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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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搖搖頭,愁眉苦臉:“我說不上來。就是……有時候我居然不能在第一時刻分清楚他是清焉還是流崢!顧瑯,這是我糊涂了,還是他的問題?” 顧瑯皺著眉,陷入深思。 “母子連心,我就是知道他不對勁……顧瑯,我害怕!” “別擔心,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顧瑯道,“依我說,別再陪著他演了,把他從幻想里敲醒才能從根解決這一切麻煩事。” “不不不……”梅姑連連搖頭,堅決不同意。 她不是沒有試過,可是后果呢? 如果后果是徹底失去這個兒子,那她寧愿兒子不是正常人。 顧瑯還要說話,遠遠看見了宿清焉和扶薇,他給梅姑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便不再說了。 寒暄閑聊時,顧瑯仔細觀察了宿清焉,卻沒覺察出他有什么不對勁。 梅姑詢問扶薇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扶薇微笑著搖頭,只夸梅姑手藝好,做什么都好吃。 扶薇心里微微有些詫異,她以為經(jīng)歷了之前她和宿流崢的事情,梅姑會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仇視她。 可沒想到梅姑會是這樣無所謂的態(tài)度,扶薇有些迷惑。她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是梅姑將不滿藏在了心里,還是她天生性子豁達,又或者宿清焉與她說過些什么…… 梅姑進廚房去忙,將顧瑯喊進去幫忙。 院子里只宿清焉和扶薇兩個,扶薇這才快步朝秋千走過去,她于秋千前旋身,裙擺立刻綻出花漪。她在秋千上坐下,心滿意足地輕輕地晃。扶薇剛進院子就看見了秋千,只是剛剛和梅姑說話,沒能第一時間趕過來坐。 院墻下栽著幾柱紅梅,紅梅爬滿墻。秋千就在紅梅前面,蕩起來時候隱約能夠聞到梅花的芬芳。 “清焉。”梅姑在廚房里探頭望出來,“帶薇薇出去走走,去湖邊玩吧。今天湖邊最熱鬧。” 宿清焉應了一聲,才問扶薇:“你想去嗎?今天會有很多人在那里放燈。” “我可以帶著我的燈去?”扶薇問。 宿清焉頷首,道:“跟我來。” 扶薇從秋千上下來,跟著宿清焉進了廂房。廂房不似外面光線明媚,一瞬間暗下去的視線里,扶薇還是一眼看見了工作臺上的花燈。 花燈三層樓閣,窗扇與門楣皆逼真,儼然就是一座縮小了無數(shù)倍的三層閣樓。 更絕妙的是,這個花燈的樣子和繪云樓一模一樣。 扶薇驚奇地奔過來,湊到近處仔細瞧:“你做得也太好了,簡直和繪云樓一模一樣。” 宿清焉微笑著將花燈的罩子拿下來,將一跟比較粗的紅蠟燭放在燈碗中。火折子一點,火苗燃上燭心。宿清焉再將花燈的燈罩小心翼翼放上去。 柔和的光隔著燈布透出來。未燃燈前空白的燈布之上慢慢浮現(xiàn)了一道女子的婀娜身影。 宿清焉居然在花燈的布上用特殊的筆墨畫了她,燃起了燈火,才能看見繪云樓里的扶薇。 扶薇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起來。她雙手捧著花燈,抬眸望宿清焉,問他:“湖邊人多嗎?” “多,很熱鬧。” “那我不帶著它去了,我怕碰壞了。”她綿軟的聲線里噙著甜,是少見的小女兒家嬌態(tài)。 “碰壞了我再給你做便是。” “不行不行。”扶薇連連搖頭。 宿清焉的目光柔和下去,說:“好,我們不帶著它。” 扶薇多看了幾眼這盞花燈,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走吧。” “你在這里等我,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宿清焉道。 扶薇看著宿清焉走出廂房往臥房去,好奇心讓她跟了上去。 宿清焉也沒阻止。 他走到博古架前,取出一個盒子。盒子被他握在掌中,卻并沒有立刻打開。 扶薇已經(jīng)追到了他身邊。宿清焉便把盒子直接遞給她。扶薇接過來,將其打開,看見一支紅玉并蒂蓮簪躺在其中。 扶薇將它取出來,細細地瞧著。 她在看紅玉簪,宿清焉在看她。 扶薇富貴慣了,身邊從不缺金銀,富裕到連金銀首飾都不看在眼里,很少佩戴。正是因為知道她不缺好東西,宿清焉送她這支玉簪,才格外忐忑。 扶薇抬眸望向宿清焉,問:“你拿了那柱并蒂蓮給匠師照著做?” “不。”宿清焉搖頭,“是我自己做的。” 扶薇有些意外,重新看向這支紅玉簪。這支簪子打磨得不錯,要么是手藝精湛的老師傅,要么是花了很大的心血。她知宿清焉手巧,卻不知道他竟手巧成這樣。 宿清焉突然嘆了口氣。 扶薇疑惑相望。 宿清焉清雋的眉宇間浮現(xiàn)些困惑。他說:“以前覺得禮輕情意重,只要是花了心思,皆是重禮。不知怎么……人是會變的嗎?我竟擔心你不喜,擔心這支簪子不如你首飾盒里最普通的一支。” 一個不能有負面情緒的人,開始有了越來越復雜的情感。卑微、忐忑,還有害怕。或許還不夠嚴重,算不上負面。可是他的情緒已經(jīng)走在了懸崖邊,一步之遙,左右搖擺搖搖晃晃。 