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424節(jié)
“袁奶奶?!笨吹匠鲩T的袁老夫人,方棠趕忙走上前攙扶著,而常鋒也將后座的車門給打開了。 汽車離開袁家老宅,后座的袁老夫人拍了拍方棠的手,吳儂軟語的聲音里滿是歉意,“之前我不知道,怎么能讓你當(dāng)這個惡人。” 宋家已經(jīng)以宋念雯被袁致修強x的罪名報案了,媒體上也出現(xiàn)了一些報道,雖然說的很隱晦,但就這個勢頭看,早晚會演變成燎原大火。 袁致修在北河州的工作也暫停了,袁家旁系也按捺不住了,這幾天一波又一波的人找到老宅。 說是打探事態(tài)的發(fā)展,有些人憂心仲忡,有些人則是暗懷鬼胎、各有算計,但所有袁家旁系都遷怒到了方棠頭上,如果沒有她激怒宋家,事情絕對不會走到這一步。 “我不在意,沒人敢當(dāng)著我的面說?!狈教膶χ戏蛉税矒岬男α诵?,“而且只有我出面最合適?!?/br> 如果是袁家的人激怒了宋念雯,那就是把把柄往宋家人手里送,媒體肯定會大肆宣揚袁家仗勢欺人的恐嚇受害者。 但方棠是個不相干的外人,她就是恐嚇威脅了,宋家也是敢怒不敢言,除非宋家不怕在得罪袁家之后,再得罪蔣韶搴,所以再惱怒也只能憋著。 “話雖如此,可事情不是這樣做的?!痹戏蛉藶榇诉€幼稚了一回,把袁老爺子給趕去客房睡了,都一把年紀當(dāng)爺爺?shù)娜肆耍页隽耸戮谷贿B累小棠這孩子被人罵。 好在方棠兇名在外,袁家旁系也就敢在老爺子面前抱怨幾句,不敢真的去找方棠,否則袁老夫人估計連袁海川都要罵一頓了,看這父子倆做的事! “老夫人,俗話說虱多不癢、債多不愁,背地里罵我們家小棠的人多了去了?!遍_車的常鋒笑著接了一句,與有榮焉的感慨,“以后老夫人有不方便的時候,就讓小棠出面,絕對遇神誅神、遇佛殺佛!” 袁老夫人被逗樂了,臉上揚起笑來。 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老夫人銀白的頭發(fā)挽成了發(fā)髻,用金鑲玉嵌寶壽字簪固定著,看起來莊重卻不失優(yōu)雅。 論活躍氣氛常鋒絕對是信手拈來,“老夫人,您老要是過意不去,您就給小棠包一個大紅包,讓她隨便花……” 方棠和常鋒都是一愣,沒曾想袁老夫人從手中的小包里真的拿出一張銀行開來。 “袁奶奶,常哥就是開個玩笑?!狈教内s忙開口。 “拿著,不是為了這事?!痹戏蛉舜群鸵恍Φ陌雁y行卡放到方棠手里,這才解釋道:“你這丫頭該不會以為真的是讓你陪著逛街。” 之前,方棠接到袁老爺子打來的電話時,她也挺詫異的,袁老夫人如果想要買什么,自然有人上門服務(wù),外面都快四十度了,哪里需要老夫人親自出門。 “今兒是陪我那小姑子,前天從衡州過來的,夫家姓薛,小棠你不用顧慮什么?!痹戏蛉巳岷偷谋砬榇藭r卻冷淡了幾分,這疏離的態(tài)度明顯是對薛老太太的不喜。 但礙著姑嫂的名分在,袁老夫人又是柔和清雅的人,她做不出撕破臉的事,所以袁老爺子干脆先斬后奏的打電話把方棠這個大殺器給喊過來了。 “我知道了?!狈教狞c了點頭,雖然沒見過薛老太太,但她能讓袁老夫人不喜,不用想也知道絕對是個難纏的性格。 “老夫人,要不讓我出面,我擔(dān)心小棠把人給氣出個好歹來?!背dh不放心的開口,袁老夫人的小姑子那也是個老太太,這要是氣出個三長兩短就麻煩了。 袁老夫人的面容已經(jīng)恢復(fù)一貫的親切慈和,“小常你別出面,這事是我給小棠添麻煩了。” 袁老夫人是溫柔如水的性格,即使再生氣也保持著世家名媛的優(yōu)雅溫和,若不是薛老太太實在太難纏,她也不會在背后說人是非。 常鋒身份畢竟低,袁老夫人很清楚,若是他說了什么,薛老太太那刻薄刁鉆的性格肯定會出手報復(fù)。 但方棠卻不同,她背后有蔣韶搴撐腰,薛老太太不管是打著袁家的名頭,還是動用衡州薛家的力量,都別指望動方棠分毫。 “那也不用給我銀行卡?!狈教南氚咽掷锏目ㄟ€給袁老夫人。 “你拿著,一會就能用上?!痹戏蛉藳]有詳細解釋,但話說到這份上了,那肯定是有必要的。 方棠是一頭的霧水,不過還是將銀行卡收了起來。 盛百商廈距離袁家別墅也就二十分鐘車程,但從袁老夫人居住的老宅過來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所以薛老太太直接讓袁海川派了司機和兩個助理護送她過來。 方棠陪同袁老夫人到達商廈二樓的茶座時,薛老太太重重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繃著臉陰陽怪氣的開口:“嫂子好大的架子,我一杯茶都喝完了嫂子才來,這是看不起我這個小姑子?” 薛老太太定的時間是兩點,這會才一點五十,她這明顯是故意找茬。 不等袁老夫人開口,薛老太太耷拉的眼皮子往上一掀,混濁的一雙老眼嫌棄、挑剔、又輕蔑的打量著方棠,“這是哪家的小丫頭,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看到長輩都不知道問好,哭喪著臉這是給我臉色看嗎?” 呃……饒是方棠猜到袁老夫人的小姑子不是個善茬,可這一碰面連自己都罵上了,方棠都感覺自己挺冤的。 “行了,是嫂子你帶來的人,想來就是這德性,我也不計較了,讓這小丫頭給我道個歉。”貶低袁老夫人后,薛老太太擺起了老封君的架子,故作大方的嘆息一聲。 “這是給嫂子你面子,否則在衡州碰到這樣沒教養(yǎng)的野丫頭,我一定要問問她父母是怎么教孩子的!” 袁老夫人不喜咄咄逼人的小姑子,看著她端著長輩的想要教訓(xùn)方棠,老夫人立刻點明了方棠的身份,“這是小棠,蔣家的兒媳婦?!?/br> 薛老太太知道方棠,卻沒見過人,原本就不喜,這會看著方棠這面無表情的模樣,薛老太太垮了老臉。 薛老太太扁平的嘴唇上下一碰,刺耳的罵聲響起,“難怪敢目中無人!可今天就是蔣家正兒八經(jīng)的兒媳婦在這里,也要恭恭敬敬的給我問好,一個不要臉的玩意兒,也敢在我面前擺臉色!” “袁芃玉,你住口!”老夫人面容陡然嚴厲,她知道這個小姑子很難纏,可她沒想到薛老太太都是當(dāng)奶奶的人了,竟然這么不修口德。 方棠安撫的拍了拍袁老夫人因為生氣而緊繃的后背,抬眼,清冷的目光看向滿臉皺紋和老年斑,嘴角下垂而顯得刻薄薛老太太,“你是袁爺爺?shù)膍eimei,海川叔的小姑,我不和你動手?!?/br> “你還敢動手?果真是父母不祥的野種!”薛老太太厲聲咒罵一句,明顯是不將方棠放在眼里,即使回上京這三天,她已經(jīng)聽了關(guān)于方棠的不少傳聞。 “聽說是你孫子也來上京了?!狈教臒o視著薛老太太陡然間狠辣的眼神,輕聲一笑的繼續(xù)道:“我一般只和同輩人動手。” “你敢!”薛老太太猙獰著老臉,怒喝一聲的站起身來,抬手就向著方棠的臉扇了過去,氣狠了,薛老太太身體都顫抖起來。 “方小姐,手下留情!”站一旁的司機面色驚恐一變,動作極快的沖了過來,擋到了方棠面前。 說是司機,實則是袁家的保鏢,司機唯恐薛老太太激怒了方棠,到時候方棠一出手,得,老太太估計真的要橫著回衡州了。 啪一聲,清脆的把掌聲響起,司機感覺右臉麻木木的痛著,足可以知道薛老太太這一巴掌打的多用力。 袁老夫人一愣,她沒想到薛老太太竟然會動手。 早年老夫人嫁入袁家,薛老太太這個小姑也是處處刁難、各種挑刺,但畢竟也是袁家的女兒,薛老太太年輕時再驕縱跋扈,卻也不會做出扇人巴掌的事。 “老太太,您消消氣?!彼緳C陪著笑臉,就差把左臉再送上來了。 挨一巴掌不算什么,可看著繃著臉,余怒未消的薛老太太,司機真擔(dān)心她還要動手,到時候惹怒了方小姐,他們?nèi)齻€人攔不住啊! 薛瀚就是薛老太太的命根子,一想到方棠竟然敢口出狂言,薛老太太老臉再次猙獰的扭曲著,眼中迸發(fā)出兇光,“給我將這個賤人抓起來!” “袁芃玉!”