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88節
結果等了半晌,卻發現方棠依舊面無表情,似乎根本不懂宋大師三個字的含義和重量,周界一陣氣結,只感覺一拳頭打到棉花里去了。 “方棠,瞿老離開上京之后,他的位置就是宋大師接替的,而且這一次宋大師將親自負責長源西街口古建筑的修復工作!只要宋大師一句話,你就算再懂修復,也不會有人來找你。” 周界干脆將宋大師的身份和地位擺出來了,除此之外,宋家還是上京的大家族,傳承上百年的藝海小說網。 在文化圈子里,宋大師要封殺一個人,那他絕無出頭之日。 “所以你是代替宋大師和我談黏合劑配方?”方棠知道瞿老的身份和地位,但瞿老畢竟已經八十高齡了,而且也離開上京數十年了,他現在的影響力更多是后輩對他的敬重。 趙館長只是慶州博物館的館長,盧大師雖然也是修復界的大師,但醉心修復研究,在外界沒多少關系,可宋大師卻不同,他現如今的職位和宋家的勢力決定了他在文化圈的影響力。 周界靠坐在椅子上,姿態愈加的高傲,斜睨了方棠一眼,“現在你懂了吧,交出配方,大家都好,否則的話,方棠,別說修復了,你以后有錢也買不到一件古董。” 正規的古玩店絕對不敢違背宋大師的意思將東西賣給方棠,她要買只能去小地攤上買,地攤上東西能碰到一件真品,那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可以說被宋大師封殺了,方棠的職業生涯就徹底完了,她這輩子都無法從事文化相關的工作,否則都是被封殺的命運。 如果方棠只能依靠自己,周界的封殺令的確能威脅到她,但想到蔣韶搴,方棠知道自己不用懼怕任何人。 方棠再次開口:“你不用說了,我拒絕。” “方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周界都顧不上生氣了,震驚的看著方棠,自己說了這么多,她難道還不明白宋大師一言九鼎的地位嗎? 半晌后,周界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好,方棠,我希望你能硬氣到底!” 說完之后,周界起身離開了,方棠敢和宋大師來硬的,周界想想就高興,再有修復天賦又如何?方棠馬上就要從古玩圈滾出去了。 周界離開不到半個小時,方棠手機響了起來,電話是趙館長打過來的,聲音里透著急促和擔憂,“小棠,你出什么事了?為什么我得到消息說宋大師要封殺你?” 雖然這個消息很隱晦,以宋大師的地位他也不可能直接說封殺一個后輩,但只要他的意思透露出去了,自然有人會執行。 方棠微微一愣,“這么快?” “小棠,到底是怎么回事?”趙館長一聽這話就明白方棠這里肯定發生了什么事,可她怎么會招惹到宋大師。 方棠也沒有隱瞞將周界剛剛找自己的事說了一遍。 電話另一頭的趙館長沉默了,粘合劑的配方是方棠獨有的,周界一計不成竟然用這么歹毒的手段來逼迫方棠,關鍵是他竟然搭上了宋大師這條線,狐假虎威! “小棠,你先別急,我再想想辦法。”趙館長勸慰了方棠幾句就急匆匆的掛了電話,如果說能有誰可以護住方棠,那只有瞿老了! 傭人小田一直守在大門口,見到方棠回來了,連忙小跑了過來,“少夫人,你趕快過去看看吧,二夫人又鬧起來了,夫人拿著刀要自殺。” 方棠過來時,傭人們都在院子外伸長脖子偷聽著,有周二嬸之前的命令,誰也不敢跨進去一步。 “少夫人。”堵在院子門口的傭人們刷一下讓出一條路來。 方棠走進院子就聽到里面周二嬸氣急敗壞的聲音。 “大嫂,你別用死來嚇唬我!”周二嬸氣的扭曲了臉,惡狠狠的瞪著拿著水果刀架在脖子上的周母。 余光掃到門口的方棠,周二嬸惡毒的開口:“大嫂,你尋死覓活的有意思嗎?不是我說,阿勇都死了,就差任務結束之后將尸體運回來火葬了,你難道真要方棠守一輩子活寡?” “關鍵是方棠她外面有男人了,她不愿意啊,大嫂,強扭的瓜不甜,你就給阿文和阿勇多積點陰德吧,省的下輩子兒子也都死絕了。” 