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失憶后我跑路了 第83節
寧染好奇看她,“你的雜志呢?” 于茜茜撇了嘴,“被我媽收走了,我只留下幾張紀念的卡片。” 寧染同情她的遭遇,“反正也沒事做,不如寫寫作業吧?!?/br> 于茜茜瞪大眼睛,“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說出來這么冰冷的話?” 寧染從抽屜里抽出物理練習冊,于茜茜看了眼她攤開的頁數,知道她又開始預習,搖了搖頭。 寧染的心中其實沒有看上去那樣平靜。 她最近物理上有一點吃力,又不能在父母面前泄露一絲負面的情感,她的言語只會成為父母眼中松懈的借口。 寧染點開手機,視線落到一個人的信息。 純白的頭像,名稱唯有一個【?!縼肀硎?。 寧染甚至也沒有備注姓名,避免有人不小心看到她在和誰發消息。 秦放。這個在校園中足夠矚目,總是成為別人話題的少年。 寧染在一個下雨的夜晚和秦放相遇,被他遞來深色的雨傘,兩人又在還雨傘的時候互相加了好友。 整個過程順暢到不可思議,是寧染做夢都夢不見的劇情。 寧染忍不住給秦放發了消息,是關于物理的抱怨。 那些她無法向父母訴說,在同學面前又顯得有些杞人憂天的惆悵,她全部推到秦放面前。 寧染有的時候也會想,等到這些苦水積累到一定程度,秦放一定會因為厭煩而不再回應。 很奇怪的一件事,她和秦放其實還處于朦朧而雙方都未能挑明的好感時期,寧染卻已經悲觀地想到現在就應該結束。 早就該結束。 好友都不應該加。 腦子里一直這樣呼喊著,寧染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點開秦放的頭像,向他傾吐心中的煩惱。 像是上|癮一般。 人們會對形形色色的事物上|癮,薄荷糖,酒精,暴飲暴食,消毒水的氣味,以及某一個人。 僅僅是信息上的交流依舊能夠感受到少年的溫柔。 秦放不會表現出不耐煩,也不會命令她,亦或是說出尖銳的言語。 秦放是一個略有些羞澀的,十分溫和的男孩子。是寧染看來十分完美的人。 寧染看到秦放發來的最新消息。 秦放:【周末要一起去圖書館學物理嗎?】 * “最后一排不要嬉皮笑臉的!”班主任用書本敲了敲講臺,再次和學生們強調,“一會兒晚自習下了直接回家不要逗留,最近發生了地痞傷人事件,大家都警惕一點!” 引來同學們拖長聲音的“好的”。 因為這次惡性-事件,總是拖堂的班主任在下課鈴響起的剎那就停下了講課,“剩下的明天再講,下課!” 學生們這一次的歡呼才真正出自真心。 寧染原本覺得自己收拾的速度夠快,沒想到大家在上課的時候就已經把書裝好,全都提了書包就走。 她還是成為班級最后一兩個出門的人。 學校里面還算光亮,出了門街道都顯得暗沉了一些,路燈顯露出陳舊的黃色。 寧染沿著暗淡的燈光走著,進入狹窄的小巷。 巷子里更為昏暗,墻壁生長著綠色的青苔,有一種銹跡斑斑的舊色。 寧染聽到另一人的腳步聲,因為巷子的安靜,所以腳步聲更分明一些。 腦海中閃過老師說的惡性事件,寧染沒有膽量回頭,立刻加快腳步。 黑沉沉的巷子里,兩人的腳步,一前一后。寧染走得飛快也甩不開。 額頭沁出細汗,寧染緊握背雙肩背包的帶子,感受到背包和背部中間的涼意。 終于到了巷子口,寧染窺探到一點外面的光亮,沒能壓住步子,不管不顧地跑了起來。 第一步邁出后第二步第三步也變得連貫,她好久未這樣拼命地跑步,緊張之余還有一種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暢快。 寧染終于跑到車站的路燈下,昏黃的光線籠罩在她身上,雙手扶著膝蓋粗喘兩聲,寧染回頭,看到站立在那里的少年。 ……是同齡人啊。 精神和身體同時松懈下來,寧染看清對方身上的校服。 盛華和十三中的校服其實很像,都是藍白的配色,只是十三中胸口有紅色的文字,盛華則是藍色的圖案。 