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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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光線好了,沈元夕才發(fā)現(xiàn),這匹馬的眼睛,也是血紅色的。 三殿下道:“這就是傀儡術(shù)?!?/br> “那這個(gè)傀儡術(shù),需要殿下喂血嗎?” “嗯,要的?!比钕抡f,“并且要算好賬。比如,這馬欠我錢,我就讓它替我跑個(gè)來回,我倆兩清。但要是多跑了,回頭我要多給他些東西,就是這么個(gè)意思?!?/br> “原來如此。”沈元夕又問,“那它會(huì)累嗎?會(huì)疼嗎?” “不會(huì)。”三殿下道,“空心的偶不會(huì)有感覺,沒有感覺的才叫傀儡。所以,這叫禁術(shù)?!?/br> “殿下用禁術(shù),會(huì)被反噬嗎?” 三殿下道:“天道管不了這么細(xì)碎,只要我與這馬銀貨兩訖,就不會(huì)被反噬。” 他拿了盤澆了花蜜的熱米糕出來。 “餓了嗎?” 沈元夕問:“怎么這里也能吃到熱米糕?” “我?guī)У??!比钕伦旖且粨P(yáng),露出求夸的神色來,“不僅帶了米糕,我還帶了蒸籠。” 沈元夕喜滋滋搓手。 “咱們不像是去接云星的。”她捏起米糕,樂呵呵道,“像是踏青郊游?!?/br> 三殿下擦去她唇角沾上的蜜,舌尖舔了下手指,眉頭舒展開了。 作者有話說: 搓手,快了快了。 到風(fēng)景秀美的地方呢,誒~就差不多了! 第50章 血癮 路上的第三天。 越往璋州走, 天就越暖。 他們白天尋地方停下來休整,日落后趕路。 這天剛?cè)胨脑拢蛱炫B鳴聲太聒噪, 沈元夕比往日醒得早。 她睜開眼, 恰好見三殿下悄悄離開。 沈元夕想起, 前天自己好似在朦朧中也感覺到三殿下離開了, 可睡醒后,三殿下卻又睡在身邊,也不知他短暫離開是去做什么。 沈元夕趴在窗棱, 悄悄外望,見三殿下掏出個(gè)鏡子, 梳理起了頭發(fā), 他把頭發(fā)都放下來, 玉梳仔細(xì)梳平順了, 而后又拿出幾身寬松舒適的衣裳,鎖眉苦思一番, 選一件的換上,再把剛剛穿的披在外面。 一回頭,三殿下對(duì)上了沈元夕的一雙眼。 雙方都紅了臉, 連忙撤開目光。 周圍只剩下鳥叫聲。 三殿下輕咳一聲, 慢悠悠回到馬車內(nèi), 神色頗是不自然。 “你怎么今天……醒這么早?!?/br> 沈元夕手指捏著自己的衣袖, 低垂著視線不敢去看他, 低聲問:“你每天都要這樣嗎?” 沈元夕大約是子時(shí)左右睡, 辰時(shí)醒。她醒來后, 三殿下會(huì)陪她到午時(shí)左右再去休息。 路上這三天, 沈元夕每次清晨醒來, 見三殿下都是散著頭發(fā),看起來很隨意,一副要入睡的姿態(tài)。 然后他會(huì)在午時(shí)進(jìn)車休息前,把外衣脫掉,穿著里衣入睡,里衣每天都不重樣,沈元夕還好奇過。 等黃昏天,三殿下睡起來會(huì)再次收拾頭發(fā),換身紋樣更莊重繁復(fù)的衣服,驅(qū)馬趕路。 之前沈元夕還感慨過,三殿下無論什么時(shí)候都是好看的,就算是要睡覺了,也漂亮,頭發(fā)也聽話,散下來都好看。 現(xiàn)在知道了緣由后,沈元夕替他不好意思起來。 三殿下沒說話,他將馬拴好,沉默著用古銅刀削了一片竹簽插在車轍印中,圈了個(gè)陣。 這是他每次入睡前都要做的事,如此一來,哪怕這種偏僻幽靜的地方有人經(jīng)過,也注意不到這輛車。 “咳,來吃飯。” 三殿下架起小金鍋,手心燃起藍(lán)色的火,他微微俯身,輕輕一吹,火焰溫柔地落在小柴堆上。不久之后,鍋?zhàn)永锏臏兔俺隽讼闾饸馕丁?/br> 沈元夕坐在小鍋旁,兩頰的紅暈還未散,看三殿下一眼,就要低頭笑一笑,又不好讓他瞧見。 怪不得三殿下的頭`發(fā)`漂亮地似銀絲織的錦緞,原來是他有意打理過了。 “別笑了?!比钕麓寡?,手帕托著小碗端來。 “……挺好看的?!鄙蛟φf。 “嗯,我知道,就是想聽你這么說。”三殿下也不敢看她,依然低垂著眼,只是說出的話無比坦蕩,“想聽你夸我,這才想了個(gè)不太妙的主意?!?/br> “其實(shí)殿下就算不這樣辛苦梳理頭發(fā),也是好看的?!鄙蛟Φ?。 “……”三殿下道,“吃吧,我喂你?” 用過了飯,三殿下又看著她練習(xí)了幾次拉弓,衣袖掩著半張臉打了哈欠,眼神飄忽了。 