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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36節

    出了溫暖的大殿,被外面的寒風一吹,許懷謙拿手貼了貼被凍得冰涼的臉蛋,果然,他的身體不適合待在京城,沒回來,在盛北待著都好好的,一回來,這都開春了,還覺得冷。

    落后他一步的沈溫年見許懷謙凍得瑟縮了一下,問了一聲:“很冷嗎?”

    許懷謙不太想搭理他,快走了兩步,想要甩開他,誰知道,沈溫年又追了上來,還把他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給許懷謙批上:“天還冷著,出門穿厚一點啊。”

    感受到包裹在自己身上的披風,許懷謙心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達到了頂峰,沒忍住吼了出來:“沈溫年,你有病啊!”

    作者有話要說:

    沒關系,他以后回“帶本帶利”還給你的。

    第110章 攜酒上青天54

    沈溫年不是有病, 他只是想成親想得快要瘋掉了。

    在沒有經歷過情愛之前,他對這些無欲無求,甚至是可有可無的狀態, 但是有了情愛之后, 他跟所有人一樣, 每天朝思暮想著自己的愛人。

    旁人就算是家世不允許,私底下還有可以見面的機會。

    而他和秋若笙中間隔著不僅僅是家世, 還有山長路遠的距離,甚至為了讓計劃不敗露,他連她的信物都沒有要, 連個思念的寄托都沒有。

    為了能夠讓沈家主動去求娶秋若笙, 他從西域回來就一直在布局, 沿途找各式各樣的小倌兒養在身旁貼身伺候, 做出一副似而非似的曖昧模樣。

    讓人懷疑又不懷疑,等沈家派出婢女來試探他時,他又裝出一副對女子十分恐懼的神色。

    這樣幾次推拉下來, 沈家人再蠢也知道他身上出了問題,母親奶奶以及三姑六嬸們把他拉了過去,對他三堂會審, 問他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他只能黯然神傷地交代,他在西域受了傷之后就這樣了, 對女色避之不及,一觸碰就渾身難受。

    一時間,娘哭奶喊的, 說著些他命苦之類的話語。

    看著一屋子人為自己落淚心焦, 沈溫年也并非那等薄情寡義,絲毫沒有情緒之人。他只是覺得, 現在不想辦法讓家里人認可秋若笙,等他們給自己訂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他不喜歡人家,人家卻要和自己過一輩子的,也苦。

    還不如長痛不如短痛,將事情解決,大家都皆大歡喜。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避女子避之不及了,家里哭鬧過一陣子后,開始給他張羅起哥兒來了。

    沈溫年:“……”

    他不得不將謊言進行到底:“女子不行,哥兒也不行,我現在只能接觸男人,觸碰到男人讓我舒服,讓我心安,越好看的,越心安。”

    “哥兒與男子是一樣的,溫年,你試著接觸接觸好不好,萬一多接觸,你就覺得不那么難受了呢?”沈家人還是對沈溫年抱有一絲希望的,“總得留下一個子嗣吧。”

    于是這幾年,他們各種給沈溫年尋醫問藥,找偏方,還給他身旁安排了許許多多肥環燕瘦的哥兒,好在,他是對哥兒完全沒有那方面意識的,所以不管這些人怎么往他身旁湊,他都并不為所動。

    反而愈發關注起坊間擁有容貌的男子來,只是,這些男子的地位都太低下,而他只是接近,并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

    他家里人還抱著一絲希望。

    沈溫年皺眉,得給家里人下一劑猛藥了,普通的男子讓他們還能得過且過期待他能夠有治好的一天,那朝中有權有勢的男子的?

    可是朝中哪有年輕又有權勢的男子?能夠升至五品以上的官員,哪個不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許多年,三四十的官員,他與他親近,別人也不會往那方面想。

    直到他聽到許懷謙要回朝了,他腦中瞬間跳出許懷謙當年殿試前那一幕弱柳扶風的模樣。

    要論朝中年輕貌美又有權勢的男子,誰能比得上許懷謙!

    所以在許懷謙上朝挑釁他時,他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唯一的問題就是許懷謙不是孤家寡人,他有家有室,自己此舉,只會讓自己的風評更差。

    不過他都已經這樣了,要不要風評好像已經沒有區別了,只希望陳烈酒不要誤會就好。

    下衙回家后,沈溫年想了想,還是給陳烈酒寫了一封致歉信,讓人先行送去了盛北。

    畢竟,他的本意只是借用一下許懷謙,不是真的要人家怎樣。

    至于許懷謙的情緒,不重要!

    看他今日的反應就知,許懷謙應該是對他排斥至極,他繼續保持這個狀態就行了!