寧染的視線落在少年身上。有所感應一般地,少年也向這邊看來。 戴著口罩,端正的眉眼,像是那種在頒獎臺上乖乖頒獎的優等生。 寧染的視線被少年左耳處一枚藍色的耳釘吸引。 寧染記得這個少年是她開學前一天指過路的男生。 少年看到寧染后,竟然頗有禮貌地點了點頭。動作自然地好像兩個人是熟人。 好古怪的人。 即使寧染本身也被人說過古怪,但寧染覺得自己也有這樣說別人的權力。 她記得盛華高中都是住校生,只有周末才會放學生們出來吧?這是什么情況? 寧染遠觀過盛華高中的其他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散發著一種難以藏匿的彪悍氣質,像少年這樣消瘦又懂點禮貌的人并不多見。 是被孤立了嗎?寧染猜測。 她也總是一個人走,以己度人,覺得少年在學校或許發生了不好的事。 兩人保持距離地站立在站臺上。在意識到旁邊就站著一個古怪的少年后,寧染有些不自在地掏出手機,她手機里面其實空白一片,但她裝模作樣地點點劃劃,好像忙起來就不那樣尷尬了。 公交車一輛輛駛過,身邊的少年都沒有上車。 寧染不知他到底在等哪一輛,他也沒有等車的焦慮,看上去有一種選一輛幸運車隨機上去的悠閑自在。 316路公交車緩緩駛來,寧染興奮不已,立刻上車,刷卡。 在她向后門方向走去的時候,聽到身后機械的女生“滴!學生卡?!?/br> 那個人也上車了! 為什么這樣?。∵@家伙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寧染坐在座位上,看著少年走來,他坐在寧染的前排。 從后面看,少年的短發有點毛茸茸的,他個頭高,但因為偏瘦,所以異性的壓迫感會小一些。 寧染從后面盯著他的耳洞看,他肌膚很白,穿過耳釘的地方纖薄的皮膚微微泛紅。 并不是那種磁吸的耳釘,他是真的打了耳洞。 寧染記得之前見面時他并沒有耳釘,是最近剛打的耳洞嗎?難道是盛華的入學儀式? 寧染腦內已經腦補出幾個五大三粗的人逼迫著少年打耳洞,說“我的規矩就是規矩,打了耳洞才是我們學校的人。” “很在意嗎?”清冽的聲音問。 他有一種動物性的敏銳,即使坐在他身后的寧染一聲不吭,少年也覺察到了她在注意什么。 坐在前排的少年轉了頭,少年面容俊秀,琥珀色的眼瞳看向寧染,他沒有調笑的那種感覺,是很認真地在問。 有些古板的認真。 寧染輕輕點頭,問他,“你最近打的耳洞嗎?開學的時候好像沒有?” 少年撫了一下自己的左耳,“是的。因為太無聊了。” “無……聊?”寧染的音調忍不住提了半度。 這個無聊的代價會不會有點太大?她無聊的時候只聽聽歌或者看看螞蟻。 “嗯,”少年點頭,“突然有一天很想試試耳釘,就覺得應該打個耳洞。雖然有可能會后悔,但是如果不嘗試連后悔的滋味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當天就出去打了。” 果斷!這個人實在是過于果斷了!有一種讓人分不清他是腦子過于清醒還是過于不清醒的果斷。 寧染百分之百肯定他不是從正規渠道出去的。 眼前人的古怪又上了一層臺階。 少年抬眼,看向寧染,“要摸摸看嗎?” “啊?”寧染眨了眨眼。 少年說,“因為你看上去很想摸一摸?!?/br> 寧染遲疑了一秒,“你會打我么?” 她還是畏懼盛華的名聲。 少年微微歪頭,蓬松的發絲抖了抖,他發色偏淡,看上去毛茸茸得好摸,像是露出疑惑表情的犬類。 寧染還是沒忍住,她輕輕伸手,觸碰到少年柔軟的耳垂。 和長相的冰冷不同,少年的肌膚十分柔軟,微涼的耳垂在寧染指尖劃過,像是小魚留下潮濕的痕跡。 “謝謝,”寧染結結巴巴地開口,“我叫寧染?!?/br> 少年的視線頓了頓,他似乎才反應過來兩人沒交換姓名。 “祁昀?!?/br> 第76章 “祁昀?!?/br> 少年從唇齒間說出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