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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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流韻大約是被他嚇住了,忍不住后退了幾步。 柳銀雪抬頭,用一種“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凝著樓允:“太子妃懷孕你發(fā)這么大的火干什么?她和太子都成婚四年了, 難道不該懷孕了嗎?” 蘇流韻擰起眉頭盯著柳銀雪, 滿是敵意,好像柳銀雪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樓允則朝柳銀雪斜過去一個冷厲的眼神:“閉嘴!” 柳銀雪抿了抿唇,想到太后壽誕那日他和太子妃私下的對話, 還有樓允每日見到太子妃的反常,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有沒有可能…… 不, 不可能, 兩家人雖然隔得近,但是以樓允過往的經(jīng)歷和這古怪的性情, 當是不可能的,但若是不可能,又如何說得通? 她轉念想到太子, 忽然就有了解釋。 樓允與太子妃應當有不淺的交情, 但是太子是個渣,樓允本就為太子妃感到可惜,如今聽說太子妃懷了太子那個渣的孩子,如何能不生氣? 柳銀雪心思百轉千回,忽然覺得樓允興許真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她斂了斂聲音,道:“她既然坐上了太子妃那個位置,有了孩子對她自然是好事,今后她的地位就會更穩(wěn)當,她既然已經(jīng)走上這條路,便不可回頭,你又有什么好生氣的呢?” 樓允不語。 “我知道你和太子妃有些交情,不忍她在狼窩里掙扎,但是她既然已經(jīng)進去了,便再也出不來,倒不如讓她在狼窩里站得穩(wěn)穩(wěn)的,沒人敢任意欺辱,豈不是最好?”柳銀雪道。 蘇流韻知道,柳銀雪誤會了。 她琢磨著樓允陰翳的臉色,男子面龐如玉,那雙漆黑的桃花眼凝著柳銀雪嬌美的臉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流韻心頭微跳。 樓允道:“下去。” 蘇流韻頗有些不情愿,但樓允既然發(fā)話,她卻不敢不從,拱了拱手,正準備退出去,卻聽柳銀雪道:“這都正午了,蘇姑娘留下來用了午膳再走吧。” 蘇流韻望向樓允,樓允沒吭聲,便是同意的意思了。 她頗為意外。 柳銀雪的話在樓允這里,竟然這么管用? 柳銀雪留下蘇流韻的理由很簡單,蘇流韻絕非樓允手底下的尋常下屬,從樓允對她的信任度來看,她興許知道樓允的很多事情,柳銀雪想旁敲側擊,多了解樓允一點。 她既然想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那么須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她若是連樓允都不了解,又如何談下一步該如何走呢? 柳銀雪對蘇流韻是以客待之,專程讓廚房做了一桌豐盛的午膳,自己親自陪蘇流韻用膳,蘇流韻以為柳銀雪會對自己熱情有余,滿面笑容地招待,然而整頓飯吃下來,柳銀雪的態(tài)度都是不冷不熱的,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熱絡。 倒拿捏得恰到好處,丁點沒有失了她身為世子妃的體面。 倒是蘇流韻,對柳銀雪這個人,看不明白。 一頓飯用至尾聲的時候,柳銀雪才慢吞吞地開口:“世子身上的天竺藍雖然已經(jīng)解了,卻又中了天蠶蠱,他這些日子,身體都很差,多虧了你們幫他處理事情。” 蘇流韻的回應十分官方:“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蘇姑娘跟在世子身邊辦事多少年了?”柳銀雪漫不經(jīng)心地問。 “七年。” 七年前樓允才十四歲,還是個青嫩的小少年,但是蘇流韻卻已經(jīng)跟在樓允身邊辦事,說明樓允在十四歲的時候很可能已經(jīng)進入摘星樓很久了,容mama說他曾經(jīng)走失過…… 樓允乃是祁王府的世子,他如何能接觸那些亂七八糟的江湖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在走失的時候,被帶入了摘星樓。 