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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108節

    “哼,我們開始修復古董文物的時候,你只怕還在吃奶!”

    眾人七嘴八舌的叫罵起來,吐沫橫飛,卻忘記了他們說的越大聲就代表他們越心虛。

    “小棠。”盧大師忽然開口,面色嚴肅的看向了方棠。

    怒不可遏的眾人停下話來,想要看看盧大師怎么說,畢竟方棠這話也將盧大師囊括進去了。

    盧大師不贊同的看著方棠,“你瞎說什么大實話!雖然他們不要臉,可大庭廣眾之下,也要給他們留一塊遮羞布!”

    “我知道了。”方棠一臉認同的點了點頭,再次將眾人氣的一個仰倒。

    冷眼看著鐵青著臉的眾人,盧大師冷冷一笑,依舊是慣有的爆裂脾氣,“你們不服?不服來戰,我和方棠就跟你們比一場,看看誰的修復技藝更精湛!”

    盧大師雖然只見方棠修復了紫砂壺和釉彩大碗,但窺一斑而知全豹!方棠的修復技藝絕對不比這些阿諛奉承的人差。

    叫囂的幾個大師再次漲紅了臉,雖然很想一拍胸膛來迎戰,可是他們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是盧大師的對手,否則他們何必針對盧大師!

    除了討好宋大師也是為了排除異己,把比自己強的人打壓下去,自己才能揚名立萬!

    四周的賓客們不敢相信的看著這群撕逼的大師們,原來他們眼里清高冷傲的修復大師,竟然也會如同長舌婦一般的打嘴仗。

    “也就只會嘴上瞎xx。”看幾人不敢接受挑戰,盧大師嗤笑出聲,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嘲笑之色。

    氣狠了,幾個大師惱羞成怒的漲紅了臉,偏偏誰也不敢應戰!只感覺四周賓客看向他們的目光都充滿了譏笑和不屑,不由將方棠和盧大師給恨到骨子里去了。

    “好了,今晚上的宴會是討論西街口古建筑的修復。”宋濂平溫和一笑的開口,目光掃視了全場。

    “西街口古建筑的修復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不管是對我們修復界還是對慶州、長源,我們只負責修復,但其他的事日后都要勞煩各位支持和配合了。”

    雖然看熱鬧挺有趣,但對在場這些人而言賺錢才是最重要的,賓客們紛紛接過話,也成功的將話題轉移開了。

    “父親,我認為方棠沒有資格參與討論,畢竟她的存在威脅到修復組的安全。”宋駿一直憋著一口怨氣,他開口的唯一目的就是將方棠趕出去。

    至于盧大師,他畢竟是成名已久的大師,即使修復組是宋大師的一言堂,但是也不能無緣無故將盧大師趕走。

    而且上京那邊也不會同意,私人之間的矛盾絕對不能影響西街口古建筑的修復,畢竟前期五十個億的投資不能因為個人矛盾打水漂。

    宋大師腳步微微一頓,似乎有些遲疑。

    但其他幾個大師再次紛紛開口,一直要求將方棠趕出去!

    就在此時,一道憤怒的聲音從大門口響了起來,“你們這群人是合伙起來欺負我徒弟嗎?”

    原本叫囂著幾個大師回頭一看,一個一個頓時如同鵪鶉一般縮了腦袋,瞿老來了!

    瞿老在來的路上車子壞了,這也導致他遲了半個小時,可是瞿老沒想到自己就遲了一時半會的,這群人就敢以多欺少的針對方棠。

    趙館長趕忙迎了過去,安新穎走上前來扶住瞿老的胳膊,畢竟他都八十高齡了,這么大步走過來,別一不小心摔了。

    瞿老臉色格外的難看,看著走過來迎接自己的宋大師,冷聲開口:“宋濂平,這就是你領導的修復組?排除異己!打壓后輩!烏煙瘴氣!”

    饒是宋濂平jian猾偽善,但他畢竟身處高位,被人恭維慣了,突然被瞿老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宋濂平幾乎維系不住臉上的笑容。

    宋駿不滿的瞪著瞿老,這個老不死的不過是倚老賣老!還以為現在的文化界是他說了算了!

    可是不等宋駿開口,宋濂平警告的目光就看了過來,“瞿老,您老來了。”

    宋濂平臉上是熱情的笑容,態度恭敬。

    “哼,我再不過來,我徒弟不是被你們欺負死了!”瞿老并不買賬,徑自向著方棠走了過來,見她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瞿老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丫頭的這份心性就強過在場許多人!

    瞿老冷眼看著幾個縮著身體的修復大師,冷哼一聲,“至于你們,我看這一次必須進行選拔,有能力者進修復組,只會打嘴仗的欺壓后輩的,都給我滾出修復組!”

