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178節
一般布偶貓比較文靜斯文,而老板這一只卻是高冷的性格,蜷縮在自己的小窩里,小眼神看了一眼攤子前的顧客,又高傲十足的收回了視線。 “行,你拍吧,我們家公主性子高傲,不喜歡人摸,拍照倒是可以。”地攤老板接過話,也不枉費他花了一萬多買了這只布偶貓,這就是個活招牌啊,來古玩市場的小姑娘們都喜歡拍照,然后老板就能順勢招攬一下生意。 蔣韶搴見方棠目光也落在布偶貓身上,不由沉聲開口:“喜歡?” 方棠每天除了修復古董文物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興趣愛好,蔣韶搴忽然想養一只貓也不錯,自己出任務的時候,小棠也不至于孤孤單單的。 方棠搖了搖頭,她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是蔣韶搴打理的,養貓就別指望了。 方棠指著旁邊給貓喝水的藍碗,“這個賣嗎?” 地攤老板了然的笑了起來,“怎么不賣,只要美女愿意開價,自然就賣了,不過這就一個普通的藍碗而已。” 地攤老板視線掃過蔣韶搴手里的盒子,里面正是玉壺春瓶。 古玩市場上的消息傳的最快,南街的小張將元朝的古董當成民國的民窯青花瓷器兩萬塊給賤賣了,消息長了翅膀一樣傳開了,據說撿漏的就是一對情侶。 此刻看著方棠和蔣韶搴,地攤老板心里了然,看來這姑娘還想撿漏,可惜啊,他這個碗之前花錢找了鑒定大師給看了,就普通的藍色瓷碗。 去年,第一次擺出來的時候,有顧客也看上這個碗了,當時老板心里頭咯噔了一下,對方出價三千他也沒有賣。 之后趕忙找了鑒定師給鑒定了,結果就是最普通的碗!三十塊都不值,更別提五千塊的鑒定費。 雖然懊悔錯失了八千塊,不過倒是老板想到了發財的路子,他從古玩市場淘了一些看著有些年代的碗,一個星期給布偶貓換一次。 還真別說,那些三五十淘回來的贗品瓷碗,最后不是幾百就是上千給賣了,每一個買碗的客人都以為自己撿漏了。 昨天最后一個青花瓷碗五百塊賣給一個老頭了,地攤老板還沒有來得及再進貨,就將最開始的這個藍碗又拿出來了,沒想到被方棠給看上了。 “多少錢?”方棠再次開口問價。 地攤老板遲疑了一下,目光落在還裝著水的藍碗上,要不是他特意找大師鑒定了,看方棠這架勢,他真的要以為這個是古董了。 “姑娘你既然想要,看來我這個藍碗有些來頭啊。”地攤老板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在心里斟酌著該開多少錢合適。 開價高了,他怕方棠不買就走了;可如果開價低了,地攤老板又怕自己少賺了。 想到方棠這個玉壺春瓶花了兩萬,地攤老板笑著開口道:“既然姑娘你喜歡,這樣吧,一口價三萬。” 方棠瞅著滿臉笑容的地攤老板,在他眼里這絕對只是一個普通的瓷碗而已,就因為自己問了價,他竟然敢開到三萬! 方棠清晰的意識到無商不jian這四個字的真諦,清冷的聲音響起,“三百!” “什么?”地攤老板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想過方棠會殺價,可是沒想到方棠會這么狠,直接從三萬殺到三百。 “不賣!”地攤老板斬釘截鐵的拒絕,第一次的時候顧客開價三千,自己又花了五千的鑒定費,低于一萬他就是認虧了也絕對不會賣! 方棠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對著一旁等候的蔣韶搴開口:“我們走吧。” 