扶薇望著宿清焉但笑不語,略歪著頭,將紅玉簪戴在云鬢之間。 宿清焉看著那支紅玉簪,不安的心稍微踏實了些。 扶薇以為宿清焉在跟她說情話,可瞧著他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他真的有些困惑。 “很難理解嗎?”扶薇湊到宿清焉耳畔,“因為你喜歡我呀。” 扶薇笑望他一眼,轉(zhuǎn)身往外走。 情之一字,不會永遠只是甜。扶薇的出現(xiàn),讓宿清焉動情,人一旦動了情,那些忐忑、卑微、懼怕……和甜蜜一起組成了一個情字。 情關(guān)難過。 一個不能有負面情緒的人,當他循序漸進地嘗到些復雜的情愫,才會逐漸變成一顆完整的靈魂。 宿清焉和扶薇到了湖邊。冬日湖邊寒氣逼人,平日里并沒有多少人來這里。可因為過年,湖邊的樹上都掛上了紅燈籠,還有水竹縣的人從各家拿來的對聯(lián)貼在樹上。 每家拿來的對聯(lián)都不一樣,有些甚至是自家孩童所寫。樹上貼的對聯(lián)各式各樣七七八八不和諧,瞧上去卻別有一種煙火氣。 還有些人正在攤紙研磨,臨時寫對聯(lián)。 看見宿清焉過來,立刻有人喊他去寫對聯(lián)。宿清焉微笑著走過去,接過遞來的筆,連續(xù)寫了幾副。旁人還要讓他寫,他搖頭道:“不寫了。今日還有事。” 什么事?當然是陪扶薇過節(jié)。 他放下筆,穿過人群,走向等在不遠處的扶薇。 扶薇指著另一邊,說:“那邊好多人。” “好,我們也去看看。”宿清焉護著扶薇走過去,擠進人群。原來是一些人折了荷燈,正蹲在水邊,將荷花燈放進水中。 今日無風,一盞盞荷花燈隨著水波緩慢地浮動。此刻天還沒有黑,過一會兒天色徹底黑下去,一盞盞亮著的蓮花燈飄在水面上將是很美的一幅畫面。 “看那邊!”人群里突然有人伸手一指。 扶薇和宿清焉循聲回頭,又朝著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橋上站著一對小夫妻,夫郎居然當眾低下頭去親吻自己的妻子。 眾人一片起哄笑聲。有人打趣,也有人吹口哨。 妻子害羞地跑開,她的夫君趕忙拿起她先前挑好的花燈追上去。 這對小夫妻半個月前剛成親,正是新婚燕爾時。 “我也想要。”扶薇突然小聲念叨。 宿清焉目視前方,全當沒聽見。 扶薇瞇起眼睛,望著將要西沉的落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年,天地也跟著歡慶。今日的落日很遲,晚霞將大半的天色都燒成紅紫之色,一片異彩。 扶薇很久沒有見過這樣亮眼的晚霞。 兩個人沿著湖邊緩步,前面的攤位少了許多,人也不那么擁擠。 “薇薇,你真的想?”宿清焉突然問。 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扶薇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宿清焉在說什么。她壓下心里的意外,待身邊的路人走過去之后,才嫣然柔笑相望,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宿清焉用眼角的余光輕瞟四周,見無人注意到這邊,他這才俯下身來,將一個輕柔的吻快速落在扶薇的唇邊。 他的吻一觸即離,耳朵尖也在一瞬間泛了紅。 扶薇驚訝他的轉(zhuǎn)變,心里沁出些甜。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耳朵尖,扶薇很想伸手去捏一捏。她甚至更想立刻回吻他。 可是她知道宿清焉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很難得了,不想他再多為難。 她只是眸光瀲滟地望著宿清焉,探出舌尖,沿著他剛剛吻過的唇緩慢地輕舔了一圈。 宿清焉看著她的動作,心神晃動,臉上也跟著泛了紅。他不得不移開了視線,才能控制那顆亂跳的心。 “清焉!”有一個婦人擠過人群,朝著宿清焉跑過來,在她懷里還抱著個孩子。 宿清焉輕咳了一聲,立刻讓自己的表情恢復尋常。 “林嬸,”宿清焉望了一眼她懷里的孩子,“小虎怎么在哭?” 小虎是學堂的學生,宿清焉曾給他授課。小虎年紀小,才五歲。家里的大人忙著做事,沒空照顧他,才早早將他送到學堂去讀書。 “不知道是怎么跑出來的,想要回家又找不到路。我實在走不開,你能不能幫忙把他送回家?”林嬸說。 “先生。”小虎在林嬸懷里淚眼婆娑地望著宿清焉。 宿清焉答應下來,林嬸立刻將懷里的小虎遞給扶薇。 “那我先走了!”林嬸轉(zhuǎn)身匆匆走進人群。 宿清焉拍了拍小虎的脊背安撫著,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扶薇,道:“小虎家不遠,我們先送他回去再回家。” 扶薇搖頭:“我不去,你去送吧。我看見花影了,這就和花影先回家了,在家里等你。” 宿清焉等花影擠過人群走到扶薇身邊,才送小虎回家。 小虎勾著宿清焉的脖子,童言無忌地問:“先生,你真的和你弟弟共有一個媳婦兒嗎?” 宿清焉腳步僵住。 那邊扶薇和花影一起往宿家走的路上,扶薇向花影詢問可將禮物送去給那個獵戶了。 “送是送了,但是有一件稀奇事兒。”花影皺著眉,“不是說姑爺被他救了之后,在那兒休養(yǎng)了兩個月?可是那個獵戶說他救了姑爺之后,姑爺只在他家里住了三天便走了。” 扶薇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