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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38節

    “告辭。”方棠這話是對安新穎說的,畢竟兩人也沒有什么大矛盾。

    安新穎點了點頭,也不得不承認即使是私生女,方棠的涵養遠遠超過徒鑫這個暴發戶的兒子。

    看著轉身離開的方棠,徒鑫只感覺自己被無視被鄙夷了,惱火蹭蹭的涌上心頭,憤恨不平的盯著方棠的背影譏笑著,“不過是個情婦生的私生女,也敢在我面前顯擺身份!”

    在世家豪門圈子里,正妻的孩子一般都看不起私生子,也不會和私生子玩在一起,雖然不像古代嫡庶那么講究,但也是涇渭分明。

    冷眼看著扭曲著臉忿忿不平的徒鑫,安新穎平靜的開口:“即使是私生女,她也是方總議長的女兒,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

    說完之后,安新穎也懶得理會徒鑫,直接向著旁邊的店鋪走了過去。

    徒鑫不是方宇濤,所以安新穎連表面的客套都懶得維系,若不是他也是老師的大弟子,是自己的大師哥,徒鑫這樣的身份都不夠資格和安新穎結交。

    再一次被無視了,徒鑫氣的扭曲了臉,偏偏他不敢得罪安新穎,只能遷怒到方棠身上,眼神變得更為猙獰,“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女也敢在我頭上撒野!”

    方棠真沒想到會被徒鑫給恨上了,當然即使知道了方棠也不會在意,逛了一大圈后,方棠對交易會大失所望,入眼的幾乎都是假貨。

    就在此時,人群里,一個青年視線一掃看到了方棠,眼中有著興奮和算計之色一閃而過。

    隨后青年快速走到了僻靜的角落,拿出手機發著信息,不過視線卻一直盯著站在攤位前面的方棠身上。

    再次確定這個小攤位上沒有一件真貨,方棠剛打算轉身離開,卻見一個青年快步走了過來。

    “小姐,小姐,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青年嘿嘿的笑著,似乎挺高興會碰到方棠。

    “是你。”認出眼前的青年正是之前在古玩街將《陌上春游圖》賣給自己的青年,方棠倒也不意外,這一次交易會規模這么大,只要是做古玩古董這一行的人肯定都不會錯過。

    青年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著,“之前將家傳的古畫賣給小姐你之后,我夜里總夢到吳家的祖宗將我痛罵一頓,我心里難安,就決定做古董這一行,等以后賺到錢了多買一些古董當傳家寶,告慰先祖。”

    這話騙鬼鬼都不會相信,方棠一貫面無表情,所以賣畫青年吳小天也不知道方棠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搓了搓手,吳小天壓低聲音道:“小姐,上一次你幫了我大忙,剛好我有個朋友在賣東西,雖然不是祖傳的,但也是他爺爺早年從鄉下收上來的物件,絕對是大開門的真品。”

    第71章 搶八角塔

    方棠跟著賣畫青年吳小天向著偏僻的角落走了過去。

    一條道之隔的店鋪內,剛好看到這一幕的六爺眉頭不由的一皺,“他們怎么盯上了方二小姐?”

    六爺的貴客正是武文,不說武文自身的鑒別能力,他背后的徐家也足以讓六爺將武文當成座上賓。

    站在門口,武文看著走遠的方棠,笑著開口:“六爺和二小姐有交情?”

    “武老弟說笑了,我算哪個牌面上的人物,二小姐這樣的身份我高攀不上。”六爺謙虛一笑的擺擺手,想到方棠的身手,剛剛一瞬間的擔心又放了下來。

    不管方棠在方家受寵還是不受寵,她終究是方豐益的女兒,私底下暫且不說,明面上誰敢瞧不起方棠?

