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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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福給樓允喂飯喂藥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屋里多了人,他回頭,正對上柳銀雪淡淡的目光,來福被嚇了一跳,心道:“怎么這位世子妃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柳銀雪慢條斯理地坐到臨窗的大炕上,問來福:“世子爺昏睡多長時間了?” 來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算上今日,剛好半年。” 柳銀雪:“他為什么會昏睡這么長時間?中毒了還是癱瘓了?” 來福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回答:“中毒,具體什么毒奴才也不清楚,毒郎中給世子爺開了藥方,奴才們每日按時給世子爺服藥,也不知道世子爺什么時候才會醒。” 毒郎中? 柳銀雪聽說過這個人,據(jù)說是個用毒高手,也是個解毒高手,曾有人說這天下間就沒有毒郎中解不了的毒,很是厲害。 來福不愧是從宮里出來的,柳銀雪只是問了一兩句,他就順勢把柳銀雪想問的很多問題都回答了,也避免了柳銀雪多費唇舌。 聽說樓允性情乖戾,沒有幾分本事,恐怕早就被他處理掉了。 “世子爺怎么會中毒?”柳銀雪問。 來福搖搖頭:“奴才不知道。” 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沒有主動回答,柳銀雪卻十分困惑,都說樓允和張乾同是一類吃喝嫖賭不干正事的家伙,他到底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才會中了連毒郎中都覺得棘手的毒? 來福已經(jīng)喂完了藥,只剩下小碟子里的一顆窩絲糖還沒有喂,他原想等柳銀雪離開后自己偷偷把這顆窩絲糖吃了,誰曾想柳銀雪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來福心道:“世子爺,可不是奴才要給您吃糖的,是世子妃要給您吃的,您要算賬可得找世子妃,跟奴才可沒有關(guān)系。” 然后他本著可以甩鍋的想法,將甜膩膩的窩絲糖喂進了樓允的嘴里。 而他沒有看見,坐在臨窗大炕上的柳銀雪,滿意地笑了。 來福倒沒有想到,柳銀雪在給樓允喂糖吃這件事情上,竟然是個陰魂不散的,每次來福和來寶給樓允喂藥之后,都要被丫鬟沉魚盯著給樓允喂一顆窩絲糖,也不知道沉睡中的樓允到底能不能感受到最令他厭惡的甜食的味道。 次日,柳銀雪去照例去給秦繪沅問安。 不出她意外的,又在軟墊上跪了半個時辰,聆聽秦繪沅從大事到小事的各種教導(dǎo),連著兩日下來,柳銀雪的膝蓋又紅又腫,看得幾個貼身伺候的心疼得不得了。 “這大冷的天,也不知道王妃到底幾個意思,每天都讓人跪跪跪,她自己怎么不跪上半個時辰試試,不是都說王妃和善可親嗎?這哪里有什么和善可親?奴婢只看見了心如蛇蝎!”沉魚一邊心疼地給柳銀雪上藥,一邊壓低聲音抱怨。 落雁道:“世子妃,您讓王妃這么欺負(fù)著,可不行啊,您從小金尊玉貴,哪里受得了王妃折磨人的苦?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啊,該怎么辦好?” 柳銀雪低頭吹了吹自己紅腫的膝蓋,目光很淡:“用不了多久的,再等等。” 祁王府很大,人很雜,與皇家又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祁王和祁王妃做什么都有人看在眼里,更何況如今又有太傅的孫女嫁入祁王府,祁王府更是匯聚了不少目光。 有羨慕、有嫉妒、有好的、有壞的。 她只需要等一等,自然就有人為她出頭。 柳銀雪午睡起床,落雁進來伺候,聲音帶著幾分興奮:“外面?zhèn)髌鹆肆餮裕f您新婚不出三日,王妃就讓您跪得站都站不起來了,剛剛王妃被叫去了宮里,離開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柳銀雪攏了攏散亂的頭發(fā),無聲地笑了。 