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111節
第90章 “這樣就行了吧?” 特地將麻竹新長出來,眨眼間就垂到腰側的頭發涂黑涂茂密的許淙猶豫了一下,不確定地道:“這頭發已經很多了,再畫下去不好看。” 于是他仔細看了一下,還拿出麻竹之前不禿的圖來對照,最后滿意停筆。 第六冊 完 雖然中間的打斗場景還需要添加,掐訣的手勢也要再想想,但主要劇情已經畫完了,等過兩天有空閑的時候他把打斗的場景加完,那么《竹精傳記》的第六冊 就結束了。他這次畫得很快,完全不需要人催促。 接下來他只要找時間把這本畫冊交給祥云書坊的人,那么很快就又有一筆錢入賬。之前許淙聽金氏講過自家借住在金家的原因,住的時間短是一個方面,但沒錢買房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如果有錢,哪怕買了租出去也是很劃算的。 誰能拒絕首都的房子呢? 淙淙不能。 所以要爭取下次來京城的時候,住到自己家里! 只要一想到這個美好的場景,許淙就恨不得一天畫個十本八本,不過他也知道真的畫這么多的話恐怕就要賣不出去了,而且還會耽誤他的功課,所以也只能想想。 不過既然畫了新的一本畫冊,許淙就自然想起自己考完院試之后,可是一下子就畫了兩本畫冊給鄒東家的,分別是《竹精傳記》第四冊 和第五冊。 也不知道刻印好了沒有。 他現在雖然有兩個馬甲,連載了兩本風格不同,故事情節更是截然相反的畫冊,但還沒見過售賣的場景呢,他對這個還是有些好奇的,不知道以后有沒有機會看見。 轉眼就到了沐休,一大早許淙就被青木喊了起來,然后沐浴更衣,穿上了金氏新做的淡藍色書生袍子,跟著許明成出門。 他們要去拜訪云閣老。 “到了云家,也不用太拘束。” 坐在馬車上前往云府的時候,許明成提醒許淙,“云閣老雖然是閣老,但他也是你老師的親祖父,算得上是你的師祖。” “你小時候臨的字帖,還是他老人家寫的呢。” 這事許淙記得,不但記得他還瞬間回想起每年生辰,自己都要收到一本字帖,然后還要多寫幾張大字的事情呢,頓時就瞪著渣爹。 “知道了,爹你最近提了好幾次這事,你是不是緊張啊?” 許明成一滯,板下臉道:“胡說!” ……色厲內荏的樣子更像了! 不過許淙也不拆穿他,而是望著外面道:“爹,我們等下從云府出來,要到外面逛逛嗎?來到京城這么久,我還沒逛過呢。” “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京城……” 許明成還真的想了想,不過他雖然在京城住了幾年,但卻沒有什么閑情逸致到處閑逛,去的地方多半是跟同年、同僚們一起去的。 那些地方很顯然不適合淙哥兒,于是便道:“等我們從云府出來,爹帶你去用膳。” 用膳啊,許淙想了想覺得也不錯,不知道能有什么好吃的。他們來到京城之后就住到了金家,都還沒在外面用過膳呢。 …… 京城·云府 因為云閣老不但是閣老以及吏部尚書,還是當世大儒,所以每逢沐休前來拜訪的人便絡繹不絕。雖然守門的人不讓進,但也不妨礙朝臣以及一些想要獲得指點的讀書人前來遞上拜帖,然后或是回家等待,或是守在門外。 不過有時間守在門外的,多半都是讀書人。朝臣們哪怕有時間,也丟不起這個臉,于是往往是遞上拜帖就回家等消息了。 原本這些人都是進不去的,所以相安無事,認識的還能相互寒暄,道一聲兄臺。若是看到有人一臉苦色,很顯然是被門房拒絕了,他們還會安慰兩句,當然心里是真想安慰還是幸災樂禍,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許家父子倆到的時候,正是人多的時候。 出于對云閣老的尊重也因為這條巷子人來人往,所以在巷門口的時候,許明成就帶著許淙下車了。由青木在原地看著馬車,許橋則跟著他們進來。 其他人看到他們三人平平無奇,除了那半大少年長得有些俊秀之外,年長的兩個看起來不是什么大人物的樣子,還有些不以為然。 ……又是一個想要一步登天,讓家中子侄拜云閣老為師的。 也不想想,云閣老從不收徒。 他們這些人守候在此,將自己寫得最好的詩文呈上,不過是想獲得兩句指點罷了。看到這樣的場景,個別好心的想要上前提醒兩句,然后就看到其中一個大人跟門房說了不知道什么,再遞上一張帖子,然后門房就將人請了進去。 ……居然進去了! 門外頓時就響起了小聲的議論。 聽到動靜的許淙回頭,好奇問道:“爹,這些人圍在這里做什么啊?”還個個年紀不大的樣子,最老的看起來也就和渣爹差不多。 許明成回答:“這些人都希望能夠得到云閣老的指點。” 每個人都是啊,那人還挺多的,許淙在心里嘀咕著,然后不再說話,目不斜視地緊跟在許明成的后面往屋內走去。 進屋后,許明成行禮他也跟著行禮,口稱:“拜見云大人。” 云閣老是一個年約七旬的老者,他的頭發已經有些灰白,但精神很好。讓許淙感到親切的是他跟云知府長得有些像,并且也留了長胡子。 他老人家位高權重,而且也是當世大儒,但面對著許家父子的時候卻沒有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而是很溫和。 不過許淙能感覺到,云閣老對他們兩人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對待許明成,他態度平常,但卻一連詢問了幾個犀利的問題。有時候問的是勉縣、有時候問的是恭州,時不時還穿插地問一問廬州以及其他他們路過的地方。