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薄荷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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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蟬鳴依舊嘹亮,濃密的綠葉和枝干是它們的棲息所,因為只有一個夏天的生命,所以才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盡情歌唱。 華夏臺外有許多樹木,是被綠地圍起來的高樓,蟬鳴多到可以稱之為聒噪的地步。但是走進(jìn)鋼筋混泥土的大樓,蟬鳴如同陽光,被隔絕在外。這次比賽報名的人數(shù)很多,大廳的人聲嘈雜,在這一刻遲穗竟然覺得外面蟬鳴更好聽一些。 她不需要擠到烏泱泱的人堆里,張秘書早已為她安排好了一切,遲穗被帶到副導(dǎo)演處,算是認(rèn)了個臉熟。 賽制一開始,就是緊鑼密鼓的籌備。等遲穗再一次見到卓茵茵,她就瞅著遲穗,在遮陽傘下笑,說好像大半輩子沒見過面了。 雖然說得夸張,但是遲穗仔細(xì)想想,確實是很長時間沒見過面了,自從卓茵茵加入學(xué)長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以來,忙碌就成為了常態(tài)。 點的咖啡被服務(wù)員小姐端上來,冰塊在杯中輕輕敲擊,光是聽到這聲音,就能感受到一陣清涼。 遲穗把咖啡放到卓茵茵面前,笑道:“如果不是未來的富婆jiejie能撥冗見我一面,我怕是難見天顏。” 卓茵茵差點沒端穩(wěn)手上的咖啡,聽到遲穗這么一句,干脆利落地白了她一眼,女生特意打扮過,但眼角眉梢的疲憊再怎樣高科技的手段也無法遮掩。 今天難得有一個合適的溫度,雖然陽光明媚,但風(fēng)清日朗,氣溫宜人。遲穗把飄起的頭發(fā)攏在耳后,問卓茵茵,開公司是不是很累。 怎么不累呢,尤其是大學(xué)生的初創(chuàng)公司,要花費(fèi)多少精力,才能拓寬渠道,贏得資金,維持運(yùn)轉(zhuǎn)。這是一個會把激情與熱血吞噬殆盡的無底洞,可人人都甘之若飴。 卓茵茵下意識地?fù)崃艘幌旅碱^,不愿讓它緊皺,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通,又說起遲穗的比賽。 眼前的女孩眼里點亮了神采,“有驚無險過了幾關(guān),下一場比賽,就要正式錄制了。”她把自己的馬尾抓到眼前,開著玩笑,“連頭發(fā)都少了一半,或許等結(jié)束,這東西就會所剩無幾。”【看小說加qq群521721998】 卓茵茵一面說著信你個鬼,一面又問遲穗,那錄制現(xiàn)場親屬能進(jìn)去嗎,她想為遲穗加油打氣。 “當(dāng)然可以。”遲穗記得那個和善的副導(dǎo)演,曾對她說可以邀請親友去現(xiàn)場。 天色溫柔成一派寂靜,杯中的咖啡下去了半層,卓茵茵好奇地問起了她與溫斂的情況。 “你那個男朋友,有去過現(xiàn)場嗎?” 咖啡的香氣蔓延,遲穗回想,溫斂對她說的話,然后轉(zhuǎn)述給卓茵茵,“他說,每場都沒落下。” 雖然遲穗鮮少能在現(xiàn)場見到他,但有張秘書在,即使溫斂不在現(xiàn)場,也能熟知她每次的表現(xiàn)。 卓茵茵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復(fù)雜,遲穗辨不明她的情緒,但想必很難言說。 “其實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比我想象的要長一點。” 卓茵茵一直不贊同她與溫斂在一起,她總是害怕遲穗受到傷害。 遲穗撐起下頷,逐漸下沉的陽光躲避了遮陽傘,分出一縷打在她臉上,她瞇起眼,搬動了一下椅子,自然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下一場的錄制,遲穗果然看到了卓茵茵。她坐在最佳的觀看位置,但是表情卻平靜道有些淡漠,直到見到遲穗上場,才朝她露出笑容。 這一場的錄制時間實在過長,即使坐著的觀眾,也花費(fèi)了無數(shù)精力,有些昏昏欲睡。但是選手們始終繃著一根弦,再疲憊,也不敢有一絲倦怠的想法,生怕就此功虧一簣。 張秘書為她遞了一瓶水,然后說了一句,今天溫先生也在。 可惜遲穗上臺后觀察了一下觀眾席,沒能找到溫斂。 