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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55節(jié)

    朝中大臣們可是沒有忘記,許懷謙可是說了,他這個邸報可是要做成可持續(xù)性接廣告的產(chǎn)物,這發(fā)行一次,第二次就不會讓人上當?shù)臇|西,怎么做成可持續(xù)性接廣告的產(chǎn)物?

    “別到時候好心辦壞事,廣告沒做好就算了,反惹得天下商人惱羞成怒。”

    許懷謙和他家夫郎可是籌措了全京都商人四百萬兩銀子和八百萬石糧食,人家肯出這么大一筆錢糧就是沖著當初新科舉書的熱度來的,若是許懷謙拿不出比新科舉書傳播面更廣的廣告來,你猜人家會不會生氣?

    這幾乎涵蓋了全天下商人的怒火,就算是朝廷發(fā)兵也不一定能夠平息得了吧。

    大臣們各抒己見發(fā)表完自己的見解后,整個朝堂除了極個別的人在沉思以外,其他人就猶如看傻子一樣看著許懷謙,還以為他有什么妙計,原來是走了一步臭棋。

    “所以,眼下盛北的災(zāi)情不正是給了我們機會嗎?”面対整個朝堂幸災(zāi)樂禍等著瞧他好戲的朝臣,許懷謙一點都不慌張,慢慢地打出自己的牌,“隨著盛北災(zāi)情的蔓延,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整個縉朝的百姓都會知道盛北發(fā)生了特大水患。”

    華陰水患當初鬧得不夠大,還遠沒有達到能舉國力去救治地層度,昌盛帝除了拿自己的內(nèi)務(wù)府補貼和召集京里的商人募捐,根本就沒往地方發(fā)過召令。

    要不是許懷謙去讀書,都不知道華陰發(fā)生過水患。

    但這次不一樣。

    又是發(fā)教習(xí)令,又是平抑物價的,又是募捐的,種種舉動之下,百姓想不知道都難了。

    許懷謙擲地有聲:“還有比盛北的災(zāi)情更能吸住他們眼球的事嗎?!”

    “你是說要在這邸報上寫清楚盛北的災(zāi)情?”許懷謙說完,立馬就有人站出來說話了,他們的思路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此等國家大事,怎可告之百姓,讓他們大肆議論,妄加揣測?”

    許是人都習(xí)慣了報喜不報憂,從古至今的官僚系統(tǒng)向百姓傳遞的消息都是,公式化的命令或者直接就將災(zāi)情隱瞞掉,直講結(jié)果不講過程。

    就是為了不讓天底下的百姓引起恐慌,因此每每有災(zāi)情發(fā)生,一些偏遠地區(qū)的百姓都是解決了才知道的消息。

    至于怎么發(fā)生的,怎么解決的,以及情況如何他們完全不知情。

    正所謂無知者無畏。

    可是他們忘了,未知的恐懼才是真正的恐懼,百姓們怕死嗎?當然怕了!可他們更怕的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好比,征兵。

    在現(xiàn)代,如果打仗要征兵,那都是搶著要去的,不為何,就是因為,當兵能為國爭光,能上族譜,戰(zhàn)死沙場就是國家英雄。

    而在古代呢,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一旦被朝廷征兵走了,這個人此后是死是活都跟家里無關(guān)了。

    怎么死的,死于那場戰(zhàn)役,有沒有立墳,甚至很有可能連撫恤金都沒有。

    人家在家好好養(yǎng)大的兒子,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沒了,他們能不談兵色變么?

    要是現(xiàn)代的那些條件都能夠放在古代,百姓還會懼怕當兵嗎?

    世界上有怕死的人固然多,想當英雄、想為國爭光,光耀門楣的人更多!

    “我們就算不告訴百姓,他們就不會大肆議論,妄加揣測了么?”許懷謙看向朝臣,“反而我們越是不說清楚,他們越是會往他們揣測的方向去議論去揣測!”

    “就如同陛下當年為了華陰水患殺了那么多貪官污吏,”許懷謙不跟朝臣廢話了,直接跟昌盛帝講,“要是有一份全天下傳閱的邸報告訴他們,陛下殺的都是貪官污吏而非反対陛下的朝臣,民間還會有那么多的人說陛下殘暴么?!”