    六爺做的是黑市的生意,更不敢得罪方家。

    更別提方棠是封掣的人,沖著這兩層關系,別說六爺了,連徐紹都交好方棠。

    “之前二小姐買的老宅里出了一根金絲楠陰沉木,我原本想賣個好給二小姐介紹買家,不過二小姐將陰沉木送給了封中校。”六爺簡單的解釋了兩句。

    他做這門生意,不和任何家族交惡,同樣,六爺也不投靠任何人,他就是個單純的倒爺,做的是銀貨兩訖的生意,否則六爺消息靈通,他在長源的地下關系網早就被鏟除了。

    “武老弟,之前市面上流傳的那些假貨,最開始就是從吳小天那里流傳出來的。”六爺壓低聲音說到正事上,看著已經被人群淹沒的賣畫青年。

    “吳小天入行好幾年了,一般就騙騙外地游客和那些想要撿漏的普通人,吳小天做的是小打小鬧的生意,聽說他在外面有個進貨渠道。”

    六爺手里的古董文玩有真品也有贗品,明碼標價、童叟無欺,端看個人的眼力。

    吳小天卻不同,他手里壓根沒真貨,都是弄了假貨過來糊弄人,以前吳小天賣的劣質假貨,六爺都懶得看一眼,也就糊弄糊弄門外漢,稍微懂點行情的都騙不了。

    可這一次市面上出現的宋代的假貨,幾乎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就連六爺這樣的老玩家都會打眼。

    “六爺你是說吳小天背后有人。”微微瞇著眼,武文眸光晦暗不明,或許其他貨是假貨,但宋代官窯的影青瓷碎片的確是真的。

    “武老弟你也知道我的消息就在長源,古玩界有規矩,不打聽貨物的來源。”六爺愛莫能助,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吳小天自己肯定沒辦法做出以假亂真的贗品,這可是需要相當的技術。

    但具體吳小天背后的人是誰,是誰給他提供的貨物,六爺不會去打聽,沒必要犯了忌諱,當然,徐家要打探就是徐家的事了。

    武文理解的點了點頭,對著身后的手下使了個眼色,男人立刻邁步出了六爺的鋪子,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去盯著吳小天了。

    方棠跟在吳小天身后走了十來分鐘,終于到達了廢棄大樓的東北角,這邊稀稀落落的也有一些地攤,不過因為地點有些偏僻,人流量比外面少了許多。

    最右邊的角落里,一個瘦削的青年嘴里叼著煙靠在窗口,身前并排放著兩張長桌,上面放著一些古玩。

    “郝哥。”吳小天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對著瘦削青年打了個手勢,然后笑著給他介紹,“郝哥,這位小姐對古董文玩感興趣,之前我急著用錢,我家祖傳古畫就是賣給這位小姐的。”

    瘦削青年將香煙在窗臺上摁滅了,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方棠一眼,態度冷淡的開口:“喜歡什么自己看,大件一萬,小件五千,不二價。”

    不同于其他攤主那熱絡的態度,郝哥是一副愛買不買的高傲態度。

    方棠看著桌上的東西,比起外面地攤上那些粗制濫造的假貨,眼前這些陶瓷、銅器、玉石看著老舊,有些上面還殘留著沒弄干凈的泥土,乍一看都是些老物件。

    吳小天滿臉笑容的站在一旁,見方棠只是看著,并沒什么興趣,吳小天眼珠子轉了轉,神秘兮兮的對著赫哥開口:“赫哥,你不是還有一個鎮店之寶,拿出來看看唄。”

    郝哥眉頭一皺,似乎不愿意,但對上吳小天懇切的笑容,青年不耐煩的點了點頭,“等著。”

    說完之后郝哥轉身就離開了,也不管自己攤子上的東西會不會被人給偷走了。

    等郝哥走遠了一些,吳小天這才對方棠低聲開口道:“小姐,你多擔待,郝哥就這脾氣,不過他手里頭真貨多,所以他不愁生意。”

