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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179節(jié)

    魯大師其實也看到過,同樣沒看出來這是元朝的玉壺春瓶,此時被方棠這么一擠兌,魯大師氣的面色鐵青。

    “繼續(xù)說。”白教授摸了摸藍碗,目光灼灼的盯著方棠,莫名的有種期待。

    “傳言宣德皇帝著迷于擲骰子,曾經(jīng)下令讓景德鎮(zhèn)的官窯燒制專門供擲骰子用的瓷器,我認為這就是最后的成品:灑藍釉缽。只不過宣德皇帝很快去世,灑藍釉缽也沒有再燒制過。”

    白教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低頭看向手中的藍碗,神色鄭重了許多,身為考古系的教授,他自然了解歷史,方棠說的在正史野史里都記載過。

    只不過迄今為止沒有看人看到過真正的灑藍釉缽成品,所以后來的學者認為這一次燒制失敗了,歷史學者在乎的是歷史,而不是宣德皇帝一時興起要求燒制的瓷器。

    古玩圈里的鑒定大師們雖然對瓷器感興趣,可鑒定的基礎是擺在眼前的真實物件,即使是一片碎瓷片,那也要有實物在。

    所以沒有鑒定大師會對歷史里記載的一個瓷器進行專門的研究深挖。

    “這絕對不可能!”魯大師突然開口打斷了白教授的沉思,陰狠的看了一眼方棠,隨后擺出了最有利的證據(jù),“如果真是官窯燒制,碗底必定有會落款!”

    白教授將碗底朝上,眾人伸長脖子一看,碗底干干凈凈的,沒有任何落款,所以絕對不可能是官窯出品。”

    第145章 鑒定錯誤

    白教授和劉大師失望的看著手中的藍碗,雖然沒有做更為細致的鑒定,但碗底沒有款識的確不可能是景德鎮(zhèn)官窯所燒制。

    “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以為看了幾本野史就無所不知了。”魯大師洋洋得意的開口,輕蔑的了看一眼方棠,哼!一個黃毛丫頭也敢質疑自己的鑒定!

    這藍碗如果真的是灑藍釉缽,魯大師的金字招牌就毀了,若是白教授或者劉大師撿漏也就罷了,畢竟做鑒定這一行的,誰沒有打眼過。

    可方棠一個年輕小輩鑒定出這藍碗大有來頭,這一旦傳出去,魯大師還有什么名聲可言,被一個小輩給打敗了,方棠等于是踩在魯大師的身上揚名。

    “何必和一個輩過不去。”白教授忍不住的開口說了一句,年輕人犯錯太正常了,魯元生身為前輩卻得理不饒人,不就是擔心在藍碗上打眼了,自己面子上過不去。

    魯大師半點不認為自己過分了,趾高氣昂的回道:“有些年輕人好高騖遠,自信心爆棚,不打壓一下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古驊、陳少立這群紈绔都沒有開口,只是臉上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方棠,你快向魯大師道個歉,下一次不要這么莽撞了,魯大師鑒定過這只是普通的瓷碗,怎么可能有錯,你啊,就是太過自負了。”艾詩怡打圓場的開口,像是要給方棠臺階下,可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詆毀方棠狂妄自負。

    方棠?白教授遲疑了一系,不由看向一旁的劉大師,喃喃的道:“我怎么感覺這名字有些熟悉。”

    劉大師腦海里亮光一閃而過,“瞿老!”

    “對,新型黏合劑,我就說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之前老趙也說起過。”白教授也想起來了。

    白教授和劉大師都是鑒定師,但修復和鑒定也有些關聯(lián),再者瞿老是整個圈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因此白教授也劉大師也都知道一些修復界的消息。

    刷的一下,白教授感覺手中的藍碗重若千斤,如果只是普通的年輕人,白教授只當對方打眼了,可想到趙館長之前對方棠的評價,白教授可不認為方棠是無的放矢!

