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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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心中煩悶,后宮女人的眼淚他見多了,早已無感。 太后憐憫洛音凡痛失愛子,嘆道:“這也并非你愿意發生的事情,你別哭了,仔細身體,先說說當時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音凡道:“臣妾來此,便是為此,臣妾得知王姑娘說乃是祁王妃將臣妾推入荷塘的,心中不安,特來闡明事實,還原當時情況,以還祁王妃清白。” 王曹燕臉色煞白如雪,驚恐地望著洛音凡。 不,不該是這樣的,她和洛音凡近日無怨往日無仇,洛音凡不該害她。 皇上和太后等人因洛音凡的說辭與柳銀雪的話全然相悖,皆是不可置信,一行人望向柳銀雪的目光憤怒難當,很顯然,在他們眼中,柳銀雪已經成了誣陷太子妃的歹毒之人。 柳朝遠當即就朝皇上跪了下來。 柳銀雪笑了,她笑容溫潤,卻目光冰冷:“太子妃娘娘想說什么?您想說,是臣妾不小心將您推入荷塘而并非刻意將您推入荷塘的嗎?” 蕭貴妃道:“柳銀雪,謀害太子妃,還不知錯?” “母妃,”在片刻的愣怔之后,洛音凡很快恢復如常,她哽了哽聲音,帶著哭腔道:“臣妾相信祁王妃是無心的,祁王妃心地良善,與臣妾無冤無仇,她沒有理由推臣妾,當時她在摘蓮花,臣妾怕她落水,去拉她,她興許只是一時失手,才會反手推了臣妾。” “祁王妃雖推了臣妾,但她是無心的,求父皇從輕處罰。”洛音凡叩首道。 她此話落下,交泰殿內,霎時針落可聞。 第 66 章 樓允眉心緊皺, 在洛音凡來之前,他還心存希冀,以為她不會來,可是當他聽到她來了,就知道這件事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如果柳銀雪沒有推她,她根本不必來, 如果她要指控柳銀雪, 她其實也不必來,她若不怪柳銀雪,就更不必來, 只需對姑姑說是柳銀雪推了她即可。 可是她親自來了,她來干什么? 倘若柳銀雪推她是事實, 的確害死了她的孩子, 她對柳銀雪恨之入骨,她又如何會輕易放過柳銀雪而說出相信柳銀雪乃是無心求皇上從輕處罰的話來? 因為柳銀雪沒有推她, 一切皆是陷害。 因為她恨柳銀雪,她不放心王曹燕,她害怕王曹燕和她的證詞根本不能扳倒柳銀雪, 所以她要親自來, 她要親自來確認柳銀雪的確被扣上了罪名,她才能安心,這才是她的目的。 樓允說不清此時心底到底是失望更多,還是震驚更多,他有點懷疑自己。 柳銀雪一時沒有接話,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只有鎮定才能從洛音凡的話中找出破綻,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她決不能慌。 而這時,皇后像是忽然發現了什么似的,奇怪道:“祁王妃,你額頭上的傷是如何而來?” 樓逸眉心一跳。 柳銀雪回答:“回娘娘的話,是太子所傷,他抓著臣妾的頭撞了東宮暗室的墻。” 皇后露出驚訝之色來:“太子,祁王妃所言,可屬實?” 樓逸恨恨地瞪了柳銀雪一眼,東宮乃是他的底盤,沒有他的準許,即便柳銀雪真的有罪,又有誰敢輕易動她,畢竟是祁王妃。 柳銀雪的控訴,樓逸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但如何認,卻是一門技術。 他道:“兒臣的確傷了祁王妃,那也是因為祁王妃實在歹毒,兒臣不過是過去問她為何要害死兒臣未出世的孩兒,她就發了瘋地拿簪子扎兒臣,兒臣想到死去的孩兒,面對這毒婦,一時失了心智,才傷了她。” “臣妾發瘋?”柳銀雪譏諷地笑了笑,“殿下,臣妾像是會突然發瘋的人嗎?東宮乃是您的地盤,臣妾真的是瘋了嗎才會拿簪子去扎你?臣妾一個弱女子,被困在東宮的暗室里,卻意圖行刺身懷武功的當今太子,此等以卵擊石的事情,臣妾會做?” 樓逸被柳銀雪堵得不知該如何反駁,半晌才硬生生憋出一句話來:“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瘋了?” “分明是殿下對臣妾動用私刑在先,臣妾迫于無奈自衛在后,但即便在劇痛之下,臣妾也保留著最后的理智,不敢真的傷到殿下根本,只讓殿下遠離臣妾,”柳銀雪字字句句,有條有理,“臣妾到底有沒有瘋,會不會發瘋,皇上、太后還有皇后娘娘耳聰目明,臣妾相信他們自有定論。” 