等到半夜,時針再走過去一格,主持人看著手中的手冊,終于說出晉級的選手名字。遲穗聽到自己的名字后,緊繃的弦總算松動了。 走下臺階的時候,她才感覺到了錄制現(xiàn)場燈光的灼熱,背上肯定出了一層的汗。張秘書走過來,想要扶住她,遲穗腳下的高跟鞋鞋跟細(xì)長,可以想象走樓梯的艱險。但是那雙手伸在半空,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猶豫著沒有上前。 她抓著自己的裙擺,假裝沒有看見那只手,嘴中小聲在說:“我沒有看見溫斂。” 張秘書伸在半空的手有了方向,他指著那個稍嫌隱蔽的位置,說溫斂在其中觀看比賽。 在張秘書未說明之前,遲穗都不知曉,原來這個演播廳,還有如此的位置可以用來觀看。倒是也能明白,溫斂這樣的人,做不到與普通觀眾一樣,坐在觀眾席看著她。 因為是格外格格不入。 臉上的妝容還未卸去,她就想快快見到溫斂,分享喜悅。場務(wù)在幫忙引導(dǎo)觀眾離開,遲穗停在人流后,等人流散去,再去尋找溫斂。拐過排排的座椅,卻見到了略顯驚奇的一幕。 卓茵茵取代了她,站在溫斂面前。 直到這時,遲穗才發(fā)現(xiàn)卓茵茵今天穿地格外漂亮,墨綠色的衣裙,領(lǐng)口裝飾得有巧思,露出了如雪一般的肌膚,半邊的側(cè)臉唇色鮮艷,是盛開在雪地的紅梅。 卓茵茵的聲音壓得低,遲穗聽不到她和溫斂在說什么。事實上,在見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后,她退后了兩步,坐在了角落的觀眾席上,順便也拉下張秘書,變成了觀摩電影的觀眾。 一直是卓茵茵的嘴唇開開合合,溫斂半靠在墻上,低頭在玩一只打火機(jī),偶爾能見到火焰跳躍在兩人中間。遲穗在這時卻奇異地散開了思維,想這個演播廳應(yīng)該沒有裝上火警提示,否則為何還沒出現(xiàn)警報聲。 這場落寞的獨(dú)角戲唱到了尾聲,卓茵茵抬起手,不想再見到他無動于衷的模樣,可是溫斂抬起了眼。 她的手停在半空,不知道該不該放下去,撫摸他薄情的唇。 遲穗覺得這時不應(yīng)該再當(dāng)觀眾,她脫下高跟鞋,不讓它與地板親密合奏。裙擺掃過座椅,走近了,剛巧能聽到溫斂冷淡的聲音,冰刀一樣,能刺得人耳膜發(fā)疼。 “……我嫌臟。” 他掃了下手臂,像是拂去看不見的灰塵。 這句話讓卓茵茵徹底崩潰,她抬起手,像是要扇溫斂一巴掌,為了他嘴中吐出的這個侮辱人的詞,只是她的手還未完全舉起來就頹然落下。她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去扇這一巴掌。 在卓茵茵憤憤然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她見到了遲穗,拎著一雙高跟,站在她面前。 這一刻比在溫斂說出那句話時更為讓她難堪,她甚至都沒有預(yù)想過這個畫面。 遲穗上前一步,下一秒?yún)s被卓茵茵推開,墨綠色的裙擺像一只翩飛的蝴蝶,從她身邊匆匆飛走。 手上的高跟鞋被卓茵茵推得滾落在地,溫斂蹲下身,撿起了銀面的高跟鞋。 “怎么光著腳出來?”他沒有站起來,遲穗低下頭,看到溫斂的手圈住了她的腳踝。她順從地抬起腳,讓溫斂為她穿上鞋。 等到兩只腳都穿上了鞋,遲穗才慢慢地回答了溫斂的問題。 “我想悄悄過來,聽聽你們在說什么?” 溫斂彎了彎唇,笑了,他用兩個字就精準(zhǔn)形容了遲穗的目的:“看來是來捉j(luò)ian的。” 這個詞著實讓遲穗愣了一會,半晌她才說:“也許是吧,雖然我認(rèn)為,你們并不可能發(fā)生什么。” 這句話不知道是哪里說錯了,方才還在溫斂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個干干凈凈,他變成了一樽冷漠的神像,一字一句,平和地問道:“所以,穗穗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睜著一雙琉璃一樣透明的眼,后背汗涔涔的,很不舒服,演播廳的溫度依然沒有降下,多希望能將北極搬到這里,可以降下些許溫度。 “有感覺的。”遲穗撫上了自己的胸口,“雖然我的理智告訴我你們不會發(fā)生什么,但是我看到你們在一起,還是很難過。” 可是這樣的回答還是不能讓溫斂滿意,他貼近遲穗的臉,輕聲說:“不應(yīng)該只有難過,還應(yīng)當(dāng)為我嫉妒。” “我想看到你為我嫉妒的模樣。”溫斂的眼神微微失焦,恍惚中銥嬅是一種迷醉的神態(tài),“那一定很好看。” 遲穗摸上了自己的臉,怎么會有人嫉妒起來仍是好看的呢。 她說:“茵茵剛剛和你在說什么?” 