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91節
看著這一幕,擔驚受怕兩天的趙達明也想要上前抱抱孩子,結果他剛邁開腳,中年女人一下尖叫起來,戒備的盯著趙達明,“你不要過來!”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想兒子想瘋了吧,這女人一看就是孩子的媽。”站在一旁的中年大媽罵了一句,輕飄飄的丟出判斷。 “是啊,人販子還會帶孩子來醫院打預防針嗎?不都是搶了孩子,安眠藥一喂轉手就賣到外地去了。” “七八月大的孩子都認人了,你看孩子和他媽親近的模樣。” 聽著四周人的一輪,趙達明煩躁的抹了一把臉,求助的看向方棠,“方小姐,你見過我家豆豆的,這就是豆豆。” 方棠還沒有回答,抱著孩子的中年女人猛地抬起頭,嫉恨仇視的目光盯著方棠,“你們是一伙的,你們就是人販子,是來搶我家寶明的!” “求大家幫我報警,我家寶明肯定是被人販子給盯上了。”中年女人抱著孩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給四周的人磕著頭。 中年女人惶恐又無助的哭了起來,“他們人多,我要是離開醫院了,孩子肯定會被他們給搶走的。” “大妹子,你別哭,快起來,我們一定幫你!”一看中年女人都跪下了,罵趙大明的大媽趕忙將女人攙扶起來,兇狠的瞪著方棠,“你們一個一個年紀輕輕的,竟然不學好當人販子,你們這些畜生,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我這就報警,一定要將萬惡的人販子抓起來!”另一個年輕一點的女人摟緊了懷里的女兒,讓一旁的老公趕快拿手機報警,絕對不能讓人販子逃走了。 被定性為了人販子,方棠無語的看著四周七嘴八舌叫罵起來的眾人。 雖然中年女人看著真像孩子的媽,但方棠即使認錯了,趙達明絕對不會認錯兒子,更何況豆豆前天才被人販子偷走了,哪有這么巧的事。 “這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雖然是好心,可憑著主觀判斷就認為我們是人販子。”邋遢大叔搖搖頭,低聲對著方棠繼續道。 “你信不信這要是傳到網上去了,我們幾個都要被人rou出來了,有些媒體為了點擊率,更是斷章取義,說不定標題就是人販子醫院公然搶孩子!” 方棠知道在場這些人雖然草率了一點,但都是好心,可一旦傳到網上,有些鍵盤俠根本不管事實,批判這個責罵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亂。 直接將孩子抱過來肯定不行,方棠看向焦躁無錯的趙達明,“你還是先報警。” “好。”趙達明已經六神無主了,這會才反應過來,趕忙的掏出手機。 兒科醫生已經通知了醫院的保安,此時女醫生冷眼方棠幾人,眉頭一皺的怒斥,“你們在醫院胡鬧什么?不知道這樣會影響醫院的正常工作嗎?” 趙達明剛要開口解釋,女醫生冷聲一哼,對著保安開口:“將他們先控制起來。” 圍觀看熱鬧的人快速的讓開,四個保安迅速的走上前來,防止方棠幾人會趁機鬧事或者逃走。 “我不是人販子,這是我兒子,是我家豆豆,前天被人販子偷走了。”趙達明又說了一遍,可惜女醫生根本不理睬他。 女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向抱著孩子的中年女人,女醫生惡劣的態度立刻轉為了和善,“你先帶著孩子回去吧,這幾個人販子交給我來處理。” “謝謝醫生,謝謝你,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中年女人激動的紅了眼眶,抱著孩子就要跪下,卻被女醫生給攔住了。 “快回去吧。”女醫生不在意的開口,見四周人都贊賞又敬畏的看著自己,女醫生戴著眼鏡的臉上露出笑容。 “不行,她不能走!這是我兒子!”趙達明一看中年女人抱著豆豆要離開了,急的一下子沖了過來,兩個保安立刻攔住趙達明,卻根本沒有攔住。 場面瞬間混亂了,邋遢大叔趕忙讓方棠退到了安全角落里,示意兩個手下護住方棠,自己則是上前幫趙達明。 否則趙達明都要被圍觀的人用東西給砸死了,奶瓶、茶杯都算好的,連尿不濕都丟過來了,關鍵還有兩個是用過的尿不濕。 女醫生憤怒的喊了起來,牢牢的護著身后的中年女人,“你們簡直無法無天,還敢在醫院公然鬧事搶孩子!” 雙手燙傷包成了豬蹄子,方棠站在角落里,冷眼看著讓事態越變越亂的女醫生,一開始圍觀的人都是好心,畢竟他們也不知道誰是人販子。 可這個女醫生一出來就斷定了自己是人販子,指使保安抓人不說,還讓中年女人抱著孩子先離開。 “看什么看?都是你們這些散盡天亮的人販子,讓多少家庭妻離子散了?”對上方棠的目光,女醫生高昂著下巴,疾言厲色的怒斥著,好似方棠真的是十惡不赦的人販子。 半個小時后,醫院會議室。 副院長沒好氣的看著女醫生,“你怎么回事?公然慫恿群眾鬧事,你是嫌事情鬧的不夠大嗎?還是嫌我們醫院不夠出名!” 半點不認為自己錯了,女醫生尖細的下巴高高的昂著,一副清高又理直氣壯的模樣,“那是人販子,我這樣做沒有錯,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怕麻煩的人,所以社會才變的冷漠!” 副院長被氣的沒話說了,視線掃了一眼方棠幾人,“你憑什么認定那幾個人是人販子?你用腦子想想,人販子會來醫院公然搶孩子?” “說不定人販子就是要反其道而行!”女醫生堅定的開口,看了一眼副院長,高傲的臉上露出懷疑之色。 “院長,你不就是看孩子的mama穿的破破爛爛的,知道她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人,所以就不管她和孩子的死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醫生,我們也是靠雙手打拼的普通人,你這是歧視是仇富啊。”邋遢大叔吆喝了一嗓子,她這是什么心理啊,難道他們穿的好一點就一定是壞人了? 女醫生倏地轉過身,惡狠狠的瞪著邋遢大叔,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偽裝,尖利著聲音質問著,“你們要是普通人?一個人就能打過三四個保安?” “我們這是正當防衛!再說了我們過去都是學古武術的,這幸好有點身手,否則今天還不被保安給打殘了。”邋遢大叔爭鋒相對的懟了回去,一副你不服氣就咬死我的賤賤模樣。 女醫生被邋遢大叔這無恥的模樣氣的直發抖,“院長,你看到了吧?他們分明就是地痞無賴!難道你收了他們的好處,所以公開包庇人販子!” 副院長已經不想和女醫生衛慶慶爭辯了,她醫術的確好,人也好,醫院里,如果碰到哪個病人有困難的,她都能將一個月工資捐給對方治病。 有時候病人情緒不好,衛慶慶從來不嫌煩不嫌累,耐心的安撫著,之前有個腿受傷的老頭住院,兒女不孝順,都沒有人來醫院護理。 雖然醫院有護工,可畢竟比不上家屬的貼心照顧,衛慶慶二話不說就主動照顧老頭,只要不當班就到病房里來,晚上也留下來陪房。 自己女兒要開家長會衛慶慶都沒有去,盡心盡力的照顧了半個月。 聽說老頭出院之后,她隔三岔五的還拎著東西上門看望對方,要說善良是真的善良,年年被評為醫院的標桿人物,連續兩年被評為是長源最感動十大青年。 可在副院長看來,衛慶慶為了照顧別人,已經有些瘋魔化了,她丈夫為此吵了好幾次,都鬧的要離婚了,就是因為衛慶慶為了幫助人不顧自己的小家。 