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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26節

    終于得以喘息。

    脊背發汗,體冷則生涼。

    ——原來是夢。

    喘息聲下,有隱隱約約琴聲送來。

    熟悉的琴聲。

    ? 第32章

    風斜斜,雨細細,弦音落。

    “下雨了?”

    奏完一曲,她到角亭邊上探手盛接雨水。細雨輕輕貼上手指,一顆顆雨珠匯聚如溪,淌入掌心。趙令徹在旁守著,以免她傾身太過,跌出高臺。

    “前幾日還在飄大雪,今天就下雨了,過幾日怕就能出宮踏青了。”她收回手掌,掌心一灘雨水清澈如許,漾出幾分春意。她小心翼翼捧著雨水,將次狐招來,左尋右找,摸出個小小玉壺。雨水灌入玉壺中,收好琴,便要回殿中去。

    趙令徹道:“卻愁先行,我還要留著打掃沐芳館。”

    她掃一眼周遭枯敗景象,點頭應下。當年趙令徹母妃居于沐芳館,去世后沐芳館便空置至今,無人清掃。離京之前,將母親故居整理一二,不難理解。

    待趙令僖離開,館中偏殿房門啟開,此前為張湍施針的御醫匆匆登上高臺。

    “說吧。”趙令徹亦伸手翻覆探雨,掌心掌背皆被雨淋濕。

    御醫回道:“啟稟殿下,外傷易療,內傷難醫。張大人無求生之意,藥效未入口便先弱三分。又積病日久,壞了根本,不能用猛藥。這傷恐怕短時間內難以治愈。”

    “聽你之前說,若能撫平情緒,好得會快些?”

    “正是,人若是心情好了,精神就好。精神一好,哪怕無藥,傷病也能日益好轉。給張大人治病,最難的不是一身舊傷新傷,而是人眼里沒有一絲一毫生氣。一心求死,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治好。”

    “再去診次脈吧。”趙令徹吩咐后,從銀朱手中接過掃帚,在高臺之上掃雪清落葉。

    御醫見狀,匆匆去往檀苑,半個時辰后帶著喜色回到沐芳館。沐芳館中已煥然一新,鋪地的積雪落葉已被推入角落,雨水落下恰沖去石階污泥。趙令徹脫去外衣,挽起袖子,掃去最后一片落葉后,抬手拂去額間雨水與汗水。

    “啟稟殿下。”御醫欣喜來報,“距下官上次為張大人診脈才過了半日,不知怎的,張大人氣色好了不少,眼瞅著有了精神頭。心底有了生氣,新生氣血便可源源不斷走遍渾身經脈,再輔以湯藥,痊愈指日可待。”

    趙令徹接過燕脂遞來的手帕,擦干凈手掌,輕聲道:“那就好。快開春了,應該趕得上。”

    御醫疑惑不解:“啊?殿下是說?”

    “無事。”趙令徹率人離去,“該用什么藥盡可取用,盡早讓他痊愈。”

    ?

    正月京中雨雪顛倒,天象紊亂,忙得欽天監焦頭爛額,只尋出個“祭天不誠,神憤天怒”的原因稟上。皇帝聽后龍顏大怒,欽天監上下結結實實挨了頓板子,再不敢提初七祭天之事。

    一過十五,趙令徹未有耽擱,啟程前往封地,孟家上下隨之前往。

    至正月末,禮部官員開始籌備趙令僖壽宴。京中高門望族想法設法準備賀禮,各地官員凡有心者,皆是一早備下賀禮,未出正月賀禮就已送往京城。

    崔蘭央受陸亭所托,入宮尋趙令僖說情,結果惹其不快,受了責罰。隔日一道旨意傳進上將軍府,命陸亭隨其父同往邊關歷練。出發時,薛岸、崔蘭央悄至城郊相送,只勸他莫再多想,待戍邊幾年回來,再求公主回心轉意也未嘗不可。

    眨眼便進二月,嫩草破土,百樹抽芽。雖沒了顛倒天,雨水卻較去年多出五成。京城在雨水中浸了半個月,難得見到一次晴天。看著日光和煦,和風微微,趙令僖換了春衣,帶上次狐出宮。

    薛岸早早候在宮門前,剛一見面便道:“我已打聽好了,碎云齋新出了糕點,阿蘭帶人在那兒守著籠屜,等咱們到了,正能趕上出鍋。”

    “那可要走快些。”

    兩人分別上轎,轎夫腳下踩著泥濘,步子穩健,一路向碎云齋去。

    剛行至平安大街,忽然有人縱馬而來,濺起泥點,打在轎衣上。一旁過路的男子為躲避馬匹,閃來閃去,轎夫為了避他,腳步交叉繞彎。一個不慎,男子絆著轎夫,轎夫底盤雖穩,未動分毫,男子卻跌跌撞撞,竟撲向轎桿中間,直向轎簾撲去。