她是帝師的孫女,被強迫嫁給半死不活的樓允已是天大的委屈,倘若嫁進王府后還要受婆婆的各種刁難,那皇上的這旨賜婚,豈不明擺著在打自己老師的臉? 有損皇上英明賢德的事情,太后娘娘第一個就不答應(yīng)。 然而,秦繪沅的蠻橫完全出乎柳銀雪的意料,雪已經(jīng)停了,天色在完全入夜之前頗有幾分回光返照的意思,天色格外地亮。 秦繪沅從宮里回來后,帶著四個mama和六個丫鬟從垂花門徑直到了青山院的正房,她面沉如水,坐在冰冷的主位上,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對世子妃說。” 然而,秦繪沅此番來者不善,容mama幾個眼厲的如何看不明白,一時沒敢挪動腳步。 秦繪沅:“怎么?還要我請你們?” 柳銀雪輕聲問:“容mama,帶她們下去。” 她倒要看看,秦繪沅到底想干什么。 柳銀雪發(fā)話,青山院伺候都紛紛退了出去,秦繪沅的人卻還留在屋里,待容mama等人出去后,其中一個婆子冷臉關(guān)上門。 門外,容mama見秦繪沅來勢洶洶,只怕沒那么容易善了,她生怕柳銀雪受不住,又怕派人回去通知柳府,將事情鬧得太大,兩家都不好收場,對柳銀雪只害無益,便當(dāng)機立斷道:“落雁,你去請老王爺過來,快去。” 第 6 章 落雁哪敢耽擱,拔腿就朝外沖。 屋內(nèi),秦繪沅呵斥道:“跪下。” 柳銀雪端端地站著:“不知我犯了什么錯,母妃要這般大動干戈來懲處我?” 秦繪沅不解釋,一揮手,兩個婆子便上前一人扣住柳銀雪的一只手臂,硬生生將柳銀雪按在地上。 秦繪沅低眉凝視柳銀雪,冷哼道:“我倒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兩把刷子,進門才兩天,就讓我吃了個悶虧。” 被按在地上的柳銀雪目光很淡,好像對秦繪沅的作為根本絲毫不懼,她道:“王妃這是要因為外面的流言遷怒于我?” 從“母妃”到“王妃”,她叫得再順暢自然不過。 “我既為你的婆婆,便有教養(yǎng)你的職責(zé),你進門不過三兩日,許多規(guī)矩還不懂,我只是在教你什么叫規(guī)矩。”秦繪沅道。 柳銀雪:“原來把自己的兒媳婦按在地上跪著在王妃眼中也是一種教養(yǎng),改日我見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定要與她們兩位老人家好好說道說道,王妃您的教養(yǎng)方式當(dāng)真是別具一格,我進門不過三兩日,您就給我這么大的下馬威,是欺負(fù)我娘家勢單力薄嗎?” 秦繪沅笑:“我只是在教你規(guī)矩。” 她朝身邊的mama使眼色,那孔武有力的婆子打開一排銀針,從中取了一根又長又細(xì)的,三兩步上前,半蹲在柳銀雪的面前,捏住柳銀雪的手。 柳銀雪終于有點慌了。 她是從來沒有想到秦繪沅的膽子竟然這般大,如此堂而皇之地對自己用刑,她幾乎能夠想象那細(xì)針扎在身上的刺痛感,頓時覺得頭皮發(fā)麻。 柳銀雪從小嬌養(yǎng)長大的,那手不是用來彈琴的就是用來畫畫的,連針線都很少碰,十根手指長得又白又嫩,跟細(xì)蔥似的十分漂亮。 婆子捏著柳銀雪手指,有點可惜道:“這么漂亮的手,扎了針,可就用不了了。” 柳銀雪渾身發(fā)顫。 秦繪沅居高臨下道:“你若是愿意給我磕頭認(rèn)錯,我就放過你,如何?” 柳銀雪臉色發(fā)白:“王妃可想過,您這一針扎下來的后果?我祖父祖母勢必震怒,我祖父既然能去皇上面前哭一次,自然能去哭第二次,太后娘娘既然因為您讓我跪得雙腿發(fā)麻而宣您進宮,自然就能宣第二次,您在我面前擺這些譜,老王爺同意了嗎?” 秦繪沅眉目一凜:“嘴巴硬有什么用?該挨的始終要挨,還等什么?動手吧!” 那mama正要動刑,忽然聽柳銀雪說道:“樓允醒了!” mama的手一頓,整個人驀地顫了顫,秦繪沅也猛地朝樓允的臥房看去,然而看了半晌,也不見樓允走出來,只看見來福縮在臥房的門口小心窺探。 秦繪沅五官有些扭曲。 柳銀雪暗想,原來這些人都怕樓允。 她喊道:“樓允,你是死人嗎?你媳婦兒就要被人給弄死了,你還能躺?你嫡母到底是什么鬼怪啊?怎么好好的人不做,偏生要當(dāng)那魑魅魍魎,專程欺負(fù)你媳婦兒的?