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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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邵修臉上全然沒有表情,只攥著她的筆:“要不要說?” 她實在是說不出來話,垂著頭。發間的朱釵叮當撞擊在一處。 很快出了層薄汗,后脖頸被/捏著,他進一步緊緊逼過來:“不說是么。好?!?/br> “不說那我們便來寫字。寫我的名字,如何?等你什么時候說出口,那個男人是誰…我再停?!?/br> 李邵修攥著她的小手,兩人的手緊緊貼著,攥著粗筆,墨跡滴落。 一道端橫剛剛寫在紙上,江柔安搖頭,捂住嘴唇。 他知道自己遇見了誰?他派人跟著自己?還是下人們說的?還是有別人告訴他的? 很快她的手被反握住腕子。 漂亮的臉上浮現出隱忍至極的情態,雙眸微瞇,已經有了隱隱一層霧氣打濕了睫毛。 門口大開,里面的男女坐在一處練字,燈影昏暗朦朧,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來這是在做什么。 新來的小丫鬟被指派了個上茶的活計。便端著茶進去了。 老老實實低著頭把茶杯滿上,瞧著信王殿下摟著小夫人在寫字,不禁再一次感慨他們兩人感情真好。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信王殿下身上的衣襟是王妃親手縫制的。天青色的衣袍襯的男子身形如玉,面龐清冷。王妃正和信王殿下一同寫字,兩個人似往常一般如膠似漆,就像是連接到一起似的。 可也許是殿里有些悶熱,眼見小夫人坐在信王殿下懷里,已經薄薄出了一層汗,雙頰浮現著似乎熱出來的紅暈。 天氣確實很熱。悶著的空氣霧靄沉沉,似乎暗藏著一場瓢潑大雨。 小丫鬟退下,取了新冰進來,把那口寬大的青瓷官窯滿上。 這下小夫人應該不會覺得熱了。 江柔安難堪極了。殿里明明有人進來,他卻依舊動作不止。非得逼著她叫出個聲音。 江柔安氣的渾身發抖,還沒有好好說幾句話,他便又開始這樣,這算什么呀。 下人來端茶,他甚至還能點一點桌子,沉聲說:“放這?!?/br> 還有人在… 二人手里的筆亂動,蜿蜒成見不得人的墨痕,打濕了潔白宣紙。 男人主導著,細細的品味著偷來的歡愉。 原來剛才的懲罰卻是借口。 桌上擺著的“柔”字顯得有些諷刺。 手里握著的狼毫筆沾的墨水,黏黏搭搭的往下落。墨水被滴落在紙上,暈開一團團亂七八糟的痕跡。 窗戶前,兩個人共同種的鄂梅開了花,朵朵花瓣潔白耀眼。江柔安轉過頭不想再多看。 她有些后悔。后悔這樣單純的,就嫁給了他。 前幾日時,他體恤她,從來不過分,對待她時態度也柔和。可今日不同,不知道觸及了哪片逆鱗,竟發這樣大的脾氣。 可這回實在是很過分。 察覺到她,李邵修便攥著她的手腕攏在身前,低聲細語:“這是罰你的。小騙子。為什么不開口告訴我你都遇見了誰?我很失望?!?/br> 江柔安終于緩過神來,推開他想出去。他卻可恥的不離開,還問她:“剛剛舒服么?” “松開?!?/br> 江柔安先是扔了筆,她抹了一把眼淚,這個時候,李邵修才驚覺,她一直背對著趴在桌前,臉頰邊掛著盈盈的清澈淚水。 她回頭,并未和他有視線交流,只冷冷道:“請殿下放我回去。殿下現在紓解了吧?可以了嗎?” 瞧著江柔安眉間冰涼神情,李邵修慌了神,想像別的時候哄她兩句,可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的確有些過分。 不禁也微怒道:“那個男人,叫陸擎,是么?” 陸擎?和陸擎哥哥有什么關系… 江柔安緩緩反應過來。原來全然都是因為不相干的人。 歸根結底,還是他不信任自己罷了。 江柔安開始懷疑,李邵修為什么要娶自己,是不是只是因為榻子上這種事兒?他是不是和別的男人一樣,和江慎,江家大爺他們都一樣? 江柔安雙眸緩緩被淚浸濕,眼前的紙張與胡亂的墨痕不再清晰,逐漸模糊成一片。 “對。是。他叫陸擎,我們以前認識。在府里的時候,陸擎哥哥照顧我很多。行了嗎?” 李邵修一時間怔然。 “殿下不滿意剛剛聽見的話?” “難不成是有人和殿下說,我和陸擎不清不楚,我在外面勾三搭四,是么?” “好。既然殿下如此這般,我也明白了。