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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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一行人浩浩湯湯地往西山別院去,要出行,樓允和柳銀雪自然是乘坐同一輛馬車,馬車要在路上行兩個多時辰,柳銀雪挨不住,坐在馬車里沒一會兒就開始發困。 樓允將靠枕放倒:“累了就躺一會兒,到了我叫你?!?/br> 柳銀雪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樓允昨夜是突然來跟她說今日要去西山別院,她一時興奮,又怕走后府里出亂子,于是一直安排事情安排到深夜,躺到床上的時候都已過了子時。 結果自己到底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今天早上她又起得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上了馬車就沒精神,她也沒有強撐,順勢躺下去,腦袋枕在靠枕上,馬車搖搖晃晃的,她沒一會兒就睡沉了。 樓允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來,如杏花微雨,煞是柔情。 他很喜歡這份安寧,柳銀雪就在他的身邊,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偶爾還會對他笑,還會輕聲跟他說話,會陪他出門踏青,會跟他一起算賬。 生活溫馨而寧靜,好像一直這樣下去,直到他死也沒有什么不好。 可是人心總是貪婪,他還想要更多,他想要柳銀雪心甘情愿躺在自己的懷里,他想要每日早晨一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她,他想要她心甘情愿為他生兒育女,直到白頭。 他想要的太多太多,所以他不敢激進。 柳銀雪生性倔強,他害怕她下定決心遠離自己,屆時,只怕就算他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留不住她,有句話叫溫水煮青蛙,他只能徐徐圖之。 第 97 章 柳銀雪睡得迷迷糊糊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還蓋著一床薄毯,樓允的手輕輕拍在她的臉上,見她醒來,溫聲道:“已經到了?!?/br> 柳銀雪撐著身體坐起來,她動了動腿,酥麻的使不上勁兒的感覺襲遍全身, 讓她整個人都格外地不舒服,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半晌沒有動。 “怎么了?”樓允問。 “腿麻了。”柳銀雪有點尷尬。 樓允將她身上的薄被拉開,將薄被折起來, 然后蹲在柳銀雪的面前,伸手輕輕給她揉腿, 柳銀雪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 下意識就想撤腿,然而, 一動,便難以言喻地難受。 “你別,我自己來, 坐一會兒就好了?!?/br> “沒關系, ”樓允溫聲說,“你是我妻子,幫你揉腿本是應該做的?!?/br> “這種話,一般都是女人對男人說的,從男人嘴里說出來本就稀奇, 從你的嘴里說出來就更稀奇了?!睒窃实牧Φ腊盐盏们〉胶锰帲葲]有弄疼她,又讓她感到頗為舒服。 但以前畢竟沒有這般被男人伺候過,柳銀雪很不自在,耳朵都紅了起來。 樓允道:“那你要學著慢慢習慣,你生來矜貴,沒受過苦,沒伺候過人,十根手指連針線都極少拿過,以后也不用伺候任何人,我來照顧你就好?!?/br> 他說得理所當然,卻讓柳銀雪驀然一怔。 她笑了笑:“你這話說得好像你伺候過人似的?!?/br> “我本來就伺候過,剛入摘星樓的時候,我就跟在師父身邊伺候,端茶遞水舞刀弄劍什么都干,師父待我嚴苛,吩咐摘星樓的人只要沒把我弄死弄殘,隨便他們怎么折磨我,所以也受了不少苦,我和你這種打出生就被嬌養大的姑娘自然有天差地別?!睒窃实馈?/br> 柳銀雪聽他提起摘星樓的時候,注意力被樓允引走了大半,也沒心思管樓允給她揉腿的事情了,她問道:“你師父是誰?” “摘星樓上一任的宗主。” “他為什么待你特別?他知道你的身份?” “嗯,知道,最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摘星樓的人擄了孩子,之后都會去查孩子的底細,他們查出我的身份,稟告了師父,師父便將我帶在身邊教養,直到我十歲那年才放我自由?!?