    當年別說百姓了,就連他都差點以為昌盛帝這個喜怒無常,不好伺候,只想躲清靜,可見這輿論的力量有多么的恐怖。

    “不錯!”果然坐在上頭安安靜靜聽許懷謙講話的昌盛帝一聽許懷謙這話,當即心動地大贊了一句。

    能當明君誰想被罵呢?

    可他堂堂一個皇帝也不能到處去跟別人講,他并不殘暴,也不昏庸,更不會濫殺無辜,大家不要再罵我了。

    現(xiàn)在許懷謙的這個邸報一下就讓他看清楚了,他完全可以把這個邸報看作是他的話事人,將百姓対朝廷,対他,対縉朝的看法扭轉(zhuǎn)成他想要看到的局面。

    民間有讀書人的筆桿子,朝廷也有朝廷的筆桿子!

    “——這。”

    朝堂之上的朝臣們聽到許懷謙和昌盛帝的話,皆是一愣,邸報還有這個方向的用處他們倒是沒有想過。

    “再說回盛北的災(zāi)情,”有了支持的人,許懷謙又把話題轉(zhuǎn)了回來,“現(xiàn)在全國推行時政科舉,若是我們能把盛北的災(zāi)情原原本本地寫在這邸報上傳抄到各州府,學(xué)子們也能從邸報上學(xué)習(xí)時政。”

    “而且不止于此,”許懷謙不認為一張報紙的運用就止步于此了,他看向站在金鑾殿邊上并不起眼的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向他問道,“聞大人,欽天監(jiān)現(xiàn)在可以推演多少日的天象氣候?”

    “十五日,有時準,有時不準。”站在角落里并不關(guān)心朝政的聞星辰聽到許懷謙的話,忙站出來回答了他的問題。

    許懷謙又問:“那是準的時日多還是不準的時日多?”

    “這個要分地方,如果是在京都觀京都的天象氣候,那大多時候都是準的,”雖然不清楚許懷謙不是在說邸報的事嗎?為何突然把他給牽扯進來了,但涉及他的領(lǐng)域,聞星辰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許懷謙的話,“可要是在京都觀天下的天象氣候,每個地方的天象氣候不一樣,所產(chǎn)生的變化也不一樣。”

    “這也就是說京都的天象氣候基本上都是準的,”許懷謙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后,點了點頭,“這就意味著我們完全可以把你們欽天監(jiān)推演出來的這十五日天象氣候,寫在邸報上,讓京都周圍的百姓能夠從邸報上獲得天象氣候下地種地,這不比他們自己看天象氣候胡亂推測來得更準確?”

    雖說民間都有一套自己的天象理論,比如什么螞蟻搬家蛇過道之類的諺語,但是這些諺語完全沒有科學(xué)依據(jù),很多時候都是不準的。

    要論準的話,還是得看欽天監(jiān)。既然朝廷有這個部門,那他就不是個擺設(shè)。

    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一聽許懷謙的邸報上能夠放他們推演的天象氣候,頓時眼睛一亮,還給許懷謙出主意道:“不止如此,還可以將四季節(jié)氣一塊放在邸報上。”

    他們欽天監(jiān)是每年都會出一本《時憲歷》的,也就是民間所說的黃歷,但是因為這天底下識字的人少,又深奧難懂,推行的并不是很順利。

    天底下的百姓還是按照他們祖祖輩輩傳下去的經(jīng)驗在種地,但時過境遷,以前的氣候經(jīng)驗并不順應(yīng)現(xiàn)在的氣候經(jīng)驗。

    如果他們能夠每年按照欽天監(jiān)發(fā)行的時憲厲上的節(jié)氣來播種種地的話,不說讓他們的糧食增收一兩成,起碼可以讓他們根據(jù)節(jié)氣氣候,知道今年適合種什么,從而減少損失。

    但他們欽天監(jiān)在朝中人言輕微,說了也沒人會聽,反而會嫌他們一天沒事找事,因此平日里他也不會多這個嘴。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既然許懷謙要全國推行邸報,在邸報上多加一行關(guān)于節(jié)氣氣候的字,又不占多少地方,是完全可以實施的!

