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物 第25節
戚白玉說起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神色自責又難堪,似是知道自己這要求實屬過分,可她還是說了出來。 白歌也沒再說什么,只是臉上掛著幾許嘲諷。 她想起昨天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辱罵她,下賤,傷風敗俗,有辱門楣。 可如今這些人讓她做的事,卻是和自己的姐夫偷情,然后生出一個真實身份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真是諷刺的令人想笑。 但她已經懶得開口,反正無論說什么也不再有意義,絲毫不會有助于她擺脫現狀,又何苦白費力氣。 陽光燦爛的刺目,她忍不住抬起手遮了遮,有些不舒服。 也許從今往后,陰暗的角落才更適合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零點后現在還沒寫完有點卡文了勿等 仙俠狗血預收文 《墮佛》求收藏 又名《渣了高冷佛子后我死遁了》 羅小小是合歡宗修為最低的弟子,也是唯一一個未經人事的弟子,一直因此備受嘲諷。 她十八歲的生辰愿望就是能找到一個愿意和她雙修的人,盡快提高自己的修為。 直到合歡宗老祖告訴她,如果她奪取修真界的高嶺之花,正道之光——佛子凈瞾的元陽,修為便可一日千里。 羅小小于是踏上了假扮正道小修士每天勾引凈瞾的艱難路程。 · 凈瞾作為天生佛性的佛子,是整個修真界的正道希望。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會在某一天,為了那個看起來就傻傻的小女俢破了戒。 更在她死后,為她發了瘋,入了魔。 第二十八章 戚白玉躺在榻上, 就著云香的手又灌下一碗姜湯,才輕呼了口氣,問道:“人回去韶音閣了?” 云香點頭:“已經回去了, 也派人特意做了新的茶點送過去?!?/br> 戚白玉嗯了一聲揉了揉額角:“為了這一出兒,可真是把我折騰夠嗆,一會兒那太醫來了讓他給我多開幾副養身驅寒的方子,別再落下病根兒?!?/br> 云香幫她換了汗濕的抹額, 一邊道:“夫人這是何苦, 這裝一裝也就罷了, 何必還真把自己折騰病了?!?/br> 戚白玉聽這話便笑了笑擺:“我這七meimei可沒你想的那般傻, 我這些天和她也不是白待的, 她是個怎樣的人我多少也摸清了一二,雖是少不經事有些單純,可絕對是個心思細膩的,且她擅棋藝, 這能把棋下好的人,又哪有笨的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被云香扶著下榻, 卻還是覺得腿上虛軟無力,身上汗津津的不舒服, 索性就坐回榻上, 讓丫鬟打水過來給她擦身子。 “你瞧那丫頭今天沖過來時候那勢頭,一看就沒被我娘他們給忽悠住, 若說她不是個精靈的, 我家里那六meimei就得叫蠢笨不堪了?!?/br> 戚白玉嘆了口氣, 她有何嘗給自己洗冰水澡, 又吹一宿的冷風, 可不這樣折騰出點樣子來,是真糊弄不住那丫頭啊。 小丫鬟打來了熱水,云香伺候她擦了把臉,又打了水給她燙腳,戚白玉這才舒服的瞇起了眼。 云香一邊給她洗著腳,一邊問:“夫人思慮周到,是婢子想的淺了,那接下來咱們還需要做些什么嗎?” 戚白玉看著自己白嫩嫩的腳趾,聽她這么問愣了一瞬。 接著,她面色倏地沉下來,幾分怨毒妒色在臉上猙獰而扭曲,她恨聲一句:“還做什么,不就等著那小賤人勾搭三爺,再懷上身孕了?!?/br> 她說著心中陡然升起無名的怒火,將腳下的銅盆踢翻,盆里的水嘩啦一下濺到云香的臉上,嘴上,但她只是一聲不敢吭的跪著。 戚白玉赤著腳杵在冰涼的地面上,喘了兩口粗氣。 半晌,她才平靜下來語氣:“等一會兒太醫來給我診完脈,你就把他領到韶音閣去,看看七姑娘的身體有沒有損,是否適宜孕育,再讓他給七姑娘開個養身的方子,包括需要注意的膳食也都讓他寫下來?!?/br> 云香心驚膽戰的等了一會兒,見她再沒別的吩咐才麻利的幫她擦干腳退了出去。 · 韶音閣。 白歌坐在一樓的小偏廳里,對著棋盤發呆。 回到韶音閣后,白歌第一件事就是和小昭把常用的東西,棋桌,小榻,軟枕都搬到了一樓。 她再也不想坐在那陽光輕撒下的窗前,不想看著初夏季節小院里的花都結了花苞,就要綻開最美年華。不想看著高大的杏樹枝繁葉茂,綠油油的生機盎然。 棋盤上,黑子步步緊逼,白子困境重重,被黑子徹底吃掉已是定局。 她在復盤遇見裴桓那日和謝塵下的一局棋,那一局謝塵的棋路又狠又準,毫不留情,讓她全然沒有半分反擊之力,只能一步步看著自己的白子被逼進死角,心里全是無力難堪。 可是當她憑著記憶一點點復盤那局棋時,卻忽然發現,當時那一局棋中白子的處境與昨天的自己何其相似。 都是措手不及的橫遭厄運,全無反抗之力。 便是眼下她看著這局棋思考了一個時辰,也沒能找出從局中掙脫之法。 正當她想的頭痛氣悶,小招撩了簾子進來。 “姑娘,大姑娘身邊的云香姑娘過來了,還領了一位大夫,好像是太醫,說是要給你把脈看診?!?/br> 看診?白歌看了棋盤上被逼到絕境的白子,嘴角扯了扯:“讓他們進來吧?!?/br> 很快,云香就領著一個挎著藥箱頭發半白,留著美髯的老者走了進來。 她板著張臉道:“七姑娘,這位是太醫院的鄭太醫,剛剛夫人看診時,特意囑咐讓鄭太醫過來給你看看脈象,夫人說你這兩日可能心力不濟,怕有損身體,落了病根?!?