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 第56節
書迷正在閱讀:曉蝶韻事、守寡多年后戰死的糙漢回家嚶嚶嚶、和煦的時光、[綜我英]今天個性覺醒了嗎、你親你情-她和她是親人,也是情人、【藍色監獄同人】Blue Love(千切X自創)、【鑽石王牌】一起走過、我的屬性修行人生、塵心陳意、薊花
偶爾的那么幾次找他,話也不多,眼神總是意味深長,好像在等著他說什么。 薄言如同以前一樣,她來的時候陪陪她,她走的時候目送離開,沒有任何逾矩。 只有他自己知道,溫瓷對他說出“薄言,你是不是男人”的時候,他的手指攥得有多緊。 誰不想擁有天上的皎月? 只是他沒有資格,癡人說夢。 薄言坐在狹窄的出租屋里,自以為心很靜。 直到嗡的一聲,手機傳來震動。 他看到光線昏暗的屏幕上,她發來的新消息。 ——薄言,還要不要一起去賓夕法尼亞了? ——周末我們見面吧。 溫瓷貼著驕縱大小姐的標簽,卻很不會威脅人。 隔著屏幕,薄言都能想象到她說這句話的樣子。驕傲的,頤指氣使的,但還有一丁點兒委屈。好像小朋友吵嘴——你再不坦誠,我就不和你玩了啊。 上秒還無限低落的情緒被一股浪潮沖上巔峰。 他回了一個字:好。 周末,他們約在第一次說話的那間咖啡館。 薄言到的要早一些,他提前點好了她喜歡的咖啡,還有一小塊切片蛋糕,自己則是一杯平平無奇的檸檬水。 窗外是街頭,人影來去匆匆,只有咖啡館的時間是慢下來的,仿佛不在流動。他坐在那好久,一動不動,期間服務生往這里看了好幾眼。 溫瓷姍姍來遲了半個多小時,看到他遠遠揚起手。 不知為什么,薄言覺得她嘴角的笑看起來有些僵硬。 溫瓷穿過過道,在他對面坐下,抿了一小口咖啡:“我路上堵車了?!?/br> “嗯。”薄言并不在乎。 “你那個……”溫瓷猶豫著開口,“去美國的事準備的怎么樣了?” 薄言抬眸看她:“需要準備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睖卮沙冻蹲旖切ζ饋?,語氣調整得比剛開口時要松快許多,“準備好你自己就夠啦!” 她明明笑得很勉強。 如果是別人或許看不出,但薄言覺得自己不會看錯。畢竟她的每個微表情都在他心里留下過印象。 于是他問:“你是在擔心那筆學費嗎?” “……?。俊睖卮尚牟辉谘?,“嗯吧?!?/br> “不用擔心?!彼f,“我攢夠了。剩下的可以繼續勤工儉學?!?/br> 溫瓷的擔心似乎不止這么一點,她聽完沒什么反應。 半晌,牛頭不對馬嘴地說:“薄言,你喜歡跟我待在一起嗎?” 薄言沒猜透她的意思,緩慢出聲:“嗯?” “我知道,別人奉承我、陪我玩都是因為我的家世。你呢?”她重新繃起臉,認真地說,“我以前喜歡話少的人,因為跟話少的人相處會更輕松,也不用擔心他們把話再傳出去??墒桥龅侥阄揖图{悶了,你的話也太少了!” 她抱怨道:“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你什么都不說,很難猜?!?/br> 少年的臉上露出一絲茫然,“你想知道什么?” “你跟我待在一起,是因為我的家世嗎?”溫瓷一字一句地問。 他們從不談論這件事,因為無需擺在臺面上,結果顯而易見。 薄言從不自作聰明,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隱藏過自己。 于是更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問一個本就知曉答案的問題。 在這一刻,他格外坦誠,坦誠到好像話題中目的性那么強的人并不是自己。他可以對著她的眼睛輕而易舉地說出那兩個字:“是的?!?/br> 溫瓷知道答案,但還是問:“最初是。現在也是嗎?” 這一次他有了幾秒的猶豫。 就這幾秒,溫瓷已經知曉答案。她唇角微揚,笑得很好看:“薄言,如果你再坦誠一點,我可能真的會喜歡上你。” 還不夠坦誠嗎? 唯一沒對她坦誠的,可能就是喜歡她這件事吧。 作者有話說: 十年前沒加油,淪落到十年后還在追老婆(嘆氣。 雙更了?。。?!周末愉快??!淺發一輪紅包。 第43章 一夢 又一周的午后, 溫瓷再次約他見面。 那次分開后她說的每句話都在心里不斷循環播放,出門前,薄言折了回來。