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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100節

    但稍微一動,輕微的聲響在黑暗里顯得格外清晰,方棠身體瞬間就不動了,想著睡在地鋪上的蔣韶搴……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實則不過是十分鐘左右,方棠終于忍不住的開口:“你到床上來睡!”

    黑暗里,蔣韶搴的黑眸瞬間暗沉下來,他在方棠面前可以稱之為君子,但身為一個強大、鐵血、冷酷的男人,蔣韶搴幼年就接受了最嚴酷最血腥訓練,從十四歲開始出任務。

    他受過傷,殺過人,身為殺伐果決的指揮官,蔣韶搴只是將骨子里的霸道強勢、侵略和冷血隱匿起來,他展露給方棠的只是美好的一面,他的黑暗、他的血腥從沒有在她面前暴露過。

    或許這就是雄性捕獵的手段,在獵物沒有掉入陷阱之前,永遠不會露出可怕而鋒利的獠牙,可方棠的主動開口,就好比獵物自己將柔軟的脖子送到了他的嘴邊。

    蔣韶搴雙手猛地攥緊成拳頭,將骨子里的興奮和沖動壓了下來,聲音嘶啞的開口:“小棠,你確定?”

    黑暗的臥房里,方棠的聲音聽起來不但沒有一貫的清冷,反而透著一股軟糯和溫柔,“嗯,你到床上來睡。”

    方棠說完之后坐起身來,咔嚓一聲將燈打開了。

    突然的光亮讓方棠不適應的瞇了瞇眼,也錯過了蔣韶炎眼中那一瞬間侵略性十足的可怕目光。

    適應了光線之后,坐在床上的方棠固執的看著蔣韶搴,以他的身高體型睡地上太憋屈了。

    半晌后,在方棠堅持的目光里,無奈的嘆息一聲,蔣韶搴點了點頭拖鞋了,起身將枕頭和毯子拿了起來。

    然后蔣韶搴就看到方棠翻身下了床,還抱著她的枕頭和被子,“你來床上睡,我睡地上?!?/br>
    蔣韶搴峻朗的面容有一瞬間的僵硬,看著方棠動作麻利的睡到地鋪上,回過神來的蔣韶搴忽然笑出聲來。

    “怎么了?”方棠忍不住的回頭,微微詫異。

    這不是方棠第一次看到蔣韶搴笑,雖然他一貫是面容嚴肅冷厲,但偶爾和方棠相處的時候,因為心情極好,蔣韶搴的薄唇也會微微勾起。

    但之前的笑意都很淡,而且轉瞬瞬即逝,這還是方棠第一次看到蔣韶搴笑出聲來,低沉渾厚的嗓音悅耳的讓人耳朵都能懷孕一般。

    方棠莫名的感覺自己似乎干了什么蠢事才引得蔣韶搴發笑,可看著他峻朗的五官因為笑容而舒展開,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深不見底的黑眸里滿是笑意和溫情。

    方棠的臉再次微微燒紅,絕不愿意承認自己被蔣韶搴的男色給吸引了,但這個男人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而且很勾人。

    不同于沉著臉時的嚴肅冷厲,笑起來的蔣韶搴多了一抹不羈的野性和張狂的男性魅力,方棠快速的翻了個身,再看下去都要流鼻血了。

    蔣韶搴看著那被子下那纖瘦的背影,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繾綣,抬手關上了燈,臥房再次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方棠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是胡思亂想了半個多小時之后,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后進入到了黑甜的睡夢之中。

    直到方棠的呼吸輕微卻均勻的傳來,蔣韶搴悄然無聲的坐起身來,即使黑暗一片,經過專業訓練的蔣韶搴依舊能清晰的看出方棠的睡姿。

    就這么靜靜的等了快一個小時,確定方棠已經進入到了深度睡眠狀態,蔣韶搴這才下了床,將睡衣口袋里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拿了出來。

