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略手札 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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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那主子打算……” 廖深行踩著深雪,望著宮檐的紅月,嘆息一聲:“殺了省事……可又不忍。” 院中腳步聲漸遠,小世子睜開眼睛。 清澈眸底,靜無波瀾,他仿似活著,又仿似早已死去。 — 翌日,廖深行親自迎小世子出宮門。 六歲小童面色慘白,羸弱至極,又餓又乏,仍堅持不停向前走,似是擔心身后宮門奔出護衛(wèi),重新將他捉回去。 廖深行候在宮墻馬車旁,將行至身前的小世子抱上車。 自承虞宮門,一路行至天門派入口,小世子抿著雙唇,一句話都沒說。 廖深行隱隱見他身上有怨煞之氣,又憶起小世子的卦象,擔心日后成禍患,不由得暗中捏訣,袖下雙手緩緩氤出一團殺光。 垂首的小世子極其敏銳,似意識到危機,一雙烏黑大眼睛直盯著廖深行看。 漆黑眸底純澈無辜,隱隱透著倔強與恐懼,廖深行又倏地憶起那個無所畏懼,敢入東海取赤鳳珊瑚的嫡公主,不由得心下一軟,偃去掌心殺意,啟唇道:“你恨承虞宮的人,是么。” 小世子怔了片刻,點點頭。 廖深行掀開車簾,外頭是仙云穿梭,古松盎然,仙鶴翩躚的一副清幽景致。 或許仙門純澈之氣,能滌去小世子體內(nèi)的怨煞之氣,他轉(zhuǎn)眸對視小世子,道:“你答應(yīng)我,無論日后你成就如何,不殺李氏皇脈,我這便送你入仙門。” 小世子斂睫,好一會方抬首道:“我答應(yīng)在你有生之年,不動李氏皇家血脈。” 這孩子心底仍舊深埋復(fù)仇之種。 小世子隨接應(yīng)的仙門中人,走去云深處,中途,回首望了國師一眼。 廖深行沉聲道:“你父姓赫連。李氏皇家,自此便忘了罷。” 第87章 半卷經(jīng)【05】 天門山多生紅楤木,此樹莖上生刺,不受仙門中人待見,多用來劈做柴燒。 赫連斷于這處紅楤山溝,伐了十二年樹。 上午,他同仙門弟子去天束閣,讀書學心法咒文,下午別的弟子轉(zhuǎn)去校場,練劍法五行變換之術(shù),唯他偏要去砍樹。 凡是新入天門派的弟子,皆要去山溝砍上十年樹。十年后,可隨師兄們?nèi)胄鰧W修仙之術(shù)。 可他偏不得氣運垂青,惹了一派尊主的義子,于是一直留在紅楤林伐木。 這日,他砍樹砍累后,倚至一株粗壯杉樹下休憩,無意瞧見仙門首尊羊星河的義子羊影,拉了兩個姑娘偷歡。 赫連斷叼根草大大方方瞧著,羊義子一個都難搞,還弄了倆,真不怕腎虧。 平日里,羊影處處與他作對,只因他記憶超群。有次,堂內(nèi)先生點名兩個學生,默寫昨日教授的術(shù)咒,他一字不差寫出來,羊影一個字未寫。 先生夸了他,損了羊影,自那,便記恨上他。 羊星河早年喪子,后來瞧見一個新入門的小弟子與亡兒面容相似,便被他收做義子,改姓楊氏。 羊影,一聽名字,就是做人家兒子的影子,羊影卻十分得意,整個仙門中人,無一不拍他馬屁。 