周母懦弱了一輩子,從結婚就被周二嬸這個弟媳欺壓,一眨眼三十多年了,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敢反抗周二嬸。 但此刻,周母將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她腰桿子挺的筆直的,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幾分,“你不用說了,什么事我都可以答應,就這件事不行,方棠你嫁進來了,她生是阿勇的媳婦,死也是阿勇的鬼媳婦!” 方棠看著叫囂的周母,腳步一動,速度快的只余下一道殘影,周母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感覺手腕被人抓住了,然后掌心里的水果刀也被奪走了。 “你同意或者不同意,我都會離開周家。”方棠將水果刀哐當一聲丟在桌子上。 即使沒有遇到蔣韶搴,方棠也不會一直留在周家,主要是周家不太平,她更喜歡一個人清凈的生活,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修復古董文物上。 “方棠,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絕對不會同意的!”周母氣惱的瞪著方棠,卻也知道她是個練家子,不敢動手,只能惡狠狠的瞪著她,尖利著嗓音叫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方總議長的女兒是個殺人犯!” 方棠目光掃過周母的脖子,上面有一道被水果刀割出來的血痕,不嚴重,只是破了油皮,沒有流血,但對懦弱膽小的周母而言,她竟然敢用自殺來威脅人,難道是物極必反? 周二嬸也是看到周母真的下狠手了,如果她是虛張聲勢,周二嬸早就將刀子給奪下來了,此時看著莫名其妙硬氣的周母,周二嬸差一點被氣的吐血。 “方棠,不是我不幫你,我總不能鬧出人命來吧。”周二嬸輕飄飄的將問題丟給了方棠,她外面有野男人,那她就自己想辦法唄,實在不行她就弄死這兩個老不死的唄。 方棠回頭看著幸災樂禍的周二嬸,語調薄涼的提醒她,“張志行干的那些事人證物證聚在,你也逃不了!” 圖一時口快的周二嬸被堵的氣結,老臉氣的通紅,偏偏是自己行事太過于疏漏,把柄被方棠給抓住了。 周母此時一手撐在桌子上,掌心里都是汗,突然反抗周二嬸,甚至以死要挾,那只是被情緒沖昏了頭腦。 但此時,她發現自己狠起來了,周二嬸和方棠竟然都不敢逼迫自己,從未有過的喜悅涌上心頭,周母突然發現這些人都不可怕了,她們憑什么欺壓自己! “方棠,你不準走!”周二嬸看著方棠竟然轉身就離開,將這破事丟給自己,氣的喊了一嗓子。 可惜方棠頭也不沒回一下,周二嬸也想邁步就走,偏偏想到被抓走的張志行,她只能怒火沖沖的看向面色紅潤,眼神激動的周母。 “大嫂,我直說了吧,強扭的瓜不甜,方棠要走就讓她走,你以后再給阿勇找一個,我保管不插手,還是你做主。”周二嬸退了一步,目前最重要的是解決張志行的破事。 周母雙手興奮的攥成了拳頭,看吧,看吧,徒萍這個潑婦竟然也害怕了讓步了! 如果這話是在之前說的,周母一定會感激涕零,被欺壓久了,周二嬸給點好臉色,周母就感恩戴德的,但這會兒,周母不稀罕了。 “你不用說了,我說了不同意就不同意,誰逼迫我也不同意,除非你們弄死我。”周母硬氣的丟下話,看到周二嬸臉都氣的扭曲了,心里是一陣陣報復的喜悅和快感。 周二嬸被氣的快吐血了,一手指著周母,“好,你和我嘴硬,我倒要看看誰能硬的過誰!” 丟下威脅的話,周二嬸轉身就走,一個兩個都是活見鬼了!大房這個老不死的是被鬼上身了嗎?竟然不怕死了,還敢威脅自己! 看著周二嬸被氣走了,周母提著一口氣xiele下來,身體一軟的癱坐在椅子上,這種全新的體驗像毒藥一般,讓周母欲罷不能,眼神也從過去的怯弱膽小變成了堅定和興奮。 