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夕成灰 第10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競爭對象(校園,1v1h)、在年代文里當(dāng)廠長、金丹老祖在星際靠旋轉(zhuǎn)小火鍋致富、情意濃、結(jié)婚前夜我竟然重生了、直播教人習(xí)武后我爆紅了、侯門婢、玄學(xué)大佬是學(xué)渣、我繼承了十棟樓之后、云婓
冤魂索命的疑案,原來并無冤魂作祟,而是人為。 那尸身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原因,竟是因?yàn)榕c他相識之人,便是真正的兇手! 案情布告天下之時,百姓們攢動人頭,守在布告欄前交頭接耳。 “真沒想到啊,這一群人居然活生生把人給嚇?biāo)懒耍 ?/br> “嚯,你們看這上面寫的,他們想的法子,可不是要把人給嚇?biāo)馈?/br> “虧得他們還是相識之人,做事竟如此心狠手辣。” “那也說不準(zhǔn),不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 聲音字字句句傳至酒樓上,好似驚起漣漪一片,杯盞內(nèi)的醇酒搖曳生漪。 莫枳倒坐在椅中,骨頭不似骨頭,打著哈欠道:“所以現(xiàn)在沒有人會再來要你的命了么?” “想要我命的人何止這些,他們不過是滄海一粟,幾粒塵沙,遠(yuǎn)不是全部。” 莫枳應(yīng)著聲兒,抬起眼簾看向他:“說起來,這群人也是夠瘋的。就因?yàn)閯e人聽到他們談話,就想發(fā)設(shè)法害死別人,直接將人嚇?biāo)懒恕;钕裼兄畛鸫蠛抟粯樱踔吝€將之毀容……” “因?yàn)楹尬冶闶沁@群人唯一想要的。”霍皖衣道,“他們活在仇恨里,自然只想看到自己想要的。” 他倚著椅背,雙手?jǐn)n在袖中,低垂著眼簾,正有枝影從窗外打入,映襯著他霜白的肌膚,將秾艷眉眼疊出一層淺淡的花影。 這分明是秋天,卻也還是有花枝綠葉掛樹探窗,似是夏季。 莫枳問:“你就不害怕?” “怕有什么用,他們想盡辦法要我的命,難道我還能未卜先知躲過去?” “讓謝相大人給你幾個武林高手都不成?” “天下間哪兒有武林高手。自三百年前不識卷被毀,世間就再無第二本絕世秘籍。” 霍皖衣懶聲說罷,又道:“他們有心殺我,卻被湯垠壞了好事。早知是如此,我何必費(fèi)心神去想他們究竟是要借此警告我。” “也是,霍美人,你說你,聰明是聰明,誰知道啊,想了這么多反而是白想,事情根本沒有你想的那么復(fù)雜。” 原以為兇手在回府的必經(jīng)之路上擺下一具尸體,是為了警告自己。 可不曾想,在羅志序的審問下,竟審出個出人意料的結(jié)果。 那具尸體不是為著警告他,反而是個確然無辜的書生,好心好意收留了這群惡鬼,卻沒想到他們竟要暗殺新科狀元。 這群惡鬼得知書生知曉了此事,干脆不做不休,暗地里算計著要如何取人性命。 書生半夜聞聲,頓時嚇得心疾發(fā)作,含恨殞命。 若不是因湯垠橫插一腳,他們會在霍皖衣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時直接闖出來,將他一刀斃命。 霍皖衣道:“這件事,我還要謝過湯垠,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莫枳卻搖了搖頭,拉長音道:“不對啊……” “如何不對?” “你周圍分明有謝相大人的眼線。” “那些人是眼線,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時時刻刻都保護(hù)得了我?” “那你就隨便別人找你報仇?”莫枳挑眉,“霍美人,你是長得好看,但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心軟的。” 霍皖衣啞然失笑。 莫枳又道:“要不這樣吧,霍美人,你呢不如直接去找陛下,讓他為你挑選幾個個中好手護(hù)你周全。要是你不想呢,你就求求我,本公子別的沒什么,就是錢多。我為你買幾個身強(qiáng)力壯,懂些拳腳功夫的武夫,也還是能做到的。” “莫公子一番好意,霍某心領(lǐng)了。只是明槍易躲,暗箭也難防,我避得了一時,避不過一世。” 他話音落下,莫枳忽而隔著桌子湊近些許,蹙眉凝視著他。 霍皖衣問道:“怎么了?” 莫枳道:“你不會心里存著什么死志,想著要死就死,無所謂罷?” “……怎么可能,”霍皖衣笑著伸手斟茶,“我很惜命。” “那就好、那就好。” 