一年到頭,因為沒錢治病的病人太多太多,衛慶慶只要知道了肯定捐錢,一年的工資有一大部分都捐出去了,家里少了經濟來源,自然過的苦巴巴的。 衛慶慶的孩子聽說連一個興趣班都沒有上,沒錢! 兩邊父母都在農村里種田,省吃儉要的,有時候還將錢給衛慶慶,就是想要減輕她的生活負擔,得,她前腳拿到錢,后腳就捐出去了。 “黃大姐,你不用擔心,有我在這里,誰也搶不走你孩子!”衛慶慶安撫的勸著抱孩子的黃秀麗,然后惡狠狠的瞪了方棠一眼。 至于趙達明和邋遢大叔,她雖然也沒有好臉色,可這兩人穿著普通,邋遢大叔不修邊幅,滄桑的臉龐上胡子拉碴著。 趙達明為了找孩子兩天兩夜沒有睡了,眼睛充斥著紅血絲,之前混亂的時候,被茶杯潑了一口一臉的茶水,看起來異常狼狽。 唯獨方棠在衛慶慶慶眼里是十惡不赦的有錢人,雖然方棠穿著最普通的t恤和休閑褲,但衛慶慶眼尖的認出了方棠背的包。 醫院里的護士閑暇的時候對著手機圖片議論過,一個包就好幾萬。 “衛醫生,謝謝你,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黃秀麗抹著眼淚,感激不已的向衛慶慶道謝。 被感激的衛慶慶更堅定了自己的立場,方棠在她眼中就是人販子團伙里的女頭目,幸好遇到到了自己,否則又一個家庭要破散了。 副院長之所以不認為方棠他們是人販子,也是因為看到了邋遢大叔手里拎著的幾盒藥,他問了燙傷科的醫生,又調看了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顯示方棠是先來醫院的,在大門口看到了抱著孩子的黃秀麗,方棠如果是人販子,跟蹤了黃秀麗,怎么可能提前就在醫院? 副院長看向趙達明,“趙先生,請問你說自己是孩子的父親,你有什么證據?黃女士有孩子的出生證明、疫苗接種本。” 趙達明目光從豆豆身上收了回來,這才挫敗的開口:“孩子丟了之后,他mama情緒太激動,將孩子所有的證件都燒了。” 劉楠一直有產后抑郁癥,情緒不穩,每一次孩子一哭,劉楠就暴躁,嚴重的時候甚至會打孩子。 這一次豆豆丟了,趙達明也沒有怪劉楠,可是劉楠就像是定時炸彈一般,發瘋似的將豆豆的出生證、戶口本、出生和滿月拍的照片都燒了,衣服和玩具也都丟到樓下垃圾桶了。 “什么燒了?這分明就是借口!”衛慶慶嗤笑一聲,得意洋洋的看著趙達明幾人,“孩子丟了,你們當父母的不去找孩子,卻在家里燒東西,這話騙誰呢。” 副院長也感覺這個理由有些說不通,可報警電話還是趙達明第一個打的,哪有人販子敢這樣做?“那趙先生,你手機里有孩子的照片嗎?” 趙達明搖搖頭,“沒有,豆豆mama受了刺激,看到照片就情緒失控,將我們手機的里的照片也刪除了。” 邋遢大叔聽到這里,無語的對方棠吐槽,“這要不是認識趙達明,我都要認為他是人販子了。” “劉楠的確能做出這些事。”方棠記得第一次見面,劉楠發瘋起來將孩子都摔出去了,產后抑郁癥真的很可怕。 “什么都沒有,空口白牙的就說這是你孩子?”衛慶慶大聲嘲諷起來,對上黃秀麗感激的目光,更是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你不用怕,他們就是人販子。” 副院長這會兒也沒話說了,趙達明忽然開口道:“豆豆丟了之后,我就報警了,警署有記錄。” “說不定這是你的陰謀詭計,你盯上了黃大姐的孩子,事先報警說孩子被人販子偷走了,然后再來醫院搶孩子!”衛慶慶一副看透了趙大明陰謀的高傲模樣。 趙達明天生就口笨,再加上手里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孩子是自己的,又被衛慶慶接二連三的擠兌,趙達明暴躁的抓著頭,偏偏想不到辦法證明這孩子就是丟失的豆豆。 方棠看向撩起衣服直接給孩子喂奶的黃秀麗。 