沈元夕道:“你去睡吧?!?/br> 三殿下放下手,目露期盼。 他想要的沈元夕知道,昨天在他睡前,她答應(yīng)了三殿下的請(qǐng)求,陪他一起躺在床上廝磨了會(huì)兒,等他睡著自己才起身。 沈元夕嘴上說:“怎么能天天如此呢?” 可她心里卻在回味昨日的感受。 只是神情的一丁點(diǎn)變化,她真正的渴望就被三殿下察覺。他愉快抱起沈元夕,一起回了車內(nèi),滾上了床。 和昨天一樣,比昨日還要長(zhǎng)久的吻與觸碰。 好幾次,沈元夕都以為要“牡丹春”了,溫度緊貼著,發(fā)絲糾纏著,只要他們兩人有一個(gè)松了口,就要干柴烈火“燒”了這床被褥。 最后,三殿下閉上眼慢慢睡去,沈元夕戀戀不舍起身,穿上薄衫,摘了他手指上的戒指,轉(zhuǎn)動(dòng)著找書看。 正午陽(yáng)光刺眼,沈元夕怕三殿下睡不安穩(wěn),將車簾撐起一個(gè)小角,窩在光線的邊緣看書。 之后她沉浸在故事中,沒留意陽(yáng)光移了位置,照到了床上,三殿下迷迷瞪瞪坐起身,挪到了床腳,縮成了一團(tuán)。 陽(yáng)光透進(jìn)來了更多,徹底鋪開了,三殿下拉起身邊一切遮蓋物把自己裹起來,但因天暖太熱,又放棄了,晃悠悠起身找到了光線照不到的好地方,躺了下去。 等沈元夕讀完一則故事,抬頭卻不見三殿下,掃了一圈,最終在床底下找到了他。 三殿下睡姿委屈,還脫去外衫罩住了自己的臉。 沈元夕把車簾全放了下來,叫了叫他,讓他回床上睡。 如此一來,車內(nèi)看不了書,沈元夕就得找別的東西玩了。也難怪三殿下啟程前要她帶上自己喜歡的東西。 沈元夕翻來覆去找不到能玩的,沒有三殿下陪著,自己一個(gè)人玩什么都提不起勁來。 她下了車,照著書上寫的,給帶來的弓重新上了弦。 手邊這本書叫《工》,是三百年前有名的匠人一生的心得,被讀過書的徒弟收集成冊(cè),流傳下來。 里面還有這匠人老來得女后,給女兒做老虎木雕的圖示記錄。 那老虎憨態(tài)可掬,又瞧著簡(jiǎn)單,沈元夕心癢難耐,折回車上,小心翼翼趴在車板上,把三殿下的手從床底下拉出來,轉(zhuǎn)著他手指上的戒指,看他有沒有帶能用的刻刀鋸齒之類的東西。 三殿下手上戴了三枚戒指,有兩枚是出門前因行李多,多戴的。 他左手兩枚,右手一枚,沈元夕轉(zhuǎn)完右邊的這個(gè),探著身子去夠他另一只手。 三殿下手指動(dòng)了動(dòng),拉下臉上的遮罩,睡眼惺忪地問她:“要找什么?” “……有能做小木雕的東西嗎?” 沈元夕手忙腳亂把書展開了,給他看那只老虎。 三殿下慢吞吞一聲笑,黏糊道:“做老虎啊……不怕一口吃掉你的兔子?” 沈元夕道:“木老虎怎么能吃得下玉兔子。” 三殿下磨磨蹭蹭從床底滑出來,翻了個(gè)身,把另一只手給了她。 沈元夕他摸著他的左手,閉著眼仰著臉,扒拉著他的行囊。 三殿下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但感覺到手指上酥癢的觸感,嘴角抑制不住地牽揚(yáng)起。 “找到了。”沈元夕找出了一只精致的銀色小刀。 她小心翼翼抽出來,跳下車去撿樹枝。 粗細(xì)合適做老虎的,她都拗不斷。 無奈之下,沈元夕又回到車內(nèi),抓起三殿下的手。 她剛剛翻箱子的時(shí)候,余光瞥到過一角木頭,像是砍掉的桌腳,大小寬窄正合適雕小老虎。 沒過多久,沈元夕找到了那角木頭。 取出來后,見那個(gè)木頭截面毛糙,木質(zhì)也很普通,應(yīng)該沒什么特殊的用處,可能是三殿下備的修繕用的邊角料。 沈元夕拿著那截木頭,伏在三殿下的耳邊,小聲問他:“你紅色箱子里放的那塊木頭,我能用嗎?做老虎。” 三殿下睜開一只眼,瞄見了,竟然懶懶笑了起來。 “能用嗎?”沈元夕又問。 三殿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 “拿去吧,你一進(jìn)門,它就沒用了?!彼磺宓卣f道。 沈元夕聽不明白,但知道這塊木頭可以被她“糟?!保谑钦罩鴷系膱D,拿著小刀一點(diǎn)點(diǎn)削。 開始都很順暢,沈元夕一邊削,一邊還有閑情逸致胡思亂想,想她萬(wàn)一真削到了手指,三殿下會(huì)是什么反應(yīng)? 之后到老虎的耳朵,她刀用地熟練了,心也放松了,一不留神,使勁過頭,刀刃擦過老虎的耳朵,朝著她的手指飛了下去。 一陣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