,你請自便。還有,見到赫連斷與郁子幽躲遠點,他們?nèi)粝胍忝易o你不住。” 甘了了聽到郁子幽三個字便來氣。 方才白烏已同他講述個大概,他實未料到,那個陰謀篡奪花神之位的紫蓮,竟被大魔頭赫連斷護上,且在水仙的眼皮底下殺她同門,小草小棉花小竹子還有那個冷臉守門將,全遭她毒手,當真惡毒囂張至極。 當然若這惡毒囂張使在旁人身上,他估摸著還會呱唧呱唧鼓掌,再豎個大拇指夸一夸紫蓮好手段好魄力,但禍禍到他meimei身上,死的又是與他相熟的幾人,他就容忍不了了。 甘了了一把握住溫禾正寫符箓的腕子,“那紫蓮再如何,畢竟靈根脫胎花界,我哪怕只剩一只胳膊,好歹與月傾花神同根同脈,小賤人敢欺負你,jiejie我?guī)湍闳プ崴!?/br> 溫禾僵住,“她手中有溯水花杖,你確定打得過她。” 甘了了抓起溫禾的袖子往外拖,“不試試怎么知道。” “可是,她有赫連斷護著。” “我悠著點,不打死她就行。” 甘了了一腳踹開不言宮大門,瞧見毒藤架下,一青一紫兩道身影正對弈。 甘了了瞪圓眼珠,“哎呦我草,大師兄你好特么興致,居然跟這個殺你同門的臭婊子下棋。” 云汲捏著瑪瑙玉子,覷一眼甘了了,將棋子放回棋笥,優(yōu)雅起身后,走向甘了了身后的溫禾,笑道:“師妹。” 溫禾仰首,“師兄在這不言宮住的可好,可有人為難你。” “一切安好,師妹莫要擔心。” 耳側(cè)傳來甘了了不堪入耳的叫罵聲,云汲蹙了眉峰道:“這個瘋瘋癲癲的人怎會來此。” 溫禾方要張口,那頭的甘了了已與郁子幽打起來。 不言宮又被拆了一遍,惹得豢養(yǎng)院中的幾匹雙翼戰(zhàn)馬仰蹄子長嘶,宮苑內(nèi)的宮娥抱頭鼠竄。 然而,甘了了高估自己實力,落了下風,數(shù)十回合后,被郁子幽手中的花杖擊至肚腹,他凌空噴出一道彩虹血,踉踉蹌蹌落到地上。 溫禾上前扶住甘了了,“你還好吧。” 甘了了一抹唇角血絲,吐出一口牙齦血,對著郁子幽吼:“啊呸,有種放了花杖同我打,你手中的花杖是你的么,偷盜來的用著挺順手啊。” 驀地將身側(cè)的溫禾往前一推,“蓮花婊子看清了,這株水仙才是溯水花杖的主子,偷人東西用,還賴在人家蹭吃蹭喝,與人家男人搞曖昧,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像你這種人,就該拉去妓院賣了,天天讓人糟踐,各種禍禍還不給錢,白嫖那種。屆時爺爺天天嫖你,讓你給爺舔腳擦屁股。” 郁子幽聽得一臉豬肝色,掌中花杖欲要朝嘴巴欠抽的甘了了擊去,溫禾一伸雙臂,攔在甘了了身前,“我不會再讓你傷我身邊的人,若想動他,先殺了我。” 郁子幽極力忍住心底翻滾欲噴的怒氣,徐徐收了花杖。 甘了了罵街上癮,跳著腳又罵開:“紫蓮婊砸,怎么勾搭的我妹夫的,活好啊,一宿多錢啊,報個價,爺爺我若覺得便宜,疼疼你。” 云汲有些聽不下去,揉了揉額角。 溫禾簡直不知該如何插嘴,聽人罵的爽,又感覺別扭。 郁子幽何曾受過這般侮辱,當即拋出溯水花杖,朝甘了了擊去,見溫禾果然站在對方身前不躲,她正擔心若誤傷水仙,赫連斷要尋他麻煩,云汲手中的問心劍甩脫,抵消花杖襲去的靈力。 郁子幽召回花杖,干脆不理著地痞流氓,往殿內(nèi)走去。 甘了了一抖紗袖,掃出千萬朵月桂花,郁子幽疑是暗器,旋身揮袖一掃,見是飄飄灑灑月桂花,冷哼一聲,繼續(xù)朝屋門走去。 甘了了賤笑著喊道:“暗器暗器暗器。” 又嗖嗖嗖抖出無數(shù)月桂花朝郁子幽身上掃去。 郁子幽頓了一步,不再理會,方抬腳邁步,啪得一聲,有東西砸到她右側(cè)臉頰,力道不大,也不怎么疼,裹在層層月桂花后,她未覺出殺機,這才疏忽了,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她垂眸一看,飄飄然墜落的月桂花瓣下,是一只鞋。 她回眸,狠狠瞪了一眼赤著一只腳的甘了了。 甘了了大咧咧抬腳,腳趾頭活潑地扭了扭,扯掉另一只腳上的鞋子,朝郁子幽仍去,郁子幽一甩袖子,擊碎直朝她面門飛撲來的臭鞋。 甘了了見好便收,赤腳扭腰朝大門處走去,“meimei咱們走,待jiejie我去讀幾本罵街寶典,再來敲婊子門。” 出了不言宮,甘了了走得愈發(fā)威風,路過歸息殿,竟也不進去。 溫禾盯著對方一雙赤足,“魔頭的鞋子不許外人穿,你去找白烏借一雙鞋子穿吧。” 甘了了搖首,“鞋不鞋的不重要,jiejie我想到一個對付郁子幽的招式。” “花界的人,坑我做花神,我本是不情愿的,因那本比我身量還高的《萬花典》實難記住。可一旦記熟那冊寶典,我有可能繼位花神之位。meimei你是花界的人,你懂的。花神乃世間萬花植株之主,待祭了先花神靈壇,取了萬花靈源沐身,得了花神之力,屆時我隨時可捏死一朵叛變紫蓮。” 甘了了激動地握上溫禾的玉腕,“妹子,jiejie我這就去回花界,頭懸梁錐刺股好好學(xué)習(xí),你等著jiejie回來給你報仇的一日。” 溫禾還未來得及開口,一道黃光朝魔陰界門掃去,眨眼間消隱無蹤。 溫禾朝歸息殿走去,腦中不由得憶起云汲師兄同郁子幽于藤架下殺棋的畫面。 郁子幽誅少室仙府弟子,身為掌門師兄的云汲,定然憤痛無比,但他卻耐住性子與殺人兇手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