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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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飲酒了。 “還要走多久?”身體不舒服,讓她有些不耐煩地詢問。 “傍晚就能到泉玉鎮了,今晚可以在那兒好好歇一歇。”蘸碧解釋。 扶薇沒接話,徹底閉上眼睛。可是這段路實在顛簸,她被顛得臉色越來越差,乃至于抑制不住地咳,咳到后來五官都揪起來。 蘸碧趕忙坐過去些,幫忙撫著她的脊背,蹙眉關切問:“主子,需要停車休息一會兒嗎?” “還有多久?”扶薇啞聲問。 坐在另一邊角落的靈沼趕忙探頭往外望去,詢問花影。 得知還需要一個半時辰,扶薇擺了擺手,勒停了馬車。她下了馬車,走到路邊透透氣。 蘸碧從車廂里追出來,將懷里抱著的裘衣給扶薇裹上。 秋風瑟瑟吹在身上,再厚的衣裳也抵擋不了。扶薇臉色發白,全身都開始發冷。但是惡心的感覺卻好了不少。 靈沼從車里跳下來,雙手護著一杯溫水過來遞給扶薇,“主子,要歇多久?如果多歇一會兒,那我就地燒火燒一壺熱水?在外面燒水比車里的炭火燒得快呢。” 扶薇搖頭,“不了,到了地方再折騰。” 她轉過身,逆著風瞇起眼睛,瞭望遠處的山巒。 卷著寒氣的秋風吹在她的臉上,吹亂了她的鬢發。她伸手拂了拂,剛拂去的青絲又被秋風吹亂。 扶薇失笑,也不再理會,任由青絲拂動,擋在眼前,將視線錯割,卻不會讓遠處的秋日群山失色。 曾經掌權的時候,她也實實在在為這山河的壯美、百姓的安居而努力過。 花影隱隱聽見馬蹄聲,道:“主子,好像有人過來了。” 扶薇不想和外人打交道。 “走吧。”她收回視線,轉身朝馬車走去。 靈沼先一步走過去,擺好腳凳,扶著扶薇登車。馬車重新啟程,朝著泉玉鎮而去。 宿清焉快馬趕來,遠遠看到前方有一輛馬車。他不確定是不是扶薇的馬車,“駕”的一聲催,令已經疲憊的棕馬再次加速飛馳。 距離馬車越來越近,宿清焉瞇著眼睛看去,隱約覺得那些伴在馬車旁的騎馬侍衛們,有些眼熟。 心中一喜,他猛地再一揚鞭。馬兒吃痛,高高抬起前蹄,縱身而躍,追上馬車、又超過馬車。 宿清焉看清了坐在馬車前的花影。這一刻,他心里的喜悅終于坐實! “吁——”宿清焉急急攥緊馬韁,于馬車前調轉馬頭。 車夫緊接著立刻勒緊馬韁,生生止住馬車的前行,免得相撞。 花影趔趄了一下,氣得拔刀怒視:“什么人?” 待看清來人,花影愣了一下。她在宿清焉的臉上仔細看了看,竟是一時之間有些懵,不知道這個人是宿清焉還是宿流崢。 車廂里,因為緊急停車,三個人的身子都往前傾去。幸好靈沼和蘸碧及時扶住了扶薇。 眼看著扶薇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靈沼立刻退開車門,質問:“怎么回事?” 車廂外的光一下子灌進來。 扶薇在一片明亮里看見坐在馬背上的人。她遠遠望著,只一眼,直覺告訴她,那個人是宿清焉。可是宿清焉已經摔死了啊……扶薇失笑,笑自己糊涂了,居然連宿清焉和宿流崢都分不出來了。 宿流崢嗎? 可她已經不愿意再和他有瓜葛了。 她別開眼。 宿清焉胸口起伏地緩了一口氣,他的目光越過車廂前的眾人,望向扶薇,溫聲:“薇薇,我來遲了。” 扶薇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不敢置信地重新抬眼望去,死死盯著馬背上的男人。 他趕了很久的路,似乎很累,臉上也浮著病弱的蒼白。可是他望著她微笑,溫柔的眉眼,讓扶薇心口空了一聲。 宿清焉松開攥了一路的馬韁,翻身下馬。因為趕路太久,剛踩在地面時,頎長的身量晃了一下。 隨著他這一晃,扶薇的心跟著晃了一下。她起身出了車廂,連腳凳也來不及等人放,匆匆跳下馬車,朝著宿清焉奔去。 秋日蕭瑟的風,將她的衣擺裙擺吹得高揚。 宿清焉一陣眩暈,在他再一次站不穩時,扶薇奔到他面前,纖臂穿過他的身側,擁住他、抱住他。 “薇薇,這段時日讓你擔心了。是我不好,沒有及時回去。”宿清焉垂眼望著扶薇。宿清焉伸手,修長瑩白的指撫過扶薇的臉頰,將她臉側亂了的青絲,仔細拂過掖好。 扶薇在他懷里仰起臉,望見宿清焉干凈的眸子里寫滿了愧疚和歉意。 扶薇張了張嘴,竟是一時失聲。