    也可以讓朝堂和天下百姓意識到,他們欽天監(jiān)不是朝廷里沒有用的一個部門!

    “我正有此意!”許懷謙見聞星辰如此積極,向他肯定地點了點頭,欽天監(jiān)在古代不怎么受歡迎就是因為傳播面不廣,百姓覺得沒什么大用。

    但在現(xiàn)代天氣預(yù)報多重要啊,不管是電腦手機還是手表這些與人們?nèi)粘I钕⑾⑾嚓P(guān)的東西,上面都帶著天氣預(yù)報,現(xiàn)在既然要推行報紙,那就一塊放上唄。

    不準也沒有關(guān)系,到時候就在后面寫上“不確定”幾個字也是一樣的。

    反正他在現(xiàn)代的天氣預(yù)報里也沒有遇見過幾回特別準確的,只要大方向不差就行了。

    “那感情好!”聞星辰見自己的心愿達成,滿心歡喜道,“許大人在發(fā)行邸報的時候,有任何需要用到我們欽天監(jiān)的地方,盡管吩咐。”

    這就意味著支持了。

    許懷謙朝他點頭,該不客氣的時候他是不會客氣的。

    “還有眾位大人,”緊接著,許懷謙向滿朝拋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拒絕的誘惑,“這個邸報上,除了記錄災(zāi)情、節(jié)氣,廣告,我們還會記錄眾位大人在朝廷的表現(xiàn)。”

    “比如刑部辦了什么得力案子,兵部又打贏了什么勝仗,工部又修了什么水渠,吏部又出了什么厲害的官員,戶部又實行了什么政策,這些都是我們可以放在邸報上的。”

    不要把一份報紙的能力想象地太過于脆弱了,在這個完全沒有娛樂可言的時代,一張寫滿了內(nèi)容的報紙的影響力,絕対不亞于現(xiàn)在的全國熱搜榜。

    只要把這個熱搜給做起來,還怕后續(xù)不能可持續(xù)性地創(chuàng)造廣告收益嗎?

    “!!!!”

    許懷謙的話一出口,滿朝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可以。”

    “這個好啊。”

    “這個不錯。”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是対于普通老百姓來說的,対于官員來說好的名聲不僅僅可以讓上司注意到自己,從而加官進祿,也能夠讓自己在民間的聲望更盛,從而光宗耀祖。

    但是普通官員當官想要名聲實在是太困難了,更多的時候是他們即使是為百姓做了事,百姓也不記得他們誰是誰。

    如果有這樣一份邸報,將他們所做過的功績都記錄在冊,并且供全天下的百姓傳閱,別的不說,起碼在他們的家鄉(xiāng),都知道他們家鄉(xiāng)出了他這樣一個人物,宗族族人都以自己為傲,這樣的場景是何等的風(fēng)光。

    “你說得容易,可一份邸報的總共就那么點大,要放上這么多內(nèi)容,如何把商人們的廣告給凸顯出來?”朝堂之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被許懷謙給說動了,躍躍欲試,但還有不少膽小怕事的人,擔心許懷謙口氣太大,主次不分,該做的事情都沒有做好,又把他們給拉下水。

    “現(xiàn)在盛北災(zāi)民的錢糧都已經(jīng)籌集到了,”許懷謙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対于這類膽小怕事,連嘗試都不敢去嘗試的官員,他也毫不客氣地回懟回去,“難道就因為擔心一份邸報寫不下這么多內(nèi)容,凸顯不出商人們的廣告,就退回去么?”

    許懷謙一直以來的理念都是:有困難就去解決困難,而不是遇到困難了就選擇放棄。

    這個世界上的困難多了去了,他們既然都已經(jīng)想到了一份寫滿了內(nèi)容的邸報,凸顯不出廣告的重要性這一點,那就好好地去想想怎么把廣告的重要性凸顯出來就好了,而他們的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把問題又拋回給許懷謙,想要砸許懷謙的主意,許懷謙如何不生氣。

    “要凸顯出廣告的重要性很容易吧。”一直站在一旁默默地聽著許懷謙侃侃而談,被他新退出來的邸報廣而驚訝到說不出話來的沈溫年,見朝廷又要和許懷謙吵架了,忙站了出來說道,“不說別的,翰林院前幾次的廣告完全可以如法制炮的照搬到這邸報上。”

    “対啊!”

