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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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宿流崢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 扶薇沒理他,拿著香掃將對于的一點香灰掃去,而后點起火折子,將祥云圖案的香點燃。頓時有香四溢,一道細細的煙直直地往上升。 宿流崢聞著濃郁的香氣,走到扶薇身后。他說:“我穩過這個香?!?/br> 他又皺眉,只覺得這味道很熟悉,卻并不記得在哪里聞過。 扶薇將香爐的蓋子放上去,不咸不淡地說了句:“尋常的香,到處都有?!?/br> 宿流崢將目光從那條直線升起的煙上移開,望著身前的扶薇。他說:“今天也沒哥哥的消息?!?/br> 扶薇整理香器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已經死了?!?/br> 宿流崢空洞的漆眸里立刻浮現焦灼的怒,他抓住扶薇的手腕,拽著她轉過身,又將人推倒在書案上。 “我哥沒有死!”宿流崢死死盯著扶薇的眼睛,幾乎是吼出來。 書案上的青瓷香爐摔落,清脆的一聲響,摔得四分五裂,里面裝著的香灰如塵土般揚起。 花影聞聲提刀沖上二樓,直接將刀刃搭在宿流崢的肩上,呵斥:“松手!” 扶薇目光沉靜地看著宿流崢。 在這世上,只有宿流崢堅持宿清焉沒有死。她多希望宿流崢的堅持是對的。 “你下去吧?!狈鲛睂ㄓ罢f。 花影這才不情不愿地收了刀,瞪了宿流崢一眼,轉身下樓。 摔斷的香燃盡最后一點郁香,余香溫柔縈繞。 扶薇伸手,擋在宿流崢的眼前。 宿流崢拍開她的手,往后退了兩步,煩躁地側轉過身去。 扶薇起身,就勢坐在書案上,拿起一旁的筆。她拉過宿流崢的左手,將筆塞進他的手中,道:“給我畫一幅畫?!?/br> 頓了頓,她冷聲道:“不會也畫?!?/br> 宿流崢轉過頭盯著扶薇,悶聲:“你說我哥沒有死,我就畫。” 扶薇輕笑了一聲,這一道輕笑之后,她越來越覺得好笑,笑得嫣然楚楚。 “對,你哥哥沒有死?!?/br> 宿流崢在暴躁的邊緣,卻因為扶薇這句話而撫慰了心里的暴躁。 人人都說哥哥死了,他終于聽見了不一樣的回答。 他開心地將扶薇塞到他左手的筆換到右手,繞到書案的另一邊,鋪開宣紙,給扶薇畫畫像。 扶薇懶倦地坐在書案上,也不曾調整坐姿。她轉過頭去,去看宿流崢。 他低著頭,視線落在書案上。長長的眼睫遮著他那雙討人厭的眼睛,投影落在他的臉頰,一片靜謐。 此時的宿流崢,與宿清焉一般無二。 扶薇目光凝在他的臉上,久久不曾移開,把時間徹底忘記。 宿流崢“啪”的一聲放下筆,道:“畫好了!” 扶薇坐在桌子上,明明離得很近,她可以看著這一幅畫畫完,可她一眼也沒有去看那幅畫,目光全落在宿流崢的垂眼的面頰。 直到他抬起眼睛,扶薇才移開目光,瞥向那幅畫像。 宿流崢畫了扶薇,卻并非畫此刻坐在桌子上的扶薇,而是畫床榻之內酥身半露的她。 扶薇無語,語氣不善地說:“居然能畫出來?!?/br> 她以為宿流崢不同筆墨。 宿流崢低著頭欣賞著自己剛畫完的美人,莫名其妙地說了句:“我哥會的,我都會?!?/br> “不?!狈鲛狈瘩g。 宿流崢皺眉,抬眼瞪向她。扶薇卻已經扶著桌子下去,轉身往樓上去。 “你什么意思?”宿流崢追著扶薇的身影往樓上去。 扶薇走路慢,宿流崢大步流星,扶薇還沒走回房,宿流崢已經追上了她,握住她的手腕。 扶薇垂眼,看著他握上來的手。好半晌,她才有氣無力地說:“要和我一起洗澡嗎?” 宿流崢還未作答,扶薇又嫌惡地說:“算了,你腿上有傷,別弄臟了我的水。” 宿流崢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腿。 扶薇掙開宿流崢的手,推開房門進了屋,直接往里面的浴室去。 一天過去,她身上的痕跡還沒有消盡。水面浮動,一下又一下碰著她身上的痕跡。 扶薇看得心煩,簡單洗過便出了水。她穿衣裳的時候,宿流崢從外面進來。 宿流崢瞥了一眼浴桶里的水,解開衣裳,把脫下來的衣服往架子上隨手一扔,他大長腿一邁,跨進去。 扶薇聽著水聲沒有回頭。 曾幾何時,宿清焉也曾用她洗過的水…… 扶薇閉上眼睛,壓一壓心口的一片雜亂。 她不承認自己對宿清焉有多喜歡,不過是解悶的樂子罷了,不過是他因為救她而死她才記掛罷了。 只要給他報了仇,恩怨了了。她自然就會忘記這個呆書生。 扶薇不知不覺中攥緊了手,微微痛覺讓她回過神,她松了手,看見指尖在手心壓出了印子。 