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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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 “嗯,不算忙。”溫瓷點頭。 小吳在辦公桌后一個勁地點頭,是啊是啊,不算忙,也就差點腳底冒煙的程度。 薄言面色平靜,仿佛在與她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聽說今天集團和好幾家公司取消了合作關系。” “很正常。每天都有新的合作進來,也有舊的被取消。” “是么。”薄言彎了下唇。 “是的。”溫瓷理直氣壯地說。 他們一同乘電梯下樓,抵達一樓大堂的時候正好遇見保安攔著三五個人。那幾個人不知在這糾纏了多久,西裝都顯得褶皺。 看到頂樓的電梯抵達,保安推搡的動作更迅速了。 溫瓷望過去,與那邊幾人視線相遇。 其中領頭的那人大喊:“溫瓷!瓷兒,我,是我啊!” “我們跟你老板認識。別他媽不知趣了啊我警告你!”另一人立馬幫腔。 “不行。”保安義正言辭地把人往外趕,“沒有邀請沒有門禁你們沒法進來。” 溫瓷同薄言一起停在數米開外,她好整以暇地看著:“怎么了這是?” “小溫總,這幾個人沒有預約非要上去見您。”保安道。 “是這樣的,瓷兒,聽說咱兩家有個合作出了點問題,我猜著肯定是底下人搞錯了吧?所以過來問一聲,你看這鬧的。” “那個合作啊……”溫瓷佯裝思考。 “對對對。”那人快速點頭,“你看我就知道你記著。都合作這么多年了——” “是啊,我取消的。”溫瓷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緩聲問,“怎么了嗎?” “……” “不是,咱幾家不是友好互利這么多年了么?” “你好像不太明白友好互利的意思。”溫瓷伸手輕輕抓住薄言的手掌,而后撓了下他的掌心,“不介意的話,讓我先生同你們解釋一下。” 她明顯感覺到薄言的手指倏地僵硬起來。 他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緩緩開口:“互相有利可圖……才叫互利。” 溫瓷朝他好脾氣地笑笑,再轉過臉已然是最初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模樣:“抱歉啊,當我的合作伙伴你們還遠不夠格。”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23點盡量。 (紅包) 第21章 自卑【二更】 在距離婚禮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候, 溫瓷率先改了稱呼。 她改得太猝不及防,讓薄言有一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兵荒馬亂。從手指到脊背,每一寸骨頭都是僵硬的。他像是整個人被打碎了重組, 以至于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干澀。好在,沒人發現他的異樣。 溫瓷沒再搭理那些鬧著要談合作的人。 派對上一張張嘲諷的嘴臉到了此刻變成了他們自己口中的喪家犬。 她心中冷笑, 扣著薄言的手指稍稍一緊, “走吧,好吵啊。” 走出數步,耳后聲音逐漸被拉遠。 溫瓷感覺到她的手指被回扣住。 她第一反應是, 都走出這么遠了, 現在還演戲是不是稍顯遲鈍了? 在她疑惑地看向薄言時,意外發現他停留在嘴角,比平時更上揚的弧度。 薄言這個人總是很寡淡,像設置好程序的機器人,每個表情仿佛都有一套標準化流程。譬如談公事時, 他的笑時時刻刻透露著禮貌和疏離, 不會讓人覺得他很好說話,也不會冷到令話題持續不下去。再譬如他快要耐心告罄時, 他會眼皮下垂, 緊跟著手指出現一個輕微的敲打幅度。 他其實沒那么難解。 于是這會兒溫瓷很輕易就能發現,他與平時不同的淺淡神情。 薄言看著她,慢慢開口:“溫瓷, 有些事情……” “嗯?”溫瓷靜待下文。 他頓了頓:“還是交給我來解決。” *** 這天晚上, 溫瓷極其難得地與薄言一起用了晚餐。 除了工作上的事, 這算是他們第一次私下約會。可能是因為婚期將近, 話題也不見往日的嚴肅。 說完婚禮上的細節, 正好上到甜點。 