    聽到瞿老這話,幾個修復技藝不扎實的大師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修復是一件復雜、繁瑣而且消耗精氣神的工作。

    年輕的時候還好一點,體力好,所以一坐一整天也沒什么。

    但現在他們都是四十多五十歲的人了,一坐十來個小時身體肯定吃不消,所以簡單的修復工作他們都是丟給徒弟來做的,自己只在一旁指點,這些修復大師只負責修復古董文物里最核心的一部分,畢竟這部分牽扯到很多獨家手法,都是不外傳的技藝,他們只能自己親自上手。

    可瞿老這話一出,那就是要求每個人單獨修復,獨立完成整個古董文物的修復,不可能讓徒弟幫忙。

    看著好幾個修復大師那心虛躲閃的眼神,瞿老震驚的一愣。

    他剛剛這么說也是為了給方棠撐場子而已,可是瞿老沒想到這些人教訓方棠時一個一個趾高氣昂的,結果要拿出真本事了,竟然都退縮了。

    “不過是些沽名釣譽之輩!”盧大師自然知道實情,不屑的目光掃過幾人最后落在宋大師身上,修復圈會變成這樣,宋濂平“功不可沒”。

    風氣壞了,務實的不懂阿諛奉承的修復師被打壓的沒有立足之地,留下的都是些虛有其表之徒,也許他們曾經也是有實力的修復大師,但好幾年不工作,整天想著如何鉆營名利,如何賺錢,手都生疏了,否則為什么要怕?

    宋駿此時走上前來,“瞿老,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們小一輩來比一場,徒弟修復技藝精湛,師傅的本領就更不用說了,雙方各派三個人出來,三局兩勝!”

    方棠和蔣韶搴對望一眼,果真如此,即使沒有瞿老開口,宋駿也會想法設法的提出來。

    瞿老一怔,他倒是不怕,方棠的修復技藝不說超過老一輩,但是絕對是年輕一輩里最強的一個。

    但盧大師的兩個徒弟只來了大徒弟盧藏鋒,他的天賦有限,至于第三個人,瞿老這邊根本找不出來,安新穎是鑒定師,她也許懂一點修復的皮毛,但絕對不可能下場比賽。

    趙館長和盧大師也皺著眉頭,乍一聽比試很公平,可宋駿敢這么說就是吃準了他們找不齊三個人。

    “何必這么麻煩,一局定乾坤!”方棠平靜的開口,清冷的目光看著宋駿,“同為修復師,不如我們比一場,誰輸了誰離開修復組!”

    宋駿沒想到方棠還敢反過來挑釁自己,剛要答應,宋大師卻笑著打斷,“不如讓新穎也參加吧,新穎這一局就比鑒定如何?”

    論修復,安新穎必輸無疑,但論鑒定,安新穎看著宋大師這邊七八個青年,她有這個自信會拿下這一局,這樣一來自己和方棠贏兩局,即使盧藏鋒輸了也無所謂。

    安新穎看向趙館長,“老師,我同意參加。”

    就見人群里,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笑著開口道:“瞿老、宋大師,我手里剛好收藏了一副古畫,原本是打算請趙館長幫忙鑒定的,不如讓我取一個巧。”

    有了中年男人開口,不少賓客也紛紛走上前來,

    參加今晚上的宴會,有些人是想要了解西街口古建筑修復的工程是什么樣的方案,他們的公司能不能和修復組合作。

    也有一些和黃大發一樣是古董商人,帶著自己收藏的珍品想要讓宋大師、趙館長這些大拿們幫忙鑒定一下。

    當然鑒定費他們肯定會給,只不過宴會上這么大師,他們鑒定過了,只要是真品,日后出手的價格不說翻一倍,至少也能提高三成。

    從書籍、字畫到木雕、瓷器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二十多件,甚至還有一個人帶來了一件青桐小鼎,有希望可以鑒定的,也有破損的古董文玩,想要修復的。