莫枳放下心來,目光在他臉上來回掃了掃,忽而道:“展兄,他……去見那個什么陶公子,你……有把握嗎?” “如果陶公子都對謠娘的毒束手無策,那我也沒有辦法。” “我也可以為阿展尋些絕世神醫(yī)。” “莫公子有心,自己尋人便是,特意在霍某面前提上一句,是擔(dān)心霍某不愿意?” “嘿嘿……”莫枳撐開扇面掩面而笑,掩飾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有話直說便是,霍某還不至于為這種事情記恨誰。” 莫枳眨了眨眼:“他那個、那個……謠娘啊,這個姑娘要你的命,你都不恨她啊?” “可以啊霍美人,”莫枳一旦輕松下來就開始滿口胡話,“你真是人美心善。” “人美心善?” 霍皖衣簡直要被他的胡言亂語逗笑:“我哪里人美心善,我是什么樣的人,難道莫公子還不了解?” 莫枳道:“我確實(shí)了解你,但我了解的霍皖衣,就是挺人美心善的。” 霍皖衣道:“既然說我人美心善,為何方才又擔(dān)憂我會記恨謠娘,不愿意你為她遍尋天下名醫(yī)?” “……啊,這。” “怎么,無話可說了?” 莫枳一收扇子,賠笑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霍大人、霍美人,您就原諒本公子一點(diǎn)小小的小心機(jī)——” 霍皖衣看他一會兒,繼續(xù)倒在椅中,一邊整理衣袖,一邊道:“我不會恨他們。我誰也不恨。” “以前我還是有恨著的人……” 霍皖衣說起這句話時,神色如有幾分悵然:“當(dāng)我手握權(quán)勢,能讓這份恨得到解脫時,我便親手送了他們一份大禮。” “這件事我知道!”莫枳立刻舉手回答,“你讓他們被滿門抄斬了——呃……” “現(xiàn)在才覺得害怕?”霍皖衣挑眉。 莫枳道:“不不不,沒有沒有,他們、他們這個是自找倒霉。他們活該。嗯……霍美人還是、還是人美心善。” 霍皖衣笑著搖了搖頭,深吸口氣,幽幽道:“我不想要謠娘的命。她這一生都是為了展抒懷而活,她要我的命,確實(shí)合情合理。我不愿怪她,也不想恨她。” “……因?yàn)樗粒俊?/br> “因?yàn)樵阍谖疑磉叺娜耍皇O铝怂麄儭!?/br> 作者有話說: 羅大人也下線了,羅大人不會再上線了。 看到不識卷三個字知道隔壁的就會發(fā)現(xiàn),這篇文的世界觀背景和用刀在一條線上。 教主一己之力把武林直接從高武設(shè)定干到了低武設(shè)定,但有個人還在走高武路線,他是誰,我不說。 玉生:你報我的身份證號碼。 :嘿嘿嘿。 第97章 求道 玉牌被交到霍皖衣手中。 這又是一日清晨,明堂殿人影漸多,然而霍皖衣已不用再留待于明堂殿內(nèi)。 ——新帝傳令而至,調(diào)霍皖衣去了刑部。 轟動盛京奇案的真兇被擒,幾乎所有功勞都被算在霍皖衣的頭上。 羅志序書寫奏折時,更是特意為他多美言了幾句,諸多功績加之于此,足可讓霍皖衣從明堂殿離開。 晴天日好,秋意nongnong——“正是你離開的時候。” 謝紫殷如此開口,眉間朱砂奪目。 霍皖衣深深看他。 “我現(xiàn)在離開,也是謝相大人以為的好時候么?” 謝紫殷挑眉:“本相不明白霍大人是什么意思。” “謝相大人……”他唇下溫?zé)幔褐┰S紅,襯得笑意溫柔,“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然而謝紫殷卻輕笑:“本相不需要霍大人給什么。” “也許相爺可以直接從我這里取走想要的東西。” “霍大人以為是什么?” “我不知道,”霍皖衣垂下眼簾,那抹笑意很快于唇邊消散,“相爺說什么就是什么。畢竟走出這扇門,我和相爺之間就不再是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 直至此時,謝紫殷幽惘深暗的眸底才溢出兩分笑意。 那只手握在霍皖衣的掌間,將玉牌牢牢扣于他掌心:“霍大人,去罷。他日與我為政敵,可莫要手下留情。” 霍皖衣低首道:“謹(jǐn)聽相爺吩咐。” 刑部與大理寺并在一處,長街穿行,霍皖衣趕在趙尚書來前到了刑部。 趙尚書單名一個絕字,為人嚴(yán)厲,整個刑部在趙尚書的轄管之下井井有條,頗具風(fēng)采,常受帝王褒獎,算得上是個很好的去處。 他站在刑部門前,仰頭端詳梁上牌匾。 晨光傾倒照來,盡數(shù)灑向他,映得青絲縈光,手中的玉牌猶如旋著一汪月光。 趙絕從轎子上走下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他泛著光的身影。 好似他站在光里。 “……見過趙大人。”霍皖衣很快覺察到那雙眼睛的注視,轉(zhuǎn)身向趙絕行禮。 趙絕道:“霍大人不必多禮。” “昔日一別,沒想到霍大人還是順應(yīng)緣分來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