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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攻略手札 第100節

    羊星河追著雪莧打,她竟不怕,圍著桌子跑,時不時躲到鶴焉身后解釋,她不是妖女,她就是想找鶴焉下個棋。

    羊星河,追累了,走了。

    走廊盡頭客房。

    白芊芊特來給羊尊主敬茶,試問道:“尊主并非想教訓那丫頭吧。”

    “哼,你以為呢。本尊若出手,她豈有活路,又怎會輕易被鶴焉攔下。”

    “尊主的意思是……”

    羊星河飲了口茶,瞇眸道:“我方才得了信,孔雀妖入了魔陰沼澤宮,那丫頭迷戀鶴焉,你方才見了,打都打不跑,不如利用這丫頭,潛入魔陰沼澤宮,斬殺孔雀妖,另外若真能入沼澤宮,或可探得魅族的動靜,甚至沼澤地的靈脈圖,若將得到的消息上報天族,得二圣賞識,豈不奇功一件。”

    “可一旦入魔陰沼澤宮,我等處境極為兇險,宮內除卻魅族,便是歸附商弦月的妖魔邪修,我等身份一旦被識破,即便魅族人饒過我等,那些妖魔們絕不善罷甘休。”

    “兵行險招,方出奇制勝。”羊星河掀著茶蓋,“我已打聽道,那丫頭是被商弦月寵在心尖上的meimei,此次機會難得,時不再來。”

    白芊芊疑道:“雪莧若在商弦月眼中那般重要,我們為何不以此要挾,換出孔雀妖,何必冒險入沼澤宮。”

    羊星河冷哼一聲:“若直接要挾,便是徹底開罪了商弦月,商氏魅族天生邪骨,商弦月更是魅族中的佼佼者,這些年蟄伏不動,怕是已修得神功,憋著大招。這樣的人,你可得罪得起。”

    “倘若,你明知雪莧乃他至關重要之人,卻未以此作脅,反而好生相待,即便利用了雪莧,商弦月亦會留一線生機。”

    白芊芊還是不解:“商弦月會那般講理。”

    畢竟他沼澤宮收的盡是妖魔邪修,與邪道為伍,他本人能仁義到哪去。

    羊星河老謀深算道:“放心,他目前正是收攏人心之際,需得做出些仁德道理給妖魔們看。”

    自那之后,羊星河不再阻攔雪莧纏膩鶴焉,他冷臉返回天門派。

    鶴焉也不再將人往外推,妖不收了怪不打了,整日陪著小丫頭往幽州城瞎逛,培養感情。

    雪莧吃著糖葫蘆又去買蜜薯,沒走幾步,對街頭小攤的皮影戲生了興趣,她舉起個皮影人,對著當空太陽瞄一眼,“這武生一頭銀發,好像弦月哥哥,不過弦月哥哥可比他好看多了。這個我要買回去送給哥哥。”

    鶴焉付了錢,雪莧又進了一家成衣鋪子,“我這次是偷跑出來,我給弦月哥哥買兩套衣裳,他就不會罵我了。”

    對樓茶肆西南窗角,坐著朝街心觀望的白芊芊,見一雙人步入成衣店,本就黯淡的眸子再無焦距。

    思筠慢悠悠走進,自來熟坐下,提壺倒了一盞茶,“清明暮雨,此茶甚苦,難為白姑娘喝得下。”

    朝窗外望去,已不見皮影戲攤前那一對身影,他唇角一勾,討嫌道:“你有沒有覺得鶴焉兄他對雪莧姑娘有點意思。”

    白芊芊聽此話,不高興了,奪過對方即將貼至唇畔的茶盞,“我買的茶,想喝自己買去。”

    “清明暮雨本剩不多,都被你包了,我上哪買去。雖然我的話不中聽,好歹是實話。你們仙門派的女弟子,各個眉眼清冷,拘謹守禮。像雪莧這般黏人愛笑又可愛的小姑娘,鶴焉他哪扛得住。正是動情的年紀,生了好感不足為奇。”

    白芊芊壓著火氣,“你能不能滾遠點。”

    “那我說句你愛聽的吧,他倆無緣,最終鶴焉還得與你結為道侶。前提是,你們能活著離開魔陰沼澤宮。”

    白芊芊眉眼一凜,掌下杯盞不由得握緊,“你知道些什么,你究竟是誰。”

