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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90節

    第二天早上,早上七點不到,太陽就明烈的曬人,氣溫也飆升到了三十五度,周家老宅里種了不少樹,倒顯得清涼了不少。

    “少夫人,夫人想讓你過去一趟。”小田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估計是太過于害怕,聲音都有點發顫。

    方棠沒有開口,而是先將手中的資料收拾好放在桌上。

    看著惶恐不安的小田,方棠只當她是違背了周二嬸的命令給周母通風報信,所以才會這么害怕,“你下去吧,一會我就過去。”

    吃過早飯,行李也提前收拾好了,方棠看了一眼時間才八點鐘,去周父周母那邊一趟,方棠就打算直接離開周家回西街口。

    周家的保鏢敢攔著周父周母不讓他們出去,但方棠過來了,守在門口的四個保鏢對望一眼,二話不說的就讓開了。

    周二嬸給的工資是高,但方家二小姐他們更不敢得罪,錢再好也要有命去花。

    周母昨晚上交待了小田之后,一大早就站在窗口向著院子門口張望著。

    周母快六十歲了,年紀大了,睡眠也淺,從早上六點半等到了八點,周母早就不耐煩了,這會看到保鏢不敢阻攔方棠,周母氣的抓緊了窗棱,“都是狗眼看人低的畜生!”

    等方棠走進客廳,周母已經端坐在主位上了,高昂著下巴,鼻孔朝天的模樣,和方棠來周家第一次看到時截然不同。

    那時候的周母站在周二嬸身邊,佝僂著身體,神色畏畏縮縮的,明明是個貴婦,精氣神連傭人都不如。

    “方棠,你要解除和阿勇的婚約關系也不是不行。”周母改了口,不像之前那樣將話說死了。

    可看著方棠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半點不知道感恩自己,周母眼神扭曲了幾分,不過想到自己的計劃,周母硬生生的將怒火和仇視壓了下去。

    “只要你替我解決了徒萍,幫我拿回了周家的大權,一年之后,我就同意你解除婚約關系。”周母說出了條件,心里卻在算計。

    等到一年之后,自己大權在握,一定要將方棠軟禁在周家,用鐵鏈將她雙腳都捆綁住,方棠這個賤人就算再能打,她也逃不出周家的牢籠!

    再不行的話,哼,就讓方棠病重,病的起不了床,反正她是私生女,想來方夫人也不會理會方棠的死活,否則怎么到周家這么多天,方家都沒有來一個人探望她。

    方棠也許不夠警覺,但周母畢竟不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勤人員,她的話雖然說的真誠,可是在眼中的算計和惡意依舊被方棠捕捉到了。

    “你不同意,我會想其他辦法。”方棠原本是打算讓周二嬸解決這件事,但這條路走不通的話,只能讓蔣韶搴出面了。

    “方棠,你不要忘記了,阿勇是個英雄,這婚約是保護阿勇的,只要我這個婆婆不同意,你這輩子別指望找男人,否則我就去告你,讓你和你的jian夫都滾去蹲大牢!”

    周母說到最后,臉上露出惡毒的冷笑,她進了周家的門,卻不孝順公婆,現在還想著離開,呸,方棠這輩子就算死了爛了,也要留在周家!

    看著滿臉變態笑容的周母,方棠知道沒必要說下去了,轉身向著門外走了去。

    “方棠,你不是最喜歡古董文玩嗎?也不知道你那些寶貝現在還在不在!”盯著方棠離開的背影,周母惡劣的笑了起來,“你最好加快速度,說不定還能看到一點灰燼!”