    淡淡的植物清香味彌漫開來,順著呼吸從鼻腔進入到了方棠體內,純植物的提取的藥物,對人的身體沒有任何害處。

    這原本是給失眠的人使用的,是賀景元隨著基本專業書一起送過來的,有心理創傷的人一般睡眠都不好,這種藥物是賀景元最新的研究成果。

    蔣韶搴將藥收了起來,將蜷縮著身體的方棠打橫抱了起來,身體突然騰空,方棠下意識的一抖。

    可或許是熟悉了蔣韶搴身上的氣息,方棠動彈了兩下,等被蔣韶搴放回床上時,她依舊沉沉的入睡著。

    重新給方棠蓋好被子,黑暗一片里,蔣韶搴低頭在方棠柔軟的唇瓣上落下一吻,這才轉身向著臥房外走了去。

    睡的正舒服,邋遢大叔在床上翻了個身,打呼聲有節奏的響了起來,可睡著睡著,邋遢大叔吸了吸鼻子,怎么有淡淡的煙味,難道失火了?

    意識回到腦海里,邋遢大叔猛地從床上一坐而起,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口的黑影,瞬間清醒,厲聲怒喝,“誰?”

    沒有回頭,蔣韶搴站在打開的窗戶前,左手夾著煙,深邃的黑眸靜靜的看著漆黑一片的夜空,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凜冽嚴肅。

    “boss?”揉了揉眼睛,終于認出黑影是誰,邋遢大叔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這深更半夜的,boss不睡覺跑到自己房間里干什么?

    有那么一瞬間,腦洞大開的邋遢大叔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胸膛,他有種boss看上自己的大膽猜測,俗話說的好:異性為了繁衍,同性才是真愛!

    不過對上蔣韶搴那冷厲肅殺的峻臉,邋遢大叔下意識的一抖,看boss這可怕的臉色,他不像是來表白的,更像是來殺人滅口的!

    將煙蒂摁滅在床頭柜上的煙灰缸里,蔣韶搴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床上的邋遢大叔,冷沉的聲音響起,“躺下?!?/br>
    靠!邋遢大叔抓著胸前的被子抖的更狠了,boss下一句是不是坐上來,自己動!

    蔣韶搴冷眼看著抖的跟落葉一般的邋遢大叔,委屈的咬著嘴唇,一副不要強x我的害怕模樣……

    關鍵是邋遢大叔那粗壯的胳膊,抬起來抓著被子時還能看到他腋下濃密的毛發,再加上一臉的胡茬,頭發亂糟糟的,還好沒有腳臭味……

    蔣韶搴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必須對封掣三令五申,禁止他再招收這些不正常的手下!

    “boss,頭可斷、血可流,但是我賣藝不賣身……”邋遢大叔顫巍巍的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

    他雖然粗糙了一點,邋遢了一點,可依舊是鋼鐵直男,筆直筆直的,日后是要找媳婦生娃的!

    “收起你那亂七八糟的思想!”蔣韶搴冷聲丟下話,看著抖的更厲害的邋遢大叔,蔣韶搴眼神陡然一沉,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常鋒,躺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忍辱負重”的邋遢大叔一臉視死如歸的躺下來了,來就來吧!身為最忠心的下屬,他常鋒會嚴格執行長官的命令,即使是讓他——躺好!

    “身體向窗口方向蜷縮著,腿再彎曲五度,身體縮緊一點,腰弓起來。”蔣韶搴冷聲指揮著邋遢大叔躺好之后,拿出手機撥通了賀景元的電話。

    即使快凌晨一點了,研究所里的燈光依舊明亮,一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賀景元放下手中的實驗數據接起電話,“大少?!?/br>
    “景元,你開一下視頻。”說完之后,蔣韶搴掛斷了手機,緊接著賀景元視頻通話的請求就發過來了。

    蜷縮的躺在床上,邋遢大叔一臉懵x的狀態!

    boss要對自己強行ooxx還不夠,他竟然還接通了視頻,還把鏡頭對準自己,這難道是要來一場三人行?知人知面不知心,boss也太禽獸了吧!

