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37節(jié)
方棠平靜的看著表情扭曲而詭異的錢家眾人,都說錢不是萬能的,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此言果真不假! 看著財大氣粗的方棠,錢家眾人氣的差一點厥過去。 “小姑娘,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我侄子額頭上一個大傷口,流了那么多血,我們也不訛詐你,只要你賠償醫(yī)療費,這難道過分嗎?” 估計是看方棠太難纏,錢姑姑立刻收斂了剛剛跋扈潑辣的表情,一副和通情達理的模樣,“你有錢找人打我們,為什么不把這錢拿出來賠償,這樣大家都好,也什么事都沒有了?!?/br> “一分錢醫(yī)療費都沒有,你們現(xiàn)在立刻滾出去,否則等下去我就找人過來將你們丟出去。”方棠卻是冷著臉,油鹽不進。 她就算花錢雇傭一些地痞流氓,也不會給錢家人一分錢。 “你!”錢姑姑氣的扭曲了臉,偏偏拿方棠沒辦法,最后目光一狠的開口:“小姑娘,我們也不是被嚇大的,我嫂子癌癥末期了,這要是情緒一激動,出了人命,你就算有再多的錢也不夠賠償!” “對,你們有錢人難道還能草菅人命不成?”其他錢家人也紛紛叫嚷起來,他們是斗不過方棠,誰讓她有錢! 但是錢母這身體,醫(yī)院都不救治了,只說回家之后好好養(yǎng)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活一天是一天,他們就不相信方棠還能鬧出人命來。 “我不活了啊,我兒子被人欺負成這樣,我還活著干什么?!卞X母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著大腿,又是哭嚎又是慘叫,“讓我死在這里算了!有錢人沒良心啊,欺負我一個癌癥患者!” “你們繼續(xù)開工,誰敢阻攔或者敢砸東西,回頭我就雇人將他們家的東西都砸了?!睕]理會坐在地上撒潑的錢母,方棠語調(diào)森冷的開口:“誰敢打人,我同樣雙倍還回去?!?/br> 方棠看著清瘦好欺負,面色蒼白,帶著黑邊框的眼睛,扎著馬尾辮,沒有一點世家千金盛氣凌人的氣勢,但話里卻透著森冷的殺氣。 錢家人憋的臉通紅,一個一個氣的攥緊了拳頭,可他們再無賴也只是普通人,和財大氣粗不差錢的方棠沒法子比。 幾個裝修工人只感覺無比的解氣,早上錢母帶著錢家人來鬧事的時候,他們差一點就氣炸了,偏偏錢母不講理,再加上她這身體,誰敢動她一下,估計都要賠的傾家蕩產(chǎn)了。 好在方棠干凈利落,不就是砸錢,她樂意就行。 “開工開工!”趙達明吆喝了一聲,工人都過去干活了,有方棠鎮(zhèn)場子,錢家人還真不敢動。 坐地上的錢母叫罵了幾分鐘,沒有人理會她,她身體病弱,這會也累的夠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錢家人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十來分鐘之后,錢家人終于灰溜溜的走了,方棠這才看向站在院子門口的人。 “二小姐。”六爺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笑呵呵的走了過來,“我冒昧打擾了。” “六爺有事?”方棠倒是有些詫異六爺會來這里找自己。 說起來兩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在七星山莊,方宇濤當時為了討好安氏千金安新穎,在七星山莊弄了一場歡迎宴,宴會上所有展示的古董文玩都是六爺提供的,長源黑市最大的倒爺就是六爺。 “后天黑市有一場交易會,這是邀請函,二小姐如果有興趣可以去逛逛?!绷鶢攽B(tài)度恭敬的將手中黑色燙金的邀請函遞了過去,里面還夾著一張黑金卡。 “二小姐,有了這貴賓卡,二小姐在黑市的鋪子里都有優(yōu)先挑選權(quán),看重什么也可以打個九折,如果手邊錢暫時不夠用的話,這張卡也可以暫時提供一千萬的額度?!绷鶢斀忉屃藥拙?。 