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王府癡妾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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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是正室,她的娘家兄弟才是大舅子。 湯奕宗此言逾越了,他胡言亂語,會害了湯幼寧。 他一個讀書人,還用得著人提醒這些? 此刻臉色漲紅了,沒好氣道:“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小丫鬟來說教!” “我會如實稟報給王爺,”十瀾語帶警告:“防止湯大郎君借用王府的名頭在外惹禍。” 斷了聯系的娘家,好意思上趕著借勢? “你!”湯奕宗臉色一變,沒想到湯幼寧身邊的人這樣厲害。 前不久聽說攝政王身邊的湯姨娘正得寵,他留心一打聽,果然是自家那個傻meimei。 還沒來得及高興,娘親給他潑了一道冷水,說不被伺機報復就好了,別想著往上蹭。 湯奕宗聽了,多少有些不甘心,傻子哪里懂得記仇! 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好蹭! ****** 湯幼寧帶著兩個侍女,按照先前所言,去一趟福滿樓,才返回府中。 她們提了兩個食盒,是給秦婆子與湘巧帶的。 王府中點心雖好,但是外頭的手藝不同滋味。 回到雪鸕園,湘宜自然要跟秦婆子說起湯奕宗。 她跟隨娘子不久,對湯家的事情是半點不知道。 這會兒把路上所見,通通轉述秦婆子,言語間帶了些對湯家大郎君的不滿。 秦婆子一聽,原本樂呵的笑臉頓時陰了下來,也沒心情吃點心了。 索性趁著湯幼寧在里屋小歇,喊了湘巧十瀾過來,告誡她們,若在外頭遇著湯家的人,一定要看好娘子。 必要時候還得攔著,免得她單純心軟被哄騙。 “湯家那對母子,皆是狗肺心腸!”秦婆子咬牙切齒,跟她們透露了些許往事。 湯家門戶小了點,卻也是小富之家,衣食無憂,仆役成群。 湯文樊脾氣溫和,大多時候禮讓彭氏。 便是這般,她還不滿意,時不時針對挑刺,容不下這個乖巧安靜的小庶女。 秦婆子來到湯家做奶娘時,湯幼寧一歲不到,喝著羊奶,那位姨娘已經去世了。 即便彭氏厭惡妾室,人都早早故去了,何至于這樣遷怒? 別說小娘子是個女娃,沒法跟大郎君爭奪家產,她還那樣純粹不知事,彭氏怎么忍心? 湯文樊在時,尚且有人護著,他意外摔馬,驟然離世,那段時間是秦婆子最憂心的日子。 彭氏挑挑揀揀,拿捏著湯幼寧的婚事。 若非后來想讓大郎君借一借王府的名頭去國子監,指不定就被嫁給哪個老頭做續弦了! 秦婆子念了聲菩薩保佑,道:“咱們娘子福氣好,才落到攝政王府來了。” 前兩年,王府一口氣納了好幾位妾室,起初那會兒,妾室的娘家拿著這個名頭確實好用。 湯奕宗順利進了國子監。 現在大家發現王府后院是擺設,再想借勢卻是不能了,秦婆子為此還偷偷幸災樂禍過,就是不想看到湯家得利。 她是記仇的,小娘子院里的好些值錢物件都不讓帶,那可是家主給的。 彭氏隨便打發點碎銀子,就讓人一頂小轎抬出門了。 這會兒跟三人說開了,好趁早防備著些。 秦婆子道:“從未指望主母待她多好,別見不得她好就行了!” 不過,彭氏到底理智一些,她某種程度而言,唯利是圖,比湯奕宗聰明。 主要還是防著大郎君,這才是又蠢又壞的家伙! 十瀾明白了,道:“下次見著他,必然不會客氣。” 她要去跟王爺稟明,正好趁機告一狀。 十瀾轉身就走。 去往白霽堂一趟,詢問薄時衍對湯家的看法。 