    等了大約三四分鐘,郝哥回來了,手里頭拎著一個蛇皮袋子,估計很難想象有人會將價值不菲的古董就這么放在蛇皮袋子里。

    將桌上的東西往旁邊挪了挪,郝哥將蛇皮袋里的東西拿了出來,“一口價二十萬。”

    方棠定睛一看,神色不由認真了幾分。

    吳小天和郝哥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明白的眼神,也沒有打擾方棠。

    郝哥從蛇皮袋子里拿出來的是一個八角塔,塔高約莫六十厘米,上下一共七層。

    塔座為木質結構,金漆蓮瓣須彌座,鏨刻鈴杵紋、寶相花紋。塔腹為八方開龕,小神龕上供奉著佛祖小像,塔頂飛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獸面。

    “七級浮屠塔。”方棠是真的詫異,在交易會入目看到的都是假貨,突然看到一個真品,也難怪方棠會震驚。

    小心翼翼的擦去塔身覆蓋的泥土,雖然底座今漆已經有些的掉落,但看這精湛的雕刻手法,方棠可以肯定這八角塔物有所值。

    見方棠神色愈加的認真,又點燃一支煙的郝哥靠在墻壁上,一手夾著煙抽了一口,懶洋洋的開口:“絕對是清朝的老物件,二十萬,你不吃虧。”

    “可以。”方棠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指尖輕輕的撫摸著塔尖,忽然,一股詭異的感覺席卷而來,丹田金色元氣一陣躁動。

    方棠快速的將手收了回來,剛剛沸騰的丹田瞬間又安靜下來,這讓方棠不由想到在七星山莊的那一夜。

    方棠從半塊石刻里吸收的金色元氣,虛不受補之下,過多的金色元氣無法吸收,這才導致方棠身體充氣般的膨脹起來。

    若不是這個巧合,以蔣韶搴地毯式的搜索,早就將方棠給找出來了,而不是第一時間將瘦的一陣風就能刮跑的方棠給排除在外。

    看方棠這么干脆的拿出銀行卡,吳小天和郝哥表情狠狠的扭曲了一下,早知道這是個人傻錢多的姑娘,他們就不該開價二十萬,說不定翻一倍四十萬也能賣掉。

    郝哥表情多少有些后悔,想要反口提價,可剛剛他裝逼太過,二十萬的價格喊了出來,旁邊幾個攤主都將目光看了過來。

    東北角零散的七八個客人甚至都圍過來了,這個時候郝哥如果再提價,未免吃相太難看了。

    “這八角塔不錯!”就在郝哥和吳小天糾結懊悔的時候,突然,一道男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圍觀的眾人回頭一看,卻見徒鑫正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算計的目光看了一眼方棠,徒鑫冷哼一聲,之前方棠害得自己在小師妹面前丟了臉,這個場子肯定要找回來!

    徒鑫掃了一眼方棠手中的小塔,煞有介事的繼續道:“這可是小葉紫檀的塔座,再看塔身出神入化的雕刻技藝,二十萬太低了。”

    吳小天和郝哥正懊悔價格開低了,聽到徒鑫這么一說,正中兩人下懷。

    郝哥也不抽煙了,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方棠,對著徒鑫開口:“二十萬是底價,這位先生如果喜歡也可以加價。”

    兩位客人如同同時看上一個物件,價高者得是攤主常用的伎倆,雖然有些的下作,不過對攤主而言,多賺錢才是王道,誰在乎誠信不誠信。

    再說做古玩這一行,好多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逮到一個冤大頭狠賺一筆,也不強求在冤大頭身上還能做第二筆生意。

    聽到郝哥慫恿自己競價,徒鑫眼中有著不屑之色一閃而過,不過為了膈應方棠,徒鑫點了點頭,“我的確有點興趣……”

    話沒有說完,近距離觀察之下,徒鑫眼瞳猛地緊縮,神色大為震驚。

    徒鑫雖然人品不怎么樣,但畢竟也跟在趙館長身后學習了多年,徒鑫瞬間就收回了詫異的表情,“這樣吧,這八角塔我要了,二十五萬。”

