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山神崽崽在尋寶綜藝爆紅了、追愛、黑街帝王的情人、南十字星戀曲、惑君傾、別惹兔子、限時婚約、直播修仙、穿成年代文大佬的年輕后媽、像風(fēng)一樣
“姑爺小心!” 宿流崢警惕地回過神,可是卻遲了一步,他堪堪躲過刺過來的劍刃,卻沒躲過當(dāng)頭一擊。他本能地反擊,將長劍刺進(jìn)偷襲黑衣人的心口,劍刃破體而出。 頭部被襲給他帶來了一陣陣耳鳴,以及頭骨欲裂的疼痛。天地仿佛翻轉(zhuǎn),腦海深層不停向外涌的疼痛,讓他深吸一口氣,栽倒在地,人事不知。 扶薇的夜影衛(wèi)趕過來支援時,看見滿地的尸體,還有坐在一地尸體里的宿清焉。 一身素衣的他,安靜坐在尸山血海里,低著頭,合著眼。 秋火趕過去,遲疑地喊了聲:“姑爺?” 宿清焉慢慢睜開眼,抬頭望向坐在馬背上的人。這是個陌生人,可是會叫他姑爺?shù)娜耍挥蟹鲛鄙磉叺娜恕?/br> 宿清焉困惑地問:“浮薇呢?” “在前面。”秋火道,又向宿清焉伸出手。 宿清焉抬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掌心血rou模糊。 馬嘶聲將宿清焉迷茫的思緒拉回,他尋聲望去,看見小黑在不遠(yuǎn)處不安地踏著前蹄。小黑是宋家的馬,他常去借來代步。 他站起身,小黑自覺地朝他奔來。 秋火有些急:“主子那邊還需要人手,屬下還趕過去了。” 他也不等宿清焉回話,帶著幾個屬下立刻朝扶薇所在方向趕去支援。 骨裂的頭疼感逐漸減弱,讓宿清焉慢慢清醒了些,他環(huán)顧一地尸體,再聯(lián)想秋火的話,隱約弄清楚了眼下情況。他忍著頭疼,上了馬,縱馬朝前追去。 扶薇坐在馬車?yán)铮犞饷娴拇蚨仿暋?/br> 她這個長公主當(dāng)?shù)貌话采虤⒌氖虑橛龅搅瞬皇且淮蝺纱巍R郧霸诮鋫渖瓏?yán)的宮中也遇到過課次,何況在偏遠(yuǎn)的水竹縣。此番遇刺,沒讓她方寸大亂。 只是前天夜里的大雨讓樹林里的路更加泥濘,車轅陷在淤泥里不能前行,這才讓扶薇終于皺了眉。 “主子,先下車吧!”花影在外面大聲喊話。 扶薇點(diǎn)頭,帶著車廂里的蘸碧和靈沼下去。她踏下馬車,望了一眼周圍的情景。她帶著的侍衛(wèi)身手了得,以一敵三不在話下,支撐了一段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等到了夜影衛(wèi),這群刺客已被圍,不足為懼。 夏日炙燥的風(fēng)夾雜著血腥味兒和不知名的腥臭,拂面而來,吹亂了扶薇的發(fā)絲,也將她心里吹得煩躁起來。 “秋火趕過來了。”靈沼道。 扶薇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知道那些侍衛(wèi)能救回來幾個。她抬眼望過去,卻見縱馬而來的一行人都是夜影衛(wèi),想來那些攔路的侍衛(wèi)都死在了刺客的手下,扶薇眼神一黯,有些惋惜。 就在扶薇要收回視線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跟在夜影衛(wèi)后面的宿清焉。 是宿清焉還是宿流崢? 扶薇怔了一息,微瞇了眼睛去瞧。待宿清焉縱馬奔到她身前,扶薇已經(jīng)能確定他是誰。 宿清焉匆忙地下了馬,急急奔到扶薇面前,焦聲問:“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受驚?” 