柳銀雪淡淡地笑:“世子性情那般乖戾,蘇姑娘能跟在他身邊七年還未離開,定是有過人的本事,難怪能得世子那般信重。” 蘇流韻聞言,臉上不由地多出幾分笑意,暗想,宗主當然信任她。 柳銀雪端茶,很輕地抿了口:“說起來,我嫁入祁王府這么久,還從未見過世子對誰那么上心,兩家人挨得近,世子以前定然得了太子妃不少照顧。” 蘇流韻琢磨著柳銀雪的心思,補充道:“何止。” 柳銀雪的心一跳。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再說那就太逾越了,蘇流韻起身告辭,柳銀雪讓落雁親自送她到垂花門,自己反身回了堂屋。 眼角余光瞥見樓允坐在西梢間臨窗的大炕上,柳銀雪轉身朝西梢間走去。 “蘇姑娘已經(jīng)離開了。”柳銀雪道。 樓允極淡地看了她一眼:“以后別多事。” 柳銀雪并未及時回應,她打量著樓允俊美且蒼白的五官,想起蘇流韻的那聲“何止”,一時間心思格外復雜。 她并不清楚樓允和洛音凡到底有怎樣的過往,也并不清楚樓允對洛音凡到底是怎樣的感情,若將他們之間的不清不楚往男女之情上想,也并不是不可能。 只要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柳銀雪就覺得,有種窒悶的難受。 可這種問題,她根本不可能問出口。 “蘇姑娘乃是世子的下屬,只是剛好到了午膳的時辰,我才留了她吃飯,世子若是不喜歡我自作主張,往后我自然不會多言。”柳銀雪道。 她口吻有幾分生硬,顯然是對樓允的話有所不滿。 樓允心情極差,柳銀雪這番態(tài)度更是讓他處在即將暴怒的邊沿,他冷聲道:“出去,別在我眼前礙眼。” 柳銀雪本就在懷疑他,此時樓允竟然再次無端對她發(fā)這么大的火氣,讓她冷不防地想起上次在畫舫上,樓允突然發(fā)脾氣的時候,洛音凡就站在她的身側。 而在那之前,洛音凡剛畫了一幅《比翼雙飛》。 柳銀雪對自己的懷疑有了幾分肯定,頓時看樓允的目光都變得不同起來,她微微瞇起眼睛,那雙鳳眼里挑出幾絲兇光和猜忌。 繼而,她轉身就走。 樓允意識到什么,上前忽地拉住柳銀雪的手腕,來福和來寶嚇得噤若寒蟬,屁都不敢放地相繼逃了出去,還不忘幫他們帶上堂屋的門。 “去哪里?”樓允聲音冷冰冰的。 柳銀雪回頭,直視樓允的眼睛,那是一種審度的眼神,看得樓允極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并不想道歉,他也不知道自己沖上來拉住柳銀雪的手到底是為什么,他只知道,他若是不上來拉住她,她可能就再也不想理會他了。 這個猜測讓樓允很不想接受,所以才想也未想就沖了上來。 這些天來,柳銀雪就祁王府的很多事情已經(jīng)想得比較清楚,尤其是她該如何對待祁王府各院的幾位主子。 老王爺畢竟是皇上的親弟弟,太后的親兒子,人前人后她不可不敬重。 秦繪沅就沒必要了,畢竟她自踏入祁王府成為樓允的世子妃那一刻起,她就得罪了秦繪沅,秦繪沅看她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嫌惡,逮著機會就想將她往死里整,這種惡毒婆婆,誰敬重她就是在給自己找罪受,所以對秦繪沅,她不會再順從。 對樓軒、樓阮和樓晏這三人,只要他們不招惹自己,她也絕不會主動給他們找不痛快,至于二夫人和三夫人,大家都是妯娌,表面功夫做好就成。 剩下的樓允…… 柳銀雪對樓允的心情很復雜。 她覺得自己理清楚了,但是好多時候又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理清楚,感情總是主導理智,讓她在處理事情上,很難把控好節(jié)奏。 柳銀雪也是有自己的脾氣的,她心情好的時候或許會容樓允作妖一二,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她自己就已經(jīng)是個需要人人來哄的公主,那高傲的頭顱又如何容許自己為樓允莫名其妙的脾氣而折腰? 更何況,她根本對樓允根本就沒有多少耐心。 她一巴掌揮開樓允的手,冰冷的面容滿是嫌惡和高高在上:“世子爺讓我走,我不敢不走,讓開!” 