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位極人臣 第67節(jié)
第74章 那串佛珠最后戴在了聞瑎手上。 蕭夫人的抽泣的聲音還在耳畔,她剛才傷心過度,已經(jīng)暈厥了一次了。即便她如此傷心,但是卻仍舊堅持自己的觀點,絕對不容許大理寺解剖蕭博崇的尸身。 從蕭博崇去世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三個時辰了,他的尸體已經(jīng)僵直發(fā)硬,并且出現(xiàn)了明顯的尸斑和尸臭。 蕭夫人已經(jīng)吩咐人將棺材抬到了屋外,打算將自己的夫君抬入棺材內(nèi),而非如此不雅的暴露在外面。 但是袁瞻卻一口回絕了蕭夫人的請求。 若是站在蕭夫人的立場上,也不是不能理解,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如何生下來便如何離去,完完整整,入土為安。解剖是前朝才出來的,不過一百來年的新鮮物,對于現(xiàn)今任何一個死者來說,開膛破肚,死無全尸都是一等一的奇恥大辱。 只是,蕭博崇身份不同于他人,作為皇太后的兄長,皇親國戚,絕對不能含糊過去,必須要查明死因。 沉默著,無人說話。 大理寺的官員站在袁瞻身后,不敢抬頭與蕭夫人對視。唯有袁瞻和在他身后的聞瑎,此刻的表情依舊正常。 蕭夫人站在蕭博崇尸體的前方,蕭家的小廝跟在她的身后,拒絕大理寺的任何官員接近。 “各位大人,我夫君今日不幸意外去世,為何不能讓他入土為安,死后還要造人剖尸,老身已經(jīng)足夠悲痛,還望各位不要給我難堪。” 她看似是在對在場的大理寺官員說話,不過任誰都清楚,蕭夫人需要說服的對象只有大理寺少卿袁瞻一人。 袁瞻淡淡道:“蕭夫人的痛苦在下清楚,只是夫人又是如何斷定,蕭國舅就是意外身死,而非他人有意謀害呢。” 蕭夫人不說話了。 聞瑎看著對峙的兩人,方春明說得的確沒錯,今日她的確眼界開闊了。 只是她今日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太不給力了。聞瑎抬起手腕,又輕嗅了一下手中的佛珠,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幸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太多了,聞瑎盯著手里的佛珠,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好吧,前幾日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再戴了,沒想到今日又戴上了,還是袁瞻手上的那串佛珠。 聞瑎心中殘存那些不滿也早就消散了,雖說袁文璲此人惡趣味頗多,但是今日自己的確又欠他了一個人情。 不過,這依舊不能阻止聞瑎繼續(xù)看好戲,她那雙眼里滿是好奇之色,蕭夫人是皇太后的嫂嫂,袁少卿是皇后的親哥哥,嘖,也不知道到底最后誰會讓步。 不過,不得不感嘆一句陛下真是英明。畢竟若不是袁瞻,任誰來都不可能壓得住蕭夫人。 想到謝郁,聞瑎的神色恢復(fù)了平靜。怎么又糾結(jié)那些陳麻爛谷子的舊事,真是的。 聞瑎狠狠吐槽了自己一番,又繼續(xù)觀察著蕭夫人,雖說蕭夫人神情動作滿是悲意,也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是聞瑎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有意思的點。 蕭夫人的妝很美,明明剛才哭成那般模樣,臉上的妝容牢固的仿佛用膠焊上,但是據(jù)她所知,這個時候的化妝用品,除了眉筆里加了少許油脂能防水之外,米粉和胭脂的防水功能并沒有那么好吧。 莫非蕭夫人哭累了休息的時候,又偷偷補了妝。那蕭夫人也未免太注意儀態(tài)了吧,聞瑎被自己這個腦洞大開的想法驚到了,她蹙著眉琢磨了一會,又仔細觀察了一遍,好像,她的猜測似乎有那么一些依據(jù)。 蕭夫人或許就是不想留給外人不好的一面,但是在蕭博崇身死的時候還這般在乎自己的外表。