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第110節
收了銅板后,鐵蛋蹬蹬蹬也藏阿達身后去了,“東家說,說……” 巧丫給他補充,“大后天就知道啦!” “對!大后天,咱們,燒火!”鐵蛋煞有其事點點頭道。 眾人:“……”就,聽得更糊涂了,又沒法子刨根問底。 他們甚至想知道,這群小崽子燒火?這些娃兒家里人,就不怕娃兒半夜尿炕嗎? 孩子們是不知道他們的疑惑,知道了肯定要說,就算不燒火,好像他們現在少尿了似的。 好在拿了錢就都乖了,除了巧丫和鐵蛋,都是三·四歲,其他人說話沒有鐵蛋這么利索,但他們也知道拿錢得干活兒,這是苗婉給他們培養出來的習慣。 說不清楚沒關系,衣裳抱過去,他們日常都被長輩們揉搓慣了的,rou嘟嘟的小身板兒往前一挺,讓人家看他們身上穿的毛衣和毛褲。 甚至毛蛋更豪放不羈,直接甩掉靴子,伸出小腳丫給客人看。 巧丫年紀大點,又是女娃,總被長輩們叮囑要看好弟弟們,看著被客人們揉搓揉扁的弟弟們,見他們沒心沒肺的嘎嘎樂,心里擔憂極了。 她忍著膽怯從張三壯身后走出來,緊緊抓著三叔的衣擺,小聲嘟囔了一句話。 張三壯都沒聽清楚,“你說啥?” 巧丫一緊張,嬌嫩的嗓音有些尖,“我說,其他都可以賣,弟弟們不賣!” 張三壯:“……” 眾人又一次大笑出聲,有人眼淚都笑出來了,揩著眼角問,“加錢也不行?” 巧丫遲疑了下,“不賣……吧?” 在大家的笑聲中,巧丫抬起頭看張三壯,感覺這事兒得問大人。 她以前聽人說有些孩子被高價買去是過好日子去的,說不準阮家的孩子會樂意呢? 張三壯抹了把臉,“巧丫你們不是要吃撥霞供?我叫人給你們做。” 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改天就得傳出聚福食肆上新菜,菜名叫爆炒奶娃子。 他叫伙計們攏著孩子們去炕屋坐了,伺候這群小祖宗吃上東西,讓伙計盯好這才往前頭去。 前頭客人們都已經吃的心不在焉,酒都快喂鼻孔里去了。 不是飯菜不香,而是這些小家伙們身上和脫下來的東西,實在太讓人心動。 總有人不好美食,也有人不喝酒,還有人挑食,一個再成功的食肆也無法討好所有食客。 但是個人就知冷知熱,天熱了知道扇風,天冷了知道穿衣,尤其是在西北這種苦寒之地,出關之難,古往今來都不知道有多少詩詞形容。 但小家伙們的衣裳,行商們一上手,心下就是一驚,這也太輕了,總共不到一斤沉。 更別說小家伙們身上除了里衣,就薄薄一層柔軟的毛衣毛褲,腳上也就一雙內棉外毛的襪子,剛從外頭進來,手腳全是暖呼呼的。 誰家里還沒個孩子,行商們既然常來常往西北,大都在西寧鎮養著妾室和子嗣,甚至還有帶著妻妾出門的,對于孩子冬衣的重量是心里有數的。 之所以天冷不愛叫孩子們出門,就是因為里里外外都要穿不少層,而且棉衣又厚又笨重,孩子們好些都走不穩,走著也累。 大人們也是呢,他們甩在一旁的厚棉襖拎起來至少說近七·八斤沉,再加上皮帽、皮靴還有里頭的衣裳,大都是用分量換來的溫暖。 要不大家也不能喜歡能脫光了進澡堂子,來不用穿棉襖吃飯的聚福食肆了。 所以張三壯一進門就叫人給圍住了。 有老相識直接開口,也免得張三壯廢話,“這就是千金樓的一把火?怎么個燒法兒?能有多少貨你先給我們透個底子?” “對,這東西是什么做的?貴不貴?