    徒鑫這話卻是故意對方棠說著,話語里有著明顯的挑釁之色,并不是看重八角塔才開價,純粹是挑釁方棠。

    旁觀的顧客和攤主們這會都明白過來了,敢情這位先生和這位小姐有舊怨,所以才會故意搗亂的提高價格。

    方棠看著手中的八角塔,二十萬的價格其實已經高了。

    雖然這是清朝的七級浮屠塔,可畢竟年數淺,而且清朝時期佛教盛行,上到帝王下到富貴之家,都會供佛,類似的寶塔數量不少。

    方棠手中的寶塔是小葉紫檀的木質塔,而市面上珍貴的則是金鑲寶石八角塔、金鑲珍珠寶石塔或者金累絲嵌珠寶塔。

    這一類的寶塔多用紅珊瑚、白玉,輔以各類寶石點綴其間,塔身一般都為金身,鏨刻、錘揲、鑲嵌的工藝,寶塔高貴、華麗,是精品中的精品。

    方棠不差錢也就沒有殺價,但看著目露貪婪之色的郝哥、吳小天,方棠冷聲開口:“之前已經談好價格了。”

    畢竟方棠的銀行卡都拿出來了。

    見徒鑫也打算買,郝哥老神在在的吸了一口煙,慢悠悠的吐著煙圈,“我沒有收錢,交易不成立,這八角塔價高者得。”

    “方棠,買不起你就將八角塔放下來!”徒鑫故意提高了聲音,話語里透著鄙視和挑釁,隨后又加了一句,“今天不管你買什么,我都會和你競價到底!”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為了不花冤枉錢,基本都會放棄。

    畢竟徒鑫來者不善,再看他在指間把玩的白金卡,這明顯就是個不差錢的土豪,資產不過五千萬,都沒有資格申請白金卡。

    就八角塔本身而言最多值十萬,畢竟塔保存不善,上面有不少泥土污垢不說,塔座的金漆掉落了不少,神龕上供奉的畫像也敗色了,修復起來并不容易。

    不過方棠在意的是八角塔塔頂里暗藏的東西,能引起丹田里的金色元氣躁動,不管如何,方棠都要得到。

    “三十萬!”方棠冷聲開口報出了價格。

    吳小天和郝哥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眼中的貪婪之色幾乎隱藏不住,要是多來幾個這樣斗氣的土豪,他們就發大財了。

    畢竟這八角小塔是他們花一千塊錢弄來的,如今能賣到三十萬,這簡直就是暴利,不過看徒鑫和方棠這架勢,說不定價格還能喊到五十萬、一百萬呢。

    “四十萬!”徒鑫眉頭一皺,惡狠狠的瞪了方棠一眼。

    有人競價的消息一下子就在交易會上傳了開來,不少人都趕過來看熱鬧,原本偏僻的東北角頓時人滿為患。

    武文和六爺也過來了,他們站在人群里并沒有出來,兩人都看了一眼方棠手里頭的八角塔,此時價格已經喊到八十萬了。

    “趙館長的大弟子還是有幾分眼力的,可惜人品不行。”了解事情前因后果的武文嗤笑一聲,眼中是對徒鑫的不屑和鄙夷。

    徒鑫打著挑釁方棠的名頭喊價,實則是看出這七級浮屠塔內有乾坤,所以才會喊價。

    “清朝年間,皇室供奉的寶塔都為金身鑲嵌寶石類型的,民間供奉的寶塔一般是六層,而且塔身的雕刻和銘文也有規定,這種七級浮屠塔是寺院的得道高僧所供奉,一般高僧圓寂之后,但凡有舍利子都會密封藏于塔中。”

    六爺笑著接過話,徒鑫這樣喊價,甚至不惜破壞古玩圈的規矩,不過是猜到塔中有高僧舍利子,所以才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