/br> “嗯?!?/br> 白歌不想跟她多說話,她現在看見云香那張臉就能回想起昨天早上,她瞪著眼扭曲著神色,讓她從戚白玉的床上爬下來的模樣。 她坐在原位沒有動,只稍稍推了推棋盤,露出桌上的一小塊兒地方。 那位鄭太醫看了眼那不過一掌寬的位置,又看了眼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云香,只好將脈枕擠擠巴巴的放了上去。 “還請姑娘將手腕放上來,讓老夫為你診脈。” 白歌伸出又細又白的皓腕,腕子上的玉鐲輕輕磕到桌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連忙往回縮了手,讓那準備過來把脈的鄭太醫手上落了個空,頓時氣氛有了兩分尷尬。 白歌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腕上并不顯眼的玉鐲子,垂了下眸子。 鄭太醫看著她,又再次看向云香,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姑娘莫怕,只需將手腕放到這脈枕上片刻便好。” 白歌輕呼了口氣,將玉鐲往袖子里擼了擼,這才又將手腕放上去。 鄭太醫這才終于將手指放到那雪白的手腕上,腕上肌膚薄潤仿佛透明,隱隱能看見青紫的脈絡。 果然只是片刻,太醫便迅速收回手,示意白歌已經可以了。 云香開口問道:“鄭太醫,姑娘身子怎么樣,可有什么病癥需要吃藥調理?” 鄭太醫撫了兩下自己的美髯:“這位姑娘的身體底子很好,只是這兩日是不是遇了什么難事,以致于驚怒悲懼,憂思過甚。” 云香神色微變,瞥了坐著的白歌一眼,見她神色平靜的收回手擺弄著衣袖,半點心思也沒露在臉上,不由想起之前戚白玉對她的評價心思細膩,既精又靈,忍不住盯著她看了兩眼,直到白歌向她看過來,才收回了目光。 那太醫余光掃過身邊人的神色,眉頭微微一跳,便開始掉書袋:“這《黃帝內經》有云,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又說百病之生于氣也,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驚則氣亂,勞則氣耗,思則氣結——” 聽得一邊小招心浮氣躁,急道:“您就說我們家姑娘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怎么治就行,您說那許多文縐縐的我們也聽不懂??!” 鄭太醫這才捋著胡須,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這兩天沒好好吃飯睡覺,傷了點元氣,我開兩副補血益氣的方子先吃著,再注意些飲食休息就行,沒什么大事。” 小招頓時無語,只看著鄭太醫龍飛鳳舞的字跡落在泛黃的宣紙上。 待那藥方子寫好,小招正想接過去,卻被云香搶了先。 云香將那張藥方折好收進袖中,道:“七姑娘放心,夫人特意吩咐了這幾日注意您的飲食,這藥方回去我就會交到廚房,囑咐他們按時給您熬了送來?!?/br> 白歌的目光在她臉上一掃而過,迅速移開。 “有勞太醫了。”她溫聲道了一聲謝,站起身將鄭太醫送出了韶音閣。 再抬頭一看,竟然已是夕陽西下,落日余暉透過杏樹的枝丫灑在地上,形成片片碎裂陰影。 她心頭漸漸發沉。 · 謝塵踏著夜幕星辰回到了莫忘齋。 在書房里忙了一會兒,心卻總是靜不下來,直到看了三遍探子傳回的關于遼東軍政的調查,卻依舊沒有半點頭緒時,他不得不將手中的奏報放下。 看著坐在筆架旁,眼睛圓溜溜,身材胖墩墩的小陶人,便沒忍住用手中的筆在小陶人的臉頰兩邊,應該是酒窩的位置都點了個小點上去。 只是點完后發現這兩個小點全不像酒窩,怎么看怎么像是媒婆的兩顆痣別扭的很。 他皺了皺眉,又用手去擦拭,卻沒想到那墨跡瞬間暈染開,竟將小陶人的兩頰暈了個烏黑,看著又臟又可憐。 謝塵心中頓時有些慌,又拿起桌上的半盞冷茶,用衣袖沾了些茶水去擦拭陶人臉頰上的污漬。 幸好這陶人雖做工粗糙些,但好歹是燒過一層釉的,在沾了水的衣袖的擦拭下,很快恢復了白白嫩嫩的,大眼睛盯著下沉,嘴角裂開的一副笑模樣。 謝塵薄唇輕抿了一下,放下了心。 隨即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他自十七歲入仕途,經過風浪無數,自以為早在宦海沉浮中錘煉出一副鐵石心腸,卻沒想到竟有因為一個陶人而心慌無措的時候。 房門忽被敲響,李濱的聲音傳進來:“三爺,江西的信八百里加急剛傳回來?!?/br> “進來?!?/br> 謝塵將那陶人小心放回筆架前,又有些不放心的往前挪了挪,這才滿意的松開手。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碼了一個下午加晚上,剛寫出來,真的卡,先給還在等更的寶貝們道歉,因為我寫文比較慢,就算有大綱有劇情也會咬文嚼字,所以以后大家看到沒有更新千萬不要等,因為多半是我卡文了┭┮﹏┭┮,第二天早上起來一定能看到的。 第二十九章 謝塵接過李濱手上的信, 拆開迅速掃了一遍,嘴角勾起弧度。 他語氣中透著愉悅,淡淡道:“江西之憂已解。” 李濱不由大喜, 抱拳賀道:“恭喜三爺解了心頭之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