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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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次的事情,若不是王曹燕做偽證,就算有那個小鉗子的站出來作證,也不足以給你治罪,這蛇蝎心腸的女子,長公主如何能看得上!”李曼想到自己竟然與王家母女往來了那么多年,就覺得自己簡直瞎了眼,“你且看著吧,天道有輪回,他們遲早有報應的?!?/br> 柳銀雪給李曼道上熱茶:“娘,喝茶潤口?!?/br> 李曼端了茶,柳銀雪就抬手讓屋里的人都退下去,待只剩下他們母女二人時,柳銀雪方道:“娘,您回去跟爹說,太子當知曉自己的東宮之位岌岌可危?!?/br> 李曼目光轉了轉,壓低了聲音:“這還用你說?太子自然知道?!?/br> “不,娘,您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太子得知道,是皇上動了心思,”柳銀雪握住李曼的手,補充道:“是皇上很認真地動了心思?!?/br> 李曼一愣。 “祖父這些年深受皇恩,在朝中定然有萬分可信之人,別的倒不需要他們做什么,只要他們能在太子的耳邊吹吹風,讓太子從三分擔憂變成七分,從七分擔憂變成篤定皇上有意廢他便足以。”柳銀雪溫聲道。 李曼點頭:“回去我會將你的原話轉告給你爹的,只是倘若太子是那等穩得住的人,就算這話落進了他的耳里,只怕也難見效果?!?/br> 柳銀雪淡淡地笑:“娘盡管傳話便是了?!?/br> 李曼慎重地點頭。 “還有一事,”柳銀雪頓了頓話音,繼續道:“我聽說先朝熹貴妃曾以假死逃離皇宮,您回去后,讓爹派人好生幫我查查,熹貴妃到底是怎么假死的。” “你查這個做什么?”李曼一問,又瞬間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望著柳銀雪,“女兒,你是想……” 李曼未說完,滿目震驚。 柳銀雪嘆了口氣:“總要想辦法離開的,你讓爹暗中查,不能讓別人發現,不能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端倪,讓樓允有所覺察?!?/br> 李曼慎重道:“我知道了?!?/br> 王家,王曹燕自從那日從皇宮回來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今早長公主氣勢洶洶地來退婚,在前院大廳將王曹燕從頭數落到腳,長公主口中的王曹燕,簡直就沒有一丁點的好。 王家老爺在朝堂上也不過是個四品,哪里敢惹長公主,低著頭聽長公主埋怨辱罵了一大通,頭都抬不起來,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長公主如愿退了婚,帶著人浩浩湯湯地走了,許月華氣得渾身發顫,不敢反駁半句不說,還被王家老爺口水噴了一臉:“你教的好女兒!” 好女兒王曹燕不敢出來見人,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對著窗臺上的山茶花發呆。 山茶花已經快謝了,她貼身伺候的丫鬟過來,輕聲道:“姑娘,后院種花的王婆婆剛送來了新鮮的,奴婢把這花瓶里的花換上新的,可好?” 王曹燕將花瓶拿在手里,搖頭拒絕:“不好?!?/br> “姑娘,這花不新鮮了。”丫鬟笑容有點苦。 王曹燕的目光空洞,好像在看花,又好像沒有,她道:“我知道這花要謝了,正因為它要謝了,所以你才不能換了她,因為它就是我?!?/br> “姑娘,您在說什么呢?您芳華正茂,美得像嬌花一樣,這快要焉掉的花怎么能跟您比呢?”丫鬟溫聲說,“姑娘快別說笑話了?!?/br> 王曹燕溫軟地笑:“我沒有說笑話,我說的是實話?!?/br> “當然是實話!”門口傳來冷厲的聲音,丫鬟嚇了一跳,忙斂衽行禮。 許月華覷了丫鬟一眼,不悅道:“滾出去!” 丫鬟戰戰兢兢,連忙退了出去,許月華三兩步走到王曹燕面前,從王曹燕手里奪過花瓶,猛地摔在地上,花瓶“碰”一聲四分五裂,嚇得王曹燕渾身打了個哆嗦。 “我平時是如何教導你的?你都忘干凈了是不是?