    走到門口的方棠猛地回頭,眼神瞬間冰冷下來,難怪早上小田會那么緊張害怕。

    邋遢大叔派了兩個人混到了周家保鏢里面,又弄了一個人混到了傭人里,余下的幾個人留在距離周家大宅不遠的屋子里,真出了什么事,他們三分鐘就能趕過來支援。

    方棠來了周母這里,兩個保鏢也跟著過來了,守在圍墻外,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這也導致她住的偏院里沒人守著,小田這才得手了。

    屋子里濃煙滾滾,兩個行李箱連同放資料的桌子都燒了起來,好在方棠放在柜子里的小型溫控箱沒事,否則《陌上春游圖》就毀了。

    “少夫人?”小田看到風一般沖進來的方棠,嚇的一個哆嗦,手里的汽油瓶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連帶的火苗呼啦一下躥了起來。

    “啊!”小田一聲慘叫,不少汽油飛濺到了她的腳上和腿上,火苗順著汽油立刻就燃燒起來,小田驚恐萬分的跳動著,想要撲滅身上的火焰。

    “方小姐,我們來!”看到方棠飛奔回來之后,跟在她身后的兩個保鏢就知道出事了,也快速跟了過來,誰也沒有想到小田竟然會放火。

    八角塔!方棠顧不得什么,一把將手伸到了火焰里,快速的拉開拉鏈,因為有皮箱的阻隔,放在里面的八角塔沒有被燒到。

    方棠迅速的將八角塔拿了出來,兩個保鏢已經從浴室里端著水出來了,呼啦一下將燃燒的行李箱給潑滅了。

    咔嚓一聲,八角塔頂端的神龕機關被打開了,方棠將里面的羊脂玉墜子攥在了掌心里,心放了下來,這才察覺到雙手痛的厲害。

    方棠雪白纖細的雙手被火苗燎起了好幾個水泡,左手手背最為嚴重,硬幣大的一塊皮膚被燒傷了,露出里面血紅的嫩rou,滲透著血絲,看著就讓人感覺到痛。

    兩個保鏢很快就將火給熄滅了,而放火的小田此時也自食其果,雙腿和腳上同樣被燒傷了。

    “方小姐,你的手?”保鏢將盆丟在燒黑的桌子上,自責的看向方棠的雙手,她的皮膚原本就白,燒傷后看起來格外的嚴重。

    方棠沒有理會哆哆嗦嗦的小田,“只是小傷,把東西收拾一下回西街口。”

    周二嬸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看到方棠被燒傷的手,周二嬸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只不過面上卻帶著擔憂,“小田這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放火,小棠,你放心吧,這事我來處理。”

    周二嬸并不是為了方棠來嚴懲小田,而是為了殺雞儆猴!

    小田竟然敢投靠了大房,不狠狠處理了她,到時候周家的傭人是不是有一樣學一樣,都背叛自己!

    對上周二嬸那狠辣的目光,終于知道后怕的小田臉上血色盡褪,哀求的看向方棠,哽咽的開口:“少夫人,我……”

    “你現在找小棠求情有什么用,你倒汽油放火的時候怎么不想想,那里面可都是小棠的古董,一件都價值幾十萬,你這是故意縱火,最低也是十年刑期。”

    周二嬸冷笑著,視線掃了一眼四周,見其他傭人都靜若寒蟬的縮著身體,周二嬸這才得意的收回目光,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十年?”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小田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整個人傻了一般。

    方棠沒有理會癱坐在地的小田,邁步向著門外走了去,兩個保鏢拎著沒有被燒毀的行李箱跟了過去。

    周二嬸惡狠狠的盯著跟在方棠身后離開的兩個保鏢,沒想到方棠的手伸的這么長,竟然在周家安排了她的人,她這要是留在周家一年半載的,周家一半的保鏢估計都成了方棠的人了。

    趙大明的老房子還沒有裝修好,方棠只能先住到隔壁來,而遠在上京的蔣韶搴第一時間就收到了邋遢大叔的匯報。

    “燒傷?”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蔣韶搴拿著手機,深不見底的黑眸肅穆的看著遠處,帽檐在臉上投下一弧暗影,給人一股不怒而威的震懾。

    “boss,是我工作沒有安排好!”封掣收斂了過去吊兒郎當的姿態,面容嚴肅的道歉。

    派出一個隊的人保護方棠,卻還讓她雙手受傷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封掣知道自己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把病歷發給我。”蔣韶搴肅殺的峻臉有心疼之色一閃而過,他還記得那一雙手的柔軟細滑,如今被燒傷了……

    烈日陽光下,明明是三十多度的氣溫,但四周正在訓練的下屬明顯感覺到一股駭人的寒意!一個一個打了雞血一般的加快了速度,boss看起來就像是一座要爆發的休眠火山!

