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法則 第21節
他瞄了溫郁一眼,“這世界上總有人要做到你做不到的事?!?/br> 這句話挑釁意味很重,但他下一秒又轉了身,神情很倨傲,轉了話音:“有本事你就讓我找不到這樣的機會?!?/br> 溫郁跟他平視,嗓音很淡:“不用你擔心,我也不會失敗第二次?!?/br> 徐寒健“哼”了一聲,轉身往門口走,還提醒他:“養養手,別到時候輸了還怪手傷?!?/br> 后來林羨清跟溫郁一起回教室,她還吐槽:“這人好別扭啊,他到底是不是不喜歡你?” 林羨清小聲八卦地問:“他以前也這樣嗎?嘴硬心軟的。” 溫郁沒看她,筆尖停在報名表的“姓名”那一欄,半天沒落下字。 他很輕地眨了幾下眼,又敷衍:“忘記了,我對他印象不太深?!?/br> 林羨清心里狐疑,因為在集合營見面時兩人的態度根本不像不熟或是接觸不深的樣子。 溫郁一貫是克制又冷淡的,那時候卻沾了點戾氣,印象不深的話不至于會做成那樣。 “嗯?!彼脑捦蝗蛔兩?。 其實林羨清以前就說過,溫郁不想說她就不問,每個人都會有些難以啟齒的事,如果溫郁問她關于父母的事,她也會不想回答。 她能理解,但是還是會感覺到難過。 也許是這種難過被溫郁察覺了,他抿緊唇,好久后才說:“沒騙你,真的不記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br> 林羨清略略垂下眸子。 “我沒說不信。” 大不了等等吧,溫郁會愿意跟她說的吧。 ……應該。 但是林羨清還是覺得有點失落,好像她在溫郁那里占的分量并不重,不至于到什么都可以跟她坦白的程度。 她又變得奇怪了,明明以前不會太介意這個的。 - 第二天的考級她很順利地通過了,珠算考到了能手三級,走出珠算協會大門的那一刻,林羨清下意識看了眼門口的花壇。 上一次來這里的時候,那里有只像棉花糖一樣的橘貓。 還有溫郁。 她腳步停住,然后突然皺眉,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中毒了吧她? 報名表交上去以后,名單被錄入,系統立馬分好了組。 一組四個人,組內pk,每一組都要淘汰兩個人。 林羨清跟祝元宵在一組,組內另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從北街那邊一個老牌珠算班來的。 而溫郁很不巧地,跟徐寒健分在一個組。 四個人上大巴時,舉辦方要求的是同組坐在一起,但上車后溫郁徑直走向林羨清,大巴已經發動,溫郁為了穩住身子不得不用胳膊撐在林羨清的座椅靠背上,半俯著身子。 眾目睽睽之下,這姿勢有點曖昧。 林羨清忍不住抬眼,對上溫郁垂掃過來的視線,少年眼型很漂亮,眼瞳黑漆漆的,很蠱人,眼尾有下耷的睫毛,像勾了眼線。 她呼吸停了一秒。 溫郁盯了她一瞬,視線又錯開,他對祝元宵說:“換個位。” 祝元宵愣了好半天,他指著林羨清跟他,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說:“哈?我就知道你們兩個……!” 林羨清心下一跳,她立馬扭頭,否定:“不是!” 她吐出一口氣,“溫郁跟徐寒健合不來,倆人在一起容易吵架,你跟他換換?!?/br> 祝元宵:“我怎么覺得你在護著他?” 作者有話說: 溫郁有時候的解釋是編出來的謊言,他有時候不說真話的,為了瞞住事實。 像我要是情急之下撒謊就會開始胡編,事后求爺爺告奶奶找人幫我圓(苦澀jpg)。 溫郁撒謊基本都靠瞎扯,他撒謊不是那種模糊事實,而是直接胡編亂造,半分都不可信。 第22章 珠算 ◎唇卻熾熱,血也guntang?!?/br> 林羨清哽了一下, 她動作極其僵硬地別過頭去,斥他一句:“瞎說什么?” 祝元宵不情不愿地拎起包,臨走之前還頻繁看她倆,林羨清被他看得不自在, 溫郁卻好像很無所謂的樣子, 很自在地坐在她旁邊, 然后把窗簾扯上。 他看上去很困的樣子, 上了大巴就靠在椅背上睡覺,直到車到了地方還沒有要醒的趨勢。 前座的那一男一女也是跟他們一組的, 是市里一個很大的珠算班的學生,剛剛聽他們聊天, 女生到了能手一級, 男生剛過三級。 林羨清咽了下口水,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要參加這個比賽。 大巴堪堪停在場地門口, 林羨清叫醒溫郁, 少年懶散抬眸, 神色還很困倦。 “院子里的蟬又叫了?”她順口問了句,然后低著頭收拾東西, “要不你買個耳塞什么的吧,免得吵?!?