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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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實在有些唐突。可是轉念一想,明明是他唐突在先。 宿清焉看見扶薇抬起手,就在他以為她要將手遞給他時,他的手將要抬起,卻見……她只是慢條斯理地抬手撫了撫鬢發。 宿清焉喉結微動。 這一細節看在扶薇眼中,她眼前浮現水珠兒順著他喉結滑過胸膛的模樣。 “清焉。”她喚了稱呼,“你過來些。” 宿清焉濃長的眼睫動了動,慢慢俯身靠近她。兩個人距離一厘一厘拉近,近到鼻尖相碰。 “再近些。”扶薇低低的聲線噙著蠱惑。 宿清焉再靠近,他幾乎可以聞得她唇齒間的沁香。 扶薇彎唇,宿清焉望著她柔紅欲滴的唇,明明沒有碰到,可是他的唇上好像也沿著她彎唇的弧度滑過一抹酥然。 扶薇伸手,拂去他頭上的一粒纖塵,低語:“好了。” 扶薇含笑望著他,似乎在等著看他要不要退開。 四目相對,宿清焉在她的眼睛里看清了自己。他輕輕眨了下眼睛,然后貼上去。 貼上她柔軟鮮紅蜜甜的唇。 宿清焉十分清晰地感受著她如何慢慢彎唇。 “宿郎……”她貼著他說話,微動的唇給宿清焉帶來戰栗的異樣。 扶薇伸手抵上他胸口欲推。宿清焉握住她的手,握又不敢用力握,怕弄疼了她,疼惜地捧在掌中。 扶薇近距離地望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生得那樣好,漆黑的瞳仁里映著她的嫣然。 時間仿佛凝滯,宿清焉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他終于退開,卻也只退開一點點,兩個人之間仍舊鼻息相纏。 而她的手仍舊被他珍惜地捧在掌中,輕輕地撫她指背。 扶薇眼眸輕抬,去看他微紅的耳尖,她彎唇,終于湊過去,主動吻了他的唇角。 一觸即離,她忽然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整個人都陷在身后床榻的灰暗里。她柔聲:“天黑了。” 宿清焉驚訝回頭,這才發現時間過得這樣快,怎么就突然天黑了? 想到母親該回來了,他不得不放開扶薇的手。他輕咳一聲讓自己的聲線不顯得沙啞,道:“母親該回來了,我去前街迎一迎。” 扶薇當著宿清焉的面,用指腹碰了碰自己的唇,才點頭說好。 宿清焉望了一眼床頭小幾的抽屜,起身往外走,一回頭,見她還在用手指頭點自己的唇。 他轉身邁過門檻,克制著不去摸自己的唇。 宿清焉剛走到院門口,看見宋能靠從遠處奔來。 “清焉,你母親出事了!” “什么事?”宿清焉急忙問。 “好像是給城里一個官夫人做的衣服出了問題,被扣下了,聽說還挨了打。” 宿清焉臉色大變,立刻快步往前走。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黑暗遮住宿清焉的臉色,也遮住他逐漸變得空洞陰鷙的眼。 宿清焉走了之后,扶薇躺了一會兒便起了。她心情不錯,轉眸看向床頭小幾。 她拉開抽屜,去看宿清焉藏了什么東西。 一個木盒子出現在視線里,扶薇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其拿出來,好奇地打開。 看著盒子里的東西,扶薇愣了好一會兒,才模糊猜出來這是避孕用的魚泡。 宿清焉今日進城是去買這個?昨天晚上沒有與她圓房是因為缺了這個?如此,他為何向花影詢問她的身體能不能受孕都有了原因。 他是擔心她身子弱,懷孕對她身體不好。 扶薇望著這盒東西良久,才輕嘆一聲,蓋上蓋子收回抽屜里。 這一刻,她突然希望宿清焉是個小人。 戌時過半,院外才傳來腳步聲。 “宿郎。”扶薇迎出去,奔到宿清焉面前,拉住他的手,卻瞬間覺察到不對勁。 面前的人和宿清焉生得一模一樣,卻又哪里不一樣。 梅姑看了看扶薇,愣著不知道該怎么說。 宋能靠眼珠子轉了轉,急說:“流崢,這是你嫂子!” “嫂子?”宿流崢聲線陰沉。他低眉,看著女人握過來的人,白玉一樣的手,很好捏的樣子。 扶薇反應過來這是宿清焉的胞弟,立刻松了手。 宿流崢的手空了,心中生出不悅。他皺眉看向面前的女人,冷冷打量著她。 “我見過你。”他說。 扶薇莫名其妙。 宿流崢又朝前邁出一步,伸手指著扶薇,沉聲:“我一定見過你。” 第010章 扶薇厭惡別人這樣指著她,簡直無禮至極!一聲“放肆”已經到了嘴邊,念在如今隱藏身份,又把話咽回去。 再看面前的人,明明和宿清焉穿著一樣的衣裳,可宿清焉是個愛干凈的人,身上的衣裳永遠整潔,連多余的折痕都沒有。