袁老夫人氣的聲音都提高了,尤其是聽到她一口一聲賤人叫著方棠。 袁老夫人估計也是氣狠了,在薛老太太推開擋中間的司機時,老夫人突然一揚手,啪一聲,聲響不大,可卻讓在場幾人都傻眼愣住了。 套用袁老爺子的話,老夫人一輩子沒和人紅過臉,也沒和人爭吵過。 當(dāng)年就算是刁鉆難纏的小姑子,袁老夫人也是處處讓著,不和她計較,連爭辯都沒有更別說動手了。 如今老了,頭發(fā)都全白了,袁老夫人性格越來也慈愛寬和,可誰曾想她竟然會動手打人,打的還是薛老太太這個小姑子。 第386章 索要補償 袁海川接到司機打過來的電話時,表情有瞬間的崩裂,“你再說一遍?誰把誰給打了?” “家主,老夫人打了薛老太太一巴掌?!彼緳C瞄著一蹦多高,對著兩個助理又抓又撓的薛老太太,忽然感覺挨了一巴掌的自己真的太幸運了,至少沒毀容。 “我媽動手打人了?”袁海川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對面同樣目瞪口呆的兒子和幾個下屬,袁海川不由笑了起來,“怎么回事?” 薛老太太也姓袁,可畢竟是嫁出去的姑娘,司機自然維護袁老夫人,不過也沒有添油加醋,“老太太罵的太難聽,老夫人就動手了?!?/br> 司機感覺袁老夫人那是擔(dān)心方棠會動手,到時候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估計救護車就要來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派人過來處理?!痹4ㄓ纸淮藥拙?,主要是薛老太太也是一把年紀了,別氣出個好歹來,不過透過手機還能聽到薛老太太尖利的叫罵聲,袁海川也沒那么擔(dān)心。 書房里,除了袁致修之外,還有五個人,這都是袁海川最信任的下屬,他們正在商討的是宋家報警的事,卻被這一通電話給打斷了。 “這一把年紀逛什么街?怎么還讓嬸子陪著?薛瀚不是在上京!”說話的袁山眉頭一皺,洪亮的聲音里透著不滿。 袁山是個暴脾氣的,最敬重的就是袁老夫人這個隔房的嬸嬸,最厭惡的自然就是薛老太太這個老姑。 說實話,當(dāng)年在袁家就沒有哪個小輩不討厭趾高氣揚,斜著眼睛看人的薛老太太,她是嫡支的女兒,身份尊貴、地位崇高。 可旁系也是袁家人,大家身體里流著一樣的血,偏偏她打骨子里瞧不起旁系,那輕蔑厭惡的態(tài)度,好似旁系的人都是垃圾是吸血的螞蟥。 尤其是袁老夫人嫁進來成為了袁家的當(dāng)家主母,對比氣質(zhì)優(yōu)雅、性情溫柔的老夫人,薛老太太被甩了八條街都不止,因此袁家旁系多厭惡薛老太太,就多喜歡、敬重袁老夫人。 袁海川沒開口而是示意的看向袁致修,北河州經(jīng)貿(mào)區(qū)的工作暫停了,袁海川就把宋家這事交給袁致修處理,薛老太太從衡州回來了,薛家什么情況袁致修最清楚。 “薛家如今不是空殼子也差不了多少了?!痹滦蘅吹秸{(diào)查報告的時候,他還有點不敢相信,薛家不能和袁家比,但在衡州,薛家的地位就如同上京蔣家一般,那是世家之首。 書房幾人不是袁家人就是袁家親信,對薛家這門姻親也算了解。 袁山錯愕一愣:“我上個月開會時還碰到了薛姑父,薛瀚幾個小輩目前發(fā)展的都不錯,守成是沒有問題的。” “山叔,薛家主要是經(jīng)濟虧空嚴重?!痹滦藁卮?,他知道薛老太太為什么不讓薛瀚陪同逛街,也不讓自己和安寧陪著,找上奶奶十有**就是為了讓奶奶結(jié)賬。 薛瀚是薛老太太最看重的大孫子,至于袁致修、袁安寧兄妹倆,薛老太太不是心疼娘家小輩,而是袁家家教嚴,袁致修的私房錢估計也就個幾百萬,距離薛老太太想要的數(shù)額差遠了。 所以她就把目標(biāo)鎖定到了性情溫柔,但絕對不差錢的袁老夫人身上。 袁山幾人再次愣住了,“薛家沒錢了?” 