    被蒙在鼓里的許懷謙,一臉窩火地回了家,他不管沈溫年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來招惹他這個有家有室的人就是不對!

    何況他家阿酒還不在他身旁,這要是鬧得滿城風雨,阿酒回來要是聽到了,還不得跟他生氣。

    當然許懷謙了解陳烈酒,他肯定是不會跟自己生氣的,他只會自己氣自己!

    這樣一想更生氣了!

    然而,令他更生氣的還在后頭。他一回家,王婉婉就抱了一摞畫像給他說:“二哥,這些都是各家各戶送來我們府上讓小妹挑選的未來夫婿畫像,你要不要幫忙看看?”

    許懷謙剛被一個男人惡心到了,正是看不得這些的時候,何況,他希望陳小妹是找一個直接真心喜歡的人成婚,不是盲婚啞嫁,就看這些畫像拉郎配。

    現代發相親照片都還要p幾下,古代的畫像也是會美化人的,再說,就憑一張畫像能看出個什么來?

    過日子靠得還不是兩情相悅和家底豐厚?

    所以當王婉婉給他看畫像的時候,他沒好氣地說了句:“看什么看,不看,小妹要找就找她自己喜歡的,除非她親自把人拉到我面前說要嫁給他,其他一律不考慮。”

    極少見許懷謙發火的王婉婉見狀,忙把抱抱給許懷謙的畫像收了回去,二哥說不看就不看。

    至于陳小妹,她這會兒正抱著她的陽陽小侄兒笑呢,家里多好玩啊,她暫時還沒有嫁人的想法。

    見許懷謙為了自己的婚事,居然發了這么大的火,她把侄兒往地上一放,讓他去哄許懷謙。

    可能許懷謙就是那種天生招小孩子喜歡的人物,昨兒個陽陽一看到許懷謙就喜得不行,要不是因為許懷謙太累了,他還想拉著許懷謙多玩一會兒。

    這會兒許懷謙看上去精神得不行,陳千帆小朋友一從姑姑的懷抱里出來,一下就溜到了許懷謙的腿邊,抱著他親親熱熱地喚道:“伯伯!”

    “欸!”有小孩子在場,許懷謙也把自己的脾氣收斂了,他彎腰把抱著他小腿的陽陽小朋友抱在自己腿上,逗著他玩,“我們陽陽就這么喜歡伯伯啊,伯伯一回來就黏著伯伯?”

    “嗯!喜歡!”陽陽小朋友誠實得很,許懷謙一逗弄他,就笑著承認了。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誰對他有善意,誰對他有惡意,他是察覺得到的,許懷謙對他只有親近沒有惡意,加之許懷謙又會逗著孩子玩,不會忽視孩子,他們是很喜歡許懷謙的!

    小孩子的世界是很純粹的,他們現在還沒有被世俗所浸染,許懷謙也喜歡跟他們說一些含含糊糊的車轱轆話,這樣既可以打發時間,又可以陪伴孩子,是在古代不可多得的一項“娛樂”

    但今天的許懷謙明顯不在狀態,強忍著心里的不舒服陪著陽陽小朋友玩了一陣子,心里越想越不得勁,不行,我不能讓陳烈酒誤會!

    于是在沈溫年的信前腳剛送去京城的路上,許懷謙把陽陽還給了王婉婉,緊接著給陳烈酒寫了一封告狀信。

    信里他詳細描述了沈溫年的不對勁,還訴說了一遍自己被惡心到的委屈,最后強烈地表示,希望他快點回來保護自己!

    信送出去了,許懷謙心里這才好受了一點,男人不自愛,就像大白菜,他才不是大白菜,他是極品翡翠,他要自珍自愛!

    沈溫年和許懷謙的信箋抵達盛北的時候,陳烈酒正忙著呢。

    昌盛帝一紙詔書,許懷謙立馬就啟程回京了,剩下的收尾工作都是陳烈酒在做。

    袤河的河堤和運河即將要完工了,他除了巡游監工以外,還得負責把所有工人的工錢核算出來,以確保一絲一毫都沒有出錯。

    這是許懷謙交待的,在現代待過的他知道農民工討薪有多不容易,他不希望把這種風氣帶到古代來,既然縣衙有錢,他是每做完一段工程,就會把這段工程的錢給結清。

    當然修河堤和修運河都不是一件小事,就算做得再精細也總有疏忽的地方,因此完工前還需要再三核對才行。

    其次,等運河這邊的事完工后,陳烈酒也要回京城了,他在盛北這邊的工作還得找個接班人才行?

    找誰呢?

