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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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扶薇點頭。 宿清焉站起身,扶薇跟著起身。 “等等,我去給你拿件外袍。”宿清焉走進臥房,打開衣櫥,視線掃過扶薇的那幾件裘衣,目光在那件白狐裘上停頓了一息,拿了另外一件黑色的貂裘斗篷。 他走出房,展開斗篷披在扶薇的身上。 梅姑叮囑:“小心點火燭。也別玩太晚了。” 宿清焉點頭。 扶薇跟著宿清焉往外走,她剛邁出一步,又轉回身對梅姑柔聲:“母親也早些休息。” 梅姑愣住。 待宿清焉和扶薇已經走出了小院,她才轉過頭看向顧瑯,驚奇道:“她喊我母親了!” 顧瑯一臉懵:“她當你媳婦不是都快一年了?才改口?” 梅姑臉上掛著笑:“嘿,我好像真的有兒媳婦了!” 顧瑯聽不懂,搖搖頭:“看把你樂的。” 梅姑突然又正色起來:“那我不能騙她啊!顧瑯,我得告訴她清焉和流崢的秘密啊!” 顧瑯更聽不懂了,她不是前兩日還堅決地要保守秘密?女人心,真善變啊。 扶薇和宿清焉走出家門,沉默地走了有一陣子。天色黑,扶薇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宿清焉趕忙伸手去扶她。 “崴到腳了沒有?”宿清焉問。 “沒有,沒事。” 宿清焉點點頭,他扶著扶薇小臂的手沒有松開,反而慢慢下移,將她的手握在掌中。 兩個人繼續往湖邊走去。幽幽曖愫慢慢在兩個人之間流轉蕩漾。迎面吹來的夜風,仿佛也夾雜著煙花爆竹的氣息。 扶薇望著前方升起的煙花,問:“你們家每年都不在家里放煙花嗎?” “不放。”宿清焉解釋,“家里窮。” 扶薇沒想到是這個理由,輕輕地彎唇。 宿清焉轉眸望著她,唇畔也勾出一絲笑。一陣寒風迎面吹過來,將扶薇身上的斗篷吹得亂舞。宿清焉駐足,將她的衣裳攏好。 兩個人相視一笑,繼續往前走。 “你呢?你家里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放很多煙花吧?”宿清焉隨口詢問。 “是啊。”扶薇道,“不過一直沒好好瞧過。” 她仰起臉,望著夜幕中綻開的煙花。普普通通的煙花,也同樣能讓星月失色。 “下午過來的時候不是說想放蓮花燈?走吧。” 宿清焉牽著扶薇的手,穿過人群,走到湖邊。湖邊此刻擺了很多攤位,都在賣各式各樣的花燈。 宿清焉護著扶薇走進人群,一路低著頭看過一個個花燈攤位,但是宿清焉都沒有駐足,沒有找到他滿意的花燈。 他終于停步,扶薇望過去,看見這一個小攤上賣的花燈是并蒂蓮形狀的花燈。 她轉眸望向宿清焉,宿清焉假裝不知道,淡然道:“這些都要了。” 宿清焉對這里比較熟悉,他帶著扶薇在一個稍微人少些的地方停步。兩個人蹲在湖邊,將滿滿一竹簍的并蒂蓮花燈一一點燃,再一一放進水面。 輕漾的水面上逐漸飄滿粉色的花燈,花燈帶著微弱柔和的光亮,隨波慢悠悠地晃走。 扶薇將最后一盞并蒂蓮花燈放進水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是今晚宿清焉突然的親呢讓扶薇暫時忘記了早該問他的事。 她轉眸望向宿清焉,問:“你跌下懸崖之后,在那個獵戶家中住了兩個月。” “嗯。”宿清焉輕點了下頭,轉眸對扶薇笑,他眉眼坦然:“等天暖,我們一起去拜訪道謝。” 扶薇望著宿清焉眼睛里的光明磊落,心中忽地迷茫。好半晌,她轉過臉望向水面上慢慢飄遠的并蒂蓮花燈。 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 宮中。 今年的宮宴十分冷清。陛下連日來喜怒不定時不時暴怒,今日宮宴指上更是全程冷著臉。朝臣向他奉承,他卻冷笑將人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精心準備的一場場歌舞表演,亦是被他痛批。不知道多少人被降了罪。 到后來燃放煙花時,段斐更是心中的煩躁達到頂峰,拂袖離席。 他沒有回自己的宮殿,而是去了扶薇以前所住的長青宮。 宮人膽戰心驚地跪了一地。自長公主離開之后,段斐時常來長青宮,每次來都陰著臉,時而發脾氣嫌棄這里沒打掃那里沒換新,他總是能挑出一對不是來,長青宮里不少人被降了罪。 段斐走進扶薇的書房。 他立在門口,瞇著眼睛往里望去,恍惚間看見阿姐坐在書案后,輕輕蹙著眉專注地批閱著奏折。 阿姐抬起臉,一張嚴肅的面容在看見他的時候綻開笑顏。“阿斐,你來了。” 阿姐的聲音好似真的在耳畔響起。 段斐猛地轉過身,身邊空空蕩蕩,不見阿姐的身影。