那蕭夫人,真的有她所說得那般愛自己的夫君,真的有她表現(xiàn)的那般悲痛欲絕嗎? 但僅僅這點也不足以證明蕭夫人有什么嫌疑,畢竟豪門世族,表面夫妻,雙方彼此不和的并不在少數(shù)。 但是蕭博崇只娶了蕭夫人一位,對外一直是一對恩愛夫妻的形象。聞瑎抿了抿唇,算了,她搞不太懂這些復(fù)雜的感情,也不能毫無憑據(jù)無端妄自猜測。 蕭夫人攙扶著旁邊丫鬟的手,有些歇斯里地地怒吼著,只是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了,“蕭博崇乃是當今太后的親兄長,沒有太后的懿旨,我看你們誰敢解剖我的夫君。” 說完之后,蕭夫人或許是再也受不住了,又暈了過去。 蕭家的下人們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袁瞻依舊沒什么表情,也不見什么動容之色,他對著一旁的管家說道:“蕭管家,等蕭夫人醒了,代我轉(zhuǎn)告她。既然她如此要求,那便如她所愿,七日之內(nèi),我會再來。” “告辭了。” - 大理寺的官員接連離去。 聞瑎站在方春明的馬車前,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觀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是絕對不會坐這輛馬車了。 聞瑎明顯拒絕的表情惹得方春明接連嘆氣,不過他似乎也清楚自己的車技沒多少人欣賞,攤了攤手,“行吧,那我就自己回家了。聞評事,你一路小心。” 聞瑎回禮告別,心里吐槽,就算在下不知道方寺丞您不安好心,寧愿步行,也不想再遭一次馬車的罪了。 蕭家大門面前的燈籠依舊很亮,只是再往前看一看,街上便是一片漆黑了。 蕭府占地很大,但是卻在皇城的邊上,離聞瑎的住處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不過此時距離宵禁還有半個時辰,若是腳步快一點,可能也不會被被夜巡的士兵逮到。聞瑎舒展了一下筋骨,這天還有點冷,走回去權(quán)當熱熱身子了。 自從徐府那一日之后,這幾天她都在躲著袁瞻,不過,聞瑎揚起手腕,這檀木手串明日還得還給他。 聞瑎揉了揉頭,人情太難還了。 還有今天這案子,陛下雖然讓封鎖消息,但是該知道估計都知道了。 聞瑎現(xiàn)在還不清楚自己已經(jīng)入了哪個局里,但她無疑已經(jīng)是別人棋盤上的一枚棋子了。 走過街角,聞瑎看到了路旁停著一輛的熟悉的馬車,袁瞻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吧蟻戆桑宜湍慊厝ァ!?/br> 她站在馬車前有些猶豫,突然,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把她拽進了車里。 “先去官舍。”袁瞻對外面的人吩咐了一聲。 袁瞻的手死死的扣住聞瑎的手腕,另一只手環(huán)住她的腰,把聞瑎扣在了自己身上。 緘默無言。 馬車內(nèi)黑漆漆的,聞瑎看不清袁瞻的表情,但是此人身上的低氣壓已經(jīng)給她了答案。 袁瞻貼在聞瑎的耳側(cè)輕聲問,眼神晦暗不明。他的呼吸掃過聞瑎的耳畔,她的掙扎劇烈起來。 聞瑎顧忌到外面駕車的車夫,不敢大聲說話,但即便聲音放輕了里面夾雜的不快和怒氣也依舊明顯,“袁大人,請松開我。” 袁瞻有些失控,他將臉埋進聞瑎的脖頸之間,聞瑎身上淡淡的體香充盈著他的鼻尖,不知為何,他突然松開了對聞瑎的桎梏。 袁瞻揉了揉發(fā)昏的頭,“抱歉,我的頭很疼。剛才有些失態(tài)了,你能把那串佛珠給我嗎?” 聞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車內(nèi)依舊是漆黑一片,聞瑎將東西遞給了他,不經(jīng)意地觸碰到了袁瞻的手,但是出乎聞瑎意外的,袁瞻只是將佛珠接過,并沒有做其他令自己不適的舉動,反而有些避讓。 莫非他剛才抱著自己不放,是因為自己身上的檀木佛香? 除了馬車轱轆壓過地面的吱呀聲,便是一片寂靜。 袁瞻將佛珠拿在手中不斷摩挲著,緩而,他嘆了一口氣,:“珩屺,若是剛才有什么冒犯之處,還希望你能見諒。” 