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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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搖頭,這位爺連著好幾年了,秋獵根本沒有參加過??峙率且驗楹眯┠昵澳菣n子事。 “都過去多少年了,你也別總是想著那些前塵舊事。該往前看就往前看?!敝軙r勸他,“日子總要往前過。” “榮家最近愈發(fā)不知收斂了。聽說榮威在京里仗勢欺人,前不久福香樓有個身家清白的賣酒女去敲登聞鼓,告御狀,誰知皇帝三言兩語便打發(fā)了?!?/br> 話音剛落,帳簾撩起,進來一人,身著虎皮甲,身形粗獷,手持圓刀,此人便是榮威將軍。 榮威打眼一瞧,看見信王,哼了半聲,未行禮,直直把倒一扔,坐在桌前猛灌了杯酒。 李邵修面色平淡。 旁邊的小將拍著馬屁:“榮將軍威武,定能在秋獵中摘得頭彩?!?/br> 榮威哈哈大笑:“前不久進宮,與陛下同桌用飯,皇帝陛下也是此言。” “不像有的人,連秋獵都不參與。本將軍瞧著,怕是不敢吧?!闭f完,把酒碗扣在桌上,抹了把嘴。 小將看見一旁的信王殿下,當即不接話了,縮著脖子保命。 這時,谷太宰進來。 谷太宰年事已高,雙鬢泛白,淡青的衫子透出文人雅士風骨。他是這些將軍們的師傅,如今少上戰(zhàn)場,只做軍師。榮威見谷太宰進來,不說話了,起身行禮:“師傅近來身體如何?” 谷太宰不辨神色,沒有回他的禮。 他道:“《公羊論》曾言,戰(zhàn)國時,皇帝的妻弟比弩,行事不穩(wěn),仗勢欺人,見自己身份高,便偏踩旁人幾腳。后來,這比弩的下場,你可知道是什么?” 榮威悻悻道:“眾臣討伐,入獄后被流放瘴地?!?/br> 他不解,谷太宰為何會提到《公羊論》,問他這個問題。后來反應過來,心里冷哼。師傅指桑罵槐說他自己忘記了身份,那也是自己有這層關(guān)系的緣由。只怕旁的人,即便想和皇家扯上關(guān)系也難。 榮威冷笑:“師傅,恐怕您是聽了什么不該聽的風言風語了吧?” “害,那福香樓里的賣酒女去敲登聞鼓,著實是辱煞我了。我真的沒碰她,是那賤婦找了個話頭來污蔑我!” 谷太宰搖頭:“公道自在人心?!?/br> 榮威將軍這幾日威風凜凜,在京中只差仰著腦袋走。 宮中,朱門森嚴。一道宮墻高大,將日暮割接成陰陽兩道,烏金西墜。 太后聽聞宮外榮威行徑,立即將榮妃找了過來。 太后坐于高位,冷眼看著地上伏著的女子:“你便起來,哀家叫你過來,沒有什么旁的事。只是你那哥哥,行事過于不穩(wěn)妥?!?/br> 榮妃身著素衣,抹了抹哭花了的眼睛,姿態(tài)嬌嬌柔柔:“都是臣妾的錯。還請母親不要遷怒與臣妾的哥哥身上。您怎么罰臣妾都可以。” 太后厲聲:“閉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你這模樣,在皇帝面前裝一裝也就罷了,擺到哀家面前哭,做給誰看?皇帝不在殿里,你我也心知肚明?!?/br> 榮妃聞言,低著頭咬著牙,抬起頭很是可憐:“太后娘娘,您是在說什么?” 太后心中厭煩,她久久身處宮闈之中,早就把人心看透了。榮妃這樣子,完全讓她失去了與榮妃交談的興致。她只道:“哀家不管你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腸子,只要記住,這天下,還是哀家說了算。你把你那花花腸好好收一收。” 榮妃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她說:“是。臣妾知道了。臣妾一定要好好侍奉陛下,好好為后宮開枝散葉,綿延子嗣。” 說到這里,太后瞇了瞇眼睛打量榮妃,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冊子:“皇帝已經(jīng)連著去了你宮里六天有余。今天,你告訴皇帝,你身體不適,讓他去皇后宮里?!?/br> 榮妃心@泡@沫里不高興,卻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點了點頭:“是,臣妾知道了?!?/br> 鳳棲殿安靜,黑暗中,殿前點了一盞昏燈。皇后垂手站在室內(nèi)等著吩咐。 言帝舒舒服服的靠在榻子上,左手拿著一串黑檀木珠子打數(shù),右手拿著青瓷茶杯吹了吹,卻沒有喝。 宮殿昏黑,靠窗的炕幾上面擺著枯色的矮桌,上面擺了一盆要開不開的冬青花。 打量了這屋內(nèi)單調(diào)簡樸的陳設(shè),言帝搖了搖頭,不快道:“你進宮也三年了,這宮殿里還是這模樣?!苯腥丝戳诵睦锷鷧?。 皇后回答:“太后娘娘囑托過臣妾,鳳棲殿里的裝飾不宜太過繁瑣?!?/br> 言帝看著昏暗燈光下寡淡的人影,愈發(fā)不快起來,這鳳棲殿又黑又空,紙包著的玻璃窗角裂了一角,似乎呼呼的漏著風,哪里有榮妃宮殿里又香又暖和的好。 言帝納悶:“同為朕的妃嬪,怎么你就不能學一學榮妃呢?穿的跟個老太婆子似的?!?/br> 每每說這些話,皇后只會垂著脖子聽訓,當真是無趣極了。 