方棠并不確定這個藍碗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一個,上輩子她曾經修復過一個差不多的灑藍釉缽,同樣是明朝的古董,但價值卻超過宣德爐。 方棠記得灑藍釉缽僅有三個,太過于稀少,所以很多鑒定師都沒后聽過,更別說見了。 地攤老板沒想到方棠轉身就走了,不由著急的喊了一句,“小姐,三百太少了,要不你再加一點。” 雖然地攤老板想著低于一萬不賣,可是鑒定師畢竟鑒定過了,這就是普通的藍色瓷碗,沒有任何的價值。 當時地攤老板還有些不甘心,畢竟花了五千的鑒定費,所以他還查了不少資料,也找一些懂行的玩家打聽過,就沒聽過藍色的瓷碗是古董的。 所以即使以后有人看上這個藍碗想要撿漏,開價也不會高于一千。 “喜歡就買下來。”蔣韶搴勸了一句。 地攤老板趕忙附和著,“是啊,小姐,你看你運氣多好,今天都撿漏了一個玉壺春瓶,說不定好運一直伴隨你,這樣吧,你這個瓶子是兩萬買的,我這個藍碗也兩萬賣給你。” “貴了。”方棠搖搖頭,清冷的臉上沒多少興趣,見蔣韶搴還打算買,方棠不得不開口解釋:“我就是很少看到這樣的藍碗,想要研究一下,三百買都虧了。” 看著精打細算的方棠,蔣韶搴峻臉上有著寵溺的笑意一閃而過,徑自向著地攤走了過來,“兩萬,我買了。” “還是先生會疼女朋友,這就是一份心意,不在乎價格而在于心意。”地攤老板奉承了幾句。 唯恐財大氣粗的蔣韶搴會反悔,地攤老板連忙將碗里的水倒掉了,又拿紙巾擦了擦,不過因為一直擺在外面風吹日曬的,藍碗還是有一層陳年的污漬。 蔣韶搴將碗順勢放到了玉壺春瓶的盒子里,對著方棠沉聲開口:“走吧,賭寶快開始了。” 地攤老板看著蔣韶搴和方棠離開了,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總算給賣出去了。” “哈哈,你小子比小張運氣好,他那玉壺春瓶兩萬賣了,這會兒悔的腸子都青了,你這個藍碗可是聚寶閣魯大師鑒定過了,賣了兩萬你還多賺了一萬五,一個月工資到手了。”旁邊賣古錢幣的老頭笑著打趣著。 大家都在這里擺攤,也算是老相識了,雖然是競爭關系,不過因為賣的東西不一樣,平日里處的也挺好。 “主要是這兩位不差錢。”地攤老板嘿嘿一笑,看了一眼遠處蔣韶搴偉岸的背影繼續開口。 “有的男人整天把喜歡掛在嘴上,別說兩萬了,兩百塊的手串都不舍得給女朋友買,小氣舍不得花錢也就罷了,關鍵他還理直氣壯的說是假貨,買了就上當了,嘖嘖,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隔著玻璃櫥窗,古驊將方棠和地攤老板的交易看的清楚。 此刻方棠和蔣韶搴一進門,古驊就向著蔣韶搴手中的盒子掃了過去,果真看見了倒扣在玉壺春瓶上的藍碗。 “方小姐出門就撿漏了?”古驊這嘲諷的話一說出來,陳少立幾個紈绔不由笑了起來。 “如果出門就能撿到漏,古少也不用打理揭緣珠寶公司了,直接在古玩市場撿漏就行了,一年輕輕松松幾千萬就到手了。” 孔小姐挑著眉梢,陰陽怪氣的嘲諷著,“說不定方小姐是老天的寵兒,這個藍碗一看這么特別,肯定是大開門的瓷器。” 艾詩怡身為聚寶閣的老板娘,此時看了一眼有些臟的藍碗,不由笑了起來,“要說是其他古董文玩,我這個外行人也不敢多嘴,不過這個還真是普通的藍碗,就是放在外面時間久了,看起來有些的臟舊,有點像古董。” 聽到艾詩怡這話,聚寶閣里的有人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笑聲好似打開了開關一般,連綿起伏的嘲笑聲接連的響了起來。 “哼,年紀輕輕就整天想著走歪門邪道,這要是古董的話,古玩市場就沒有假貨了。”一道突兀的聲音刻薄的響起。 哄堂大笑的眾人回頭一看,卻見走二樓走下來一個體態發胖的老者。 