方棠對交易會還是很有興趣,“如此就多謝了,我會過去的。” “剛剛我在院子口站了一會,二小姐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倒是認識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绷鶢斣俅问竞?,“二小姐沒必要臟了自己的手?!?/br> 錢家這些人,如果訛詐的是普通人,對方估計只能花錢消災了,方棠對付錢家人的辦法的確管用,不過普通的混混不行,后續(xù)麻煩太多。 但六爺認識的那些人,下手有分寸,揍的你全身都痛,卻不會傷到要害,關(guān)鍵他們出手不會留下任何把柄,錢家人就算被打了也只能認栽。 “有需要我會麻煩六爺?shù)摹!狈教念I(lǐng)了六爺?shù)那?,左右不過是花錢消災的事,交給專業(yè)人士做的確更方便。 六爺和方宇濤接觸過,說實話,方家大少自詡身份,高傲自負,能力也有,但在六爺這樣的老江湖看來,方宇濤還是嫩了一點。 不過看著年紀更小的方棠,六爺是真的佩服,能在方總議長的眼皮子底下隱藏這么多年,二小姐絕對不容小覷。 更何況方棠還和州衛(wèi)里封指揮有關(guān)系,能交好,六爺絕對不愿意交惡。 “六爺特意來找我,是不是為了金絲楠陰沉木?”方棠注意到了,剛剛六爺進來之后,視線迅速的掃了一眼院子,眼中有著失望之色一閃而過。 聞言,六爺笑著點了點頭,對方棠的敏銳和聰慧又有了新的認識,六爺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明來找方棠的第二個目的。 “我昨晚上收到的消息,如果二小姐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牽線搭橋。”雖然沒看到金絲楠陰沉木,不過這么大一根,方棠處理起來不方便,但六爺關(guān)系廣,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六爺也能拿到豐厚的提成。 “抱歉,金絲楠陰沉木我送給朋友了?!狈教牟灰馔庀鞒鋈?,但傳的這么快,方棠看向六爺,“是不是劉家散播的消息?” 六爺一怔,他是黑市最大的倒爺,消息自然靈通,劉家這消息傳的很隱秘,六爺知道之后第一時間就派人封鎖了消息。 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示好方棠和方家,另一方面,金絲楠陰沉木極其稀少,尤其是這么粗的一根,六爺也不希望消息傳出去之后,多了其他競爭對手。 “二小姐果真聰慧,正是劉家散播的消息?!绷鶢斁磁宓目戳艘谎鄯教?,看來二小姐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劉家這是找死?。?/br> 只要是個聰明人都能看出來,小錢會偷金絲楠陰沉木十有**是劉家暗中指使的,失敗之后,劉家又將消息散播出去。 六爺甚至懷疑剛剛錢家來人撒潑鬧事,也是受劉家人的指使。按理說破產(chǎn)的劉家絕對不敢和方棠叫板,除非劉家背后有人支持。 可是在六爺看來劉家走這一步棋真的是蠢到家了,不管幕后指使的人是誰,對方不現(xiàn)身,隱藏在幕后,那就是忌憚方家。 到時候方家一追究調(diào)查,幕后人只會將劉家這個替死鬼推出來。 西街口一街之隔的快餐店,中午時分來吃飯的客人還挺多,錢家十多號人過來了,將快餐店最大的一個包廂給坐滿了。 “嫂子,要不我們就算了?”錢大姑吃完飯一抹嘴巴,不甘心的開口,到嘴的鴨子飛走了,誰也不甘心。 可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辦?胳膊擰不過大腿,方棠態(tài)度這么強硬,而且還要花錢找混混來教訓他們,錢大姑雖然貪財,可更怕招惹了那些混混,從此之后家宅不寧。 “我看還是算了,那些有錢人手段黑著呢,再說小錢也沒什么大事。”其他趙家人都紛紛附和起來,就算拿到錢了,也是錢母拿大頭,他們何必為了一點小錢被方棠給盯上。 看著紛紛打退堂鼓想要退縮的錢家人,坐在錢母身邊吃飯的年輕女孩不甘心的扭曲著臉,眼中有著怨憤和貪婪之色快速閃過。 “阿姨,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爸媽說了不買房肯定不結(jié)婚,到時候我肚子里的孩子肯定要被打掉?!崩蚶虻吐曂{錢母,右手示意的撫摸著平坦的小腹,里面是小錢的孩子,錢母身體保養(yǎng)的好,說不定還能看到孩子出生。 “不行,醫(yī)生都說了是男孩,這是我們錢家的孫子!”錢母一把抓住莉莉的手,力度之大,讓莉莉都感覺到痛了。 莉莉嫌惡的看著錢母瘦骨嶙峋滿是皺紋的老手,忍著不耐低聲繼續(xù)道:“阿姨,我也不想將孩子打掉,可沒有房子,孩子生下來住哪里?而且以后上學怎么辦?難道回老家去上學?” “有錢人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錢母不停的咒罵著方棠,越罵越氣,越罵越不甘心,偏偏方棠不給錢,錢母也沒辦法。 小錢額頭雖然傷了,可是錢母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真的鬧大了,一旦報警了,到時候警察秉公處理,他們訛詐不到錢不說,小錢說不定還會因為盜竊被抓起來。 莉莉也不敢將錢母給氣出格三長兩短來,見她只會咒罵方棠,甚至也做不來哦,莉莉嫌棄的撇撇嘴,這個死老太婆怎么就不狠狠心,一頭撞死在院子里,到時候死了人,多少錢要不到? 越想越感覺可行,莉莉冷血的看著面容枯瘦,表情刻薄的錢母,反正她也就半年可活了,不如死了一了百了,還能給兒子給孫子賺一套房子。 否則小錢累死累活干一輩子也買不起房,就算付了首付,一兩百萬的利息,他們難道當一輩子的房奴? !分隔線! 黑市的交易會一般半年舉行一次,地點不定,不過市面上的好貨多,也會多辦一次交易會。 “你聽說了嗎?”說話的中年男人故意壓低了聲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聽說這一次是有新的古墓被盜了,不少好東西流到市面上了,這一次說不定能撿大漏了?!?/br> 男人的同伴嗤笑一聲,“得了吧,這消息都爛大街了,說是宋代的墓,而且那些盜墓賊是新手,挖出來的東西都打包賤賣了,這一次交易會規(guī)模估計是三年來最大的一次了?!?/br> 五月上旬的交易會選的是城郊荒廢的樓盤,那些有實力的商家早就搭起了簡易展示臺,貨架上琳瑯滿目的擺著各種文玩古董,是真是假就看個人眼力。 而最熱鬧的則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小地攤,白釉印青花大瓷瓶、紫檀木雕、長信宮燈、青桐龍紋觥…… 還有匣子里各種銅錢、應有盡有,地攤的攤主都是火眼晶晶的老江湖,看人開價,當然,這些東西十件有十件都是假的。 不過盡管如此,看現(xiàn)場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就知道想撿漏趁機發(fā)大財?shù)娜瞬簧?,參加交易會的這些人總想著自己時來運轉(zhuǎn),說不定就買到真貨了,那就發(fā)財了。 “小姑娘,你看上什么價格好說,我這東西都是從鄉(xiāng)下收來的老物件。”看到方棠,攤主笑的一臉真誠,豪邁爽快的笑容讓人以為這絕對是個有良心講誠信的攤主。 方棠視線掃過擺在地上的攤子,東西不少,五花八門的都有,可對一個修復師而言,方棠曾經(jīng)接觸的都是真品古董文物,還都是價值不菲的珍貴品種,否則就沒有修復的意義了。 所以看著地攤上這些粗制濫造的假古董,有些明顯就是現(xiàn)代工藝,方棠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小姑娘,你看這個瓶子怎么樣,我找內(nèi)行人看過了,這是胭脂紅粉彩瓶,當初對方出價八萬我沒有賣,小姑娘你是我第一單生意,圖個好彩頭,六萬五賣給你怎么樣?” 攤主說完之后,見方棠清冷著表情沒興趣,也不焦躁,又拿起旁邊的銅香爐,壓低聲音介紹道:“這個是宣德爐,雖然爐腳壞了,但裂縫不大,只要找修復師修一下,價格絕對翻十倍。” “這爐子是合金制品,外面刷了一層漆?!狈教闹钢辛芽p的爐腳,只要仔細看就能看出爐身是現(xiàn)代合金打制的。 攤主臉上熱情洋溢的笑容一僵,還想繼續(xù)開口,方棠卻已經(jīng)起身離開了。 