柳銀雪一個大力將樓允的手揮開,險些將樓允推倒,幸而樓允現(xiàn)在還是個病秧子,否則她還真不能輕易擺脫樓允的桎梏。 樓允整個兒呆了。 第 38 章 柳銀雪在他驚呆的目光中轉身, 留給他一個孤傲得不可一世的背影。 樓允想起前日里為自己哭得肝腸寸斷的柳銀雪,完全無法將那個柳銀雪和剛剛的柳銀雪聯(lián)系在一起,他以為她對自己有情,原來竟然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也罷,正反他也不愛她。 樓允坐回大炕上,端起茶盅, 猛地給自己灌下一口茶, 轉而又好似氣不過似的,將手里的茶盅“碰”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外面聽到聲音的來福和來寶嚇得齊齊打了個顫。 柳銀雪回到東次間,讓沉魚落雁趕緊給她收拾箱籠, 沉魚狐惑:“收拾箱籠干什么?” “回娘家。”柳銀雪言簡意賅。 沉魚和落雁見她臉色陰郁,也不敢多問, 立刻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柳府的引嫣閣什么東西都給柳銀雪留著, 吃穿用度應有盡有,兩個丫鬟只簡單收拾了些每日都要用的胭脂水粉和一些首飾,象征性地收拾了兩件衣裳。 樓允睡醒一覺, 來福進去伺候, 小心翼翼道:“世子爺,世子妃走了。” 樓允眉頭一皺:“走了?” 他想問“走了是幾個意思”,來福已經(jīng)解釋道:“世子妃帶著尋常要用的東西和那兩個貼身丫鬟回柳府了,走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 來福著重強調了“臉色非常難看”這幾個字, 意在表明世子妃是帶著一身怨氣離開的,世子爺您得罪世子妃也得罪得太狠了。 樓允也是大爺脾氣:“走就走,最好別再回來了。” 來福聲音輕如蚊蠅:“依奴才看,世子妃的確是不會再回來了。” 樓允聞言,果然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她是我祁王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她敢一去不復返?她敢藐視皇威?” 來福不敢說話了,他覺得自己很憋屈,離開的世子妃更憋屈。 樓允以為,柳銀雪只是耍耍脾氣,但四五天過去了,青山院一切照舊,卻不見柳銀雪有絲毫回來的跡象,他的想法開始動搖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四五天,青山院的各位姨娘們都忙著學針線忙著學打新花樣的絡子,這十來天里,柳銀雪雖不在,卻沒有一個人跑上來煩他。 青山院在容mama的打理下十分井井有條,樓允每日還可吃到用最新鮮的排骨做出來的各種美味:山藥燉排骨、粉蒸排骨、紅燒排骨…… 樓允因為解毒而重傷的身體逐漸康復,精神一日比一日好,睡眠一日比一日少,晚上來寶給他洗腳的時候,見他心情不好不壞的樣子,笑嘻嘻道:“世子爺,您覺不覺得最近我們青山院好像安靜了不少?” 樓允的表情一秒陰沉:“你想說什么?” 來寶訕笑:“奴才不想說什么,奴才就是想說青山院現(xiàn)在安靜多了,我們世子爺睡覺也沒有人吵,世子爺您困了吧?奴才伺候您躺下?” 樓允現(xiàn)在毫無睡意。 他用腳踢了踢來寶的手:“你說我那日是不是很過分?” “何止是過分啊……”來寶話一出口,發(fā)現(xiàn)自己說過了頭,訕笑一聲,立刻彌補道:“哪有,我們世子爺怎么會過分呢,是世子妃心氣兒太高了,不關世子爺您的事。” 樓允懶得理會他這馬屁:“心氣兒高?” “可不是嘛!”來寶笑嘻嘻地說,“世子妃是柳府嬌養(yǎng)長大的,家里人疼得跟心肝寶貝似的,您還不知道吧,皇上賜婚后,柳太傅不同意這門婚事,親自跪在御書房求皇上收回成命,都跪得昏死過去了,可見柳家的人多疼愛世子妃。” 來寶嘆了口氣:“世子妃在這種受盡寵愛的環(huán)境下長大,平日里別人連瞪一眼她都舍不得,又如何能忍受世子爺您突如其名的火氣呢?” 來寶見樓允并沒有要發(fā)作的意思,繼續(xù)道:“其實您發(fā)火便也罷了,但是您沖世子妃發(fā)火,站在世子妃的角度,世子妃真的挺無辜的,自然不會受您這冤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