    轎夫驚慌失措,急急后退,這才讓那男子“五體投地”,未驚到轎中貴人。

    轎子晃來晃去,總也避不開轎中人,趙令僖扯開轎簾,迎面便見一人趴在泥水里,渾身臟兮兮。手邊落著個布包,布包口大張著,灑出一地白米。白米浸泡在泥水中,另有一點淡黃若隱若現。

    男子急忙忙爬起身,顧不得一身泥濘,兩手并用將泥水中的白米撈出,塞回布包中去。那點淡黃被他抽出,丟在一旁,浮于泥水。是朵姜花。

    “貴人息怒,剛剛有人當街縱馬,為了避馬,他才不小心撲過來的。”轎夫落轎道歉。

    后方薛岸的轎子亦停下。

    次狐低聲安撫幾句,見她目光落在姜花上,心中一驚,拾起姜花后,拿出帕子擦去泥水,又用新帕子墊襯著呈上。

    她捏著姜花花瓣拎起,看了片刻后笑道:“這是去年新制的絹花,我記得是放置在送去宛州的糧食中。——你是宛州人?你可得好好謝我,這糧食是我賞你們的。”

    男子莫名其妙道:“你是誰啊?這糧食是我自己花錢買來的。神經病。”說完抱著布包匆匆跑開。

    地上仍有殘余米粒。

    轎夫猶疑不決,不知是否起轎,薛岸靠近,將對話聽了個大概,解釋說:“這絹花或許只是做得像些。民間許多女工手藝精湛,不遜色于尚衣監的。”

    “把剛剛那人抓回來。”她將絹花丟在腳邊,靜靜等著。

    薛岸道:“碎云齋那邊——”

    “遲些就遲些,總不能還有誰跟我搶那幾塊糕點。”

    薛岸只得傳令自家小廝,前去將剛剛那男子請回。男子莫名被抓,心中惶惶,站在趙令僖轎前不知所措,想退,身后有人攔著,想進,前面轎中那位小姐氣度不凡,令人不敢直視。

    “你說這糧食是你買來的。”趙令僖將腳邊絹花踢出,落在泥水中,“這花是哪兒來的?”

    “我怎么知道,店家稱了米給我裝進布包里,我就帶著回了。倒霉催的竟在路上摔了。”男子語氣不善,“你們是什么,要大街上抓我一個平頭老百姓。”

    她再問:“哪家店買的。”

    男子道:“如意巷的豐登糧坊。”

    轎簾落下,她道:“杖二十。去豐登糧坊。”

    男子莫名,走到一旁,卻被人抓著押去官府。薛岸心中一嘆,囑咐轎夫起轎。次狐隨轎前行,途中低聲道:“公主,或許是巧合。賑災糧里都依著安排放了絹花,宮里的東西,底下官員有些眼力都認得出,想是覺得值錢,將絹花單獨挑出來售賣。”

    她在轎中不言不語。

    待轉進如意巷,豐登糧坊前排著長隊,大多百姓都帶著布包,購買糧食。次狐遠遠看著,又勸道:“公主,前邊人多,怕是不大安全。”

    “讓子湄哥哥把人都清走。”

    她坐在轎中,靜靜等候著薛岸遣人清了場。轎夫自轎底抽出木板,墊在地面,以免貴人腳下沾了泥濘。木板鋪到豐登糧坊門前階下,她一路走去,跨過門檻,見糧坊老板正被人扣在一旁,驚慌失措。

    “這位貴人是要買米?”老板禮了禮,“貴人何須親自前來,只需派個小廝過來,說一說數目,店里可直接給送到貴人住處去,不必貴人這樣勞累。”

    店里堆著一袋又一袋糧食,她抬頭打量一周后,吩咐說:“把這里的糧食全都倒出來。”

    “這——”老板急道,“貴人這是何意?今年雨水這樣大,不少田都淹了,百姓們指著這會兒買點兒糧食屯著,免得到時收成不好餓肚子。貴人怎能這樣糟蹋糧食?”

    “倒。”她斜了薛岸一眼。

    薛岸無奈下令。

    四名小廝進入店中,初時一袋袋依次解開封口將糧食倒出,她覺得動作太慢,便各自抽出刀刃,一刀下去即可劃破糧食袋子。

    無數白米如潮水般向站立在店中央的趙令僖涌去,待所有糧食袋子全數啟開,店面內已被白米鋪了厚厚一層。她踩在白米堆上,繡鞋劃出一道道長痕。幾經游走,她在滿屋的米堆下踢出數十朵宮制絹花。

    姜花,茉莉,月季,朱瑾。

    “次狐,當時取醉園中引蝶,都有哪些花?”