    劉大師目不轉睛的盯著白教授手里的藍碗,壓抑住激動彭拜的心緒,“這估計真的是灑藍釉缽,至于碗底沒有標識,很有可能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法給掩蓋了。”

    修復師鬼斧神工的修復技藝白教授和劉大師都親眼目睹過,掩蓋碗底的標識并不是多困難的事,這么一想,碗外層這粗糙的釉面很有可能也是保護色。

    “原來是瞿老的干孫女兒,難怪剛剛這么肯定,不管是鑒定還是修復,年輕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背景好資源好不代表能力強。”魯大師陰陽怪氣的譏諷了一句。

    有了瞿老當靠山,方棠絕對能在古玩圈里橫著走。

    艾詩怡對古玩圈里也有些的了解,不過只是知道一點皮毛,瞿老的名頭她聽過,此刻知道方棠成了瞿老的孫女兒,頓時嫉妒的紅了眼。

    武大發(fā)是聚寶閣的老板,也是艾詩怡的男朋友,之前武大發(fā)曾玩笑的說過,若是有誰能成為瞿老的徒弟,那就一步登天了,瞿家?guī)状说氖詹仄罚强刹皇撬@一家聚寶閣能比的。

    聚寶閣生意再好,一年也不過上百萬的收益,武大發(fā)的身價也堪堪過千萬,就這樣,艾詩怡在一群老同學面前也是各種炫耀顯擺。

    自己開的是豪車,穿的用的也都是名牌,而那群同學還得朝九晚五的上班,累的像狗一樣,吃一頓好一點的西餐估計都要節(jié)省半個月。

    可現(xiàn)在看著灰老鼠一般的方棠一躍成為了自己都高攀不上的有錢人時,艾詩怡嫉妒的扭曲了表情,恨不能取而代之。

    “你拿個盒子過來,我把這碗放好。”白教授對著旁邊的店員說了一句。

    “好嘞。”店員趕忙拿了個大小合適的盒子過來。

    白教授小心翼翼的將碗放了進去,這才交給了蔣韶搴,忍不住的又叮囑了一句,“別磕了碰了。”

    這如果是灑藍釉缽,那真的是文物級別的珍品,要是碰碎了,可就是無法挽回的損失了。

    “我知道。”蔣韶搴沉聲回了一句,接過盒子和玉壺春瓶的盒子放在了一起,他手穩(wěn),看著只是隨意放一起,卻絕對不會磕碰到。

    魯大師臉色格外的難看,看白教授這鄭重其事的態(tài)度,他分明是認定這藍碗是灑藍釉缽,如果只是普通的碗,何必特意用盒子裝起來。

    “魯大師,你這是打眼了?”古驊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挑唆的意味十足。

    今天沒個明確的鑒定結果,外界必定會認為魯大師打眼了,瞿老的身份再加上白教授的態(tài)度,這碗是假的也會被傳成真的。

    “古少說笑了,一個連標識都沒有的藍碗怎么可能是官窯出品,今天瞿老就算在這里,真的也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魯大師陰冷著聲音回了一句,這敵意卻是沖著方棠去的。

    方棠看著喋喋不休的魯大師,她原本不打算清洗藍碗,是真是假和外人都無關,偏偏魯大師以為他占了理,端著前輩的架子給方棠說教不說,還將瞿老都攀扯進來了。

    看著方棠清冷不悅的目光,魯大師嗤笑一聲,反而變本加厲的和古驊開口:“像古少這樣精通文物鑒定,又能叱咤商場的年輕人太少了。”

    奉承了古驊之后,盧大師再次將矛頭對準了方棠,“有些人不學無術,不過是仗著會耍嘴皮子,用花言巧語哄騙了瞿老,可惜啊,古董文物的鑒定考驗的是真才實學,瞿老終究年紀大了。”

    方棠收回目光,轉而向著一旁的白教授開口:“白教授,不知道哪里可以買清洗液?”