殿下既然懷疑我,還多問做什么?有意思么?” “或者您若是看不慣,直接一封休書。我也好出了府,和陸擎哥哥去過日子。殿下心里存疑,這日子有什么意思?” 聽見江柔安嘴里冰涼的話,李邵修有些慌亂:“本殿…未曾。” 有一絲悔意油然而生。他的確昏了頭,有些沒有問清楚。 那野男人,讓他心里扎了刺,也開始患得患失。 自己剛剛那番動作絲毫不收斂,的確有些過分。不過也是因為他氣急了。李邵修徒勞的想像往常一樣,在結束之后將她攏抱在懷里,細細安撫,哄一哄她。 江柔安并不想在書房多待。尤其是手里這桿沾滿了兩人粘膩汗水的狼毫筆,讓她覺得心里諷刺。 “殿下自便。時候不早了,臣妾先回去了。” 這是江柔安嫁過來之后,第一次說“臣妾”這兩個字。 她已然整理了沾濕的衣裙,擦了擦眼角的薄淚,低著頭站在桌前陰影處。 禮數猶如看不見的溝壑,將兩人之間隔的涇渭分明。 她冷靜的整理好被弄的不成樣子的裙子,站起身的時候雙腿微微發軟。 行禮離開。 是啊。她怎么不受規矩的管制,能在信王殿下面前稱“我”而不稱“臣妾”呢?仗著什么,又憑什么和旁人不一樣? 她一個孤女,能被身份尊貴,高高在上的信王殿下娶進門,是不是只有暗自欣喜的份?就像剛剛那番粗魯至極的行為,也要感激是信王殿下的恩賜? 她是妃子。是侍奉王爺的人。很快就會有側妃,有侍妾,有通房,有很多個女人進來。王爺不高興,她也只有哄的份。怎么還有膽子對信王殿下發脾氣呢? 自古以來,豪門大戶都是如此這般。 江柔安只是在心里小小的失望了一番,很快便接受了。她更加心疼自己被撕壞的襦裙。 自己是什么時候微動了心呢?是宮里受人陷害落水時,信王殿下那高大的身影如神兵天降一般幫她解圍?還是無數個黃昏與夜晚,她被信王殿下攏在懷里,被深深吻著,短暫的男女曖昧被某一方錯當成了愛情呢? 不應該抱著太大期許的。她應該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江柔安提著燈籠,走的很快。 窗外已經夜深。露水彌漫在空氣中,迎面有些微冷。桂花全都謝了,枝杈在黑暗中微微隨風晃動。 滿地都在桂花泥濘。 大抵是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江柔安其實很能想的開。回了側殿,小雙迎出來,提著燈籠晃了一下,看見江柔安獨自從書房回來。 “姑娘,您怎么這個時辰自己回來了?殿下呢?” “他還有事?!?/br> 江柔安進內室,褪去披風坎肩兒,眉眼見淺淺有疲憊神態。她捏了捏眉心:“給我煮一碗甜湯圓來吧。” 小雙誰是,剛要退出去,又聽見女子柔和卻堅定的聲音:“還有,若是信王殿下來了,不要讓他進來。就說我已經睡了。” 雖然不解,小雙還是點頭:“是。知道了?!?/br> 作者有話說: 小小狗血一下嘻嘻 感謝在2023-01-23 19:16:08~2023-01-24 14:51: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洋寶 20瓶;涵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4章 怒火 她怎么就不來哄哄呢 用完了一碗甜湯圓, 江柔安褪下衣衫,緩緩浸入溫水中。 小雙送來衣裳, 見朦朧光下, 姑娘纖細的腰肢上清晰有幾道印子,在牛乳一般白皙的皮膚上分外顯眼。 似乎是被什么東西大力握出來的。 姑娘自小皮膚敏感,被磕到碰到都能留印子, 那會兒在老將軍府受王香云磋磨, 手背上就有道疤。小雙心里心疼,不禁嘀咕了幾句:“這兩天殿下也太沒有節制了…姑娘的腰可還疼么?” 江柔安閉了閉眼。比起腰上酸軟的痕跡, 那處有些脹脹的, 不是很舒服。 以往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這樣粗魯過。 而且全然是因為一個許久不見的,不相干的人。 他只是單純的不信任她罷了。 江柔安緩緩搖了搖頭,頭輕輕靠著浴桶邊緣,一頭烏發被水打濕,披在身后。 見姑娘似乎有些情緒低落,小雙安慰:“姑娘,是不是和殿下吵架了呀?以往總是殿下抱著姑娘回來, 今天怎得夜深露重,姑娘一個人就回來了?” 吵架? 她是不是根本不配和信王殿下吵架? 他們兩個人的身份云泥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