他們縱然是旁系,但每個人家底都不薄,袁家每年都有分紅,而且大家也都有些投資,因為姓袁,所以只要不眼瞎,投出去的錢每年都有客觀的收入。 說白了那些商人就是花錢買個平安,借著袁家的名頭行事能方便一點。 袁海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著不可置信的袁山幾人,“薛家的產(chǎn)業(yè)都在老姑手里打理,房地產(chǎn)攤子鋪的大,收不回本,年前還被國外一個詐騙集團騙走了五個億的現(xiàn)金,名下其他公司也是問題不斷,一旦曝光了,薛氏股價暴跌離破產(chǎn)也就不遠了?!?/br> 薛老太太當(dāng)年是低嫁,就她那脾氣那秉性,她倒是想在薛家掌權(quán),當(dāng)個女家主,可惜能力不夠,袁老爺子也不支持,還把有了野心的薛老太太劈頭蓋臉的痛罵了一頓。 薛家最后退了一步把家里的產(chǎn)業(yè)交給薛老太太打理,有上京袁家的名頭鎮(zhèn)著,薛家也是衡州之首,薛老太太就是躺著也能賺錢。 可是商場如戰(zhàn)場,在商言商的道理薛老太太不懂,她以為有薛家的面子在,賺錢的生意都會上趕著送到自己手里。 但這些年的不善經(jīng)營,薛家也就個空殼子,看著金碧輝煌,內(nèi)里早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了。 “薛氏集團還欠銀行那邊五個億的貸款,幾份合約也快到期了,合作公司一直在等著薛家的資金到賬,薛氏集團下屬幾家分公司的執(zhí)行總裁也都遞交了辭職報告,只是因為顧慮薛家的名頭,所以暫時還沒有離職,法庭那邊還壓了幾個起訴案子……” 袁致修一想到那厚厚一沓的財務(wù)報告,就薛家目前的情況,全部解決是不可能,就算是暫時渡過這個危機,至少也需要十億以上的資金來填補。 關(guān)鍵是薛家那就是個無底洞,除非天降一個經(jīng)商奇才力挽狂瀾,來一個起死回生,否則再多錢砸下去也沒用。 在場的男人關(guān)注的都是權(quán)利角逐,對金錢什么的真不在意,自然不知道衡州薛家的經(jīng)濟狀況,這會雖然聽的瞠目結(jié)舌,不過一想到薛老太太那目中無人、刻薄刁鉆的性格,會發(fā)生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 “家主,我聽家母說當(dāng)年薛家主對老夫人一見鐘情,被老爺子捷足先登了,后來老爺子為了彌補就把親meimei嫁去了薛家。”說話中年男人并不是袁家旁系,但他爺爺當(dāng)年是袁家老家主左膀右臂,他父親是袁老爺子的親信,男人自己也是和袁海川一起長大,幾代人都效忠袁家。 粗獷豪邁的薛山腦子突然一靈光,拍著大腿激動道:“我叔哪里是彌補,我叔這是故意坑害情敵!” 還有比袁老爺子最可怕的報復(fù)情敵的方式嗎?把袁家的女兒養(yǎng)歪了,然后嫁去薛家,禍害薛家,看吧,立竿見影的效果出來了,薛家根基再淺那也是衡州世家之首,如今被薛老太太禍害的快破產(chǎn)了。 其他幾人都面無表情的沉默著,不敢說袁老爺子的壞話,可心里卻直發(fā)毛。 賢妻旺三代、蠢妻毀三代!看看現(xiàn)在的袁家,再看看還被蒙在骨子里的薛家,果真姜還是老的辣,不佩服不行! 袁致修一臉懵逼的看著噤若寒蟬的幾個叔叔輩,腦海里浮現(xiàn)出袁老爺子慈和的笑臉,為什么突然間感覺爺爺笑的很可怕…… “薛家漏洞這么大,老姑就算從嬸子這里也弄不到多少錢?”薛山疑惑的問道,騙個上千萬就到頭了,于薛家而言這上千萬砸進去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 “幾千萬你認為能滿足老姑的胃口?”袁海川把問題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