你先說,咱們也好多攢些銀錢,叫你們東家多賺點錢好過年啊!” “我們能等,你也別說那些虛的,給我們個實在話,甭管什么會員還是黃金露咱們都是有的。” 不怪客人們這么坦誠。 連張三壯都清楚,對老百姓來說,最重要的是糧食,其次就是衣裳,可對稍微有點錢的人來說,最重要的肯定是衣裳,然后才是糧食。 可他面上多了幾分苦笑,“各位貴客見諒,我只是聚福食肆的掌柜,千金樓的掌柜是從江南新請來的,東家也不會啥事兒都跟我說啊,別說客人們,我現在都沒鬧明白,什么叫冬天里的一把火呢。” 他問了阮嘉麟好幾次,明里暗里,硬的軟的,但阮嘉麟一臉復雜就是不肯說,問急了竟然說他也不知道。 這特娘的,你一個掌柜你不知道,那你還干啥掌柜呢? 阮嘉麟梗著脖子特別有理,“管衣裳的是我爹,阿婉她二舅,有本事你跟我爹說這話去。” 張三壯心想,那不是找抽,我要是敢我還跟你嗶嗶? 這會兒對上客人們一臉不信的不善眼神,他打了個激靈,趕緊道:“但我們東家說了,這東西真不算多貴,東家心善,起碼比其他貨物都便宜,也好叫老百姓們能吃飽穿暖。” 嗯?有人聽出來點其他意思,“吃飽?怎么,你們東家在千金樓也要賣吃食?” 張三壯摸摸腦袋,嘶了一聲,“嗬,您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是,不能夠吧?” 千金樓跟他搶阿婉的注意力不說,連生意都要搶?! 客人翻了個白眼回去繼續吃,你自己的東家,你問我我問誰呢? 不過大伙兒也看出來了,張三壯啥也不知道,有問他的功夫,他們不如趕緊吃飽喝足,回去準備銀子,等著千金樓開張,多搶幾把火。 話雖如此,接下來的三天,在行商們,甚至條街和瓦市周邊來往比較多的老百姓們,都忍不住趁著太陽好的時候貓在墻根,討論這把火它到底是什么。 三日時間,很快過去。 無獨有偶,老天爺著實給親閨女面子,千金樓開張這日,天空竟然又飄起了雪花,不算大,卻很漂亮。 對西北人來說,少雪的年景,下雪天才是好兆頭。 但天兒竟也不算太冷,這雪中開張的景象,美輪美奐得讓苗婉都感嘆,“大自然的秀場也太美了,連老天爺都想看火焰在千金樓前燒起來啊。” 阮嘉麟看了眼她身后被畫得極為喜慶的十八個孩子,唇角抽了抽。 喬家喬蕊、長壽還有阮家長孫仨孩子,加張家驢蛋、狗蛋和巧丫三個大孩子,每個人左右各牽一個小孩子,站了滿滿一天井。 全畫上了紅通通的小臉蛋,眉心畫著一團火,嘴唇點著有點玩笑似的櫻桃小口胭脂。 苗婉在前頭抱著淘淘,翠丫在一旁抱著鹵蛋,可以說除了阮家兩個體弱年紀太小的,三家孩子傾巢而出,準備去燒這把火。 雖然下雪,在外頭看熱鬧的人竟然不少,連巴音都在茶坊里,還跟幾個相熟的行商擠了一桌喝茶,遠遠等著千金樓開門。 北蒙也缺保暖的衣裳啊,尤其是他聽說還有毛衣毛褲,總感覺跟他賣出去的羊毛脫不開干系,那他就更在意了。 好在沒讓大家等太久,眼瞅著跟平時差不多時候,千金樓里兩個平日里還兼當保安的活計出來卸門板了。 左右雪并不算急,飄飄灑灑也不礙什么事兒,好些人都從附近的店里出來,湊到千金樓門前,等著看小黑板。 可今天沒有小黑板,只從門里頭蹬蹬蹬跑出來十幾個披紅掛藍的小崽子,還有幾個拿著樂器的伶人。 哦,不是苗婉不想披紅掛綠,主要這年頭綠色實在是太貴了。 那是成親新娘子才會用的顏色,染料極為難得,不是用不起,著實是沒必要。 穿一身綠又沒多好看,那干啥不穿耐臟的藏藍呢? 眾人被擺開陣仗的孩子們鬧得滿頭霧水,這是準備干啥? 又不是頭天開張,下著雪呢,還要先唱個大戲不成? 