    “前面的一品軒就有,你這是要清洗灑藍釉缽?”白教授激動不已,一想到自己竟然能親眼目睹,白教授有些失態(tài)的開口:“你不認識路,我過去買。”

    “老白!”劉大師無奈的一把抓住白教授,“我讓小黃去就可以了,小棠啊,需要什么你和小黃說。”

    小黃是劉大師的徒弟,一個圓臉的小青年,此刻笑著接過話:“方小姐,古玩市場我熟悉,一品軒的掌柜的和我?guī)煾狄舱J識,你要什么盡管說,我保管都買回來。”

    方棠怕小黃記不住,拿過紙筆快速的將需要用的材料都寫了下來。

    “好字!”看著紙上龍飛鳳舞的草書,白教授忍不住的贊了一句,這一筆字絕對是下了苦功夫了。

    魯大師倨傲十足的端坐在椅子上,他倒要看看一會這個黃毛丫頭怎么收場!

    “古少,那個碗真有來頭?”陳少立忍不住的問了一句,對古董文玩他是屁都不懂。

    可看白教授、劉大師那激動狂喜的模樣,恨不能將藍碗當祖宗給供起來了,陳少立這幾個紈绔不由好奇起來。

    古驊臉色很是難看,他是精通古董文物的鑒定,但他大部分時間還是放在珠寶公司里,古驊鑒定的名聲其實名不符實,至少完全比不上安欣穎。

    古驊完全看不出這個藍碗有什么特別之處,他甚至連灑藍釉缽的歷史也不知道。

    此刻,古驊狠厲的眼神里充滿了算計之色,如果這真是一級文物的話,那么只要自己拿到手!

    十來分鐘之后,小黃回來了,方棠需要的東西也都拿回來了。

    戴上了手套,方棠就在休息區(qū)的桌子上開始工作,將盒子里的藍碗拿了出來,方棠忽然看向魯大師,清冷的嗓音薄涼的響了起來,“希望一會魯大師還能堅持你的鑒定結果。”

    “你!”沒想到被方棠挑釁了,魯大師氣不得一處來,偏偏方棠已經(jīng)低頭開始調配清洗液了。

    蔣韶搴看著眼神陳靜認真工作的方棠,黑眸里有著笑意一閃而過,看來小棠也是個暴脾氣的,這樣一來,蔣韶搴倒是放心了,以后小棠在上京絕對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至于古驊?蔣韶搴冷漠的收回目光,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貪婪之色。

    早期的陶瓷制品因為胎質和溫度的限制,會導致釉質不均勻,時間一長,釉質里的成分會發(fā)生結晶或者沉積,釉色就會變?yōu)槿榘咨?/br>
    所以一般用酸性的容易進行清洗,然后再用蒸餾水洗掉酸痕,再用細金相砂紙細細的打磨,盡可能讓瓷器恢復到原來的色澤和亮度。

    方棠動作有條不紊的清洗著藍碗,慢慢的,覆蓋在碗上的陳年污漬慢慢剝脫,蒸餾水的沖刷之下,藍碗外面那一層粗糙的保護釉色褪去。

    碗外面是一層透明釉,清雅的藍色再加上釉面上的白點,像是在藍色上覆蓋了一層雪花,美的讓人移不開眼,所以灑藍釉器又被稱為雪花藍。

    “這絕對是景德鎮(zhèn)官窯的技藝!”白教授震驚的開口,要不是怕打擾了方棠的工作,他都想要將藍碗拿過來仔細的鑒定。

    劉大師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震驚和激動,灑藍釉缽只在歷史里有過文字記載,誰能想今天竟然能見到真正的成品!

    魯大師神經(jīng)緊繃著,壓抑著呼吸導致臉漲紅了,讓原本就有些刻薄的表情顯得更為的難看,在普通古董上打眼也就罷了,若是這樣國寶級的文物,自己一定會成為古玩圈的笑柄,從此之后名聲掃地!