她轉身往外走。宿流崢叫住她。 “嫂嫂?!?/br> 扶薇回頭望去,宿流崢在水中身子往前傾,濕漉的雙臂搭在桶沿,他盯著扶薇的眼睛,神態認真地說:“嫂嫂,我想和你在水里做。” 扶薇冷漠地凝視著許久,才漠聲道:“臟東西就是臟東西?!?/br> 她轉身往外走,不理這個贗品。 身后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宿流崢從水中站起身,他跨出浴桶,也不去擦身上的水,大步朝著扶薇追上去。 在扶薇走到圓桌旁時,他追了上來,握住扶薇的腰,將她架起來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也可以。” “啪!”扶薇一巴掌甩在宿流崢的臉上,將他的臉打得朝一側偏去。 她抬起的手將要落下第二個巴掌,可是看著這張和宿清焉完全一樣的臉,她的手僵在那里,沒有再落下來。 宿流崢舔了舔嘴角,漆黑的眼里迸著興奮,他慢慢轉過臉,高興地望著扶薇:“嫂嫂,繼續。” 他抓住扶薇的手,送到自己的臉上拍打?!坝昧Γ^續打啊,嫂嫂!” 扶薇閉上眼睛,聽著宿流崢不停催促的聲音。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聲色,卻因為聲調語氣不同,完全成了另外一種聲音。 扶薇不想再聽宿流崢的聲音了,她捧起宿流崢的臉,吻堵他的唇齒。 宿流崢措手不及,被動地承了片刻,反應過來,一邊用力撕咬般回吻,一邊撕扯扶薇的衣服。 一場錯事,滿案荒唐。 第二日,扶薇醒來的時候,她習慣性地還未睜眼,先伸手在床榻外側摸了摸,摸了個空。 她一瞬間清醒,睜開眼睛看著空蕩蕩的身側。 宿清焉不會再出現了。 至于宿流崢,扶薇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走的。不過不重要,扶薇才懶得關心他。 估計他又要挨家挨戶擾民去找他哥哥,扶薇聽靈沼說最近整個水竹縣的人都怕了他。 扶薇感慨般嘆了口氣。身在皇權爭斗最中央,扶薇見多了手足相殘,甚至父子相叛。宿流崢對他哥哥的手足情,著實讓扶薇驚訝,乃至于不可思議的地步。 扶薇又派人去催秋火,話已說到絕處——再無線索提頭來見。 已經這么久了,秋火一點消息也沒有。那么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幕后之人確實做了萬全準備滴水不漏,而另一種可能則是秋火已經查到了些什么,可牽扯的人身份不一般,需要更謹慎查到更確切地證據。 扶薇立在窗口,望著窗外長街上人來人往的熱鬧人群,陷入沉思。 她開始猜測幕后主使,幾個可疑之人一一浮現在眼前。扶薇再自問——是不是真的不管是什么人,她都會不計后果地取其性命。 即使是在十分冷靜的現在,扶薇也確信,她會。 靈沼從樓下上來,先打量了一下扶薇的神色,再笑著說:“主子,我找到一個好好吃的蜜餞店!您一定會喜歡的!” 她走到扶薇面前,將裝滿蜜餞的小碟放在扶薇手邊。扶薇瞥了一眼,捏了一塊來嘗。 “不錯?!?/br> 靈沼笑嘻嘻地說:“主子喜歡就好!我和當地人打聽到幾家店的東西特好!我都買回來給您嘗!” 扶薇沒說話,又捏了塊蜜餞來吃,慢慢消去口中今早服藥的苦澀。 靈沼瞧著扶薇今日心情不錯,又像以前那樣把最近聽來的幾件稀奇事,說來給扶薇聽,給她解悶。 扶薇一邊聽著,一邊又吃了幾塊蜜餞。 “對了,”靈沼問,“主子您還記不記得那個遇害的賣花小姑娘?” “孫文秀?!狈鲛眴?,“衙門抓到兇手了?” 靈沼搖頭,繼續說:“不僅沒有抓到兇手,昨天晚上又有一個小姑娘遇害了?!?/br> 扶薇立刻皺眉,責備一聲:“怎么還沒查到?” 靈沼縮了縮肩,突然覺得不該說這事兒,這樣的事情哪是解悶的?明明是添堵的。靈沼趕忙再說:“之前孫文秀遇害的時候,大半夜誰也沒看見,沒有人證。但是昨天晚上那個小姑娘遇害的時候,聽說有人剛好路過,看見了兇手的背影。想來這次很快就能把真兇捉拿歸案的!” “希望吧?!狈鲛辈幌滩坏卣f著。她沒有再拿蜜餞吃,轉身往床榻走去。 靈沼知道她又倦了,也不再多話,快步走出去給扶薇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然后把房門和窗扇都關好,再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扶薇睡得不沉,總是斷斷續續地做噩夢。一會兒夢見小時候逃亡的日子,一會兒夢見小時候被父親護著躲避追殺。 她想醒過來,卻疲憊地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