還真是唱大戲。 穿戴嚴實帶著露手指手套的伶人,很快就吹吹打打起來,中間列成方陣的小孩子們開始跳起舞來—— “嘿!我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注]”一手掐腰,一手指著自己,孩子們額頭上朱紅的火焰花紋被小嫩臉襯得栩栩如生。 “哈!熊熊火焰溫暖了大家的心窩!”唰唰幾聲,孩子們拽開了自己的羽絨服,露出里面的毛衣……毛衣心口的位置織著一顆紅心。 眾人:“……” 孩子們還沒唱完,羽絨服一揣,湊在一起變換隊形,繼續蹦跶。 “嘿!每次當我揣起羽絨服,像是火光溫暖了我!” 然后繼續蹦蹦跳跳,織出五個小短手指頭的手套露出來,像貓爪一樣放在眼睛上,這是—— “哈!我的大眼睛,明亮又閃爍!看出你是真心喜歡我![注]” 眾人:“……”行,是挺招人稀罕的。 好些人忍不住笑著叫起好來。 孩子們迅速變成最后的隊形,列成兩排,背過手去踢踏著后退,讓出一條路。 然后接上最后一句歌詞,“我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等著溫暖你心窩,客人還在等什么?”[注] 然后小孩子跟著打孩子學,伸出一只手,歪著腦袋看眾人,拉長音唱:“還在等·什·么?” 這會兒沒人再疑惑了,臉上全都帶了笑。 不是不想知道千金樓的新貨是什么,但是這唱唱跳跳的孩子們著實叫人喜歡,長得好看,穿得喜慶,還充當了小門童請大家進去。 大家吆喝著再來一次,見孩子們被帶走,才熱熱鬧鬧往里去。 巴音心想,這喬家也真夠能折騰的,大冬天連孩子都折騰出來了。 不過看著孩子們蹦蹦跳跳小臉蛋紅撲撲的,一點都不像冷的樣子,他也對這什么羽絨服更感興趣了,心頭確實火熱。 苗婉抱著淘淘站在門內窗戶的角落里,給孩子們點了個贊。 看到大雪天都被孩子們點燃的氛圍,還有聽見熱鬧出來后,也跟著進門的客人們,她就知道自己這些天又是點心又是炸雞又是可樂的,折騰一溜夠,沒白費力氣。 對眾人來說,孩子和老人是最脆弱的,千金樓有底氣讓孩子在雪天折騰,誰還會對羽絨服是否保暖產生懷疑呢? 不過苗婉也不會大意,等客人進了門就趕緊叫他們去后院,“快快快,都把自己裹嚴實了,除了眼睛哪兒都不許露,進去喝一碗姜汁奶,在炕上呆著,不到吃飯時間不許出來了。” 翠丫是女孩子,也是除了阮家的孩子最大的一個,招呼著弟弟meimei們往里走,“聽姑姑的話,不然沒有炸雞腿吃啦!” 不只是苗婉,耿氏和張娘子也不敢馬虎,不過孩子進門后,倆人對羽絨服的保暖又有了新認識。 “喲,這除了鼻尖和臉蛋稍微有點涼,其他地兒都是熱乎啊。”張娘子心想,怪不得苗婉敢折騰,羽絨服真這么好? 因為千金樓做衣裳并不算快,再說款式也不像自家做的衣裳那般普通,苗婉給她的竟然是褚色的羽絨服,張娘子臉皮嫩就沒舍得穿。 這會兒她也想回去穿上了。 耿氏能由著兒媳婦折騰,就是知道這衣裳保暖,她也不好意思穿大氅一樣的羽絨服,但穿著毛衣毛褲呢。 外頭是用千金樓做出來的布匹自己做的棉衣,也特別暖和。 “誰也不許出去啊,想上茅房有夜香桶。”耿氏給孩子們還準備了小點心,對孩子們叮囑,隨后扭頭看張娘子和兒媳婦。 “我瞧他們幾個都出汗了,等會兒落落汗,咱們回家吃飯吧,我瞧著外頭該是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