攤主也不生氣,坐在矮凳上繼續(x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見到有人感興趣了,又熱情的介紹起來,干他們這一行,靠的就是嘴皮子。 擁擠的人群里,方棠避開迎面撞過來的小偷,卻沒有想到差一點撞到身后的人。 方棠轉(zhuǎn)身道歉,“對不起。” “方棠?”安新穎也沒有想到會再次見到方棠,表情頓時有些的復雜,也有些的難堪。 安新穎生性高傲,她是趙館長唯一的女學生,鑒別文物古董又有天賦,可以說是才華橫溢,贊譽不斷。 偏偏在七星山莊遇到了方棠,在一串琉璃手串上打眼了,將古法琉璃鑒定成了玻璃,當天晚上那么多人看著,消息也就慢慢的傳了出去。 趙館長倒不在意,笑著安慰安新穎,“做我們這一行的,打眼吃藥了才正常,新穎你還年輕,吃一塹長一智,鑒別古董的時候最忌急躁?!?/br> 安新穎若不是太過于自負,她也不會簡單粗暴的認為沒有氣泡的古法琉璃就一定是玻璃。 安新穎丟了臉,此時看到罪魁禍首方棠,也難怪她表情會這么難看。 “安小姐?!狈教拇蛄艘宦曊泻簟?/br> “你這個人怎么回事?走路不長眼睛嗎?”就在方棠和安新穎打算各自離開時,一道男音憤怒的響了起來。 三十來歲的青年快步從旁邊的店鋪走了出來,一把攔住了方棠,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指責,“撞了人不知道道歉嗎?我小師妹性子溫柔,不代表她好欺負,你現(xiàn)在立刻道歉!” 清冷的視線透過眼鏡看向眼前大放厥詞的青年,方棠第一感覺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別說方棠是差一點撞到人,就算真的撞到了,她剛剛也道歉了。 安新穎看著一副護花使者模樣的青年,臉色同樣難看,她已經(jīng)在方棠面前丟過一次臉了,可不想再丟第二次! 更何況方棠怎么說也是方家二小姐,而且之前在七星山莊,安新穎是親眼看到方棠給了竇瓔珞一槍。 竇瓔珞可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但方棠依舊好好的,這說明方棠更不簡單,偏偏青年狗眼看人低,見方棠衣著普通就大放厥詞,要不是自詡身份,估計還想對方棠動手。 “大師哥,我沒事?!卑残路f不得不開口,神色很是不耐,如果對方不是跟著自己來長源的,安新穎真不介意方棠教訓他一頓。 青年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安新穎的目光顯得無比溫柔,一臉寵溺的開口:“小師妹你性子,不愛計較,可有些人就是如此,你越是退讓她越是過分,長源是我的地盤,你到長源來了卻被人欺負,這不是我這個大師哥沒用?!?/br> 轉(zhuǎn)身打算離開的方棠腳步一頓,詫異的看著個頭不到一米七,三十多歲了,可臉頰上還長著痘子的青年,他難道是方家的私生子? “大師哥,你不要說了!”對上方棠那詫異的表情,安新穎臊得慌! 這里是長源,敢說這句話的只有方宇濤,就算是徐紹也不敢說長源是他的地盤,偏偏徒鑫在方棠面前大放厥詞。 方棠開口詢問,“你姓方?” “我姓徒,徒家的徒!”青年趾高氣昂的報出自己的姓氏,命令式的對方棠開口:“你現(xiàn)在就給我小師妹道歉,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徒?”方棠畢竟不是原主,對長源不算熟悉,不過長源真正有實力的是方家、徐家和周家,姓徒?難道是…… “周家是我們徒家姻親,你腳下站的這塊地就是周家的!”徒鑫得意的開口,也驗證了方棠的猜測。 徒家只能算是長源三流的小家族,周家二房也就是周勇的二嬸正是徒家人,徒家做樓盤發(fā)跡,但在長源只是暴發(fā)戶。 “大師哥,你住嘴!”不想徒鑫繼續(xù)丟臉下去,安新穎不得不冷著臉說破方棠的身份,“這位是方小姐,方總議長的二女兒!” 徒鑫長著痘子的臉漲的通紅,如果是其他小家族的人,即使家世比徒家強,可是他也可以仗著周家的身份高人一等,偏偏他是對方棠顯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