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搶菜大媽KO精神病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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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分的姜思焰,亂發(fā)瘋的面具人,在哪天搞事不好,非挑在工作日。 爛尾樓和購物中心都在郊區(qū),卻在整個城市的對角線方向,朱邪想開車過去,要么斜跨市中心,要么走高速。 然而趕上這早高峰,哪條路都堵成了人行道。 她只能選一條離地鐵線最近的路,一頭扎向四環(huán),挑最近一站上地鐵,坐地鐵比開車快。 “你確定她只追殺你?”朱邪發(fā)消息。 “確定,別人從她面前走過跟空氣似的,專盯我一個。”姜思焰秒回。 她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的,被面具人發(fā)現(xiàn)可就不一定了,朱邪見識過姜思焰逃脫追捕的手段,卻也見識過面具人釣在手心的斷肢。 地鐵再快,未必快得過姜思焰被她發(fā)現(xiàn)的速度,朱邪在車廂里扒開口罩,觀察著乘客的構成,生灌下一瓶涼水,終于放松了肩胛骨,靠上椅背閉目養(yǎng)神。 終于想到辦法了。 從封閉空間救出姜思焰的辦法—— 制造混亂。 過了兩站路,她舍近求遠,下地鐵,換公交。 這站公交佇立在十字路口向東百米外,地處八九個老舊小區(qū)交匯處,站臺上洋溢著有別于地鐵站的另一種熱鬧——朱邪跟在一群七嘴八舌的退休老人后面上車,在連環(huán)不斷的“滴,老年卡”里特立獨行地單響一聲。 等老太太老頭們都坐穩(wěn)了,她給手機設置的鬧鈴便聒噪地響起來,吵得老人家紛紛側目,瞪向這個面色陰沉的年輕人。 朱邪被千夫所指,無動于衷,等鈴聲快散盡才不情不愿把手機放在耳邊,做一個接起電話的動作。 “媽你怎么又撥電話來?良鄉(xiāng)大學城購物中心,我知道!一定要買貼黃標的,我記得!沒必要反復提醒吧?良、鄉(xiāng)、大、學、城、購物中心,我這么大人了,買個菜能買不回來?我搶得到!” 在老人們譴責的視線中,朱邪掛斷電話,又把手機舉到嘴邊,按著下方,像在發(fā)語音消息似的大聲說:“我媽可真絕,買個菜,打一折能便宜幾個錢?非要我大老遠坐公交去搶菜,困死了。” “哎喲一折可不少嘞!”旁邊坐著的大媽終于忍不住接了話。 “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一點不懂勤儉節(jié)約,聽著就糟心,真該拉到農場憶苦思甜去。”她的老閨蜜搭上腔,把買菜專用的小布車往雙腳間拉拉。 有人指點向朱邪:“那地兒遠,你這點兒去肯定搶不上。” “誒!你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我有幾個老伙計在那邊,讓她們幫忙搶幾份兒,咱溜達過去正好把菜裝回來。” 一時間,車內此起彼伏響起老人機智能機的噼啪聲,仿佛來到了交響音樂會試音現(xiàn)場,朱邪只坐一站便溜下車,迎面撞見一輛新公交,不管哪一路,立刻換乘。 上上下下激勵了幾輛車的大媽大爺,她就近登上地鐵,繼續(xù)向購物中心飛馳而去。 購物中心里套著超市,食品豐盛繁多,各家服飾店又多用香水香薰裝點過貨架,姜思焰躲得遠,白幽聞不見她身上的氣味,靜靜埋伏在角落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很好用,她喜歡在獵物自以為逃出羅網、放松警惕時出擊,因為這一招死在少女手里的成年男人有六七個。 