羊影同他不對付,他自然被整個仙門弟子排斥,砍了十年紅楤木后,羊星河本欲收他這個頗為天賦的弟子為徒,羊影卻對尊主道一句他不合群,來仙門十年亦沒交到一個朋友,為人十分自傲,需得多砍幾年木,磋磨磋磨性子再授仙術(shù)。 因赫連斷是被廖國師推薦而來,羊星河特意召見了對方,許諾他于仙門交上幾個朋友后,便讓他入校場,習修仙五行之術(shù)。 赫連斷直言道:“有你兒子在,我一個朋友都交不上。” “那你就交我兒一個朋友,你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留在我天門派亦無用。”羊星河道。 赫連斷自然不會去討好羊影,便一日一日伐木。 草叢內(nèi),三人正激戰(zhàn)時,林中跑出一頭成年白虎,赫連斷驀地站起,拎起斧頭,后退幾步。 虎嘯聲驚動酣戰(zhàn)三人組,羊影也瞧見手持斧頭的赫連斷。 羊影披上外衫,手中仙劍劃出幾道彎,巨虎便倒地哀嚎。 他持劍逼近赫連斷:“方才你看見了什么。” 赫連斷直盯著抵制心口的劍尖,不語。 羊影驀地收了劍,一手搭上對方的肩,換了副嘴臉,“咱們是同門師兄弟,和合雙修你懂,這兩位原是縹緲宗的弟子,與我情投意合,我們便一道增進修為,但我父尊不大贊成雙修,既然你我同屬一門弟子,師兄我自不會虧待你。樹砍得差不多,該同我們?nèi)バ鰧W仙術(shù)。” 言罷,眼神示意不遠處兩位衣衫不整的姑娘,倆姑娘便扭著蘇腰上前,將赫連斷圍攏,一只玉手捏上對方側(cè)臉,另一手朝他胸前亂揉。 “呀,從未見過這般俊美的公子。” “是呢,今日我們姐妹竟賺了。” 羊影猥瑣一笑,對面無表情的赫連斷道:“對著姑娘家,還擺著冰塊臉作甚,一起來修行啊。” 赫連斷一手推開兩位纏磨他的姑娘,掉頭便走。 羊影赤手空拳打上去,“既不識抬舉,便休怪我無情,打死了你,就說被白額虎吃了。” 赫連斷的拳腳功夫不敵修仙多年的羊影,被羊影結(jié)結(jié)實實揍了一頓。 羊影確然下了狠招,拳頭直往人心口猛擊,赫連斷倒地吐了幾口血,只覺心口處又燒灼起來,羊影又一記重拳掄下時,他體內(nèi)爆出一股強力,直將施暴的羊影掀飛。 赫連斷趁機逃出紅楤溝。 翌日,赫連斷未去天束閣進學,而是盤坐寢室療傷。 晌午去膳堂打飯,被幾個師兄打破飯碗,強行將他扔進紅楤林,繼續(xù)砍木。 赫連斷拎起斧頭,有氣無力砍著樹干。 身后一陣香風掠過,他回身,瞧見一位袒~胸~露~乳的姑娘,那姑娘朝他一笑,便撲身而上,撕扯他衣裳。 赫連斷本就深受重傷,姑娘是個會功夫的,于是兩人于草叢中撕滾掙扎,空中移來一片青云,赫連斷望見云頭上的羊氏父子。 幽光閃過,云上兩人落地,羊影指著草叢里纏滾的一雙人,鄙夷道:“兒子昨日瞧見赫連斷同兩個姑娘于此處玩鬧,兒子勸他,他竟與兒子動起手來,還對兒子說,若我膽敢說出去,便誣賴兒子與那兩位姑娘有染,幸好父親未曾教他仙法,兒子將他打了一頓。” 見人來,那姑娘捂臉跑開,羊星河走到赫連斷身邊,一腳狠踹上對方肩膀,“自己臟,莫要污了我天門派的名聲。” 赫連斷站起,冷笑道:“那今日我便判離師門,再污不了你天門派。” “混賬。”羊星河一甩廣袖,將人掀飛丈遠,“你以為我天門派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廖國師送人入山,帶了封密信給他,請他多多照拂這孩子,但若見這孩子有異相,可殺之。 所以,殺了他,亦未嘗不可。 — 赫連斷被丟入水月洞天。 