問的問題嘛也是千奇百怪,有問米多少錢一斗的,也有問某地豪強林立,當如何解決的。 反正許淙覺得,許明成從沒有像今天這么認真過。 他回答時候的語氣也是非常鄭重的,語速并不快,給人一種他都是仔細斟酌了之后才回答的感覺。 總之對比他和金侍郎的對話,許淙能夠感覺到很明顯的不同。面對著金侍郎許明成隱隱旗鼓相當,但面對云閣老的時候就完全是處于下風了。 許淙聽著聽著,也有些緊張起來。 雖然他對自己有信心,覺得待會兒只要云閣老不問一些他不知道的知識,他是能夠回答上來的,但心跳得還是有些快。 終于,云閣老問完了。 他老人家也沒說許明成答得好或是不好,而是就這樣把人放到一邊,轉而仔細打量起旁邊站著的許淙來。 “你就是許淙?” 云閣老捋著長胡須笑道:“光霽說你今年不過十歲,第一次下場就考中了小三元,前途可期,你跟光霽都學了些什么?” 許淙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把之前在穎昌府的學習進度報了出來,末了補充道:“學生幼時曾隨祖母、母親前往勉縣,路過江陵府的時候得幸拜見過老師。當時老師給我講了《論語》一書,學生印象深刻。” “哈哈哈哈。” 云閣老笑了起來,“那你和光霽,還是挺有緣分的。” 接著他便問:“你平時,都是怎么讀書的?” ……這個話題不好回答啊。 許淙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學生自幼跟隨父親赴任,但父親事忙無暇教導,便將學生送到了私塾。” “平時新讀一本經義,父親會先講解一番概要,然后便是在私塾聽夫子授課,沐休時父親又會把夫子講過的挑重點再細講一遍。其余時間學生便自己揣摩,遇到不懂的再詢問夫子或者父親。” 說到這里,許淙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應不應該把自己正準備實踐的方法拿出來請教云閣老。 云閣老可是大儒啊! 對于讀書,特別是四書五經肯定很有經驗。這次不問的話,錯過會不會有些可惜? 這個方法是他在勉縣的時候,剛開始去趙家私塾讀書時就有的念頭。那時剛剛開始系統性讀書的他,覺得不管是許夫子,還是趙秀才教人讀書的方式都太過死板了。除了背還是背,不管是罰抄還是朗誦,目的都是讓人牢牢記住。 誰若是能把一本書全背下來,還會得到夫子的夸獎。 但這樣往往書是背出來了,寫也會寫,要想說出個所以然來卻不能。 他當時就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總有一天,他要把四書五經這些科舉用書都讀明白。 具體的辦法就是要梳理脈絡、記重點、然后對重點做一個延伸,記住其他的細節性內容。最后的最后,再對學到的知識進行一個系統性的梳理和總結,從而達到融會貫通。 就好像學地理一樣,地形、洋流、氣候、公轉自轉等等知識都是能夠串聯在一起,匯成一個整體的,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但當時的他連四書五經是什么都沒有搞明白,更沒有看過那些延伸出來的書籍,所以想法終究只是停留在了想法上。 不過現在已經考過了小三元的他,對科舉的基礎用書都能夠倒背如流了,記得非常牢固。再加上一時半會也不會去考舉人,所以他就準備開始實踐自己的想法。 他的這個想法之前跟許明成略提了一下,對方也是支持的,到京城的路上兩人還討論過一番。就是路上的時間都是斷斷續續的,并不能形成一個完整的整體。許淙現在就是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個不完整體拿出來請教。 云閣老見他猶豫,倒沒有不耐煩,反而笑道:“怎么,還有你爹和光霽都解決不了的事?” 見他老人家沒有不耐煩,許淙心中大定,于是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開始的時候云閣老還笑瞇瞇的,但聽著聽著表情便有些嚴肅起來。 聽完后,他突然轉頭看向了許明成,“你覺得如何?” 許明成自從進到這間屋子之后,便全神貫注,所以現在雖然云閣老突然問起,但他也不慌不忙,“回大人,下官以為可。” “淙哥兒如今不過十歲,離他將來考進士尚有十余年時間,即便是此路不通,想來他也能夠收獲許多。” 云閣老緩緩點頭,“你說得不錯。” 他難得地對許明成態度和善了些,道:“淙哥兒這個想法不錯,孔孟之學乃是根本,其他的書讀著讀著,往往能夠歸于孔孟之中。” “待他長大一些,你可以將他送到云氏族學,那里的幾位夫子都是潛心鉆研學問的人,想來淙哥兒在那里,會大有收獲。” “光霽那里我會吩咐的。” 許明成面露喜色,朝云閣老行了一禮,“多謝大人。” 許淙得到認可也很高興,“多謝大人。” 接下來的時間,云閣老又詢問了許淙一些問題,或者聽他講述自己對于某本書某一段以及某些重點知識的理解,時不時開口點撥兩句。 如果說許明成和云知府的教導,時常讓許淙覺得恍然大悟,那么云閣老的話,往往能夠讓他醍醐灌頂,發出‘原來如此’的驚呼。 他真的好厲害,而且很會讀書! 所以離開云府的時候,許淙就沒忍住跟許明成感慨,“爹,云閣老真的好厲害啊,他不但懂得很多,而且說話一針見血!” “非常非常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