老者個頭不高,因為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不倒翁一般,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繃著臉,不悅的眼神狠狠的看了一眼方棠。 “魯大師,一會賭寶活動就要開始了。”艾詩怡趕忙迎了過去,態度很是恭敬,這位是聚寶閣的鑒定大師,也是古玩圈里泰山北斗般的老前輩。 “嗯。”魯大師點了點頭,徑自在一旁的主位上坐了下來,姿態很是高傲。 艾詩怡讓店員給魯大師端了茶過來,視線再次看向方棠,眼中有著惡意一閃而過,“小棠,你這個藍碗多少錢買的?我在古玩市場還有點面子,若是太貴的話,我幫你說一聲,你將碗退了。” “不用,只是兩萬而已,不過一件衣服的錢。”方棠難得擺出了財大氣粗的土豪姿態。 兩萬塊對普通人而言是兩個月的工資了,但是對有錢人而言,不過是一件衣服,一頓飯的小錢。 習慣了方棠過去卑微如同灰老鼠的模樣,此刻看著面色清冷,完全不在乎錢的方棠,艾詩怡莫名的嫉妒了三分,即使方棠加入的是偷竊團伙又怎么樣?只要有錢花,什么日子不是過! “撿漏了玉壺春瓶,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以為什么都是古董。”魯大師再次冷著老臉斥責了一句。 若不是魯大師看向玉壺春瓶時,眼中有著貪婪之色一閃而過,還真的讓人以為他只是看不慣方棠這高調撿漏的做法。 “方棠,這個藍碗一年前魯大師曾經鑒定過,就是普通的碗而已,你打眼了。”艾詩怡笑著說出了答案。 可惜只花了兩萬,若是二十萬、兩百萬就有意思了,她倒要看看方棠還能不能這么鎮定自若。“原來魯大師鑒定過,我就說呢,如果真是古董,天天擺在聚寶閣門前,不早就被人發現了,哪能輪到一個小姑娘撿漏。”有人感慨的說了一句。 “之前走運撿漏了玉壺春瓶,所以就膨脹了,以為自己是鑒定大師,看什么都是古董。”羨慕嫉妒恨的議論聲再次傳來,聽說這個玉壺春瓶價值上百萬,別說他們了,就連得到消息的魯大師也動心了。 “像她這樣早晚要吃大虧,多少有錢人在古玩圈里虧的血本無歸,一兩百萬在古玩圈都激不起一點水花來。” 四周議論聲紛紛響了起來,一來是看方棠年輕,而且生面孔,不像是有什么背景來頭的,眾人自然端著前輩的架子教訓幾句。 二來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誰讓方棠這么走運撿大漏了,所以這會看到她買了個藍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似乎這樣就心理平衡了。 “魯大師確定這個只是普通的藍碗?”方棠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議論紛紛的眾人不由停下話,眼中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這一下有熱鬧看了,這小姑娘竟然還挑釁魯大師。 “怎么?你有什么高見?”質問聲里夾帶著怒火,魯大師滿是皺紋的老臉顯得更為難看。 自己鑒定過的東西,她卻買了,這分明是懷疑自己的鑒定結果,再加上玉壺春瓶的事,也難怪魯大師看方棠不順眼。 “這是怎么了?”就在此時,從門外走進來兩個老者,一高一矮,不同于魯大師那刻薄的表情,進門的兩位老者面上帶著笑,看著慈和多了。 艾詩怡趕忙迎了過來,“白教授、劉大師,快請進。” 賭寶一共有三位裁判,三位大師都是古玩圈里德高望重的老一輩,白教授是弋州大學的副校長,同樣也是考古系的教授,劉大師是知名的古董鑒定大師,經常被電視臺請進做節目。 