    長源醫院。

    方棠的手看著有點觸目驚心,其實不算太嚴重,“回去之后記得涂藥膏,這幾天不要碰水,海鮮一類的食物都不要吃,盡量以清淡為主……”

    方棠點了點頭,無奈的看著被包扎成胖豬蹄的一雙手,當時怎么就忘記調動丹田里的金色元氣,這樣也不至于把手燒傷了。

    邋遢大叔沉著臉站在一旁,渾身散發著陰郁的氣息,他寧可燒傷的是自己。

    “我沒事,輕度燒傷,過幾天就好了。”看著面容冷沉的邋遢大叔,方棠不在意的說了一句,畢竟也是自己急糊涂了。

    “嗯。”邋遢大叔點了點頭,可神色依舊很難看,是自己大意了,明知道小棠行李里有貴重的古董,竟然忘記讓人守著屋子。

    方棠和拎著幾盒子藥的邋遢大叔向著醫院大門口走了去,余光不經意的一掃,當看到不遠處被一個中年女人抱在懷里的孩子時,方棠微微一愣。

    “怎么了?”邋遢大叔停下腳步,順著方棠的視線看了過去。

    一個穿著寬大t恤和泛白牛仔褲的中年女人,腳上是廉價的塑料拖鞋,膚色也曬的黝黑,頭發亂糟糟的,一看就是生活在底層的普通婦女。

    不過她懷里的孩子卻白胖胖的一團,依依呀呀的喊著,揮舞著肥嘟嘟的雙手,手腕上是綁著紅繩,繩子中間是一個白玉雕刻的小魚,看起來很是精致。

    似乎察覺到了方棠和邋遢大叔的視線,中年女人猛地摟緊了懷里的孩子,眼中有著惶恐不安之色一閃而過。

    一開始中年大叔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畢竟很多人疼愛孩子,寧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讓孩子吃的好穿的好,不能比其他孩子差。

    可看著中年女人那躲閃的眼神,中年大叔眼神倏地銳利起來,難道是人販子?

    中年女人抱著懷里的孩子快走了幾步進了電梯,似乎要避開方棠和邋遢大叔。

    “那個好像是趙達明的孩子。”方棠還記得第一次去西街口看房子的時候,趙達明的妻子劉楠就帶著他們五個多月大的兒子找來了。

    當時劉楠以為趙達明在外面有人,一陣撒潑之后,甚至情緒失控的將八個月的孩子給摔了出去,幸好方棠動作快接住了。

    “他的兒子?真是人販子?”邋遢大叔也是一愣,不過中年婦女和她懷里的孩子的確有點突兀。

    “我打個電話。”方棠也只是見過豆豆一次,幾個月大的孩子見風長,方棠能認出豆豆來,也是因為修復師有著強大的記憶力。

    電話接通了,趙大明的聲音透著疲憊和嘶啞,“方小姐,房子我安排人在做,家里出了點事……什么?方小姐,你看到豆豆了?”

    趙達明震驚的聲音響了起來,伴隨的是汽車急剎的聲音,“方小姐,你真的看到豆豆了?你在哪里?我馬上就過來!”

    自從前天豆豆在公園被人販子偷走之后,趙達明整個人就瘋了,他報了警,也貼了豆豆的照片,還懸賞十萬塊錢,可依舊沒有找到豆豆的下落,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第96章 爭搶孩子

    趙達明很快就開車趕了過來,車剛停穩就打開車門沖了出來,嘶啞的聲音透著急促和擔憂,“方小姐,豆豆在哪里?豆豆在哪?”