他自己也不明白, 是因為下午要去學校一趟,還是因為加德的校服是他衣櫥里唯一一件與她看起來差距沒那么遠的衣服。 臨出門前他換上校服里的白襯衫, 深色西裝褲。 公交車顛簸著駛出城中村。 窗外低矮的自建房慢慢被拋向身后, 鋼筋鐵骨的高樓拔地而起。 白天那么亮的光線下,城市霓虹依然沒有絲毫停歇。窗玻璃映出他的倒影,和車廂里頻頻往這里注目的探討。 “那不是加德的校服嗎?” “天吶, 真的!我還以為加德都是貴公子大小姐, 居然能在公交車上有幸看見?!?/br> “哪那么夸張?!不過他真的好好看啊,氣質也好貴。” “可是……”聲音被壓得很低,“你注意看他的鞋,挺舊的了?!?/br> 薄言慢慢垂了下眸,在離加德最近的那一站下車。 今天的他, 什么都不在意。 溫瓷和他差不多時間到達, 她從私家車上下來,還有專人替她打傘。她不在乎日光, 揮揮手, 那人就退回了車后方。 看到他,溫瓷遠遠朝他點頭。 她一路走到他身邊,車卻還停在原處沒走。 薄言像在想心事, 等溫瓷走到跟前才問:“一會是還有事嗎?” “嗯, 有一點兒。”溫瓷只這么說。 車子停在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 本來可以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的, 薄言聞出了其他意味, 她應該沒法久待。于是他便沒有邀請。 那輛車就這么停著, 像一架黑色攝像機,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但很快,他強迫自己忘記這個荒謬的想法。 “我今天……”薄言微頓,“要去教務,弄簽證資料。你呢?” “辦點私事,正好路過這邊?!睖卮烧f,“突然想到有約你,就停下來看看?!?/br> 不對。 全都不對。 很早之前就約好的,為什么在她口中聽到的卻是順道想起? 薄言隱隱覺得不舒服,又說不出源自哪里。 “溫瓷。”他開口。 與此同時,聽到溫瓷也叫了他的名字:“薄言?!?/br> 兩人均是一怔,薄言皺眉:“你先說?!?/br> 她的語氣淡淡的:“薄言,你知道為什么當初我總關注你嗎?” 她用的詞是當初,也就是現下、或者將來,她可能已經不再關注了。 薄言抿了下唇:“不知道。” “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加德,而是在一處公交車站?!睖卮烧f,“那天我出門是為了找一條被奶奶送走的德牧。他很聰明,很有個性,不大理人。不懂為什么,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我好像找到了?!?/br> 她說的話像綿密的針,每一句都很扎人。 在薄言聽來,她其實就是在闡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最初注意你,只是因為你像我的狗。 “薄言。如果你多一點運氣的話,應該會過的很不錯。”溫瓷說,“沃頓是個很好的選擇?!?/br> 沃頓是,而我不是。 她好像很會照顧他此刻的感受,還特意多說一句:“你會過上想要的生活的?!?/br> 薄言動了動唇,聲音低啞:“今天約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是吧。我都說了坦誠一點會更好?!彼?,“所以在你之前,我也要對你更坦誠。現在我坦誠完了,你呢?本來打算說什么?” 他嗯了聲,不答反問:“是碰到什么事了嗎?” 他問,“所以心情不好?” 溫瓷抿緊唇線,盯著他看了許久,才道:“你不是有事要去教務嗎?那我先走了。” 她轉身的動作只進行到一半,手腕被人牽住。 其實已經熟悉他掌心的溫度了,溫瓷還是一滯。她掙了一下,沒掙脫。 他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溫瓷,其實我……” “喜歡我嗎?”溫瓷垂著眼皮,盯著兩人相握的手,冷聲道:“薄言,是不是相處久了你已經開始忘了?!?/br> 她的視線緩緩下移,停留在他那雙干凈卻已經發白的運動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