    “莫緊張。”思筠掰了糕點渣,喂給打窗外飛進的兩尾靈雀,“不管我是誰,終歸不是你們的敵人就是了。對了,鶴焉與雪莧能走到這一步,我可從中出了不少力。”

    “你究竟要做什么。”白芊芊握緊仙劍站起身。

    思筠唇角勾出一抹笑,眸底卻滲著涼意,端起桌上的清明暮雨,“羊星河都不是我的對手,我不同你這個小輩計較。”

    見人面色緊繃,思筠緩了眸色,“打不過還不坐下,此茶甚苦,我一人喝不下,來,咱倆一起苦。”

    最終,四人走上通往魔陰沼澤宮的路。

    雪莧與鶴焉走前面,一路上雪莧巴巴不停,給鶴焉講敘她的弦月哥哥是如何如何好,見了他一定會喜歡,他若喜歡留在沼澤宮也好,若不適應,她隨他搬出去住也好,日后兩人成婚,多回宮去探望弦月哥哥。

    鶴焉一直默默聽著,緘口不語。

    雪莧偷偷覷一眼對方的臉色,“你不開心么?雖然你乃道門中人,沼澤宮有不少妖魔,但他們全聽弦月哥哥的話,你保證你們安全無虞,即便遇到仇家,也不敢動你們。”

    鶴焉神情恍惚,只輕輕嗯一聲。

    雪莧倏地停步,輕搖了下對方的袖口,“可是我覺得你還是不開心。”

    “我只是……”鶴焉垂了眼瞼,“只是想到要見你哥哥,心里頭緊張。”

    雪莧驀地笑了,“我懂,是丑媳婦要見公婆的緊張對么,你又不丑,還生得這么美,與我天造地設的一對,哥哥會祝福我們的。”

    鶴焉勉強擺出個笑容。

    雪莧抿了下粉唇,踮起腳尖湊至對方耳畔,輕聲道:“我想問你,我可以牽你的手么?”

    鶴焉怔了下,淡淡一笑,雪莧悄悄將小手,塞到對方云袖下,拿尾指勾住對方尾指,占到天大便宜般竊竊偷笑,兩人牽手前行。

    幾步距離的白芊芊,對著路邊一塊禿石頭,深呼一口氣。

    與她并肩而行的思筠,笑了又笑,“就當修行,提升自己的內在涵養及包容度,這事,待你們結為道侶再同他算賬。”

    “你幸災樂禍什么。”白芊芊正愁火氣沒處發,指著思筠罵開,“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別以為我不知你心里揣著什么齷齪心思,你跟我笑得挺開心啊,心里怕是苦著呢,虧你還笑得出來。”

    白眼一翻,白芊芊邁開步子朝前走。

    思筠幾步追上,“你怎知我心里苦。”

    白芊芊復又停步,抱劍道:“心里苦的人才能看到心里苦的人心里的苦。別以為瞞得挺好,見鶴焉同雪莧親密,你打心底發苦。”

    “很明顯么。”思筠揉揉臉。

    白芊芊再翻個白眼,快步沿土路向前,“真不明白,你們男人為何都喜歡這種……傻白甜。”

    思筠搖首,“非也,鶴焉他喜歡傻白甜,我只是單純的喜歡她那張臉。”

    說完,笑笑,踢飛一只攔路的蛤蟆,繼續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沒錯,這里的鶴焉就是少室仙府的鶴焉仙尊。