    “茉莉,月?????季,朱瑾,還有姜花。”次狐見到被她踢到門檻邊上的一堆絹花,心中難安。這些絹花當時皆依著安排放入賑災糧中,發往宛州,可如今卻出現在京城售賣。

    去年為張湍簪花引蝶賑災一事,薛岸也有耳聞,如今一見,心中有了猜度。

    此事絕非小事。

    她踩著米堆,踩著絹花,跨過門檻,到薛岸身旁站定,隨即轉身看向那老板道:“叫他們將這些糧食全部吃下,一粒不準剩。另召在京官員去乾元殿,本宮倒要聽聽他們怎么說。”

    ? 第33章

    滿室堆米染上血色,趙令僖的轎子已行遠去。

    不出半晌,豐登糧坊發生之事傳遍京城。各米商紛紛入庫自查,只怕從糧食里揀出什么花來,莫名犯了靖肅公主忌諱,致使性命不保。

    在京官員領上諭,換上朝服,入乾元殿等候問話。文武百官議論紛紛,各自詢問,無一人知曉皇帝忽然于此刻召開朝會是何用意。至午時,趙令僖用過午膳,方至乾元殿上。

    百官久侯,未等來皇帝,只等來了趙令僖。

    孫福祿隨趙令僖進殿,宣皇帝旨意,道今日凡靖肅公主所問之事,百官具當據實稟報,不可推諉回避。

    “叫你們來,只為一件事。”她在百官身側來回走過,“去年本宮賞宛州四十萬石糧食,以絹花為記。今天卻在京城一家糧坊見到這些絹花,有沒有人能跟本宮講講,這其中發生了什么?”

    此言一出,滿朝震驚。豐登糧坊老板未經會審定罪勾朱便被誅于自家店中,此事朝中僅部分官員有所耳聞。王煥身在內閣,無人通稟,對此事全然不知。此時驟然聽聞,不免面露驚色。

    “劉儉,公主口中的四十萬石糧,我記得是從平谷倉調去宛州。是也不是?”王煥謹慎問道。

    戶部尚書劉儉回答:“去年五月宛州蝗災,先是自陳谷倉調二十萬石糧,以解燃眉之急。六月皇上下旨再撥四十萬石,先自穎州平谷倉借調,隨后再由國庫補平,如今還欠三十萬石。”

    “稟公主,平谷倉在穎州,調糧赴宛州途中不過京城。且調糧時并未有‘絹花為記’的旨意。”王煥斟酌后答,“此事或有誤會。”

    她仔細聽后,心里納悶,便問:“這四十萬石糧食是本宮依諾賞賜宛州,下令各自以茉莉、月季、朱瑾、姜花為記。究竟是抗旨不尊陽奉陰違,還是輕慢賞賜不將本宮放在眼里。你們不妨挑一條認下,方便本宮治罪處罰。”

    百官心中惴惴,不敢回話。

    王煥再三斟酌后問:“臣有些許疑惑,可否請尚衣監主事至殿前?”

    孫福祿征詢她的意見,得許后遣人將尚衣監主事帶入乾元殿。

    王煥又問:“敢問主事,可有去歲宮中支出絹花記錄?”

    “皆在冊中。”尚衣監主事交出賬冊,“去歲五月,尚衣監支各類布匹共計五百匹,趕制絹花四萬枚,交遞運所送抵穎州平谷倉。”

    賬冊之上,支付款項、數目、時間皆有,王煥一一看過,只覺觸目驚心。他將賬冊轉交劉儉,由其復閱,二人心中皆起驚濤駭浪。四萬絹花為記,四十萬石賑災糧食運往宛州,究竟有多少送到災民手中?

    劉儉合上賬冊,遞還尚衣監主事,與王煥道:“此事倘若屬實,地方恐有貪墨賑災糧款之嫌。去歲蝗災殃及兩省六州三十五縣,國庫僅賑災支出,糧近百萬石,銀三十萬兩,其中究竟有多少貪墨?需盡早徹查。”

    王煥轉向御史大夫安澄道:“勞煩安大人將分管受災兩省的各監察御史去年呈遞京中的奏疏找出。”

    安澄面色難看,倘若此事查實,不僅兩省監察御史難辭其咎,他作為直屬上司,亦難逃罪責。但事已至此,只能先行應下,再做打算。

    “論出結果了?”趙令僖坐上龍椅,抬起右腳,向次狐道:“硌腳。”

    次狐在旁矮身,將其繡鞋褪下,自鞋中倒出兩粒白米,應是在豐登糧坊踢找絹花時鉆入鞋內。次狐為她套上鞋子,再用手帕撿起白米包好收起。

    王煥禮道:“回稟公主,此事牽涉較廣,若想查明真相,恐需耗費不少時日。”

    “想拖個一年半載拖到本宮忘了這事?”她悠悠道,“這可不行,今日若沒結果,你們挨個受罰。”

    劉儉奏道:“啟稟公主,此事涉及兩省六州三十五縣官吏,其中是否有貪墨之情|事、貪墨數額、有多少官吏牽涉,皆需一一查明,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還望公主寬限些時日,待欽差赴兩省徹查之后,必會給朝廷、給百姓、給公主一個交代。”

    “劉大人所言極是。”安澄附和道,“兩省究竟有無貪墨情|事尚且不知,今日難有結果。”

    朝中官員紛紛附議,一聲聲此起彼伏,聽得她心中煩躁。

    “貪墨。”她頓了頓,“你們是說,這兩省之中,有人拿本宮的錢,發自家的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