相對而言,魯大師的名望要低一些,不過賭寶是聚寶閣舉辦的,因為魯大師也是三位裁判之一。 “咦,這就是元青花纏枝蓮紋玉壺春瓶。”白教授向著蔣韶搴走近了幾步,不眨眼的盯著他手中的盒子,確切來說是盯著裝在盒子里的玉壺春瓶。 劉大師看著老友這眼巴巴的姿態,不由笑著向方棠開口道:“白教授就是這性格,每一次看到古董文玩就癡迷了。” “別說我,你難道不感興趣?”白教授瞪了一眼劉大師,之前得到消息的時候,老劉在車上就一個勁的拍腿。 劉大師倒不是因為錯失了撿漏的機會,而是他們隔三差五的就來古玩市場轉悠,竟然沒有發現這個玉壺春瓶,實在是太丟臉了。 當然也是對玉壺春瓶感興趣,原本以為見不到了,沒想到這瓶子就在眼前。 “這碗?”白教授疑惑的看著倒扣在玉壺春瓶上的藍碗,看了一眼蔣韶搴不由叮囑道:“這都是瓷器,你這樣放著,一不小心就會磕碰到。” “白教授和劉大師來的正好,這小姑娘認為這個藍碗是個古董,一年前我鑒定過就是普通的瓷碗,兩位就幫她鑒定一下吧,看看到底是真是假。”魯大師譏諷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這話的白教授和劉大師眉頭一皺,方棠看著太年輕,在古玩圈里,即使有天賦,二十二三歲的年紀都不能算入門。 即使他們也不喜魯大師倚老賣老的人品,但魯大師畢竟也是古玩圈里的老一輩了,他這樣說話,分明是將方棠架在火上烤,成心要毀掉方棠的名聲,以后她很難在古玩圈里立足。 “魯元生,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和一個小姑娘叫板,你也不嫌丟臉。”白教授語調冷硬的回了一句。 方棠打眼了也正常,她才多大年紀,看過多少古董,經驗少了被騙了不奇怪,可魯大師故意將這事鬧大了,以后方棠就成了圈子里的反面教材,魯大師此舉不可謂不惡毒。 “我先看看這碗。”劉大師見方棠點頭同意了,立刻拿出手套戴上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藍碗看了起來。 碗呈敞口,腹半圓,矮圈足,口徑大約二十五厘米,高十厘米左右,深藍色的釉面上,透出淺白有暈,如同雪花般的點子,因為放在外面風吹日曬,碗看著有點的臟污。 劉大師也見過不少古董瓷器,可眼前這藍碗還真沒有見過同樣的,連相同的燒制手法都沒見過,“老白你看這碗,濃重處釉層很厚,薄處則露出白地,釉面仿佛蒙上一層雪花,色澤倒是清雅。” 白教授原本就癡迷古董文玩,此時接過藍碗仔細的鑒別,有用手輕輕敲擊了一下,聽了聽清脆的聲音。 半晌后,白教授皺著眉頭開口:“我總感覺這碗有點門道。” 聚寶閣里原本等著方棠出丑的眾人都是一愣,難道這碗還真是古董? 一旁的魯大師徹底黑了老臉,陰森刻薄的開口:“這碗雖然少見,但看這外面的釉面,粗糙不均勻,而且不管是哪個朝代的瓷器,都會相似的,你們見過和這藍碗一樣的?” “小姑娘,你怎么會看上這碗?”白教授無視了魯大師,笑著看向方棠,她既然買下來了,肯定有所依據。 方棠正色的開口:“我認為這是明宣德年間的瓷器。” 此話一出,魯大師直接笑出聲來,滿臉不屑的開口:“你認為?你有幾斤幾兩重,你以為有什么用!還宣德年間,看這釉面,最多是清朝時期的,不懂就不要裝懂。” “玉壺春瓶是我發現的。”方棠面色平靜的懟了回去,成功的讓魯大師黑了老臉。 “你!”魯大師惡狠狠的盯著方棠,恨不能將人給生吞了。 這個花瓶在地攤上也擺了幾個月了,其間白教授、劉大師也從地攤前走過,也看到過,一個瓶口有損的民國時期民窯青花瓷器,兩位老前輩都沒有看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