屋外一個小太監(jiān)咚咚咚跑進來,言帝不虞:“跑什么?” “回陛下的話,是榮妃,榮妃…” 言帝焦急道:“榮妃怎么了?” “榮妃娘娘她突發(fā)高熱,只怕是情況危急,還請陛下快些去看看!” 言帝立即出門,撩開簾子那一瞬間,他似乎心里有點覺得過意不去,咳嗽了聲,對皇后說:“你且自便吧。榮妃抱恙,朕得去看看?!?/br> 言帝走后,皇后莫名松了口氣,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天色發(fā)呆。 — 信王府。 江柔安心煩意亂,繡好的帕子線全都纏到了一起。她把帕子拆開,又重新纏上。 小雙看了眼窗外:“姑娘,時候到了。您不去殿里給信王殿下請安么?” 真是奇怪,姑娘以前都十分牽掛著請安這回事兒,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按時按點兒的去請安。寅時請早上的安禮,戌時請晚上的安禮。眼看著戌時都到了,姑娘還繡著帕子未動,小雙不禁出聲提醒幾句。 小雙又道:“殿下昨夜里照顧姑娘許久,可能累著了。姑娘,您端著這蠱銀耳蓮子羹去吧,也為殿下解解乏?!?/br> 想到昨夜里世叔無微不至的“照顧”,江柔安臉上發(fā)熱,她扔了手里的帕子,站起身,喃喃自語:“世叔是不是沒有回來呀?現(xiàn)在去請安… 小雙笑著:“姑娘今兒怎么了?信王殿下早早就回來了,正在殿里等您呢。” “噢,我知道了。” 江柔安雙手捧著木盤,遠遠瞧見窗前的那抹黑色的高大剪影。她心里莫名的糾結(jié),這湯要不要送進去。 她將信王殿下視為尊敬的長輩。 可是信王殿下又對她做出那種奇怪的舉動。 柔安捧著茶水,在殿外咬唇糾結(jié)了片刻。 王嬤嬤迎面從殿里出來,看著江柔安喜上眉梢:“姑娘來了?快進去罷,殿下在里面等著您呢?!?/br> “是?!?/br> 柔安走進殿里,關(guān)上門。她低著頭,只悶著聲音:“世,世叔。我來給您請安,還有這蠱湯,請,請您喝了。” 李邵修放下手中的書,黑沉沉的雙眸看著她。 “放下吧?!?/br> “是。” 老老實實的把湯放下,柔安心里惴惴,她想著找個由頭悄悄溜走,卻聽見李邵修道:“今日可還頭疼?” 江柔安搖了搖頭:“不疼了。我全都好了。” “手腕上的傷好了?過來,我瞧瞧?!?/br> 江柔安猶豫片刻,慢吞吞走到李邵修身前,伸手讓他去瞧:“好了。完全好了?!?/br> 昏黃燈下,她的皮膚愈發(fā)顯得白,新愈合的傷口成了淺粉色。 纖細柔軟的手掌軟乎乎的,十分信任的任他捏著,仿佛絲毫不擔心他會做出什么舉動。 例如昨夜… 他心口發(fā)脹微疼。那些遠遠不夠…如同隔靴搔癢。 “江柔安?!?/br> 如高山積雪緩緩消融的清冷聲音響起,他叫她的名字。 “是?!比岚矖l件反射一般回答。 江柔安的手腕被信王握住,她能感受到粗糲指腹帶著的薄繭緩緩摩擦過她新愈合的傷口。 胸腔發(fā)麻,酥酥的讓柔安覺得眼暈。 那道深邃的視線,仿佛編織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大網(wǎng),令她分辨不出方向,失去思考能力。 只會徒勞的呆在網(wǎng)中。 李邵修未開口,盯著面前的人。心底滋生的邪魔念頭再昨晚徹底生出來,昨天只是發(fā)了個芽兒,今日那萌芽便有破土而生的沖動。纏繞枝椏瘋長,掩蓋了一些難以明言的惡劣心思。 他暫且壓抑住。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朦朧嬌媚,只與他對視了一眼便很快低下了頭。 美人的脖頸纖細易折。 為什么信王只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卻不開口說話? 由炙熱目光編織成無形的網(wǎng),牢牢將她綁住。江柔安驀的小腿酥麻發(fā)軟,腳下那張昂貴可惡的地毯絆住她的腳。 李邵修伸出胳膊攬住她。 柔軟的飽滿緊緊貼在他的胸膛處。 顫顫巍巍的,好像要跳出來一樣。她紅著臉,推了幾下:“世叔…” 這樣陌生的信王殿下。江柔安覺得有什么東西悄悄變了,她無暇去細細深思,又聽他問:“可以嗎?柔安?!?/br> 什么可以嗎?她聽不懂。 信王殿下很少叫她的名字。他會手把手的教她騎馬,射箭,寫字,十分有耐心,對她也很好。 粗糲的指腹擦過她柔軟的雙唇。 江柔安怯怯仰起頭,對上面前人幽邃沉默的視線。 “你愿意么?” 她很遲鈍,根本不懂得其中的意思。江柔安簇著眉,眼底濕潤,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只是又乖又蔫的低著頭,視線不安的看著別處。 所以,愿意什么呢…世叔為什么要這樣看著她。 無聲的沉默等同于默認與放縱。 她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人壓下來,唇角被冰涼的東西貼著,她渾身發(fā)軟。 松寒氣息一改往日的冰涼,反而炙熱而強勢。低頭輕輕的貼了一下,動作中含著珍視,像是在對待一個舉世無雙的寶貝,平和溫柔。 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