    最終瞿老、趙館長、盧大師、宋大師還有一個修復大師,一共五個人在現場賓客提供的二十多件古董里,挑了十件出來。

    需要鑒定的只有三件,余下七件物品是要修復的,第一局就是鑒定,安新穎和一個叫王巖的青年要在三件里挑出最有價值的一件。

    長桌上擺在最前面的是一尊青玉彌勒佛,大約三十厘米高,蓮花形底座,青玉溫潤透亮,雕工細致。

    第二件則是一個褐色酒壇,酒壇內外光滑,看得出是用頂好的黃泥燒制而成。

    這種酒壇沒有觀賞把玩的意義,價值主要在年份上,說白了唐宋時期一張紙只要保存到現在,那也是價值連城。

    第三件就是中年男人說的古畫《風過竹林圖》。

    水墨畫更講究的是意境,畫面構圖疏朗空靈,竹竿柔韌里卻透著風扶楊柳的韻味,濃墨和淡墨勾勒的竹葉成簇怒張,用色從筆鋒開始逐漸變淡。

    安新穎并不了解和自己比試的王巖,她雖然自傲卻不會輕敵,所以安新穎看的不算快,青玉彌勒佛第一個就被她排除在外了。

    玉質只能算是中等,勝在雕工,但安新穎可以判斷這并不是清代知名的玉雕師所雕刻,所以這尊青玉彌勒佛的價格不會超過一百萬。

    這個酒壇卻不好鑒定,一來是墓葬品里極少會有酒壇,民間保留下的酒壇也不多,而且因為保存不得當,一般都會有破損。

    方棠同樣也在鑒定這個酒壇,高約五十厘米,直徑十厘米,鼓腹小口形,釉面肥厚光滑,保存的極好,不管是底部還是口沿都沒有磕裂。

    在安新穎和王巖視線同樣停留在酒壇上時,方棠則看向最后一幅古畫《風過竹林圖》,宣紙微微有點泛黃,墨色估計時間久遠也同樣有些褪色,不過依舊能判斷這應該是清朝的畫作。

    題跋上的時間同樣也驗證了這是一副清代的畫,是不知名的文人做所。

    不管從年代還是作者來鑒定,這幅畫沒有多珍貴,但比青玉彌勒佛更具有收藏價值,價格在一百萬到兩百萬之間。

    方棠并沒有仔細鑒定,畢竟這是安新穎和王巖之間的比試,她和年輕一輩包括宋駿、周界只是走了個過場,一共用了十分鐘時間,實打實的走馬觀花,不過是讓他們年輕人多一點經驗。

    可是方棠總感覺這幅畫有點不對勁,不由用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畫卷,方棠眼神微微一變,竟然是……

    時間一到,方棠走回了座位上,側目看向身旁的蔣韶搴,“之前你的調查,是不是這幅畫……”

    方棠的話還沒有說完,安新穎和王巖都已經有了鑒定結果。

    比試的時間只給了半個小時,兩人不可能做細致的鑒定,只能依靠平日里積累的經驗,安新穎選的是酒壇,王巖選的則是古畫。

    “女士優先。”王巖退后兩步,示意安新穎先解釋自己的選擇酒壇的理由。

    身為安氏集團的千金,又是趙館長最喜歡的小徒弟,這樣的場面安新穎每年都會遇到好多次,所以她沒有半點怯場。

    安新穎微微一笑之后就開口了:“這個酒壇我鑒定是明代官窯所燒制。”

    視線掃了一眼全場,見趙館長認同的點了點頭,安新穎繼續開口道:“這個酒壇真正的價值在于它是宮中盛酒所用。”

    皇宮里的物品都是御用,當然,真正能用得起御用珍品的都是皇宮里的主子,這個酒壇看外觀就知道不可能是,但皇宮里除了皇帝妃子這些主子之外,還有宮女、太監。

    太監在宮里是最低賤的存在,主子一不高興就能亂棍打死,但太監同樣因為特殊的地位,他們比起宮里那些匠人地位卻高了許多。

    安新穎判斷這個酒壇出自宮中的官窯,但卻是給太監裝酒用的,雖然外表不上檔次,可畢竟是和宮中主子們用的酒壇來源相同,間接了滿足太監們的心理。

    “這個酒壇我給的價格在兩百五十萬。”安新穎也猶豫了一番,可是古畫作者不知名,在收藏價值上差了一截,這個酒壇本身價值也許比不上古畫,可卻是宮中燒紙而成,論起收藏價值高于古畫。

    安新穎說完之后,王巖走上前來解說,“這幅清代《風過竹林圖》是清代中期作品,價值絕對不會超過兩百萬。”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都是錯愕一愣,既然如此,為什么王巖要選擇古畫?難道是說他沒有鑒定出酒壇的真正價值,所以才會挑選了古畫。

    畢竟酒壇如果不是宮中的官窯燒紙,那么價格估計也就在五十萬左右。

    王巖等議論聲小了一點,這才再次開口:“我之所以選擇這幅古畫,是因為這是一幅畫中畫!”

    “畫中畫?”賓客們都是錯愕一愣,不少人更是伸長脖子向著前面看了過去。

    站在一旁的安新穎不由一愣,猛地轉身向著古畫看了過去。

    半個小時鑒定三個物件,時間太過于短促,安新穎只能進行初步的鑒定,她根本沒想過這畫竟然會是畫中畫!

    方棠看了一眼蔣韶搴,見他點了點頭,不由低聲問道:“這幅畫是不是他們特意裝裱成畫中畫的?”

    之前查看的時候,方棠就感覺古畫宣紙的觸感有點不對勁,只不過是時間太短,方棠來不及細細鑒定。

    但一般畫中畫是為了保護里面價值更高的古畫,上面這幅畫基本都是現代臨摹作品,外行人一看,得,現代臨摹的,不值錢,真正的古畫自然也就保存下來了。

    蔣韶搴點了點頭,他派人調查了宋濂平和宋駿,這幅畫就是宋家的作假高手裝裱而成,為了能騙過安新穎,選的是清代的《風過竹林圖》,也正是如此,安新穎才沒有發現。

    第104章 自食惡果

    “老師,我大意了。”安新穎面色難看的走到了座位上,即使她心性再好,可輸了總讓人難受,尤其是輸給一個名不經傳的同輩人。

    “半個小時的時間,鑒定三件物品,你會大意也不正常。”趙館長沒有將輸贏放在心上,笑著安撫著小徒弟,“除非是精通書畫鑒定的老一輩,否則這么短的時間很難發現這是一幅畫中畫。”

    安新穎苦澀一笑,隨后抱歉的看向一旁的方棠,“對不起,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