    “在后面三樓打預防針。”方棠剛回答,邋遢大叔連忙上前攔住情緒激動的趙達明,他這是要抓住方棠燒傷的手,估計boss真的要將自己給宰了。

    聽到回答的趙達明再次瘋了一般的向著后面兒科大樓沖了過去,唯恐遲了一點,豆豆又被人販子帶走了。

    “哎,你不用這么急,我們有人在門口守著……”邋遢大叔話沒有說完,已經看不到趙達明的身影,只能對方棠開口:“我們也過去看看?”

    方棠點了點頭,確定豆豆真被人販子偷走之后,邋遢大叔就讓暗中保護方棠的兩個手下去了兒科那邊守著,方棠和邋遢大叔則留在大門口等趙達明。

    等方棠過來時,兒科大廳里已經傳來凄厲的喊叫聲,中年女人摟緊了懷里的孩子,“你干什么?這是我兒子,你要干什么?”

    “你放手!這是我家豆豆!他手腕這個紅繩就是我給他系上的!”趙達明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此時暴怒的吼著,睚眥欲裂的表情看著猙獰而可怕,但唯恐傷到豆豆,趙達明幾次沖到中年女人面前,卻不敢伸手將孩子搶過來。

    中年女人接連后退了好幾步,死死的摟著懷里的孩子,曬的黝黑而粗糙的臉上滿是憤怒之色,如同護犢子的母狼一般。

    惡狠狠的盯著趙達明,情緒過于激烈之下,女人的聲音嘶啞的夾帶著哭腔,“你胡說!這是我兒子,是我家寶明!”

    中年女人凄厲的喊了一嗓子,懷里的孩子被嚇到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中年女人一下子慌了,心疼的拍著孩子的后背,輕輕搖晃著胳膊,“寶明不哭,mama在這里,不哭哦,mama在這里。”

    一看到孩子哭了,趙達明也不喊了,焦躁又無奈。

    在中年女人的安撫之下,孩子臉上還掛著淚珠子,小胖手抓著女人的頭發,咿咿呀呀的玩了起來。

    四周圍觀的人一開始被搶孩子這一幕給嚇到了,這會看了看中年女人,再看了看趙達明,下意識的偏向了中年女人。

    她抱孩子的姿勢很熟練,而且哄孩子的聲音和神色都很溫柔,兒科這邊很多都是當mama,她們一看就感覺這絕對是親媽。

    如果是人販子,即使她再會偽裝,身上卻缺少了那股母愛,能干得出偷孩子賣孩子的女人,心腸都硬的跟鐵一樣。

    “你認識她嗎?”方棠低聲詢問趙達明,要不是見過豆豆,看中年女人照顧孩子的態度,方棠也不會認為她是人販子。

    趙達明搖搖頭,孩子被偷了,他整個人都急瘋了,偏偏劉楠也受到刺激了,趙達明只要多問一句,劉楠就大吼大叫的尋死覓活。

    趙大明也不敢問,只能開著車滿大街的找孩子,要不是接到方棠的電話,趙達明真的崩潰了。

    方棠上輩子生活環境很單一,從孤兒院到被老師領養,后來被抓去島上囚禁直到死亡,她沒有接觸過多少人,也不懂父母對孩子那種寧愿自己死也要護著孩子的心情。

    不過看著滿臉痛苦的趙達明,方棠多少能理解他的心情。

    四周圍觀的人看著痛苦的趙達明,“他這憨厚老實的面相,看著也不像人販子,而且誰腦子進水了倒醫院兒科來搶孩子,這不是找死嗎?”

    “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許是裝的。”旁邊的人回了一句。

    “寶明不怕哦。”看到孩子笑了,中年女人滿是皺紋的黝黑臉上也露出笑容來,在孩子白嫩白乎的臉蛋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