上了交泰殿一對上柳銀雪的眼睛你就什么都交代了,現在倒好,鬧得全汴京城都知道你嫉妒人家柳銀雪才貌雙全,想盡了法子想要讓柳銀雪從云端跌落,”許月華恨鐵不成鋼,“你怎么就那么沒用?!” 王曹燕的眼淚嘩嘩滾下來,淌了滿臉。 兩家人挨在一起,她打小就和柳銀雪認識,柳銀雪素來就比她聰慧,學什么都比她快,她花一個月才能學會的事情柳銀雪輕輕松松四五天就能搞定,不僅如此,還做得比她好。 所有的人都喜歡拿她們比較,而她永遠都是那個不成器的。 可明明琴棋書畫她也都拿得出手,和別家的小姐一比,她也有她的光彩,可是偏生那個別家的小姐十次有九次都是柳銀雪。 柳銀雪是那個例外。 她在柳銀雪的面前,被柳銀雪的光輝照耀得黯然失色,完全上不了臺面,她辛辛苦苦努力練出來的琴棋書畫就成了不成器的笑話。 如何能不恨? 她時常想,這個世界上為什么要有柳銀雪這樣的女人?既然有了柳銀雪這樣的女人,為什么又要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既生瑜何生亮??? 可是沒人能懂她的恨,沒有人。 許月華見她哭得傷心欲絕,自己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她狠狠地擰了把王曹燕的胳膊,眼淚禁不住跟著流出來:“哭有什么用?如今你的婚事沒了,名聲沒了,什么都沒了,你就是哭死了又有什么用?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難道就是讓你最后落得這步田地嗎?” 王曹燕的眼淚嘩啦嘩啦地流,根本止不住。 許月華抹眼淚,兀自哭了會兒,到底心疼自己的女兒,安撫道:“你且別灰心,娘一定可以想出一個好的法子,讓你余生順順當當地過。” “再不濟,娘就將你送到揚州你外祖家去,讓你外祖在揚州給你找戶好人家,雖然揚州離汴京遠,但是那里沒人認識你,你可以重新生活,日子是過出來的,不愁下半輩子過不好?!?/br> 王曹燕也不知道聽沒有聽見許月華的話,哭聲逐漸止住了,她狠狠地抹了抹眼淚。 許月華捧住她的臉:“女兒啊,你要堅強些,你想想柳銀雪,當初嫁給樓允那個半死不活的,不照樣把日子過出來了嗎?” “你再想想,她還挨了二十板子,且祁王的心根本不在她的身上,她今后在祁王府也過不好,沒有祁王的愛護,阿貓阿狗都能欺辱她?!?/br> 王曹燕好似真的聽進去了柳銀雪過不好這樣的話,呵呵地笑了笑。 那笑聲太奇怪了,讓許月華覺得寒磣。 第 79 章 王曹燕含淚笑了會兒, 推開許月華的手:“娘,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她聲音嘶啞難聽,像是旱鴨子的叫聲,許月華不放心她,將她摟在懷里抱了抱:“娘就在這里陪你,娘知道你心里難過, 沒事的, 女兒,娘會給你重新鋪一條路的?!?/br> 王曹燕使勁兒將許月華推開:“您出去吧,我自己坐會兒?!?/br> 許月華見她堅持讓自己走, 心想或許她真的只想一個人冷靜冷靜,她抹了抹眼淚, 想說點什么, 最后還是被她咽了回去,起身走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丫鬟進來, 見王曹燕眼睛紅紅的,就準備去給她打水凈臉。 “你也出去吧,”王曹燕冷冰冰地說, “把門關上, 不要吵我?!?/br> 她態度格外冷然,丫鬟不敢反駁,唯唯諾諾地應了聲“是”,便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反身仔細地將門關上, 自己則守在門口。 王曹燕一個人坐在窗邊,望著即將枯萎的山茶花出神,她想起了那年大雪,她與柳銀雪偷偷溜出去玩兒,結果迷了路,她崴了腳,柳銀雪就一路背著她走。 她分明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可是為了將她安然帶回去,硬生生背著她走了好幾個時辰,當時她趴在柳銀雪的背上,說:“銀雪,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好姐妹。” “好!”柳銀雪回應得十分爽快,“我們就當一輩子的好姐妹,誰也不背棄誰。” 是什么時候開始背棄的? 王曹燕已經記不清楚了,嫉妒就像毒藥,一點一點浸入肺腑,讓她整個人從里到外開始慢慢腐爛,最后無可拯救。 