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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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嫁病嬌 作者:晴七七 評分:9.2 文案: 一道圣旨將汴京有口皆碑的深閨貴女柳銀雪指給了臥病在床、要死不死的祁王世子。 傳說世子樣貌丑陋、武功奇高、殺人不眨眼,住的青山院有姬妾無數側妃一群,還養著兩個俊美小倌,都說他是被美色掏空了身體,才纏綿病榻下不來床(我男主處)。 素有賢名的柳銀雪竟然要嫁給這樣的人,眾人紛紛扼腕嘆息,天妒紅顏,紅顏當薄命。 然而,后來—— 柳銀雪將祁王府搞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 眾人:“我們可能對柳銀雪的溫婉賢淑有所誤解。” 再后來—— 那些等著看柳銀雪被祁王世子日夜折磨的人,只看見她被世子捧在手心里。 而某女悲憤控訴:“樓允,你當初是怎么說的?你說你絕不會愛上她!” 樓允:“心不由我,我就是愛了。” 樓允這輩子,在愛上柳銀雪之前,又狗又渣,在愛上柳銀雪之后,狂妄傲慢全然不見,他愛得忠犬又卑微,小心翼翼討她歡心,千方百計讓她喜歡,他把她困在自己身邊,不敢有任何奢求。 只望她能安安穩穩地留在他的身邊,生生世世,不離不散。 一句話簡介:追妻火葬場現場。 第 1 章 明燭暗香柳如眉,一點朱唇惹人醉,纖腰楚楚芙蓉色,華容灼灼銀雪唯。 ——大梁第一美女柳銀雪美得不似人間該有的絕色。 據說,她不僅容姿傾國傾城,而且溫良賢淑、秀外慧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總之,無人不夸她的好無人不贊她的美。 每個女人都想當柳銀雪,每個男人都想娶柳銀雪,而這朵嬌艷欲滴的花到底花落誰家,至今卻還是個正待揭開的迷。 大梁,正和二十七年,冬。 鵝毛大雪連著下了整整三日,整座汴京城在大雪的覆蓋下變成了一片冰天雪地,一腳踩在雪地里,能淹沒半條腿,寒風呼嘯,吹得人瑟瑟發抖。 柳府,柳家老太太剛敷衍完一個上門說親的媒人,前腳讓丫鬟將媒人給送了出去,后腳消息就傳到了引嫣閣。 “今兒個來說媒的,是隔壁的王夫人,說的是她娘家的侄子,她那侄子是什么人?不過剛中了進士,家中還無爵位可以繼承,就這樣的,也敢往老太太跟前擺,把我們家姑娘當成什么人了?無論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娶的嗎?”丫鬟沉魚一臉不屑。 隔壁王夫人的侄子現下在國子監讀書,聽說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而且十分上進,只要想入仕,便不愁沒有人引薦,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就是這樣的人,柳家上下都覺得配不上他們家的嫡長女。 柳家數代忠良,曾出過三位帝師,當朝超品太傅柳朝遠乃是當今皇上正和帝的教養恩師,他老人家膝下的嫡長孫女柳銀雪是柳朝遠的心肝寶貝,總覺得這天下間就沒有配得上他的寶貝孫女的男子,是以柳銀雪至今十七了,婚事卻還沒有定下來。 有功名的,柳家嫌棄對方沒有爵位,有爵位的,柳家嫌棄對方旁支繁重不好管理,家庭人員單一的,柳家又嫌棄人家家族不夠枝繁葉茂…… 總而言之,無論好與不好,柳家都能雞蛋里面挑骨頭,給對方挑出滿身的毛病來。 丫鬟落雁愁眉苦臉:“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我們姑娘都十七了,再不說親,就成老姑娘了,這年紀一上去,就不好挑了啊。” “急什么?憑我們姑娘的才學品貌,就是七老八十了也不愁嫁不出去。”沉魚對柳銀雪有一種迷一樣的自信,就像相信菩薩一樣態度十分虔誠,她將白瓷青花底的花瓶往柳銀雪的閨房里端,剛邁出腳步,外面有丫鬟匆匆跑來引嫣閣傳信。 沉魚的腳步一頓,聽那丫鬟氣喘吁吁地說道:“圣旨,圣旨到了,請大姑娘去接旨。” 沉魚和落雁眉頭齊齊一皺,兩人不約而同地朝堂屋的大門口望去。 穿著緋色斗篷的柳銀雪梳著飛仙髻,頭上插著白玉簪簪子,耳垂上戴著紅石榴耳墜,映著大雪紛飛的雪景,那張臉白得好似能反光,艷麗逼人。 沉魚落雁斂衽喚道:“姑娘。” 柳銀雪微微頷首:“走吧,同我去接旨。” 來宣旨的是皇上身邊貼身伺候的高公公,待柳府的人到齊后,高公公展開圣旨宣讀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太傅柳朝遠之嫡長孫女柳銀雪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祁王世子樓允已成年,適婚娶之時……定于正和二十八年二月二完婚。布告中外,咸使聞之。欽此。” 滿場死寂,所有人都沉浸在不可置信之中。 賜婚? 祁王世子樓允?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柳銀雪的臉比那飛揚的大雪還要白上三分,其余人更是或驚愕或難以接受地望著她,直到柳銀雪站起來,他們才稍微恢復了一些活氣。 高公公表情很尷尬,彎著腰對柳朝遠道:“柳大人,請起來接旨吧。” 