/br> “那你為什么沒有趁機離開摘星樓?” “因為那時我已經是摘星樓的少主,在地位上僅次于師父,摘星樓里除了師父,沒人敢命令我,所有人都知道師父要讓我接手摘星樓,對我而言,摘星樓便成為了我的勢力,我若是趁機離開,豈不是得不償失?”樓允道。 柳銀雪恍然明白過來,十歲的樓允還不過是個孩子,回到汴京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是他身后有摘星樓,摘星樓便是他的靠山。 會有人保護他,會有人完全聽他差遣,而他還可以借用摘星樓的勢力埋暗線,何樂而不為,待他接手摘星樓后,他便可以將摘星樓與朝廷聯系起來,逐漸讓摘星樓走上正道。 “江湖殺手組織都是生活在黑暗里的,結仇無數,難以長存,讓摘星樓生活在陽光底下,也是師父的意思,我也算沒有辜負他老人家的遺愿吧?!睒窃实馈?/br> 柳銀雪腿上的酥麻感逐漸散去,她動了動,雙腿已經能行動如常了。 她道:“已經好了,不用揉了?!?/br> 樓允其實還想揉一會兒,可是柳銀雪說停,他自然只能停下來,他撩開車簾,率先下了馬車,朝柳銀雪伸手。 柳銀雪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踩著腳凳走下馬車。 西山別院地處皇城之外,位于西山的半山腰,馬車可直接到達西山別院的大門口,別院里有負責灑掃的奴仆十一人,此刻皆跪在西山別院的門前。 跪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約四旬的婦人,圓盤臉,梳著圓髻,頭上插著一支銀簪,樓允親手將她扶了起來,語氣竟格外客氣:“楊mama請起。” 楊mama順勢起身,笑道:“知道王爺和王妃要來,老奴早已安排人將別院里里外外都打掃干凈了,王爺和王妃坐了幾個時辰的馬車定然累了,請先到里面休息吧?!?/br> 說罷,微微福了福身。 柳銀雪道:“楊mama辛苦了。” 楊mama這是第一次見柳銀雪,柳銀雪的名聲她自然聽過,外面的人將她傳得跟仙女似的,今日得見,楊mama暗想,果然是個仙女。 她笑了笑道:“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一行人往西山別院內走,這是一座五進五出的院子,兩邊有長長的回廊,沿著長廊往里走,穿過一扇雕有五福吉祥的拱門就能看見水榭,柳銀雪和樓允住的地方就在水榭旁邊。 楊mama領著他們進了屋,待柳銀雪和樓允在主位上坐下后,立刻有丫鬟上茶水和點心,楊mama道:“房間已經收拾整齊了,午時就能開飯?!?/br> 柳銀雪打量著房間的布置,他們坐的地方是一處大廳,地上鋪著緋紅色的地毯,茶幾案桌都是紅木所制,上面零星雕刻著寓意吉祥的圖案,茶幾上擺著一套官窯茶具,臨窗戶的地方擺著一扇鯉躍龍門屏風,花幾上的青花瓷花瓶里插著一束桂花花枝。 房間里有清淡的桂花香氣,沁人心脾。 主位的旁邊還擺著一張軟塌,樓允挪到軟塌上,清瘦的身板往軟塌上靠去,他道:“楊mama辛苦了,下去忙吧,我和王妃歇會兒?!?/br> 楊mama斂衽,繼而退了出去。 “楊mama曾經是你母妃身邊伺候的人?”柳銀雪問道。 樓允注意到柳銀雪用的“你母妃”,他心底微微嘆了口氣,回答:“楊mama曾經是母妃身邊的大丫鬟,深受母妃信重,后來母妃離世,她便是我貼身照顧的人,我七歲那年走失后,楊mama覺得留在府里沒有意義,便請父王準她來西山別院?!?/br> 柳銀雪半點不意外,能讓樓允親手攙扶的下人,也只有他生母以前貼身伺候的老人了。 到了正午,在別院用過午膳,柳銀雪回房換了身衣裳,她將頭發簡單地在腦后挽了個纂兒,身上穿著秋香色的束腰及腳踝長裙,腳上是一雙秋香色的繡丁香花繡鞋,清爽又干練,一眼看去,神采奕奕的樣子。 躺在軟塌上看書的樓允眼前一亮,他起身問:“要出去?” “難得出來,出去走走?!绷y雪心情頗好,回話的時候臉上都洋溢著笑意,她并未問樓允要不要一起,樓允道:“這里是山里,時常有野獸出沒,我陪你一起去?!?/br> 柳銀雪其實不想有男人跟著,但為了安全,還是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行吧。” 五進五出的院落,并不是很大,但是修建得十分雅致精美,她指著內院一處墻壁上的雕花問樓允:“這是誰的手筆,你知道嗎?” “園林大師范青?!睒窃实馈?/br> 柳銀雪意外:“你竟然知道?” “這里的每一處景我都知道出處,你想知道,講給你聽,這座別院整體的設計出自園林大師范青,但是范青這個人,也有長有短,石雕是他最拿手的,我母妃最喜歡他的雕刻,所以這座別院里你看見的所有墻上的雕花都是范青親自雕的?!?