她沒有提及蕭貴妃,因為蕭貴妃乃是樓逸的生母,自然無條件站在樓逸那邊。 蕭貴妃憤恨不已:“伶牙俐齒,皇上……” “夠了!”皇上沉聲喝道,打斷了蕭貴妃的話,“太子傷人的事情不必再提,今日要弄清楚的是太子妃落水和祁王妃到底有沒有關系,太子妃,你繼續說。” 蕭貴妃知道皇上是相信了柳銀雪對樓逸的控訴,心中惱了樓逸,不敢再多言,只暗中用目光瞪了眼樓逸。 樓逸訕訕然,沉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樓允握緊了拳頭。 洛音凡面色慘白,凄涼地望著柳銀雪:“祁王妃,我說過,你只是無意的,我去拉你,你卻反手推了我,這才導致我落水,你為何不承認?” “臣妾并未推你,為何要承認?”柳銀雪反問。 洛音凡還是很聰慧的,知道只有給她扣一頂“無意而為”的帽子她推她入水的事情才說得通,但無意害她落水,害死皇孫,那也是大罪。 一番對質,發展到現在,成了不解之謎。 一個說有,一個說沒有,偏生當時在場的另一個的說辭還不能成為證據,這件事更沒有物證,都是口說無憑,無法論斷。 洛音凡淚流滿面:“我和你也無冤無仇,我為何要誣陷你?誣陷你對我有什么好處?祁王妃,我說出事實,不過是想為我那還未出世就死去的孩兒討一個公道,分明是你害我落水,難道我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讓我的孩兒枉死嗎?” “而且王姑娘是親眼看見你推我的,你說你沒有推我,你有什么證據?”洛音凡問。 簡直可笑。 她從未做過的事情,卻要被逼拿出證據來證明,被強行扣上的罪名,也需要證據,這世道…… 跪在旁邊的王曹燕此時半個字都不敢說。 太后唉聲嘆氣:“太子妃說得有理,她和銀雪以往并無過節,不久前太子妃前去祁王府祭拜她皇叔,銀雪還親自為太子妃引路,聽說兩人往來都極為和睦,太子妃的確沒有理由誣陷銀雪,興許是銀雪當時摘蓮花的時候太緊張,連自己推了太子妃都不知道吧。” “太后娘娘,臣妾冤枉。”柳銀雪面色煞白。 她知道太后的意思,這件事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真相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名聲,樓逸是太子,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后,太后想要保全太子妃的名聲。 要保全太子妃的名聲,就有人要有所犧牲。 可是她不甘心,她分明什么都沒有做,她被迫去東宮,被強行扣上罪名,為了保全太子妃的名聲,她還要被迫接受懲處,以儆效尤…… 柳銀雪狠狠地咬了咬牙。 她不甘心,憑什么?就因為她只是王妃,而洛音凡是地位高她一等的太子妃? 太后目光深沉:“銀雪,哀家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絕干不出刻意謀殺皇孫的事情來,但是這件事情終歸要有個結果,太子妃不會無緣無故陷害你,且太子妃生性柔善,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又如何會誣陷你?定然是你自己不小心,且還忘記了。” 柳朝遠當即跪下,朝太后磕頭道:“太后娘娘,老臣……” “柳太傅,你年事已高,又不在場,這件事你就不必多言了,哀家和皇上,自有決斷。”太后打算柳朝遠的話,跪在地上的柳朝遠頓時不敢再多言。 柳銀雪知道太后這是強行要將屎盆子扣在她的頭上,以保全洛音凡,但這種罪名,她不接受,她沒做就是沒做,她不接受。 她望向孱弱的洛音凡,聲線冷沉:“太子妃娘娘,您到底為何會落水?您分明身懷有孕,分明知道荷塘路面濕滑,卻偏生不許宮女跟著,您懷的可是龍孫,臣妾和王姑娘與您并無交情,您卻要將您和腹中龍孫的安危交托給臣妾和王姑娘,您到底安的什么心?” 洛音凡煞白地望著咄咄逼人的柳銀雪。 “不說話?好,臣妾再問您,您明知荷塘危險,還要去摘荷花,王姑娘害怕您出事,將您扶到旁邊,您才讓臣妾替您去摘,臣妾已經在幫您摘荷花了,您卻還要湊過來,您明知一不小心就要掉進荷塘,您身懷龍孫,金貴無比,您不顧及皇孫的安危,不好好保護您腹中的孩兒,卻偏要往荷塘邊沿走,您到底安的什么心?” “祁王妃慎言,我當時只是害怕你落水,所以才特地過去想拉你一把,并非不顧及皇孫的安危,祁王妃這是要將好心當作驢肝肺嗎?”洛音凡反駁。 