她這樣一個無可拯救的人,還配擁有順順利利的后半生嗎? 不配的。 王曹燕絕望地想。 李曼在祁王府用了午膳,在青山院午休了會兒,睡醒一覺才回柳府。 柳銀雪由丫鬟扶著,親自送她到垂花門。 誰知柳府外院的管事竟然又派了一個mama過來,那mama剛好下馬車,險些與李曼錯過,mama朝李曼和柳銀雪行了禮,稟道:“夫人,王妃,管事的派老奴來稟一聲,王家姑娘王曹燕剛剛已經去了,死于自縊?!?/br> 柳銀雪身影一晃,險些沒有站穩。 “死了?”她秀眉緊緊擰起,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mama沉沉地點了點頭:“王家已經在辦喪事了,聽說王夫人抱著王姑娘的尸首哭得死去活來的,好幾次險些哭斷了氣,哭得緩不過勁兒來的時候,又嘔了血,如今人已經倒下了?!?/br> 柳銀雪忽然覺得蒼涼。 李曼握住她的手,擔憂地換了她一聲:“銀雪?” 迎上李曼擔憂的眼神,柳銀雪深吸口氣,說道:“我沒事,我只是沒想過她會選擇死,沒想過她有勇氣死,卻沒有勇氣活下去?!?/br> 李曼感慨:“她名聲已經壞透了,長公主又退了婚,汴京是容不得她了,她一個女子,想不開也不足為奇,也許死亡于她而言,反而是種解脫?!?/br> 柳銀雪心情復雜。 她與王曹燕到底是有情誼的,雖然最后彼此撕破了臉,但是她總相信,小時候相處的點滴,王曹燕也曾用了真心。 最后卻落得這般結局,難免讓她心情沉重。 王曹燕的死讓柳銀雪這幾日心情持續不好,等到了王曹燕下葬這日,柳銀雪特地讓沉魚準備了紙錢,到后院選了個角落給王曹燕燒紙。 沉魚和落雁皆是不解,在她們看來,那王家姑娘簡直壞透了,也就她們王妃心善,竟然還掛念著兒時那點情誼,可她掛念著,卻也不想想當時王曹燕是如何誣陷她的。 柳銀雪燒完紙錢,讓丫鬟扶著回去。 剛走到青山院的角門處,外院就有丫鬟過來稟道:“王妃,有位王夫人聲稱要見您,她說她是王許氏。” 沉魚落雁一驚,今日乃是王曹燕下葬的日子,說來王曹燕的死與柳銀雪有莫大的關系,許月華這個時候過來找柳銀雪,讓她們不得不心生警惕。 落雁朝柳銀雪望去:“王妃,只怕來者不善啊?!?/br> 沉魚重重地點頭:“奴婢也覺得這位王夫人不是好心來看您的,王妃,不見吧?” 王曹燕已經死了,許月華膝下還有兒子孫子,除非她為了自己的女兒連自己的兒子和孫子的死活都不管了,才敢在祁王府做出傷她的事情來。 況且,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能干什么? “請她進來吧。”柳銀雪道。 與此同時,樓允也得到了消息,自那日交泰殿的事情之后,樓允就特地吩咐人密切關注東宮、左相府和王家的動靜,許月華突然過來找柳銀雪,自然瞞不過樓允的眼睛。 “王妃見不見?”樓允問。 “王妃在青山院見王夫人?!笔捹R拱手回答。 樓允道:“派人盯著,若是許月華有任何傷害王妃的舉止,不必有任何顧慮,直接射殺?!?/br> 蕭賀一驚,許月華到底是當朝四品大臣的夫人,樓允卻為了王妃說殺就殺,可見王妃在樓允心中的分量,蕭賀沉聲應下,退了出去。 許月華身邊只跟著她隨身伺候的mama,其余半個人沒有帶進青山院,柳銀雪就在青山院的堂屋見她,一見到許月華,柳銀雪自己先吃了一驚。 時隔數月未見,她像是已經老了十歲,頭上白發根根打眼,往前的豐腴不再,整個人看著格外地消瘦,臉頰兩邊的rou都陷了進去。 數月前那個談笑間還光彩照人的貴婦人好像已經死了,取而代之的是消瘦無趣的軀殼。 柳銀雪想叫一聲“許姨”,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變成了規規矩矩的一句:“王夫人,不知您在這個時候前來,可是有什么事情?” 許月華身份比柳銀雪低上許多,她斂衽給柳銀雪行了禮,道:“冒昧打擾,還請王妃勿怪,今日來,確實事有?!?/br> 柳銀雪讓丫鬟端了錦杌過來:“王夫人請坐下說話吧。” 許月華并不坐:“多謝王妃,只是我是有事前來,說完事便要離開,就不坐了,想必王妃也知道,今日乃是我女兒王曹燕下葬的日子,我選在這個時候來,是有一樣東西,想要轉交給王妃,還請王妃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