/br> “聽說范青已經不在了。” “三年前去世了,死于心疾?!睒窃实?。 樓允領著柳銀雪往后走,一面走一面給她詳細地講解各處風景的由來,柳銀雪發現,他竟然連花臺里的花是什么時候移栽過來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王府里的事情也不見你如此上心啊,怎么這里你知道得這么清楚?”她奇怪道。 樓允表情有點訕然,他道:“自從秦氏接手后,王府就被秦氏一點一點給改得完全沒了以往的樣子,也只有父王親自下令不準動的扶云院,才逃過了秦氏的荼毒。” 柳銀雪明白了,為什么他對西山別院的景物能如此上心,是因為這里乃是樓允生母的陪嫁,他肯定經常來這里,他很想了解他生母,所以他對這里了解得一清二楚。 可是這座別院已經在她的名下了,他送給她的時候她也不知道這里竟然是她生母的陪嫁,而那時,他不是還愛洛音凡愛得死去活來的嗎? “你怎么舍得把這座別院送給我的?”柳銀雪問出心中的疑惑。 樓允一愣。 他沒想過這個問題,當時老王爺問他選什么作為給柳銀雪賠禮道歉的禮物時,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西山別院,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西山別院最適合作為禮物送給她。 如今被柳銀雪這么一提醒,他忽然想,是不是當時自己其實就已經對她起了心思,只是他被洛音凡蒙住了眼睛,沒看清自己的心。 “我沒想那么多,”樓允回答道,“當時就覺得這個禮物是最好的。” “你就沒有覺得不舍得?” 樓允給她一個你是不是傻的眼神:“你是我的妻子,你的就是我的,我為什么要不舍得?你看,這座別院現在在你名下,但是我還不是照樣來了?!?/br> “話不是這么說吧?”兩人已經走到后門,守門的婆子恭敬地為他們打開門,兩人相繼走出去,柳銀雪繼續道:“在我名下和在你名下是不同的,這宅子在我名下,往后我想要如何處置,全看我的意思,你是沒資格插手的,你就不怕我把這宅子拿去賣了?” “而且,你就沒有想過,往后若是你有其他女人,別的女人為你生了孩子,你想把這座別院給他們,也只能我點頭才行,而我,是絕對不會給的?!?/br> “我不會有其他女人,”樓允道,“芳菲苑那么多女人,這么多年,你見我動過誰?” “興許是你不喜歡呢?” 后門外種著許多菜,柳銀雪對菜這種東西不是很熟悉,地里種的都認不出來,地里有一條小路,直通外面的大道。 樓允朝跟著的沉魚落雁揮手:“你們回去吧,有我陪著,不會出事的?!?/br> 沉魚落雁:“……” 她倆望著柳銀雪,等柳銀雪的指示,有樓允在,兩個丫鬟玩兒起來根本放不開,柳銀雪便道:“你們自己去玩兒吧,不用陪我了。” “我既然娶妻了,便不會納妾,我以前連娶妻都沒想過,我就沒想過還有人會嫁給我,”樓允繼續道,“府里的那些姨娘都是別人硬塞給我的,那時我想的是留著她們也好,既能給她們一個避風港,又能無聲勸退來給我說親的媒人,互惠互利,所以才留下了她們” 柳銀雪:“所以,我是倒了血霉嗎?” 第 98 章 樓允:“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說, 你確實挺倒霉的。” 柳銀雪:??? “如果我有妻子,便不會有妾室,所以當時知道你是我妻子后,我便讓你來管那些姨娘了,你想怎么安排她們都可以,留下還是放出去, 全看你想怎么處理?!睒窃实馈?/br> ???原來當時他是這個意思啊? 可惜她根本沒有看出來, 她還以為樓允是想整她,后面她將姨娘全留在芳菲苑,而他卻沒有任何意見后, 她才逐漸打消了他其實在借此整她的想法。 “你為什么不想納妾,整個汴京城, 妻妾成群的男人才是常見啊。” 樓允頓了頓腳步, 凝著柳銀雪道:“你看我父王,有妻有妾, 結果呢?便是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才導致家不成家,全府上下都沒有安寧的時候。等二哥和三哥搬走, 府里只剩下你和我兩個主子, 我們就能徹底清靜了?!?/br> 柳銀雪明白了,在樓允眼中,妻妾之爭、嫡子和庶子之爭、非親生母子之爭的禍因都是因為家里人員關系太過復雜。 倘若只有一夫一妻,子女都是一母同胞所生,便能少卻無數麻煩。 “就像你們柳府一樣, 安寧祥和,沒有那些不該有的爭斗?!睒窃恃a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