等孩子吃飽之后,黃秀麗又輕輕拍著孩子的后背,讓他打了個奶嗝,這才將孩子橫抱在臂彎里哄著孩子睡覺,真的像是最盡職的母親。 “黃女士。”方棠一開口,黃秀麗抬頭對上方棠清冷的目光,身體一抖,求助的看向身側的衛慶慶。 “黃大姐,你別怕。”衛慶慶安撫了兩句之后,隨后如同衛士一般看向方棠,態度惡劣的道:“你有什么話就問我,黃大姐老實膽小,你別嚇她。” “你說孩子是你的,那他手腕上綁的這個紅繩小魚玉牌是怎么來的?”方棠目光停留在孩子蓮藕般粗壯的小胳膊上,大紅的繩子將皮膚襯托的更加雪白。 趙達明想要開口,卻被方棠一個眼神制止了。 黃秀麗愣了一下,低著頭緩緩開口:“這個是我在寶明出生以后在店里買的。” “多少錢?”方棠再次詢問。 黃秀麗遲疑了一下,半晌后才道:“我沒有錢,不過為了寶明多少錢我都舍得,這個三千多。” 黃秀麗身上沒一件首飾,衣服褲子鞋子加起來估計都沒有兩百塊,背的也是環保布袋子,但孩子卻被養的極好,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得到了極好的照顧。 “這個是羊脂白玉籽料,玉質油潤細膩,通體雪白,而魚眼睛處則是深褐的俏色,小魚玉牌干凈的沒有一點雜質。”方棠遠遠的看了一眼,懂行的人都能看出小魚玉牌的價值。 對上黃秀麗不解的模樣,方棠繼續解釋,“這不是頂級的羊脂白玉,也是中等偏上的品相,而且是技藝精湛的玉雕師的雕刻出來的,這樣的玉牌一克至少十萬,這個小魚玉牌不大,不過也有三克左右,價值最低也要三十萬。” 這還是因為方棠不了解玉雕師的名諱,如果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師,價格甚至都能翻倍。 聽到三十萬的價格,黃秀麗呆愣愣的低下頭,看著孩子手腕上紅繩串聯的小魚玉牌,不敢相信這么一丁點大的玉竟然要三十萬? 副院長看著呆愣的黃秀麗,她對孩子再舍得也不可能買這么貴的玉牌,除了有錢人,誰會這么大方,要是掉了或者被人給解下來拿走了,三十萬就沒了。 “這個玉牌是我岳母的,是劉家祖輩傳下來的,我妻子小時候也戴過。”趙達明終于找到機會開口了。 趙達明沒多少錢,但劉楠是個富二代,繼承了劉父所有的遺產,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絕對不差錢,劉家也有一些好東西留下來了,小魚玉牌就是其中之一。 見形勢不對,衛慶慶惡狠狠的瞪著方棠,“你以為信口開河就能騙過我嗎?誰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再說了就算這個玉牌很值錢,也可能是黃大姐撿漏了。” 看著強詞奪理的衛慶慶,邋遢大叔忍不住的嗤了一聲,“衛醫生,你去玉飾店撿漏,你當店老板是傻缺嗎?” 從來都是只有錯買的,沒有錯賣的!但凡是懂玉的行家,就不可能將三十萬的玉三千塊錢賣出去。 “我不和你們詭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衛慶慶說不過邋遢大叔,只能瞪了他兩眼,然后繼續安撫有些不安的黃秀麗。 十分鐘之后。 警署派了兩個人過來,副院長還沒有來得及寒暄,衛慶慶搶先一步的開口:“這三個人是人販子,他們在醫院搶孩子……” 副院長老臉黑了下來,衛慶慶胡說八道也就罷了,她竟然懷疑自己和人販子是一伙的! “這是孩子的疫苗接種本。”黃秀麗從包里掏出了綠本子遞了過去,“出生證在家里,我沒有帶過來。” 趙達明這邊的確什么證明資料都沒有,不過倒是查到了兩天前趙達明的報警記錄,的確是孩子丟了。 “做dna鑒定吧,這樣更快。”方棠一錘定音的給出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