溫瓷挑了最頂上一顆黃櫻桃送進嘴里, 隨后放下刀叉。見她沒再動,薄言把自己那份與她的調了個方向。溫瓷垂眸,看到了他那份慕斯蛋糕上還沒來得及被破壞的小櫻桃。 她把方向又調了回去,說:“我只是吃飽了。” 薄言看她一眼:“是嗎?” 他這一眼讓溫瓷無比心虛。 因為從前在加德的時候,每次餐后會有一份小甜點。她不吃蛋糕,但會把蛋糕上一小顆水果吃完。一開始她只是習慣性地這么做,到后來,慢慢衍變成了連薄言的那顆也會到她的餐盤里。 記得第一次把餐盤推回去的時候,薄言緊著眉:“太甜。” 溫瓷托著腮笑瞇瞇的:“你男孩子也怕胖啊?” “沒。就是倒牙。”少年薄言說,“我本來也不愛吃。” “但我怕胖啊……”溫瓷糾結了一會兒,到底沒忍住,“我就吃一小顆水果好了。水果不會胖的,對吧?” “嗯。”薄言點頭。 后來每次,就成了溫瓷吃兩份甜點里的水果。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無意識的小習慣竟會保留的那么久,也沒想到他的身體記憶遠遠比表現得要更加誠實。 最后那顆黃櫻桃還是到了她的嘴里。 溫瓷慢慢咀嚼著,味蕾瞬間被櫻桃的滋味侵占,就像她很難在他面前分神去想別的事一樣。無論多么小心,他們之間與過去總有千絲萬縷逃不開的聯系。 等吃完,剛才滋生的情緒跟著平穩不少。 溫瓷輕輕眨了下眼:“薄言,那天我說過有話要說。” “嗯。”薄言低聲回應。 “當時好像還沒來得及說。”溫瓷道。 那個混亂夜晚的記憶再次涌上心頭。 她頓了頓,“我不知道他們會說那樣的話。但我心里,不是那么想的。” “那你怎么想?”薄言隨口問。 他語氣很淡,仿佛在聽一件旁人的事,毫不關心。半晌,他忽然說:“或者,你可以告訴我,十年前你是怎么想的。” “我……”溫瓷頃刻間啞火,干巴巴地說,“我沒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差距。” 薄言終于有了不一樣的表情:“你會告訴我那些話是老太太叫你跟我說的,是嗎?” “……” “溫瓷,有些差距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你當時沒那么認為,然后呢。”薄言用近乎自嘲的語氣說,“然后某一天你會突然發現我的鞋架上擺著比耐克多一個勾的雜牌球鞋,你說的流星極光瀑布大海我都沒見過無法和你共鳴,你隨隨便便一頓飯的消費需要我一個月甚至半年的工資才能承擔。差距總有一天會出現的,不是嗎?” 他說完,安靜地看著她。 在她凝固的表情中低聲開口:“他們說的沒錯,我當時,不就是喪家犬么。” 聽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溫瓷一直很安靜。 每一句都踩在她心口上,每一句也都踩在他的脊骨上。溫瓷總覺得曾經給他的有很多,但她給的每一件,其實都在他肩上壓了重重枷鎖。 最后把他全身傲骨打碎的也是她。 所以說他們沒法談到任何過去。 即便上一秒氣氛平和得恰到好處,下一秒也照樣會崩盤。 那根刺已經深深扎透了他,鮮血淋漓。 晚餐以并不和睦的氣氛告終。 溫瓷回到家,心情很沉。 她沒辦法反駁薄言說的那些,因為即便替自己開脫千萬遍,但曾經,她也有一兩個瞬間確實沒能做到平等地對待他。她骨子里帶來的那些優越感把自己至于高地,并不是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無辜。 臨睡前,薄言發來信息。 eddie:沒什么事的話明天試婚紗我不過去了。 eddie:還有工作。 溫瓷盯著那兩行字看了許久。 溫瓷:好。 第二天溫瓷獨自在家試紗。 聽說薄言不在,王可自告奮勇地來了。她站在香樟豪邸的房子里,雙手環胸,對著一大堆款式質地各不相同的婚紗陷入猶豫。 “溫小姐,這是今年早春的走秀款。設計簡約大氣……” “這款是為您量身定做的私人高定,采用……” “還有這款,上世紀最后一件經過修復留下,用作加冕……” 工作人員的話都是對著溫瓷說的,但他們并沒有在溫瓷臉上得到反饋,只好求助似的去看王可。王可拍拍手,“別急,我幫我們家瓷兒再想想。” 一個眼神,立馬有人抬老佛爺似的把婚紗送到離她倆更近一點的地方,方便她們查看。王可挑挑揀揀,“我感覺綢質的高級感強一點,那種色澤其他材質沒法比。你呢,瓷兒?咱先挑質地再看款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