    方棠將碗從塑料盆里拿了出來,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蔣韶搴,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淺笑,隨后方棠開始調配新的清洗液。

    片刻后,方棠將調配出來的黃色液體倒進了碗里,用羊毛刷在碗內(nèi)輕輕的刷動著,當黃色液體被倒出來之后。

    “這是……”白教授忍不住的驚呼出聲,腳步不受控制的上前幾步,卻見碗內(nèi)底部是“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楷體雙圈青花款。

    “竟然是碗內(nèi)落的款識。”劉大師同樣震驚的開口,他鑒定了這么多的古董文物,卻是第一次看到在碗內(nèi)底留款識的。

    聚寶閣里圍觀的眾人也都驚呼出聲,誰能想到之前一個看著普通甚至有點臟污的藍色瓷碗竟然是罕見的古董文物。

    “這真是古董!”

    “天哪,這個顏色,這絕對是撿大漏了!”

    “看白教授和劉大師這激動,我估計這個藍碗價值上千萬吧。”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方棠手中的藍碗上,和這個碗比起來,玉壺春瓶簡直不堪一提。

    “方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割愛?我愿意出價一千萬。”人群里,一個中年男人忍不住的開價。

    一千萬?懂行情的忍不住嗤了一聲,這是將人當成傻子糊弄呢,這個藍碗放到拍賣會上,絕對能拍出上億的高價,一千萬就想買下來,白日做夢。

    不懂行的則是瞠目結舌,滿臉都是羨慕嫉妒恨的情緒,這藍碗要是自己的,一轉手就能賣上千萬,這輩子也不用出去工作了,一千萬足夠普通人家生活了。

    “這比賭石還刺激啊。”有人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

    賭石說是一刀窮一刀富,可極品的翡翠很少,即使賭漲了也不過是十來萬而已,運氣爆棚也就賭出上百萬的翡翠。

    哪里像古玩撿漏,撿到一個真品,這價值就直接飆升到千萬上億了。

    站在店門口的地攤老板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之前他還暗自嘲笑小張將元朝玉壺春瓶兩萬塊賤賣了,誰知道自己竟然將上千萬的古董給賤賣了……

    “你賠我的藍碗!”情緒失控之下,地攤老板瘋了一般向著椅子上的魯大師沖了過去。

    老板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歇斯底里的怒吼著,“我花了五千塊找你做的鑒定,你說這就是普通的瓷碗,三十塊都不值,你賠我錢!”

    “咳咳……你放開……”魯大師被勒的說不出話來,雙手不停的拍打著老板的手。

    “快把人拉開!”艾詩怡回過神來,趕忙讓店員去將發(fā)瘋的地攤老板給拉開。

    “你賠我的錢!”地攤老板憤怒的嘶吼著,猛地一拳向著魯大師的老臉揮了過去,“我的古董……”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幾個店員有的拉人,有的救魯大師,可人一發(fā)瘋起來力量特別大,幾個店員總算將人給抱開了。

    摔在地上的魯大師已經(jīng)鼻青臉腫了,嘴角破裂,流著鼻血,看起來異常的狼狽。

    “我的碗,那是我的碗!”地攤老板看著已經(jīng)被方棠收起來的藍碗,猛地掙脫了店員的禁錮,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著方棠磕著頭,“我把錢退給你,你把碗還給我,我不賣了,不賣了。”

    方棠一愣,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之前也撿過漏,老板雖然一臉的郁悶、懊悔,但銀貨兩訖,再糾結也不會說退錢的話,更不會這樣磕頭哭嚎。

    “碗我們已經(jīng)付錢了,不可能退給你。”蔣韶搴冷聲開口,雖然老板紅著眼,聲音嘶啞而悲痛,但交易就是交易,不存在單方面毀約。

    劉大師看著砰砰磕頭的老板不由勸了一句,“小伙子,這個碗如果只是普通瓷碗,你難道會退錢嗎?總不能被人撿漏了就要退錢,古玩市場可沒這個規(guī)矩。”

    “是啊,別磕頭了,只能說你命里無財。”旁邊的人都跟著開口,這事如果落到自己頭上,估計也是這樣看不開。

    “這碗你估計也就幾十塊錢買回來的,兩萬塊賣出去了,你也不虧,想開一點。”再說想不開也沒用啊,誰會把撿漏的古董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