/br> 溫郁坐直身子,抬手扶著脖頸, 眉頭還蹙著, 嗓音很?。骸安皇?。” 他略一低眸, 沒看她, “失眠了。” 林羨清動作停滯一下, 下意識擔心起他:“我知道幾個治失眠的方子, 高三睡不著的那段時間我都那么干, 要不——” 她話說到半頭,接車的工作人員大聲催促著:“干嘛呢那兩個人,快下車啊?!?/br> 林羨清抬頭一看,車上就剩下她倆了,她站起身來,飛快地告訴他:“我有時間給你發短信,到時候再說!” 她急急忙忙應了一聲,然后拎著包跑下車,溫郁還坐在原地,從車窗里看著女孩匆匆忙忙的身影,羽睫耷下,幾不可聞地咬住下唇,然后松開。 少年唇上留下一個破口,滲出血,襯得唇色紅艷,眸色卻仍舊漆黑。 進門的時候要組內出兩人抽簽,林羨清組里另外兩個人不見人影,于是只能由她倆抽簽,她手忙腳亂地捻起紙簽,是組內的那個男生,叫周忠濤。 她松了一口氣,那人跟自己一樣是三級,不至于實力懸殊太大。 而祝元宵就不那么幸運了,他哀嚎了一聲,懊惱地說:“怎么我抽到了那個林杳。” 她是能手一級,祝元宵會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下一秒,祝元宵就捏著自己的小紙條要跟她換,嘴里還嚷嚷著:“不行不行這不算!林羨清你比我厲害,你跟她比吧,反正你倆都姓林?!?/br> 林羨清滿腦袋問號,這跟她姓什么有什么關系? 她趕忙護住自己的紙條,“別想了,我不換!” 祝元宵郁悶著感嘆:“算了,說不定小爺我的隱藏潛力上場時就會被激發。” 林羨清剛松一口氣,身子放松了些,結果祝元宵見縫插針,又想來搶,林羨清嚇得往后退了幾步,差點跌倒。 溫郁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她身后,抬著胳膊扶了她一把,然后看了祝元宵一眼,剛出了個聲 :“你——” 祝元宵特別識時務,立馬鞠了一躬:“大神對不起,我不該欺負你的女人。” 林羨清:“?” 溫郁:“?” 她直覺太陽xue直突突,“你最近是不是跟你媽一起看了什么狗血電視???” 祝元宵摸了摸腦袋,“也不是,是我妹在看小說,非推給我?!?/br> “嗐,她就一小學生,看的東西都挺幼稚的?!?/br> 林羨清心說你好像也才上高中。 因為這句話,林羨清下意識跟溫郁拉開了點兒距離,然后澄清:“少看些有的沒的了,大家都是朋友。而且之前你不是還說要拿珠心算一級嘛,專心?!?/br> 說“專心”兩個字的時候,她下意識模仿了上次在咖啡店里溫郁的語氣,話說完后林羨清才反應過來,撇眼看了下溫郁,正巧對上他低眸的視線。 他眼神倒沒什么波瀾,但林羨清發現他嘴上破了一塊兒,就問他:“你嘴怎么了?都流血了?!?/br> 溫郁用指腹蹭了蹭,低斂著神色說:“沒什么,不小心磕到了?!?/br> 明明她下車前還沒有這傷口的。 她還想說幾句,結果溫郁那組里的人都在叫他的名字,少年扭頭應了聲,跟她道了別。 林羨清看著他的背影,嘆著氣想,怎么會有人總是受傷呢? 后來組內四個人要在大廳先會面,場地里都是四人桌,林羨清對面就是那個林杳,是個很冷感的女生,看上去有點機械姬的感覺,總是冷著一張臉。 她剪著齊耳的短發,看上去年紀并不大,至少沒有林羨清大,但是眉眼長得銳利,是很有鋒芒的、富有攻擊性的漂亮,只是她雙手都纏著繃帶。 林杳旁邊的是周忠濤,一個笑呵呵的戴眼鏡的胖小伙,雖然看上去憨憨的,但已經大一了。 整場會面都很尷尬,林杳根本不說話,筆直著身子坐在那兒,真的像機器人。而周忠濤也是個不會接話的,祝元宵試探性提了兩句話,他都只會哈哈大笑。 而且,是很豪邁的哈哈大笑,整個會場里都能聽到的那種。 林羨清想把頭埋進土里。 祝元宵被那哥們兒嚇怕了,轉頭又去跟林杳說話:“怎么兩只手上全是繃帶啊,你這還能正常比賽嗎……” 林羨清覺得他這話說得實在不禮貌,立馬重重拍了下他的背,干笑著說:“我聽你嗓子好啞,多喝點水?!?/br> 祝元宵皺眉看她,林羨清湊到他耳邊咬牙告訴他:“能不能改掉你愛挑釁人的毛病?” 之前也是,出言不遜的,還是靠溫郁跟他比了一場才制服他,人明明挺傻的,就是管不住嘴。 林杳眺了他一眼,眼尾上揚,只是掃一眼就讓人有點發憷,她沖祝元宵晃了晃手,嗓音清冷:“我打拳擊的,習慣了,并沒受傷。” 祝元宵干笑,揪著林羨清的衣擺小聲說:“這倆人怎么都這么恐怖……” 林羨清面上還僵硬地笑著,她心想你問我我問誰啊…… 比賽正式開始后,林羨清在入場口見到了溫郁,他正斜靠在墻邊,手里拎著算盤,低著頭,眉眼耷著,看著興致缺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