他再回頭望向書案的方向,書案之后亦無人。 阿姐早就離開了長青宮。 阿姐不愿意回來了。 這么多年,自段斐有記憶起,每一年的除夕他都和阿姐一起度過。不,不僅是過年,一年四季二十四節氣,每一個重要的不重要的日子,他們都在一起。 這是第一個沒有和阿姐一起守歲的新年。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段斐喃喃自語。 馮安快步穿過抄手游廊趕過來,看見陛下立在長公主的書房門口,他不由皺起眉。他走到陛下身邊兩三步的距離,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直到段斐冷冷地瞥過來,馮安才上前一步,皺眉道:“耶律湖生送上了婚事,欲……求娶長公主。” “哈!”段斐突然笑起來。 笑著笑著,他又一瞬間冷了臉色,冷聲:“他做夢!” 馮安低著頭,不敢吭聲,心里卻犯難。兩國之姻的重要性誰不知曉?馮安甚至覺得若長公主此刻在京中,也會答應這婚事。 第048章 因為梅姑不愿意去京城, 扶薇也并沒有那么急迫地想回京,她暫時在宿家住了下來。 日子一下子變得悠然。 宿清焉恢復了每隔一日去學堂授課,時不時會去一趟南源城接一些活計回來做。 扶薇跟著宿清焉學會做火折子、花燈、紙鳶, 也會跟著他學做些雕刻。只是做雕刻有些累手,扶薇只學了一點就沒了太多興趣。 他們就像尋常的恩愛小夫妻, 琴瑟和鳴。 兩個月里, 扶薇見到宿流崢幾次。她盡量避開,不和他接觸。只是宿流崢不大講道理,總是要湊上來。每每兩個人都要嗆上幾句。 不過扶薇如今已經不再打宿流崢了。 ——畢竟打他只會讓他舒爽。 扶薇坐在庭院里,擺弄宿清焉雕了一半的核雕。小小的核雕十分精致, 雕著一對小夫妻蹲在湖邊放蓮花燈的情景。他雕得惟妙惟肖, 仿佛能看見那對小夫妻兩個人臉上的笑容。 還只差一些衣服上的細節,就要雕完了。 扶薇有心自己添上兩道, 可是拿著刀子比量半天,下不去手, 她總是擔心一切割錯了, 這個宿清焉擺弄了好多日的核雕就要被毀。 最終她還是放下了刀,等著宿清焉回來之后將它雕好。 今日宿清焉要進城,他傍晚才會回來,而現在才上午。 天氣逐漸轉暖,有嫩綠從庭院的磚縫間冒頭,昂揚著生機。 扶薇抬起眼, 閉著眼睛享受初春的暖陽落在她的臉上。 真是十分愜意舒服。被這樣的春風暖陽滋養著,扶薇覺得自己的身體也要跟著好了許多。 忽然有陰影落下來,扶薇睜開眼, 猛然看見宿流崢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臉龐。 扶薇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雙手抵在宿流崢的胸口, 將他用力推開。 “你來干什么!”扶薇質問。 宿流崢歪著頭,道:“這是我家。” 扶薇抿了抿唇,完全無法反駁。她掖了掖鬢發,轉過臉,去看面前桌子上的那個核雕。 宿流崢的手突然出現在扶薇的視線里,他拿起核雕,舉起來,對著太陽瞇著眼睛打量。 “這是你哥的東西,別亂動。”扶薇叮囑了一句。她知道若宿流崢知道這是宿清焉的東西,宿流崢必然不會將其損壞。 扶薇早就摸清楚了宿流崢的性子,只要和他哥哥有關的事情,他都會很上心。宿清焉仿佛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遠比他的母親還要重要。 這也是扶薇不懂的地方,既然他那么敬重自己的兄長,又為何會和兄長的妻子牽扯不清? 扶薇輕嘆了一聲,軟了語氣:“流崢,我們不要再單獨見面了。” 宿流崢立刻轉頭盯向她。 扶薇卻沒有看向他。她轉過臉,望向磚縫間拼命生長的野草,她悵然般開口:“是我招惹你,是我的錯。可我不希望你哥哥不好受。我相信你也和我一樣不想你哥哥不好受。” 宿流崢盯著扶薇好半晌,才悶聲:“才沒有!我哥哥不會介意的!” 扶薇搖頭:“你和你哥哥從來不見面,你怎么知道他不介意?” 宿流崢愣住。 扶薇盯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沒有男人會不介意。你哥哥是天下最端方的正人君子,他只不過是把介意藏在了心里。我不想他再受傷,所以也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 “那么我呢?”宿流崢突然問。 他死死盯著扶薇,眼底卷著巨浪般的掙扎。 哥哥在他心中永遠都是最重要的,這是無需質疑之事。可是這一刻,他也想問問面前這個女人,時不時只在乎哥哥有沒有受傷會不會難過,完全不在意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