柳銀雪呵呵,洛音凡果然不愧為太子妃,要比王曹燕機靈多了,不會輕易掉入她的陷阱,但柳銀雪無懼,她道:“當時王姑娘就在您的旁邊,您不讓王姑娘來拉我,您一個懷著龍孫的來拉我?太子妃娘娘,您說話都不過腦子的嗎?” 指甲陷進rou里,洛音凡發現,自己竟無法反駁。 “至于您和臣妾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請皇上、太后、皇后和貴妃娘娘參照王姑娘對臣妾的仇恨,太后娘娘的壽誕上,臣妾一身皇后娘娘親賞的紅裝,難道還不足以讓旁人嫉妒嗎?賞春宴上,臣妾一曲《過山河》搶盡太子妃風頭,誰又知道,太子妃娘娘不是自那時起,便對臣妾恨之入骨了呢?畢竟王姑娘便是因著臣妾過于出眾而恨上臣妾的。” “人心難測,詭譎多變,愛恨豈是擺在臉上給人看的?太子妃名聲好,王姑娘的名聲又何曾不好了?若是她的名聲不好,又如何能得長公主青睞而親自上他們王家提親?” 蕭貴妃厲聲道:“柳銀雪,你竟說太子妃嫉妒你,你大膽!” “臣妾風華蓋世,才貌無雙,她嫉妒我,也是人之常情,”柳銀雪目光倨傲,一眼看去,竟有幾分不可一世,而她又忽然冷冷地笑了笑,“而且,臣妾想,太子妃腹中的皇孫,原本就應該是保不住的,否則,她不會拿皇孫來陷害我。” 洛音凡雙眸大睜:“你胡說八道。” “皇上,臣妾請求宣為太子妃例行診脈的太醫前來對質。”柳銀雪深深叩首道。 這是她在暗室里想破了腦袋才想到的關鍵,給太子妃例行診喜脈的太醫才是那個能救她的人,洛音凡腹中的孩子絕對有問題,否則,她不會如此。 洛音凡看向樓允,眸中閃過慌張。 樓逸正要說話,皇后卻搶在他前面開了口:“臣妾以為,可以宣太醫來問問,也好讓祁王妃死心。” 蕭貴妃暗恨恨地瞪了皇后一眼,說的是讓柳銀雪死心,但實際上卻是站在柳銀雪那方的,就如柳銀雪額頭上的傷勢,她偏生要提出來,讓皇上惱了太子。 柳銀雪抬眸,感激地望了皇后一眼。 皇上道:“宣劉太醫。” 劉太醫乃是太醫院的院叛,在太醫院已經有四十余年,得知交泰殿宣他,聯想到今日鬧得沸沸揚揚的太子妃落水一事,見慣了后宮勾心斗角的劉太醫心中早有計較。 太子殿下早就吩咐,他自然只能選擇站在太子那邊,將這件事情瞞下來。 劉太醫躬身走進交泰殿,在殿中跪下來,俯首行禮。 皇后問道:“劉太醫,你負責每日例行給太子妃診脈,你且說清楚,在太子妃落水前,孩子可全然康健?” 劉太醫哆哆嗦嗦,半晌沒有說話。 太后不悅道:“劉太醫,你是啞巴了嗎?” 劉太醫正要說話,柳銀雪忽然道:“劉太醫,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太子妃腹中孩兒何等金貴,難道太子和太子妃真的只會找你這一個太醫看診嗎?有些事情,你沒有辦法,卻不代表別人沒有辦法,畢竟民間的偏方可多了去了,若另外給太子妃看診的被找出來,人家說了實話,你就是欺君之罪。” 劉太醫渾身一抖,柳銀雪說得沒錯。 太子和太子妃太想要那個孩子了,不可能將希望全然寄托在他的身上,定然還找了其他人,若是皇上查出來,他全家都得死。 他不敢冒那個險啊。 洛音凡厲聲道:“祁王妃,你胡說八道什么,我何時找過其他人看診。” 柳銀雪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那人姓李,眉間有顆黑痣,左手斷了一根手指,不是嗎?” “你……哪有這樣的人?” 柳銀雪卻不再回答,她望著劉太醫,等著劉太醫說話。 劉太醫見柳銀雪說得有鼻子有眼,已經確定太子妃的確找了其他人,而且柳銀雪還見過那人,他便不敢幫著太子撒謊了,他咬咬牙,俯首道:“太子妃身嬌體弱,腹中孩子本不是特別穩,后來又不小心動了胎氣,孩子本就是保不住的。” 蕭貴妃大驚失色。 洛音凡頹然地跪坐到地上。 第 67 章 蕭貴妃大怒:“劉太醫, 你好大的膽子,太子妃腹中胎兒有漾,你竟敢瞞著不說,你一把年紀,是不是已經活膩了?” “娘娘息怒,微臣并非刻意隱瞞, 只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孝順懂事, 體貼入微,知道娘娘和皇上期待這個皇孫已久,不忍心告訴你們這個噩耗, 所以才嚴令微臣不許外傳,且讓微臣暗中想辦法定要保住太子妃腹中孩兒, 只是微臣能力實在有限, 一直未能想出好法子挽救皇孫,微臣自知有罪, 請皇上責罰。” 柳銀雪冷笑,這位劉太醫不愧是當了二十多年院叛的老滑頭,這話說得當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