而眼前的宿流崢,不僅將袖子挽起,身上臉上還沾著泥點子。 宿清焉與他,簡直是云泥之別。 扶薇懶得理會這樣的下等人,拂袖轉身回了房間。 宿流崢瞇著眼睛定定盯著扶薇的背影,陷入沉思。 梅姑也愣在一邊。 宋能靠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又擺起笑臉來,說:“都這么晚了,趕緊吃飯吧?鍋里有飯沒?沒有去我家吃。” 蘸碧遲疑了一會兒,才道:“飯菜都備著,溫在鍋里。” 扶薇一直沒讓開膳要等宿清焉,可梅姑帶著另一個兒子回來,卻不見宿清焉的身影。時候確實又很晚了,早就過了飯點。蘸碧猶豫了一下,讓靈沼將飯菜端上來,而她則是端一份進去送給扶薇。 梅姑有些不適合有下人做飯,她道了謝,去拉宿流崢,見他還站在原地盯著扶薇離去的方向。 梅姑嘆息,拉住他手腕:“走吧。先去吃飯。” 梅姑用了用力,才將宿流崢拉走。 宿流崢在桌邊坐下,往嘴里扒了兩口飯,突然問:“我哥很喜歡她?” “都成親了,自然是喜歡的。”梅姑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她心里的郁結越來越濃,將要化不開。 蘸碧端著晚膳進屋,一一擺在扶薇面前的桌上,不等扶薇問,她主動說:“剛剛問過夫人了,夫人沒遇到太大的麻煩,她也沒遇見姑爺。姑爺許是走岔了,夫人已經托隔壁鏢局里的人去尋了。主子您先用膳,別等了。” 蘸碧悄悄去瞧扶薇,心里其實有些驚訝——長公主居然會等別人一起吃飯了。 扶薇“嗯”了一聲。她拿起筷子只吃了幾口就撂了筷。自傷了脾胃,她食量明顯變小,尤其是晚食,一口不吃也是常事。 飯后,扶薇無聊地拿了卷話本要讀。天氣悶,她坐在窗邊,心不在焉地翻了兩頁,一抬眼,看見宿流崢鬼魅般站在庭院里,一雙幽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她。 扶薇嚇了一跳。蹙眉斥了聲:“有病。” “關窗!” 靈沼趕忙小跑著過來,將窗戶關上。 不多時外面下起雨,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落聲規律得細細密密,聽在扶薇耳中,慢慢讓她心靜地讀起書來。 聽見院門被叩響,不等扶薇吩咐,靈沼小跑到院子里瞧了一眼,回來稟話:“不是姑爺,是隔壁的宋二爺。” 扶薇沒說話,又翻了一頁書。 梅姑撐著傘快步走到院門口,說道:“下著雨呢,宋二哥怎么來了?快進來坐。” 雨不大,宋二也沒撐傘,他先打量了一遍梅姑,才開口:“不進去了。沒事吧?” “沒什么事情。”梅姑笑了笑,“是我不小心剪壞了人家的衣裳。又是女兒結親時急用的,那位夫人確實急了,摔了茶杯,不知道怎么被吳嫂聽成是將茶杯摔在我身上。只是抱怨了兩句,也沒把我怎么樣,我留在那兒把衣服縫好是天經地義的。這個時候才回來,讓你們擔心了。” 宋二點點頭:“沒事就好。” 他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遞給梅姑,梅姑立刻向后退了半步,連連搖頭。 恩惠接受太多,是還不起的。 “流崢的工錢。他在我的鏢局也不能白干。”宋二又將荷包往前遞了遞。 梅姑還是搖頭:“你幫我們母子這么多,大恩大德怎么能是他白干活?再說了,他今年也沒在你鏢局幫什么忙。” 看宋二仍堅持,梅姑笑著說:“若真是他應得的,以后你給他就成。” 宋二無奈,這才將荷包收回來。他沒立刻走,立在原地,明顯有話要說。 “宋二哥?” 宋二抬了抬下巴示意院子里,問:“你兒媳還不知道?” 梅姑眼睛里立刻浮現了愁緒,她嘆息:“宋二哥,我實在是沒辦法啊。我真的是想盡了法子不想讓他成親,不想牽連到無辜的姑娘家。可是……” “可是你也知道,別看清焉表面上看著隨和,但他心里的事情并不和我說,向來是自己拿主意的。第二天要成婚了才告訴我,而且還……” 還毀了人姑娘家清白! 只是這事兒不方便對宋二說。 “偏偏又是個外地來的,完全不知根知底……我不知道能不能信她……”梅姑說著眼睛泛了紅,語氣里多了些無助,“宋二哥,你也是為人父母的。流崢是我的命,我不能再讓悲劇重演……我也不知道能瞞多久……已經太久了……” 她真的已經很累了。 “都會好起來的。”宋二寬慰了這么句無用之話,再說:“既是清焉看中的人,人品應當不差。才剛進門,慢慢來,以后再說吧。” 梅姑點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雨逐漸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