    當看到視頻另一頭躺在床上的粗糙大漢,即使泰山壓頂也面不改色的賀景元被嚇的差一點將手機丟了出去。

    不是說長源一個叫方棠的小姑娘嗎?這胳膊比自己大腿還要粗的糙漢子是什么意思?

    關鍵是邋遢大叔一手揪著被單,萬分委屈的模樣,賀景元一個小時前才吃的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賀景元快速的恢復成一貫高冷銳利的高知分子模樣,聲音簡短利落的響起,“大少,除了蜷縮之外,雙手是什么姿勢?”

    蔣韶搴回想起方棠的睡姿,再次指揮著邋遢大叔擺姿勢,“右手握拳放在臉頰處,左手握拳放在心臟下方,拳鋒對著外面?!?/br>
    邋遢大叔聽從指揮重新擺正了雙手,雖然boss的要求很詭異,但自己的清白之身總算是保住了。

    賀景元透過視頻看了一眼,“大少,臉部呢?”

    “頭枕著枕頭,面部微微向下。”蔣韶搴的話音落下,邋遢大叔立刻將姿勢擺正了。

    只是這蜷縮的姿勢比起自己仰面平躺著睡覺難受多了,關鍵是雙腿都要蜷縮到胸前,這樣早上起來腿不會酸痛嗎?

    臥房里陷入到了安靜之中,賀景元沒有再開口,只是透過鏡頭仔細盯著姿勢僵硬的邋遢大叔,足足看了十分鐘,看的邋遢大叔渾身直發毛,唯恐下一句是把衣服脫了……小褲褲也脫了……

    “可以了。”終于,賀景元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蔣韶搴點了點頭,掛斷了視頻通訊,然后將電話回撥了過去,頎長的身影徑自向著臥房外走了去。

    空蕩蕩的房間里,邋遢大叔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就這樣結束了?不給自己一個解釋?

    可是想到蔣韶搴那冰冷凌厲的鳳眸,邋遢大叔那一丟丟好奇心瞬間被扼殺在搖籃里。

    蔣韶搴站在回廊下,深不見底的黑眸遙望著暗黑的夜空,“景元,你可以說了。”

    “是,大少?!辟R景元古板的沒有溫度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

    “握著拳頭睡覺,在心理學上是典型的戒備心理,方小姐拳頭貼著身體放著,這表示潛意識里她在壓制某種強烈的情緒。”

    “而面部向下,膝蓋蜷縮,身體蜷縮,這都說明了她對人對事都有極大的防備,即使是睡夢里也在保護自己。方小姐的拳頭對外,這就表示潛意識里她也處在極度的不安和驚恐之中,時刻準備攻擊別人?!?/br>
    再想到蔣韶搴之前說方棠突然情緒失控,更加驗證了賀景元的推斷,他總是過于冷靜的臉上此時卻帶著幾分凝重。

    “大少,方小姐的心理問題很嚴重,但她自我防備心理太強,如果強行逼問,只會引起她的抵觸,所以大少你目前要做的就是一點一點軟化方小姐的心理,讓她接受你信任你?!?/br>
    許久的沉默之后,蔣韶搴終于開口了,“我知道了,你休息吧?!?/br>
    掛斷電話之后,蔣韶搴再次拿出煙點燃,沉默的抽著,白色的煙霧彌漫在四周,讓他的身影看起來更加晦暗不明。

    一大早,明亮的陽光透過窗簾微微的照亮了臥房,方棠睫毛眨動著,人還沒有完全清醒,手無意識的在席子上摩挲了兩下。

    猛地察覺到不對勁的方棠睜開眼,自己竟然睡在床上,那蔣韶搴呢?