然而今天的獵物不太對勁。 真不對勁。 工作日早晨的購物中心,店員大多都還沒上班,更沒有逛街的行人,在近乎死寂的店鋪貨架之間,那孕婦竟能在疾跑后一聲不響,和她僵持這么久。 她就不好奇她是不是已經走了嗎?不出來想辦法求援或逃跑嗎?白幽兜里的刀刃蓄勢待發(fā),只等她出現(xiàn)就一刀斃命,然而獵物卻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不肯露頭。 正揣測著,一陣歡鬧的腳步在購物中心正門處亮起。 幾十號大媽挽著手臂打著寒暄,踏著不整齊的步伐向她們走來了。 白幽心中的音樂被這不協(xié)和音強行截斷,被迫離開藏身處察看外面的情況,順便巡視獵物有沒有趁機逃跑。 大早上哪來這么多顧客? 白幽把刀別回兜里觀望——人流統(tǒng)一從外向里灌,倒是好事,但凡有一個逆著向外走的,輕易就能發(fā)現(xiàn)。 毫無征兆地,一陣濃烈的玫瑰香撲上鼻尖,白幽低頭打了個噴嚏,周圍的大媽們也被嗆得咳嗽連連。 正在這時,加倍激烈的推搡聲炸響在門口。 “喲!已經來這么多人了。”“跑幾步跑幾步!要搶不上了!” 壞了! 白幽心中警鈴大作,眼前閃過幾秒前殘留在視網膜上的圖像——無數(shù)大媽中的一員,在和她擦肩而過時刻意打翻了店門前的玫瑰香薰,讓她的鼻子徹底失靈。 那個孕婦,已經混進大媽群里了! 不等她仔細觀察,門口的人已沖向人堆,把她填在了里面。 “誰踩姥子!” 深居簡出的白幽常年宅在喪葬店,不殺人不出街,哪里受過這被人推來擠去的氣。 “別碰姥子!” “小兔崽子,我們都能當你姥姥!后邊歇著去!”大媽不甘示弱回罵,把她當成了來搶菜的競爭者。 白幽攥刀的手嘎吱嘎吱響起來,氣死姥子,這么多人,殺也殺不完,陶瓷刀砍倒三個就會卷刃—— “思焰!” 人群中極遠極微弱地,傳來朱邪的聲音。 姜思焰還沒找見人,熟悉的手掌已經一把攥住她手背,把她從人群中心攬向邊緣,矮下身子一起往門口沖。 你來了啊,學姐。姜思焰的聲音哽在喉嚨里,發(fā)不出來,只覺得渾身一下xiele力。 刺鼻的玫瑰香被她們交握掌心的熱度蒸發(fā),一切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她們還年輕,擁有青春的校園,年輕的rou體和自視過高的夢想。 她是不是也送過她玫瑰,以為白月光就是紅玫瑰,以為初戀能走到白頭,以為彼此要相守一生? “學姐,我……” 朱邪在奔跑間側頭望向姜思焰的臉,在聽清她的聲音前先聽見了破空風聲,她來不及出聲警示,壓著她飛撲到地上。 锃—— 她們在半空中對調位置,朱邪后背著地墊在了她身下。 姜思焰在驚恐中睜眼,第一眼看見面前墻柱上穩(wěn)穩(wěn)扎著的刀柄,第二眼就看見緊閉雙眼的朱邪。 “朱邪!你沒事吧!” 她只有睫毛在顫動。 “朱邪——” “我……”朱邪揉著撞痛的肩膀終于緩過勁,睜眼看向深入墻面兩寸的刀刃,“我能有什么事。” 朱邪面無表情坐起來,望著不遠處依然混亂嘈雜的大媽們,沒看見出刀者的身影。 這柄刀扎得可真好,如果她沒有聽見風聲,撲倒閃躲,此時姜思焰的喉嚨必然已被洞穿,而前進的人群竟無一人發(fā)現(xiàn)身側飛過了刀刃。 穩(wěn),準,狠,悄無聲息,不留活路。 “思焰,”朱邪竟然詭異地勾起了唇角,“我叫的車就在外面,你自己過去好不好?” “那你呢?” “我去會會,那只老鼠。” 朱邪生氣了。 姜思焰挽住她的胳膊,“她進了超市隨時能補刀!” “有刀好啊。我是醫(yī)生,比她了解身體結構,她捅我十刀,我還是輕傷,我還她一刀,她可未必活得到儺壇掃凈!你快走。” 朱邪已經抬步折返,姜思焰知道她在氣頭上誰也攔不住,只好沖出門上車,報警,不留下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