袁瞻聲音淡淡的,似乎所說之事和自己無關(guān),“因幼時的一次意外,母親將我送至凌昌的一座寺廟之中休息了兩年。如今若是離了這檀木,我怕是不能存活這世上了。” 里面流露出來的凄涼,讓人心驚。 是自己誤會了嗎,想到袁瞻今日照顧自己的舉動,聞瑎有些愧疚。 她抿了抿嘴唇,“文璲哥,抱歉,我不清楚你的情況。剛才怪罪你了。” 思緒忽閃,聞瑎意識到這串佛珠對袁瞻的意義,她突然想到了前幾日,袁瞻將佛珠給自己時的場景。 她那個時候,是不是也誤會了。 聞瑎垂下眼眸,怎么辦,愧疚感越來越重了。 袁瞻眸光微閃,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聞瑎,偶爾示弱的效果還不錯。 他輕笑了一聲,“為何要說抱歉,這次是我有錯在先。珩屺,我送你回家,其實是想和你談?wù)劇!?/br> 聞瑎正準備說些什么,緩解自己心里的尷尬,但是還未等她開口,袁瞻說話了。 他的聲音比剛才低了很多,“珩屺,我應(yīng)該提醒過你了,離方春明遠一點。” 聞瑎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來了,她的腦海中此刻只剩下一個念頭。 袁瞻早知道方春明別有用心。 作者有話說: 后來的聞小瑎滿臉問號:當初我怎么像個傻子??別人說啥都信。 第75章 袁瞻將聞瑎送回后,并沒有回家。馬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皇宮的方向駛?cè)ァ?/br> 謝郁此時正陪在蕭太后身邊。 蕭葭拿著帕子擦拭掉眼角的淚,“郁兒,我兄長辛勞一生,如今就這么去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有沒有jian人殘害。” 謝郁輕拍蕭葭的肩頭,寬慰著道:“姨母,舅舅也不會希望看到您這般傷心的模樣。朕向您保證,一定會查明真相。” 蕭葭望著謝郁,“郁兒,你長大了。” 蕭葭的面容已然帶上些許蒼老,眼角的皺紋爬上眼角,眼眶已經(jīng)哭得紅腫的。 謝郁長嘆了一口氣,“您放心,切不能因為這樣而傷了自己的身子。” 蕭博崇是他的親舅舅,更是大齊的肱股之臣。謝郁往日與蕭博崇相處的過往,眉梢之處流露出傷感之意。 蕭博崇和他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如今還在大理寺獄中的兒子不一樣,他一生為大齊鞠躬盡卒,即使兩個meimei接連成了皇后,蕭家的地位直線攀升,但蕭博崇也從未借此身份做出任何有損謝家,有損蕭家的事。 只是他的兒子,那個敢販賣私鹽的蕭孟承。 當初蕭孟承販賣私鹽之事暴露,蕭博勃然大怒,甚至親自請命讓處死他的兒子,當時謝郁還在猶豫之中,若不是太后求情,或許蕭孟承已經(jīng)被斬首示眾了。 謝郁心里琢磨著如何處理蕭孟承,如今蕭博崇已薨,且舅父只有他這一個兒子。但是他宮里的蕭貴妃剛有身孕,不出月余,蕭博崇就身死家中。 這也未免太巧了。 舅父近一年身體狀況不太好,但他多次派太醫(yī)前去診斷,再活上五六年并不成問題。若是調(diào)理得當,十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朕可不信蕭博崇的死僅僅是意外,也不知今日袁瞻又何發(fā)現(xiàn)。 謝郁看了一眼天色,正準備離去。 也是正巧,蕭葭開口了,“郁兒,如今兄長薨了,偌大的家里只剩我那嫂子,蕭家本就人丁單薄。jiejie先走了,兄長又離去了,我們這一輩,如今也只剩我這一人了。” 謝郁睫毛微顫,“您莫多慮。” 蕭葭長嘆了一口氣,“我們蕭家也是命苦啊。郁兒,不是姨母不知道規(guī)矩,但是孟承在牢里待了兩年,他這孩子早就知道錯了,把他放出來吧。” 謝郁抿唇,態(tài)度堅決:“這件事我們之前已經(jīng)討論過多次了。蕭孟承販賣私鹽,更是暗中與其他鹽商勾結(jié)企圖控制大齊鹽價,本就是死罪。朕看在姨母和舅舅的份上,寬宏大量饒他不死已經(jīng)有違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