她冷眼看著他,沒說話。 顯然她還在為宿清焉突然失蹤兩天而生氣。 花影率夜影衛(wèi)將最后七八個刺客圍住要生擒審訊,后趕過來的秋火率眾,正在將陷入淤泥的馬車往外拉。 扶薇轉(zhuǎn)身朝馬車走去。 宿清焉立刻跟上去。 扶薇駐足,回身望向他,聲線涼薄冷淡:“追來做什么?” 宿清焉張了張嘴,失聲。 扶薇心里惱著,聲音更冷:“你信那些八字之說不想回家,也不用玩失蹤這一套,大可找人回去告訴我一聲!” 電閃雷鳴的暴雨夜失蹤,他就不知道別人會擔(dān)心他笨手笨腳摔到哪個陰溝里摔死了? 宿清焉輕輕地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眼睫垂下又抬起,他無辜地望著扶薇,一雙明澄的眸子水洗過得干凈明亮。 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聽不懂扶薇在說什么。 但是他知道扶薇在生氣,他下意識朝扶薇抬手。 扶薇躲避地向后退了半步,才看見他伸過來的手心,血rou模糊。扶薇愣了下。 宿清焉望著自己的掌心,頓覺失禮,立刻虛虛地攏了長指藏起掌心,又將手負(fù)于身后。 ——這樣臟兮兮污了別人的眼,實(shí)在不體面,失禮至極。 “怎么弄的?”扶薇問。縱心里惱著他,可他是跟著夜影衛(wèi)一起過來的,被刺客傷著了? 宿清焉答不上來。他抬眸望向扶薇,卻見一道寒芒。他睜大了眼睛,立刻沖過去,將扶薇推開。 扶薇被推倒在地,疼得她下意識皺眉。 與此同時,花影和秋火異口同聲:“小心!” 扶薇立刻回頭望去,就見一道長箭從遠(yuǎn)處射來,射向她原本站立的地方,而此刻宿清焉站在那里。 電光火石之間,秋火和花影手中的短刀和長劍刺過去。一聲響,短刀和長劍相碰的同時,也將射過來的毒箭打落在地,落在宿清焉的足前。 扶薇懸在半空的一顆心臟恢復(fù)跳動。 秋火大手一揮,一部分夜影衛(wèi)將扶薇團(tuán)團(tuán)圍住,他率領(lǐng)另一部分夜影衛(wèi)沖進(jìn)樹林追捕余黨。 宿清焉垂眼瞥了一眼胸膛,衣襟不知是被短刀還是長劍又或者暗箭劃破。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那柄涂著劇毒的長箭就會刺進(jìn)他的心臟。 宿清焉只看了一眼,立刻朝扶薇奔過去,蹲在她面前,滿面愧疚:“摔疼了沒有?我不該那么用力推你。一定摔疼了吧?” 她那么纖瘦羸弱又有病在身,哪能這么用力地推她呢? 扶薇望著宿清焉眼里的歉意,語塞。 他差點(diǎn)就要替她擋箭死了,撿回一條命不謝天謝地謝花影謝秋火,居然跑過來問她被推倒有沒有摔疼? 扶薇深吸一口氣,別開眼,低罵一句:“蠢。” “主子,馬車?yán)蟻砹恕O壬像R車吧。”蘸碧和靈沼伸手去攙扶扶薇起身。 宿清焉也想伸手去扶她,可是看一眼自己不潔的掌心,他將剛探出的手又收回去。 扶薇走到馬車前駐足,轉(zhuǎn)過身,抿著唇望向宿清焉。她不言,只是靜靜望著他。 四目相對,宿清焉對她微笑,而后朝她走去。他停在扶薇身前,溫聲儒語:“別生氣了。” 燥風(fēng)卷著血腥味兒吹拂著他染血的衣擺,他一身狼狽甚至臉上蹭著血與泥。可望著扶薇的一雙眼睛,澄明干凈,真誠無暇。 扶薇被他這雙眼睛安靜凝望著,覺得風(fēng)也不再燥了。 第013章 “主子,先上車吧。”蘸碧出聲提醒,伸手去扶扶薇登車。 