忘卻了語言,也忘卻了反應。 今日的秋風真的很冷,扶薇在宿清焉的懷里打了個哆嗦。 第040章 “冷?”宿清焉皺眉, “去車里吧?能擋擋風。” 扶薇望著他微笑,輕輕點頭,聲音也輕淺:“好。” 兩個人往馬車走去, 宿清焉抬手,手掌擋在扶薇臉側, 替她略擋了一下吹過來的寒風。 宿清焉先扶著扶薇登上馬車, 他在進去。 靈沼和蘸碧識趣地避開,二人共乘一馬,伴在馬車后面。 馬車重新啟程。車廂里,扶薇端起桌子上的水壺, 手心貼著壺身摸了摸溫度, 有些后悔下車的時候沒讓靈沼再燒一壺。 她給宿清焉倒了杯水,宿清焉接過來, 一口接著一口地喝。他進食總是優雅緩慢,這般將滿杯的水一口飲盡才放下杯子實屬罕見。扶薇知道他是真的渴了, 又給他倒了一杯, 柔聲:“還是溫的,還好沒有涼透。” 宿清焉接過來,這次喝水斯文許多。 “趕了多久的路?”扶薇問。 “三天兩夜。” 扶薇默了默,輕輕蹙起眉:“都沒有歇過嗎?” 宿清焉沒答話,將這第二杯水也飲盡,把空杯子放回桌上。 扶薇輕嘆, 問:“還要嗎?” 宿清焉搖頭,“不用了。”他略錯過身來,望著扶薇, 似有千言萬語,最后只化成輕輕的一句:“終于見到你了。” 他去握扶薇的手, 將其小心翼翼地攏在掌中。 扶薇垂眼瞧著,唇邊淺淺浮現一抹柔笑來,問:“大白日,宿郎就這樣抓著我的手嗎?” 宿清焉微怔,下意識地松了手。可是他還沒有將扶薇的手徹底放開,又慢慢握住。 他心里有些不安,并且將這樣的心事寫在了眼睛里。 扶薇不知道宿清焉現在知不知道她與宿流崢的事情,她望著他的眼睛,問:“怎么了?” “心里有些不安。”宿清焉頓了頓,才艱難開口,“總覺得……要失去你。” 他又立刻溫聲補充:“想來是發燒的時候腦子亂胡思亂想了。” 扶薇勉強笑笑,問:“摔下去之后去了哪兒?這又是從哪兒追來的?家……家里嗎?” 她想知道宿清焉現在知不知道整個水竹縣沸沸揚揚的流言。 宿清焉想了想,道:“摔下去之后被水流沖得很遠,幸得一經過的獵戶相救。在他那里養好,才準備回家。不知怎么就暈倒在路邊,又被林芷卉林姑娘遇到。” 宿清焉說著說著,自己輕笑了一聲,頗為感慨道:“想來上天眷顧,總是讓我遇到好心人。” 扶薇垂著眼睛,聲音輕輕地:“回過家嗎?” “沒有。”宿清焉伸手壓了下額角,“聽林姑娘說你離開了,我立刻追來。還沒來得及回水竹縣。” 他還不知道她與宿流崢的事情? 扶薇猛地抬頭,目光復雜地望著宿清焉。她心中驚訝、松了口氣,竟還有竊喜。 她因自己心里生出的竊喜,心里又多了些自我厭惡,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小人。 明明當初坦坦蕩蕩,不曾后悔招惹宿流崢,也完全不在意滿城風雨,淡然相待所有人的議論紛紛、臟話謾罵。 可是今朝失而復得,面對宿清焉的時候,她丟了那份坦然。 面對宿清焉眼中真誠的真心真意,扶薇滿肚子的話,一句也吐不出來。 腦子里好像分化了兩個她。 一個高高在上指責她的卑鄙,勒令她對宿清焉如實相告,把一切的一切告訴他。 可是另外一個她退卻了,沉默躲在角落,不敢開口。 “薇薇,你是要回家嗎?”宿清焉問,“如果是有事,我自然不攔你。可若并非急事,跟我回家吧。” 他微笑起來,如春風般和煦:“回家就給你做秋千。” 經歷過生死劫難,他居然還記得。 扶薇再次移開了目光,她有些不敢看宿清焉那雙干凈不染陳雜的眼眸。可是她好像沒有勇氣這個時候回水竹縣。 她有些不敢想宿清焉知道那些事會如何。 她不介意他怪她怨她,甚至與她一刀兩斷分道揚鑣。可是……扶薇擔心會傷害到他。 他這樣純粹的一個人,怎能傷他。 扶薇抿了下唇,道:“快到泉玉鎮了,咱們去那里歇一歇吧?我沒有急事歸家,卻也不想那么急著趕路回水竹縣。” “好。”宿清焉答應下來。他又擔憂道:“你身體向來不好,連日乘車趕路,確實不好。” 說著,他又伸手壓了壓額角。 “頭疼嗎?”扶薇伸手,順著他的指背,撫上他的額角,她這才發現宿清焉還有些燒。 她幫宿清焉輕輕地壓額角,柔聲:“我坐馬車有什么累的?倒是你日夜不停趕路,睡一會兒吧。” 宿清焉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困倦纏著他。可是他望著扶薇,欲言又止。 “怎么了?”扶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