    這里的羊星河,是被赫連斷一手滅門的天門派尊主。

    為何被滅門,后頭的后頭會有解釋。

    這個文雖是單元節,但卷與卷之間有聯系,跳著看的,是看不懂的。

    第58章 上邪古墓【16】

    鶴焉極少下山,嫌少有外界之人認識;而白芊芊雖經常出島,卻從未與妖魔打過架,一般是去人間捉幾個小鬼,采辦一些姑娘家的物什。

    她們隨身帶了隱去仙澤之氣的靈犀香囊,混入沼澤宮應不成問題。

    但若一旦被發覺,白芊芊不覺傻白甜能護住她們。

    雪莧傻,商弦月可不傻,眾妖魔更不傻。

    也就是說,事情一旦敗露,九死一生。

    即便如此,她還是打算闖一闖魔陰沼澤宮。

    此行能與鶴焉成為生死之交,日后感情可向前邁進一大步。

    還有便是,若能順利殺了孔雀妖,羊星河答應他,成全她與鶴焉的婚事。

    千浮島與少室山兩位仙主,本有意撮合他們,若再有首尊肯定,他與鶴焉有相守的可能。

    當然,他心里清楚,羊星河此計極為自私,不過是利用她與鶴焉,替他報殺子之仇。

    孔雀妖殺死的諸多仙門弟子中,有他兒子。

    羊星河不殺死孔雀妖,怕是難平心底之憤,但又懼怕商弦月的能耐,不敢直面鋼,只得借刀殺人。

    成了,他大仇得報,不成,犧牲的是別家門派弟子。

    羊星河,既有狐貍的狡猾又兼狼的狠心,令人不齒。

    商弦月端坐案前,提筆勾畫天族冊中幾個人名單,這幾位悍將,提戟持鉞刺入爹娘骨rou的場景歷歷在目,他欲用最新一批契奴,將這幾位天將誅殺。

    窗外一疊聲貓叫傳來,商弦月頓筆,眸底的冷絕轉瞬既去,化出一層柔光。

    野丫頭回來了。

    雪莧學貓叫得嗓子疼,里頭的人,頭偏都不偏,目不斜視埋首看卷冊。

    見人走去火爐旁提茶,雪莧縱身一躍,打窗戶口跳進去。

    咚一聲,這般大動靜也沒讓銀發深袍的人回首望一下。雪莧只見對方提了爐中壺,錯開兩步走至茶案,往玉盞內添新茶。

    雪莧跺腳,“弦月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商弦月拿銀捏夾了兩顆冰棗入沸茶,這才轉身,“呦,這是哪家的野丫頭,還曉得回來。”

    雪莧撲上去,抱著對方腰身,“弦樂哥哥我好想你,我給你帶了好多禮物。”

    商弦月唇角勾笑,一手端起案首甜茶,遞給懷中撒嬌的小貓,“嗓子都啞了,喝口茶潤潤。”

    雪莧端起茶,嘟嘴道:“你明知是我,故意不理,就會欺負你meimei。”

    熱茶添了冰棗,溫度剛剛適宜,雪莧一口氣灌下,商弦月頗自然地拿指腹抹去對方唇角的水漬,便聽小丫頭開口:“哼,以后你若再欺負我,我就讓我家男人揍你。”

    “又說些不知羞的話。”商弦月捏捏小rou臉,看來小丫頭偷溜出去一趟,不曾吃苦,不但未清瘦,似乎還圓潤一些。

    雪莧拽了對方的手,直奔門外端立在雪柳樹下的鶴焉身旁,歡快的給人做介紹,“這是鶴焉,我給自己找的相公。”

    指著面色轉為僵冷的商弦月,“這就是我哥哥,怎樣,同我說的一樣美吧。”

    只對視一眼,兩個男人便從彼此眸底探出敵意。

    鶴焉拱手,皮笑rou不笑,“常聽雪莧提起宮主,久仰大名。”

    “常?”商弦月唇角勾出一抹不屑,“你們才認識幾天,這個“常”字,未免用詞不妥。近些天承蒙公子照拂我這個又傻又蠢的meimei,沼澤宮定好生招待公子。黑檀,帶人去點睛閣休憩。”

    “點睛閣太遠了,就讓鶴焉留在我的雪歲鄔,哥哥你莫要擺一副臭臉么,這是我的有緣人,你將來的妹夫。”雪莧不滿道。

    商弦月總算淡淡一笑,輕撫雪莧的額頭,“小丫頭被我慣壞了,童言無忌,公子莫見笑。”

    雪莧執起鶴焉的手,望向商弦月,“真的是我的有緣人,弦月哥哥你看,十二月珠變成了粉色,我要嫁給他的。”

    商弦月視線膠著在交疊的一雙手上,忍了片刻終是沒忍住,一把拽過雪莧,“是否是你的有緣人,只憑一串珠子斷定豈不草率,婚姻大事豈可兒戲。”

    “不是的,不止珠子亮了,我是喜歡他的。這一路上他一直照顧我保護我,待我極好。”雪莧著急解釋道。

    商弦月淡定道:“長兄如父,你們二人若想在一起,需得經過我同意。”

    言罷,凜冽轉身,趨步走進內殿。

    雪莧十分氣惱,望著銀發背影入殿去,“我哥哥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這般不講理。不過沒關系,他管不了我。他不同意,我喜歡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