    方棠雙手撐在床上往下面看了去,地鋪已經不見了。

    知道方棠早上的生物鐘是六點,蔣韶搴剛要敲門,臥房的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了。

    方棠長發有點凌亂的披散下來,原本急促的表情在看到站在門口的熟悉身影時,頓時轉為了慣有的沉靜。

    對上蔣韶搴的峻臉,莫名的回想起昨晚上那一句我喜歡你,方棠臉微微發紅,“你起來了。”

    蔣韶搴視線掃過她踩在地板上的雪白雙腳,不由嘆息一聲,腳步上前將人一把打橫抱了起來,“地上涼,記得穿鞋!”

    尤其是這種老宅子,寒氣更重。

    或許是習慣了蔣韶搴的親近,方棠身體僵硬了片刻就放松下來,只是眼神依舊尷尬的左右亂瞄著,聲音卻像孩子一般輕快了幾分,“我只是忘記了,下次不會了。”

    將人放在床上,蔣韶搴大手揉了揉方棠的頭,“洗漱一下,我陪你晨跑。”

    “嗯,”方棠點了點頭,回給蔣韶搴以為淺淡卻乖巧的笑。

    以前在島上時,她瘋狂的鍛煉,只不過是為每一次的逃跑做準備。

    那個時候,方棠其實已經瘋了,被活生生的逼瘋了,被永遠都無法逃出的絕望逼瘋的,所以她瘋狂的鍛煉,保存著最后一絲理智,然后驚天爆炸,所有人一起毀滅……

    十來分鐘之后,夏日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疏漏的照射下來,方棠看了一眼陪跑在身側的蔣韶搴,第一次感覺到了運動的輕松和快樂。

    “看誰先跑回來!”方棠揚唇一笑,忽然加快速度沖了出去。

    蔣韶搴步伐不變,不急不緩、游刃有余,直到方棠清瘦的身體跑遠了,快要拐進前面的巷子看不見時,蔣韶搴這才加快了速度,高大的身影瞬間就追了上去。

    !分隔線!

    相對于方棠和蔣韶搴之間溫馨的氛圍,天辰花苑關家別墅里。

    避開了晚上出去鬼混,大清早才回來的關五少,中年男人微微低著頭,從側門快速的進入到了別墅里,然后徑自向著書房走了過去。

    咳咳!書房里,關鈺連續不斷的嗆咳著,原本蒼白的俊臉染上了幾分病態的潮紅,夏日悶熱,關鈺身體并不是很好,畏寒又怕熱。

    “六少?!敝心昴腥怂粏〉穆曇衾锿钢鴵?,快步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來。

    關鈺等氣順了,這才喝了兩口水濕潤著咳的干啞的嗓子,“范叔不用擔心,我沒事,老毛病了?!?/br>
    “六少,我已經派人出去搜找法身舍利子了?!狈妒逅粏≈曇糸_口,眼中有著懊悔之色一閃而過,“若是早知道法身舍利子有用,六少你的身體說不定已經痊愈了?!?/br>
    關鈺不在意的擺擺手,英俊的臉上是溫和的淺笑,“這么玄乎的事情誰能想到,不過現在知道也不算遲。”

    關老爺子的身體今年突然病倒了,來勢洶洶,巧合之下佩戴了一顆法身舍利子之后,老爺子身體竟然好轉了,所以之前關航才會秘密的來長源,想要將八角塔里的舍利子拿走。

    “范叔,方棠的粘合劑配方真的很好用?”關六少這話聽起來只是很正常的詢問,可他雙眼卻是一片陰冷的扭曲之色,沒有血色的薄唇緩緩勾了起來,“到手的鴨子就這么飛了,很的讓人很惱火啊?!?/br>
    “是,反響很好?!狈妒逡矝]有想到方棠竟然會做的這么絕,直接將粘合劑配方公布出來了。

    不管是明著算計他的周界,還是暗中謀劃的關六少,方棠一個釜底抽薪,所有人的計劃都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