    陳烈酒正在猶豫間就看到許懷謙和沈溫年一前一后各自寄給他的信。

    看完沈溫年的信,他就知道他家小相公有多炸毛了。

    果不其然,許懷謙的信足足有五六頁紙,其中大半都在訴控沈溫年有多變態,有多惡心他。

    光是看到這些字里行間的委屈,陳烈酒都能夠想象得到,他回京后,許懷謙會怎么跟自己撒嬌了。

    他笑了笑,給許懷謙回了相同頁數的安撫,顧忌到沈溫年的情況,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真實情況告訴許懷謙,只是在信里給他說,別理他。

    回完了信,他這才放松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容都笑到天上去了,有了孩子,他再也不怕有一天許懷謙會突然離開自己了。

    而且許懷謙那么喜歡孩子,他們自己的孩子他會更喜歡的吧。

    “烈酒叔,吃點東西歇歇吧。”陳婷婷見陳烈酒沒有停下來了,很有眼見地給陳烈酒端了一盤櫻桃進來,“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肚子的孩子考慮。”

    “嗯。”陳烈酒沒有拒絕,許懷謙走后,陳婷婷發現了他有身孕后,就主動肩負起了照顧他的責任。

    其實他覺得他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肚子的孩子很聽話,除了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其他什么都吃。

    這跟其他辛苦孕育孩子的孕婦、孕夫來說,已經很輕松了。

    就是許懷謙不在,他一個人在盛北有點無聊,索性有陳婷婷在,也能陪著他說說話。

    櫻桃是盛北本土的櫻桃,很澀,但澀中帶著一點點甜,陳烈酒很喜歡吃,盛北的百姓發現后,有那家里有櫻桃樹的天天守在櫻桃樹下,一有鳥兒靠近,他們就把它們趕跑,等成熟的時候采摘下來給陳烈酒送過來。

    不然,櫻桃成熟的時候都被鳥兒給吃光了,哪還有人吃的份。

    吃了些櫻桃的陳烈酒特別滿足,他看著陳婷婷主動將他手上的算籌工作接過去,拿著算盤核算起來,想了想,向他問道:“婷婷,你愿不愿意接手我在盛北的職務?”

    “嗯?”陳婷婷聽到這話抬了抬頭,“烈酒叔,這不合適吧。”

    要知道,陳烈酒在盛北的職務可是一縣縣丞,現在盛北的人口,一個縣有三十四萬人口,這么多人相當于一個府的人。

    把縣改為府其實也是可以的。

    她一個女子,一沒有功名在身,二身上也沒有威嚴,三還不是盛北的當地人,只是靠著是陳烈酒的族親就能頂替他的職務,這盛北的百姓還不得鬧翻天啊。

    在許懷謙和陳烈酒身旁待了三四年的陳婷婷,也學得跟他們一樣能夠全方位地考慮事情了。

    “那你覺得我走之后,我的職務交給誰比較好?”陳烈酒問她。

    “我覺得何jiejie就很好啊!”陳婷婷也給出了意見。

    她嘴中的何jiejie就是現在盛北一縣的主簿何冬菱,當初許懷謙把她從天香閣里救出來,后來又跟他們一塊回了盛北,陳烈酒見她頗會管教人,又對金錢頗為敏感,就安排她幫著自己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后來建立縣衙缺人手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就把她推薦去做主薄了,果然曾經在家里幫著管理過錢莊的她,把這個職務做得井井有條。

    現在陳烈酒要走,按理說安排她上位是件再合適不過的人。

    可主簿說來是官,實際上還是吏的一種,只不過比起一般的吏員地位要高上一點點罷了,還不是朝廷所承認的官。

    說難聽點,縣令身旁的師爺地位都比他高。當時盛北又是那個情況,她當主簿當然沒有人反對了,可現在盛北一切都發展好了,她一個無權無勢,甚至連家人都沒有了的孤女,從主簿一躍成為縣丞,可想而知會發生些什么。

    這也是陳烈酒考慮陳婷婷都不考慮他的原因,陳婷婷背后有他,即使盛北的百姓再不愿意,看在他的份上,他們也會給她幾分薄面的。

    但他沒想到陳婷婷居然拒絕了,還推薦了何冬菱……

    “其實烈酒叔何必糾結。”陳婷婷推薦完,見陳烈酒久久沒有說話,又說道,“我看商部那邊有競爭上崗,不如縣衙這邊也弄個競爭上崗吧。”

    “讓他們以考試的方式相互競爭,這樣他們落敗了,也落敗得心服口服,要是贏了也贏得光明正大。”

    “陳烈酒眼睛亮了亮,就按你說說的方式來吧。”他這一懷孕,懷得腦子都不靈敏了,還沒有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考慮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