柳銀雪將柳朝遠扶起來,歉然地對高公公解釋:“祖父年紀大了,跪一會兒膝蓋就疼得難以站起來,還望高公公海涵。” “無妨。”高公公親自上前攙扶柳朝遠。 卻被柳朝遠一把握住手腕。 柳朝遠今年六十六歲,已經是滿面風霜的老人,此刻老人的眼里布滿猩紅的血絲,不可置信地望著高公公:“真的是樓允?” 高公公嘆息道:“圣旨就在咱家的手里,柳大人若是不信,自己看吧。” 柳朝遠拿過圣旨,一把將圣旨打開,明黃的圣旨上一字一句寫得十分清楚,并無半點差錯,柳朝遠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涌,白眼一翻,人當場就昏了過去。 “祖父!” “父親!” “老爺!” “柳大人!” 不過半日,皇上一道賜婚圣旨將當朝超品太傅氣得昏死過去的事情就傳遍了汴京的大街小巷,當今皇上仁孝,許多人都猜測皇上顧及到太傅年邁,只怕要收回成命。 很可惜,并沒有。 而此時的柳府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柳朝遠掙扎著從病床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進宮面圣,然而他在御書房里跪了整整一個時辰,只等來皇上一句話:“圣旨已下,朕如何收回成命?要不,朕給您跪下?” 柳朝遠雙眼一翻,再次昏死過去。 正和二十八年春節,柳家人個個過得如喪考妣,外出吃酒的時候唉聲嘆氣,家里待客的時候唉聲嘆氣,一提起柳銀雪的婚事,更是有嘆不完的氣。 一道圣旨將美得不似人間該有的絕色的柳銀雪賜給了祁王的世子樓允,所有人紛紛扼腕嘆息,鮮花啊鮮花,注定凋零,天妒紅顏,紅顏當薄命。 樓允是誰? 這人在汴京留下很多傳說。 傳說他武功奇高,殺人不眨眼。 傳說他姬妾成群,整天沉迷美色,被美色掏空了身體。 傳說他是個嗜血的大魔頭,每天都要靠喝人血續命,而且奇丑無比,不堪入目。 傳說他是個病秧子,當年他娘胎帶毒,他自打出生就多災多難、不良于行,如今只剩下一口氣吊著性命,隨時都有可能雙腿一蹬去見鬼。 國色天香的才女柳銀雪竟然要被迫嫁給這樣的人,如何不令人扼腕嘆息? 柳銀雪自圣旨下后,便將自己關在引嫣閣,至今未出,她好幾個至交姐妹遞了帖子聲稱要來探望她,都被她婉言謝絕。 這種時候,她分不清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倒不如誰都不見。 二月二來得比預想中更快,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柳銀雪出嫁的這日。 第 2 章 柳銀雪在柳家人肝腸寸斷的哭聲中坐上了抬往祁王府的花轎,成親的時候卻不見樓允此人現身,大姑姐樓瀾尷尬地解釋:“樓允還病著,不能起身,只能委屈你一個人拜堂了。” 連拜堂都辦不到的男人,還成什么親? 這婚事也當真成了笑話和稀奇。 紅蓋頭擋住了視線,柳銀雪牽著紅綢,一個人拜天拜地拜高堂,而后在鑼鼓聲中被送入了洞房,大紅的燈籠和床帳還有桌上寂寂燃燒的紅蠟燭將洞房裝點得十分喜慶,柳銀雪坐在桌邊,頭上繁重的純金頭面已經被丫鬟取了下來,她卻仍舊覺得自己的脖子酸疼得很。 她一轉頭,瞥向躺在床上的那個男子。 他還沒有醒過來,聽說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那個男子,他有一張蒼白得透明的臉,并沒有外面傳言的那般丑陋不堪,相反,他劍眉星目、高鼻梁、深眼闊,嘴唇微顯削薄,模樣格外精致。 配上那蒼白的臉色,倒和一個面團似的,只可惜太瘦了。 聽樓瀾說,樓允已經昏睡了整整半年,這半年里,他就像個活死人一樣躺著,一動不動,要死不死。 柳銀雪收回目光,忽然間想起一句話:薄唇的人,薄情。 這個人,從今往后就是自己的丈夫了。 “姑娘,奴婢在次間的大炕上幫您鋪好了床,晚上您可以睡在大炕上,奴婢就睡在大炕旁邊的軟塌上給您守夜。”落雁一邊給柳銀雪卸釵環,一邊低聲說道。 柳銀雪點了點頭。 在出嫁前她就已經想得很清楚,既然她注定要嫁給樓允,倒不如好好接受現實,畢竟扼腕嘆息、怨天尤人都是沒有用的,她只能沿著這條路往前走,直到前方再沒有路。 落雁小心地瞅了眼樓允,外界把樓允說得十分可怕,她自然便忍不住害怕,雖然他現在只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但是落雁總覺得下一刻他就有可能會突然起來咬住他們家姑娘的脖子,將他們家姑娘的血吸干。 “姑娘,世子爺若是一直不醒怎么辦?”落雁擔憂地問,若是一直不醒,或者突然死了,他們家姑娘豈不是就要守活寡? 柳銀雪摩擦著自己的指尖:“不能再叫姑娘了,該改口了,省得被人拿住話柄。” “是,世子妃。”落雁立刻聽話地改了口。 柳銀雪淡淡地笑:“若是一直不醒,也沒什么。” 沉魚落雁微愣。 這夜自然是安靜的,柳銀雪做了個夢,夢見睡在臥房里的樓允突然醒了過來,那男子看著是個白玉般的人,有精致的容顏和高挑的身段,他伸手將她攬進懷里,一轉頭,卻露出尖利的牙齒,那牙齒咬在她雪白的頸脖上,疼得撕心裂肺。 柳銀雪赫然從睡夢中驚醒。 窗外已經亮起燈火,沉魚打簾進來,她身后還跟著幾個丫鬟,沉魚道:“算著這個時辰世子妃您也該起身了,今日還要進宮謝恩,奴婢伺候世子妃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