書房里,薄時衍默不作聲聽著,他當時讓茂嵐去查,并不知道湯幼寧在湯家的具體情況。 瞧著就跟面團子一樣柔軟好捏,果然是要被欺負的。 伺候茶水的苒松忍不住插嘴:“湯家大郎君不是要下場科考么?還有心思打架呢?” 十瀾回道:“兩年了也沒讀出什么名堂,多半是考不上放棄了。” 受到蔭庇進入國子監的公子哥們,大多是這樣,混個幾年就出來。 里面分了不同學堂,他們就不是正經去讀書的。 苒松聞言一搖頭,問道:“主子,可要把他給除名了?” “不必,”薄時衍輕輕一抬眼皮,“鬧市斗毆擾民,抓起來關五天。” 五天后就是開考日期,這個節骨眼關五天,是十足的警告。 即便湯奕宗不懂,他母親彭氏也該是個聰明人。 苒松明白了,當即著人去京兆伊那兒報案,長嘉坊打架的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把湯家敲打一番,往后才知道謹言慎行,別來上趕著給自個兒找不痛快。 有些人,他們惹不得。 偌大京城,沒有人理會一個小小湯家如何。 科舉在即,小皇帝又病倒了,這次沒能瞞過德喜,傳了太醫過去,宮廷內外皆知龍體抱恙。 薄時衍日理萬機,入宮探視。 原本今次科舉,全由皇帝主張,榜上選出來的舉子們,可稱一句天子門生。 這么一病,只怕又要攝政王來盯著了。 薄時衍并未在宮中久留,出來的時候,偶然與孫大人同路。 這位往日無甚交情的老大人,臉上略有幾分不好意思,拱手問他買畫。 “什么畫?”薄時衍問道。 孫大人解釋道:“前日無意撞見了王爺府上湯娘子所做的馬場圖,甚為心折,這才厚顏開口。” “馬場圖?”薄時衍挑眉。 他怎么也沒料到,這幅有過匆匆一面之緣的畫,在幾日后,居然會拐著彎回到他耳朵里。 還是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口中傳出。 孫大人看到了馬場圖,屬實是個巧合。 他是虞蘅風拜下的師座,前兩天,上門去往虞家探視,對自己屬意的學生,再叮囑幾句。 在虞蘅風的書房中,孫大人一眼瞧見了那幅敞開懸掛著的馬場圖,色澤艷麗逼人,奪目得很。 文臣沒有不愛字畫的,他倒不是對此畫風多么喜愛,不過感覺稀罕,怪好看的,順嘴多問了幾句。 馬場圖的落款寫著湯幼寧,她并未留下自己的小名。 孫大人覺著這是個女子名諱,一問之下,虞蘅風也沒隱瞞,老實交代了畫作的來路。 是跟攝政王府那位湯娘子買的。 湯娘子? 孫大人屬實驚訝,這可是攝政王府的女眷! 原本或是五分喜愛,這么一下都變成了七分,孫大人尋思自己也該買來一幅收藏著。 于是才有今日之事,他鼓足勇氣去跟攝政王搭話,贊揚了湯娘子的畫技,委婉表達了自己的喜愛,以及想要購畫的迫切意愿。 薄時衍拒絕了他,“玩鬧之舉,賣不得畫。” 很好,畫了他的馬場圖,他未曾得到,倒是其它男子先到手了。 薄時衍面上不動聲色,作別了孫大人。 上去馬車才面色微沉,命茂嵐速去調查清楚。 其實不必調查,前幾日他才見過她的馬場圖,外人如何得知她作了此畫? 那必然是她真的跑去賣畫了,賣給虞蘅風。 薄時衍回到府中,讓苒松去把湯幼寧叫過來。 他拿了鑰匙,打開白霽堂的庫房。 里面很寬敞,滿滿當當的物件分門別類,歸置整齊,清掃干凈。 湯幼寧尚且不知道發生何事,過來后被薄時衍叫了進去,一腳踏入金庫。 她不由微微睜大眼睛,沒來得及細瞧,里頭的男子低聲道: “過來。” “王爺。”湯幼寧乖乖上前。 薄時衍站在博古架前,問道:“你缺銀子?” 這話在她聽來很突然,她一臉懵懵的搖頭。 他轉身朝她逼近一步,修長的指尖,緩緩托起她下顎。 瑩白如玉,觸感滑膩。 “這里的東西,任何一樣都可以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