茵茵這個名字顯然讓溫斂感到陌生,不過很快他就和剛剛那個女生對上號來。 “那個人,我應(yīng)該見過她一次。” 遲穗點點頭,“之前我有讓她幫忙,為你送過一次電腦。” 真是好難為溫斂,還能記得之前短暫的一次見面。生出這個想法的時候,遲穗想,自己這是如溫斂的意愿,好好地嫉妒了一次。 可是溫斂是個得寸進(jìn)尺的,貪婪的人,他不僅想要讓遲穗嫉妒,更想要讓她恨起她的好朋友。 “你的朋友,她對我說,想要和我共度一個夜晚,只需要我?guī)退玫揭粋€小項目。” 他憐憫又可悲地看著遲穗,遲穗不清楚,這樣的情緒是給卓茵茵的,還是給她的。或許很大的概率,是給她的,因為隨后,溫斂在她的耳邊說:“看,穗穗,你身邊的人都在利用你達(dá)到目的。” “只有我,永遠(yuǎn)愛你。” 作者有話說: 第50章 這句話比蠱惑更有味道,是誘人入深淵的魔咒。遲穗低著頭,抱住了溫斂,沉默著,沒有說話。 為什么她會覺得,這一句話更為可怕。 那一天過后,卓茵茵沒有再給遲穗發(fā)過消息,也沒有電話往來,而遲穗看著卓茵茵的手機(jī)號碼,也沒有勇氣與她聯(lián)系。或許兩人都在害怕,這一次聯(lián)系之后,連普通朋友也更為難做。 好在之后有繁雜的賽事,能花去遲穗大部分精力,甚至讓她焦慮得每日都只能睡上一兩個小時。 月明星稀的夜晚,平京城的夜空在這一夜出奇的干凈,能看到星河倒掛在上面,如同華美的晚禮服,璀璨生輝。溫斂打斷了她的準(zhǔn)備,帶她去看這一夜的星空。 一定是家中的阿姨在陽臺擺放了花瓶,向日葵在矮胖的瓷瓶里,也多了幾分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夜晚沒有日光,有星光與它作伴,也算是不錯的體驗。 遲穗坐在搖椅中,剛被溫斂拉起來還有點不情愿,但仰頭看見星空,那點不情愿就煙消云散了。 那搖椅足夠大,所以遲穗邀請溫斂坐下,如果兩個人坐不下,她可以坐在他懷里。 陽臺上不僅擺著花瓶,還有可以提足精神的飲品,就比如咖啡。阿姨的咖啡煮得很好,這幾日遲穗喝了許多杯,都喝不膩。可當(dāng)遲穗去拿的時候,手背被溫斂輕輕打了一下。 “今晚不能喝。”他說。 遲穗抬起臉,要?dú)鈩輿皼暗嘏c溫斂辯駁,只是溫斂的下一句,就將她的這份氣勢洶洶全都原路擋回。 “睡個好覺,我不想在看見你熬夜了。”這一句溫柔關(guān)心的話語勝過所有。 溫斂的指腹按在她的眼下,遮住泛起的烏青。 遲穗順勢閉起眼,躺在他的懷里,也像是躺在星空中。溫斂的手從眼下挪到了她的太陽xue,輕輕地揉捏按摩。可能不只是太陽xue,還有周圍的,遲穗叫不出名字的xue道,在他手下按摩,大腦連同身體,徹底地放松下來。 遲穗昏昏欲睡,甚至就想在溫斂懷里,擁有一個好眠。 可是就這么睡過去,又少了一刻與溫斂相處的時間,未免太不劃算。她找到自己搖搖欲墜的清醒神志,同溫斂聊著天,問他是如何學(xué)到這按摩手法的。 溫斂的聲音不緊不慢,如同一樽醇香的好酒。 “小時候?qū)W過一點,幫我媽按過。” 她的睡意消去很多,這一瞬間她想起了那通撥打到別墅的電話,還有電話中略顯盛氣凌人的女聲。可以顯而易見得出溫斂與他母親的關(guān)系并不親密,或許可以說是復(fù)雜難辨,所以遲穗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深入,轉(zhuǎn)而又說起了自己的比賽。 說起自己所選的主題和表現(xiàn)方式,昏昏欲睡這個詞終于徹底從遲穗腦海中跑出,她按下溫斂的手,想要聽他說說看法。 但是今晚未能如愿,溫斂的指尖抵在她的唇上,堵住了未說的言語。 “聽話,今晚別想比賽,好好睡個覺。” 遲穗憤憤地揪著他的衣領(lǐng),現(xiàn)在他的回答宛如吊在驢前的胡蘿卜,只能看不能吃,不論她使多大的勁,都不能嘗上一口。 溫斂任由整潔的衣領(lǐng)被遲穗揪得泛起了褶皺,還是溫柔的一句聽話。 應(yīng)該免疫的,她聽了溫斂那么多次的話語,可是每一次,她都忍不住為此沉醉。于是憤憤的神情在眉下變成了笑意,遲穗捂住嘴,不讓笑聲從嘴里泄露出來。多沒出息,單單是聽到他的一句話,對上他的雙眼,就足夠讓她的情緒輕易轉(zhuǎn)變。 見到他只想笑,溫斂是她所有快樂情緒的來源。 沒有了咖啡提足精神,連日來的疲憊伴隨著滿船星河浸入遲穗夢想。她記不清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不過卻能記得入睡前溫斂對她說,今日要請她去參加一場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