    沈溫年這一提醒,其他已經(jīng)被許懷謙給說動了的朝臣,紛紛站出來說話:“像這錢糧捐得多的,翰林院完全可以再給他們寫點詩廣、賦廣、文章廣之類的,錢糧捐得中等得可以做個畫廣嘛,那錢糧最少的就只能獲得一個邊角料的字廣了。”

    眾位朝臣,你一句我一句,把那幾個出生反駁許懷謙的膽小怕事的官員,給說得面紅耳赤。

    他們這不是怕許懷謙擺不下這么大的攤子,好心為他著想么!

    “好了。”昌盛帝見底下的朝臣們亂哄哄的,立馬出聲制止了他們,“既然許編撰已經(jīng)說得如此清楚,邸報的事也大有可為,那就如此執(zhí)行下去吧。”

    昌盛帝拿著許懷謙給他的那份錢糧名單,總之,這進了他口袋的錢糧,他是絕対不可能再還回去的。

    許懷謙跟他一個想法,他老婆熬了一夜,辛辛苦苦為災(zāi)民們籌集來的錢糧,他明明有兩全其美讓所有人都滿意的法子,卻因為那么一兩個膽小怕事的給攪和散了,讓他老婆在眾商會商人面前丟臉了,他怕是嘔到要慪死了。

    許懷謙這邊的事塵埃落定了,那邊無所事事在家等許懷謙下朝的陳烈酒,等來等去,等到了皇后的召見。

    “皇后突然召見我做什么?”得到宮里傳喚的陳烈酒愣了一下,不會是他籌集的錢糧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吧?

    那也應(yīng)該是昌盛帝召見他才対,為什么會是皇后召見他?

    想不通的陳烈酒把自己壓箱底的誥命服拿出來穿上了。

    這衣服自禮部把許懷謙的官服拿過來那日就一并送了過來,送過來就被陳烈酒給束之高閣了。

    太繁瑣了。

    他連試穿都不想試穿。

    不過,既然皇后傳喚,再怎么說該給皇室的顏面他還是要給的。

    水綠色雍容華貴的誥命服一穿,把家里的兩個meimei和三位下人驚得不輕:“這也太有氣勢了!”

    哥兒的誥命服不同于女子,它更為輕便一點,少了裙擺,整個就一鳳尾裙加收腰的上衣服飾,頭上配了頂六品的頭冠。

    被陳烈酒這么一穿,有美又颯,尤其是他走路的時候,裙擺的鳳凰一蕩,那種囂張跋扈富貴人家的氣焰一下就出來了。

    “是嗎?”陳烈酒見陳小妹和王婉婉看呆的樣子,原本不喜歡這種繁瑣服飾的他,將腰間的束腰一系,雙手背在身后,整個人神氣。

    有氣勢就好。

    “嗯嗯。”陳小妹使勁點頭,換身皮,她哥從村里頭的惡霸哥兒變城里的惡霸哥兒了!

    “行了,你們把家看好。”陳烈酒看陳小妹那一臉崇拜的目光,滿意了,背著手,蕩著束著兩串珍珠發(fā)冠的馬尾,出了家門,“我這進宮去會會這個皇后。”

    這要換成別家的夫郎突然被皇后召見進宮,肯定急得到處找人詢問進宮禮儀,要放在平時,皇后也會派兩個嬤嬤過來教導(dǎo)即將進宮覲見的哥兒禮儀。

    現(xiàn)在在大災(zāi)大難面前,誰還有空關(guān)心這個啊,皇后一聽昌盛帝說,這向皇室宗族籌措錢財?shù)氖驴梢哉谊惲揖疲胍膊幌氲匕阉龠M了宮。

    從來都是給人錢的是大爺,朝人要錢的得低聲下氣,宮里一般都是給宗親們發(fā)錢的,突然一下變成給他們要錢的,皇后心里太沒底了。

    別看都是皇室宗族都以皇族這一族為尊,可拋開身份來看,他們都是皇帝的七大姑八大姨們,這親戚關(guān)系處理不好,皇帝皇后也頭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