你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有什么意思?你媳婦兒都要被你的仇人給弄死了,你還不快爬起來救……” “唔唔唔……”柳銀雪被一個手勁兒極大的婆子捂住了嘴巴。 秦繪沅厲聲道:“給我扎!” 孔武有力的mama捏緊柳銀雪的手指就要扎下去,然而,不知哪兒來一股力道,她忽然被人踹了一腳,那一腳的力氣不可謂不大,那身寬體胖的mama直接被來人給踹出好幾丈遠(yuǎn),“碰”地一聲撞到門上,將門給砸出一個大口子來。 那mama砸在地上,白眼一翻就昏死了過去。 眾人:“……” 柳銀雪一抬頭,就看見那臉色蒼白得有些透明的樓允穿著單衣站在自己的身邊,至于他到底是何時出現(xiàn)的又是如何一腳將那一百多斤的老媽子給踹飛的,沒人看清。 樓允白面一般的臉上兩顆黑眼珠子輕輕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問柳銀雪:“你說你是誰?” “你媳婦兒。”柳銀雪在震驚中順口回答。 樓允勾唇笑了笑,他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齒,眼尾上挑,挑出幾分桀驁不馴來,他笑道:“我什么時候有媳婦兒了?” “你睡著的時候皇上賜婚,我是你們祁王府明媒正娶娶進來的。”柳銀雪的表情十二分地真誠,“你若是不想承認(rèn)我,也行,一紙休書,一別兩寬。” 樓允笑了,他在沉睡中就隱約覺得他這青山院最近似乎熱鬧了許多,耳邊能聽到的聲音比以前多了很多,卻原來是因為這里住進了一個女主人。 沒有經(jīng)過他的允許就被他的家人塞進來的女人。 樓允低眉打量她,皇帝老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么漂亮出塵的女人不往他自己的后宮里或者他兒子的后宮里塞,偏生要塞到他的青山院來。 而這女人顯然是被強塞進來的,他前腳才救了她,她后腳就跟他要休書。 倒是有幾分意思。 樓允這一沉默,屋里的其他人個個都變得惴惴不安起來,尤其是跟著秦繪沅來收拾柳銀雪的那些下人,秦繪沅畢竟是王妃,上頭還有王爺罩著,出不了事,但是她們就不同了。 一個個的嚇得渾身打顫地跪在地上。 沉魚從那被砸壞的門框里擠進來,將柳銀雪從地上扶起來,小心地瞅了眼樓允,躲在柳銀雪的身后,半點聲音都不敢出。 秦繪沅表情風(fēng)云變幻,繼而干笑了下,道:“你既醒了,先好生休息,我先去跟你父王說一聲,也好讓他放心。” 樓允身影鬼魅般往前一站:“你難得來我這里,喝杯茶再走不遲。” 秦繪沅訕訕地笑:“不用了,已經(jīng)喝過了。” 樓允卻好似沒有聽見,修長的身板只端端地站在門口,擋住秦繪沅的去路,從后怕中回過神來的柳銀雪慢條斯理地坐到座椅上,忽然有了幾分看戲的心情。 來福拿了貂裘披風(fēng)出來給樓允披上,門外就響起厚重的說話聲:“又在鬧什么?” 是老王爺樓啟明。 柳銀雪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說起來,她進門后也只見過老王爺一次,還是昨日她特地去給老王爺請安的時候見到的,老王爺喝了她敬的茶,只對她道:“樓允性情乖張,往后你多擔(dān)待一些。” 柳銀雪其實知道,她能嫁給樓允,就是老王爺?shù)氖止P。 也不知道這位老王爺?shù)降卓瓷纤狞c,在他自己病重的時候,特地拖著病體去皇宮見了太后和皇上,為樓允求了這門婚事來,是她柳家值得還是她柳銀雪值得? 柳銀雪不知道。 樓允側(cè)了側(cè)身,秦繪沅立刻越過樓允,伸手去攙扶老王爺,她將老王爺扶到主位上坐下,眼淚立刻就蓄滿了淚水,哭哭啼啼道:“也怪我,本想著教銀雪一些規(guī)矩,沒想到樓允剛好醒了,惹了樓允不快,才鬧出事情來。” 說著又吩咐下人將昏死過去的mama抬下去醫(yī)治。 而樓允聽著,卻有幾分意外地看了眼柳銀雪:“柳家的嫡長女?” 第 7 章 樓允會知道柳銀雪,那簡直太正常不過,這汴京城就沒人沒有聽過柳銀雪的這個人,據(jù)說她的容姿堪稱國色天香,是人世間千百年都少有的絕色。 再細(xì)看眼前的女人,樓允無聲地笑,傳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