扶薇瞥了一眼蘸碧遞過來的小臂,沒抬手,而是轉(zhuǎn)眸看向宿清焉。 宿清焉再往前邁出一步,右手抬了一半反應(yīng)過來,換左手去扶扶薇。 扶薇這才將手搭在他小臂上,踏上馬車鉆進(jìn)車廂里。 “長凳下的竹箱里有傷藥。”靈沼機(jī)靈地走到宿清焉面前,小聲提醒。如此,她和蘸碧識趣地不打算進(jìn)車廂里了。 “多謝。”宿清焉溫聲道謝,登上了馬車。 不同于外面的艷陽高照,車廂里的光線一下子暗下去。扶薇側(cè)著身子而坐,半邊身子貼著車壁,蹙眉輕咳,一聲又一聲。她明顯想壓,卻壓不住,斷斷續(xù)續(xù),聲低且碎。 不同于站在暖陽下時候的盛氣凌人,此時的扶薇偎在昏暗的角落,病弱蒼白。 宿清焉趕忙在她身邊坐下,雙手捧住小方桌上的水壺試溫。馬車出來很久了,縱天暖,壺里的水也已經(jīng)涼透。 這樣的水,扶薇喝不了。 馬車?yán)飩渲鴤€燒水的小爐子,宿清焉趕忙燃起銀絲炭,將一壺水坐在爐上。 扶薇慢慢止了咳,有些無力地靠在車壁上,懶倦地半瞇著眼看宿清焉忙碌。 “藥箱拿來。”扶薇開口。 宿清焉依言去竹箱里翻出藥箱,放在小方桌上。他坐到扶薇身邊,問:“哪里傷著了?摔傷了嗎?” 他蹙著眉打量著扶薇。 扶薇無言,她伸手遞到宿清焉胸前,指尖撥開他被劃傷的外衣。 宿清焉低眉,視線追著扶薇的指尖。 扶薇細(xì)細(xì)去瞧,見他里面的衣裳尚完好,確定沒有傷到皮rou,才松了手。她又撐著長凳坐直,彎腰去拿小方桌上的水壺。 “已經(jīng)涼了,別喝。”宿清焉趕忙提醒。 扶薇沉默地拉過宿清焉的右手,她輕握著他的指端展開他微蜷的長指,讓掌心露出來。 凝固的血塊和污泥粘在他手上,看不清傷口。 扶薇蹙眉,端著水壺朝他掌心傷處澆沖。 “我自己來。” 扶薇沒理他,她放下水壺,再拿了塊紗布輕輕擦拭他的掌心,將那些血塊和淤泥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抹去,直到他右手掌心的傷口徹底露出來。 看清他掌心的四五條傷口,扶薇眉心擰在一起,責(zé)備:“你這是徒手接刀刃了嗎?” 她靠得那么近,宿清焉近距離望著扶薇輕垂的眉眼,微微走神。她這樣低垂著眉眼時,與她明艷的美貌不相諧,是罕見的別樣溫柔,引得宿清焉將呼吸放慢,沉靜地凝望著她,享受著這一刻她的溫柔。 扶薇蹙眉抬眼瞪向他,撞見宿清焉盯著她看的目光,宿清焉回過神,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扶薇胸口有些悶,她側(cè)過臉輕咳了兩聲,然后用水壺里余下的水凈了手,拿出藥箱里的外傷藥,抹在指上,輕輕涂在宿清焉掌心的傷口。 仍有鮮血從宿清焉傷處往外滲,鮮紅的血染上了扶薇瑩白指端。上好藥,她又拿著紗布一層又一層纏過宿清焉的手掌,包住他的傷。做完這些,她才不緊不慢地去擦自己弄臟的手。 宿清焉摸了摸身上,竟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居然沒有帶帕子。他皺了下眉,不得不去拿桌上的一塊疊著方正的帕子,他彎下腰,去擦拭車廂弄臟的地面。 他擦得很仔細(xì),直到地面又光潔亮麗恢復(fù)如初。 扶薇靜靜看著他,他不管做什么事情好似永遠(yuǎn)都是這樣慢條斯理又十分認(rèn)真。她剛想說話,胸口卻又是一陣悶窒,不得不先偏過臉去咳了兩聲。 宿清焉皺眉,問:“怎么又咳得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