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紙醉金迷(4)
紀俊麟報案完出來,他邊走邊左顧右盼,找到一臺公共電話,又注意有無監視器后才投幣撥電話。 「小明,我報案了。」紀俊麟把音量壓的很低。 「好。」名叫小明的人感謝他,「你最近小心,我擔心他們找上你。」 「我沒這么顯眼,他們暫時不會注意我,你才應該要小心。」紀俊麟道。 「我會的,我最近也會通知其他人要小心。」兩人交談的聲音始終很小。 「俊麟,」小明問:「為什么又會被翻出來?」 「不知道,」紀俊麟道,「明明事情都結束了,我們也都付出代價了,為什么還要針對我們?」 有些事只要沾上邊,就永遠洗不掉。 「我在外面,不方便說太多,就這樣,你小心。」紀俊麟四處張望,掛下話筒,卻有一棍朝他后方偷襲,幸虧他閃的快,如果沒閃過勢必頭破血流。 拿棍子的人頭戴安全帽和口罩,身上穿著雨衣,顯然是有備而來,就是要讓紀俊麟命喪棍下,奪命姿態明顯。 紀俊麟往后退兩步,隨即拔腿狂奔,幸虧他腳程快,盜壘王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很快的閃過他們。然而又有一組人朝另一個方向來,裝扮相同,紀俊麟想應是同伙,心里更慌,又有一組朝另一個方向狂奔而來,已經包圍住他,紀俊麟已無路可退。 碰巧附近有警察巡邏,紀俊麟見有逃脫機會,決定賭一把,朝警察的方向大喊:「有人在追我,快來救我啊!」 警察聽到呼救聲,注意到那個方向,旋即往紀俊麟的方向衝,一個拿出警棍;另一個拿無線電請人支援。也還好這里離警局尚近,幾名員警接到無線電后跑了出來,對方見警后登時逃跑,紀俊麟才逃過一劫。 「你家住哪里?我們送你一程好了。」一名員警道。 「這樣方便嗎?」和警察同行總是彆扭,紀俊麟有些猶豫。 「有這個必要,」另一名警員表情凝重的說,他看起來是小隊長:「那些人應該會再來找你,我剛剛請同仁調監視器,看他們的裝扮就是準備來殺你的,一次不成勢必會再來第二次。」 看到那些人兇神惡煞的樣子,加上這些警察真誠的態度,紀俊麟答應接受幫忙,他點點頭,接受這些警察的幫助。 電話響了,一名警員去接電話,通話完畢后他過來和紀俊麟說:「有一名檢察官說要找你,擇日問你一些問題,你有空的時候再跟我們說。」 檢察官找他,紀俊麟垂下臉,想到當初頻繁來往地檢署的日子,那真是他的夢魘,結果又開始了。人果然不能做錯事,社會可以給你機會,但時間不會給你,除了后悔什么都不會留下。 回憶不能重來,但可以重新創造。 ※ 尹燁掛下電話,冷笑:「老姜好像在分獵物,他說李來發歸我,紀俊麟歸他。」 「老姜出手犀利,紀俊麟對他而言想必很簡單吧!」唐瑩忖道。 「對啊小燁燁。看來老姜已經計畫好了,」侯正翰也覆議唐瑩的話:「我們負責比較簡單的,難的就給他去磨。」 「但我不懂,」尹燁蹙眉,「紀俊麟哪里難?」 唐瑩把姜秀臨送過來的卷宗閱讀完畢,對他的安排恍然大悟。 「紀俊麟當年有被點名,但無罪釋放。」唐瑩道。 當初由姜秀臨和尹蘭共同偵辦以中華職棒大聯盟中信鯨隊部份球員為主的簽賭案,然而當初因罪證不足,只有白手套曾漢洲有判刑定讞,其他四名同樣被點名的球員都無罪釋放,而中信鯨也由于這次的打擊而解散,球員分別進入其他球隊或者就此離開球界。 尹燁道:「對我們而言是比較難,但老姜應該是對紀俊麟先前就有一些認識,著手比較方便,不如由他處理。」 「原來老姜是撿輕松的啊!」侯正翰笑道。 這時電話響了,是姜秀臨,他在電話另一頭問:「你們收到了吧?」 「你說卷宗嗎?」尹燁語氣一如往常的冷咧,「收到了。」 「有什么看法?」姜秀臨問。 「沒有。」尹燁回。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看法,我問小瑩,你把電話給她。」姜秀臨也略懂和這個男人的相處之道,直接結束話題。 尹燁欠過身,將電話轉給唐瑩,后者接過話筒后說:「什么時候的事?」 「你問紀俊麟何時被威脅?」姜秀臨問。 「對。」 「上星期開始,」姜秀臨娓娓道來:「一開始只是電話威脅,后來在他家噴漆,要他承認當年打放水球,他被嚇到才趕緊報警。」 唐瑩忖道:「難怪紀俊麟會害怕,不管他當初有沒有配合,突然被點名總是害怕的。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嗎?」 「沒了。」姜秀臨說:「我請轄區員警注意紀俊麟的生活,有可疑人士出沒即刻通知我。」 「如果你覺得沒什么,又為什么想傳他來問?」唐瑩不解姜秀臨的安排,他不是會浪費時間在與案情無關的細節上的人。 「我本來的想法跟你一樣,」姜秀臨解釋,「但我又認為舊事重提就是別有用心,所以準備重啟調查。」 「我覺得電話講不清楚,我們約一個地方講,我會找紅玫瑰。」 尹燁沉下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