白天被徒母廝打了一頓,又被周母氣狠了,周二嬸直接病倒了,晚上還發起低燒來。 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周二嬸看著下班回來的周二叔,氣惱的將周母的事說了一遍,咬牙切齒的問道:“你說該怎么辦?這一個兩個是要氣死我!” 周二叔錯愕一愣,他也沒有想到周母會有翻天覆地大改變,連以死要挾的事都能干出來。 “你別不相信,她不是虛張聲勢,脖子都割出一道血痕來了。”周二嬸鄧了一眼周二叔,自己又不是眼瞎,是真是假難道看不出來嗎? 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周二叔拉過椅子坐了下來,為了周家的產業,不管如何方棠必須離開周家,省的夜長夢多。 “大哥大嫂最在乎的就是阿文和阿勇。”片刻后,周二叔緩緩開口,依舊是君子端方的模樣,但說出來的話比周二嬸更為惡毒,“我聽說有些大師有本事讓人死都不安寧,甚至不能投胎,只能當一輩子孤魂野鬼。” 周二嬸一愣,眼睛一亮,“我怎么沒有想起來這一茬,明天我就去找他們,哼,不同意,我就將周文的墳給扒了,再找個大師來做法,我看看他們心疼不心疼!” “你自己安排就好,你身體也不好,好好休息。”周二叔目的達到了,拍了拍周二嬸的身體,說了幾句溫柔體貼的話,“我去看看斌斌,再回書房工作。” “行,你去吧,這事交給我來處理。”周二嬸滿臉的笑意,卻忘記自己臉上都是抓傷,鼻青臉腫的,這一笑起來堪比夜叉。 而周二叔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可是眼睛里卻是一片漠然,甚至透著嫌惡之色。 第95章 放火燒毀 周母的巨大轉變震驚了周家所有人,尤其是一大早,嫌廚房準備的早餐太差,周母直接掀了餐桌不說,還一巴掌打在了傭人的臉上。 “你看到了吧,以前就是我們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連傭人都敢爬到我們頭上撒野!”回到院子里,周母洋洋得意的向著周父炫耀著。 看著還老實巴交的周父,周母嫌棄的哼了一聲,對著院子外故意提高了嗓音,“整個周家都是我們夫妻的,哼,誰不愿意伺候,直接卷鋪蓋滾,有錢我還怕請不到傭人嗎?” 看到四周的傭人一個一個害怕的低著頭,不敢像以前那樣嘲諷他們夫妻,周母腰桿子挺的筆直,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得意和暢快。 “可是弟媳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畏懼的聲音響了起來,周父一想到潑辣的周二嬸,就感覺頭皮一麻。 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反抗過,但最后的結果就是被整治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你怕徒萍干什么?有本事她殺了我,她要是敢殺人,她自己也得去坐牢!”梗著脖子喊了一嗓子,翻身做主的感覺如同毒癮一樣,讓周母欲罷不能。 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已經收疤的傷口,周母甚至想著和周二嬸干一架,看看誰能壓的得住誰,“以前我就不該讓著徒萍,哼,我將她當弟媳婦,她徒萍卻是個狼心狗肺的,以后我不給她臉,我看徒萍還能怎么樣?” 周父看著叉著腰叫嚷的周母,莫名的在她身上看到了周二嬸的影子,一樣的潑辣不講理。 周家是五進的老宅子,大房和二房都有獨立的院落,吃飯也在自己的院子里,周二嬸剛放下筷子,就看見傭人走了過來,又不敢進餐廳,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張望。 “有什么事進來說!”周二嬸冷著臉罵了一句。 周二嬸挨了徒母一頓抓撓,臉上是一道道結疤的血痕,再配上她潑辣跋扈的面相,看著格外猙獰。 周二嬸這兩天火氣大,傭人都是夾著尾巴做事,唯恐惹怒了周二嬸被一頓訓。 王芽身體瑟縮了一下,這才快步走進了餐廳,佝僂著身體小心翼翼的開口:“二夫人,剛剛大房那邊掀了餐桌,還動手了。” 說這話的時候,王芽抬起頭,露出紅腫起來的臉,周母打的用力,王芽原本皮膚就白,五指印清晰的浮現在臉頰上。 周二嬸氣狠了,蹭一下站起身來,“打狗還要看主人!大房這是要造反了!” 王芽看挑起了周二嬸的怒火,又低下頭,繼續火上加油,“大房那邊還說周家是他們的產業,惹火了她,將我們都趕出周家,她有錢不怕找不到做事的傭人。” 周家二房對周家的掌控分為兩塊:周二叔在公司那邊掌控著公司,而周二嬸則控制著內宅,家里的傭人和保鏢都聽周二嬸的命令。 周母現在敢說出這話,保不準過一段時間,周父就敢插手公司的生意。 在周二嬸的認知里,周家的巨額產業是二房的,是她兒子周斌的,大房兩個兒子死絕了,產業和大房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我看看他們還怎么翻天!”周二嬸眼神狠辣的駭人,看了一眼王芽,“你讓蔡管家和馬濤過來。” “是。”王芽一看周二嬸這架勢就知道她要動真格的了,一想到周母竟然給了自己一巴掌,王芽妖嬈的臉上有著恨意一閃而過,就等著借周二嬸的手收拾大房。 片刻后,蔡管家和保鏢隊長馬濤畢恭畢敬的站在客廳里,等著周二嬸的指示。 “馬濤,你派人將大房的院子給我看牢了,一只蒼蠅都不要飛出來,他們要尋死那也是自殺,死了也是活該!”周二嬸從牙縫里擠出話來,滿是抓痕的臉猙獰而扭曲。 馬濤知道周二嬸這是要軟禁大房夫妻倆,不過他拿的是周二嬸給的工資,自然不會有異議,“我這就去安排。” 周二嬸擺擺手,再次對著蔡管家開口:“將大房院子那邊弄個信號屏蔽器,然后你去挑幾個人進院子,吃喝拉撒都管著,但是不準和那兩個老不死的多說一句話,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有了信號屏蔽器,周父和周母的電話就打不出去了,人也出不去,傭人都聽從二房的命令,他們夫妻就等于被隔絕軟禁了。 這樣周父周母就算真死了,法醫進行尸檢,是自殺和周二嬸也沒有任何的干系,保鏢和傭人也不敢說出真相,死都是白死了。 半個小時之后,周母坐在客廳里喝著茶,還在洋洋得意的和周父說著如何奪回周家的掌控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周二嬸給軟禁了。 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周二嬸和蔡管家,還有兩個個傭人和兩個保鏢,周母立刻進入了戰斗狀態,又隱隱的有些興奮和激動。 周母哐當一聲放下茶杯,話里帶刺的挑釁:“你帶這么多人干什么?是要殺人滅口嗎?” 沒有理會叫囂的周母,周二嬸坐了下來,傭人趕忙給周二嬸倒了一杯茶,保鏢則是一左一右的站在周二嬸身后。 之前被徒母給抓傷了,周二嬸已經吸取了教訓,將保鏢帶在身邊以策安全。 優哉游哉的喝了兩口茶,夏日的燥熱似乎消散了,周二嬸對著蔡管家點了點頭,“把視頻接通給大哥大嫂看看,阿文也死好幾年了,當爹媽的不管,我這個當嬸子的總要給侄子修修墳。” 管家走上前來,打開了攜帶的筆記本電腦,畫面另一邊正是周家的祖墳,幾個人拿著鐵鍬站在墓碑邊。 旁邊還有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老道,手里拿著一個古里古怪的六邊形木盤,正在念念有詞的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