水月洞天聽著好聽,實則是一處滿是毒瘴的深洞。做了大惡的弟子會被丟入此洞,為仙門捉五色蜈蚣。 五色蜈蚣只生于水月洞天,含劇毒,但若提煉毒素制成丹藥,可解百毒,于仙門中十足珍貴。 可五色蜈蚣極其難捉,身子稍觸蜈蚣,便被覆于蜈蚣身上的光暈所傷,劇痛無比。 非常人能捱。 天門派弟子是不會下去逮五色蜈蚣的。 但若犯了死罪,被丟下去,求生意識強大者,可撐著意志及身子,逮幾只蜈蚣送出去,換幾頓飽飯,只要能捱住疼,羊星河定了規(guī)矩,只要逮足百只五色蜈蚣,可免去死刑,放人出洞。 聽聞倒是有求生意識強的,皆未撐過走出毒洞的一日,不是被蜈蚣毒死,便是受不住蜈蚣之毒,自盡而亡。 水月洞天闔了門扇,只壁墻處砸著饅頭大小的一個圓洞,用來往里送饅頭,里頭的人亦可用來傳遞,專門盛放五色蜈蚣的水晶瓶。 洞內(nèi)極深,凌空降下一道瀑布,不見源頭,倒像是憑空冒出的一汪天瀑。 瀑布旁有浮空的一個碧臺,上頭一道銀光,罩著一團霧丹。 赫連斷曉得,此乃師兄們口中說的戾魔魔元。 相傳上古神魔大戰(zhàn),七十二魔被誅,余留的怨氣化作戾魔,后被上神折丹剖了魔元,一分為二。 一半鎖入三十三重天鎖妖塔。 一半囚入天門山水月洞天。 天門山乃上古神祇之地,水月洞天更可抑魔煞之氣,故此,上神方將一半戾魔丹元,困束于此。 洞內(nèi)霧瘴催生毒物,五色蜈蚣便是其中之一。 赫連斷被一只半掌大的五色蜈蚣的毒氣掃了身,果真疼痛難捱,為了活下去,他不得已抓毒蜈蚣,換取每天三個饅頭。 盛了蜈蚣的水晶瓶子,自洞口傳出,饅頭自狹窄的圓洞口丟進。 當他抓到第二十七只蜈蚣時,有些撐不住了,因蜈蚣之毒疼痛難熬,洞內(nèi)除卻蜈蚣外還有毒蜘蛛毒蚊子毒蛇,任何毒物咬上一口,傷口即刻化膿。 赫連斷攤開手,借著洞內(nèi)虛浮的夜明珠,瞧見手上臂腕處,已化膿淤血,依稀可見白骨,他倚至洞壁歇息,眼前一切似已模糊,地上癱著一具具尸骨,是先前被丟入洞內(nèi)的罪人,不知死了多久。 他依稀瞧見尸身之上,浮著灰褐色的怨煞之氣,疼痛襲來,他心底的怨憎之氣又排山倒海來襲,心口一熱,幾具尸體上的怨煞之氣朝他聚攏來,最終浸入他心口。 赫連斷只覺身子好受許多,身上的傷亦愈合了些,體內(nèi)似得了不少力息。 于是,他再不逮蜈蚣,而是繞著洞內(nèi)尋死尸,凡是死尸上浮的怨煞之氣,皆被他吸入體內(nèi)。 后來,他將目光轉(zhuǎn)到戾魔元丹上,他試著吸納戾魔之力,只吸食一點,便爆體般的難受。 他這才想到承虞國祠堂內(nèi),那顆淚朱砂。 體內(nèi)的異變,自見淚朱砂的那日開始,他摸上胸口的熾熱,吸食掉十幾具尸身上的怨煞之氣后,心口似火似蓮的花盞越發(fā)冶艷。 他又開始逮五色蜈蚣,他要活著出去。 他要重返承虞宮,取淚朱砂。 百只五色蜈蚣陸續(xù)送出水月洞天,夜幕低垂十分,水月洞天大門開啟,他終于走了出去。 整個天門派對于他能活抓百只毒蜈蚣,且能活著走出水月洞天十分驚奇。 羊影后怕,去問羊星河,是否是因他吸食了洞內(nèi)戾魔之氣,才至活著走出水月洞天。 羊星河否認,道戾魔之息強悍異常,若無神佛之體,根本受不住,哪怕只吸入一口,便可爆體而亡。 這亦是他放心將大罪之人丟入洞內(nèi)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