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薄荷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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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衛(wèi)生間離主路有些遠,卓茵茵在看打車情況,可能附近太多人選擇了打車,打車軟件上跳動的時間越來越長,卻并沒有人接單。 卓茵茵提建議,可能再走遠一點去打車,會更容易些。 遲穗看著自己手機上也在一秒一秒跳動的時間,點頭同意了。 容江公園植被茂盛,走幾步就能碰到郁郁蔥蔥的樹木,尤其是在夏日,樹木更為茂盛,只是白日深淺不一的綠色到了夜晚就變成了純?nèi)坏暮凇_@時候,任何鮮艷的色彩都比往常要奪目。 一輛紅車停在了遲穗面前,車身是一種很張揚的紅,在黑夜里都顯得兩眼。 車窗搖下,露出剛剛在舞臺上主唱的臉。 怪不得是這么張揚的紅色。 “遲穗。”他笑了笑,“我沒記錯你的名字吧。” 遲穗點點頭:“沒有記錯。” 卓茵茵顯然也認得這個人剛剛出現(xiàn)在音樂節(jié)的舞臺上,她左右看了看兩人,忽然冒出了一個不得了的猜測。 該不會,在遲穗和那個溫斂談戀愛時,又出現(xiàn)了一位第三者。 直到主唱提出送她們回學校,卓茵茵坐到后座時,還在想著這個猜測。遲穗靠在她耳邊咬耳朵:“別亂想,他是我學姐的男朋友。” 卓茵茵恍然大悟,可是看到前面副駕駛上坐的人時,那恍然大悟又變成了疑惑。 如果是和遲穗的學姐是男女朋友的話,那前面坐著的,氣質(zhì)冷艷的女人,大概就是朋友吧? 駕駛座上的人主動介紹了,那也是他們樂團的成員,是貝斯手。她戴著很夸張的金色菱形耳環(huán),幾乎要垂到鎖骨上,普通人很難駕馭這樣的裝飾,但是在她身上,卻是那么的恰到好處。 被介紹時,也只是微微點頭,不作多言。 遲穗收到卓茵茵的微信消息,說她好酷。 作者有話說: 明天和周六休息哈,小天使們不用等更新 第23章 車輛行駛得也緩慢,有太多車堵在容江公園,短短一段路耗費了十幾分鐘,直到開上主道,路況才順暢起來。 坐在前座的男人開口,問是否是送遲穗到s大,遲穗點頭,順便再次道謝。他握著方向盤,也順口說了一句,要先送副駕駛的女人到一個別院,她在那邊有一個演出。 遲穗她們本就是蹭車,自然沒什么意見。 那處別院離這里也近,不到半小時的路程。不過這里可以看出來,環(huán)境清幽,建筑清雅,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而這種清幽雅致,更像是用金錢寸寸堆積起來的。 不過在寸金寸土的平京市中心,辟出這樣一塊地方,單單用金錢可能還做不到。 那位氣質(zhì)冷艷,又酷酷的女人下了車。駕駛座的男人也主動下車,走到后備箱,為女人拿樂器。這該是一段平穩(wěn)的旅程,如果在此時沒有出現(xiàn)什么變故的話。 從這幢清幽的別居呼嘯駛過來一輛寶藍色的跑車,澄亮的路燈下,依稀能看見車頭那一匹馬的標志。那輛車原先是快速地駛過,但是車尾氣還沒消散干凈,那一抹寶藍色轉(zhuǎn)了頭,停在了他們面前。 “蔣寧。”是一個年輕的男聲,“我還以為你你不來了。” 遲穗在車里,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隔著車窗,也能感覺她聲音里的冷淡,像是梅花瓣上的雪。 “我說會來,就一定會來。” 后來似乎發(fā)生了什么,遲穗聽到方圓男朋友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說要放尊重點。 這種時候,再待在車上好像有點不合適了。卓茵茵看著遲穗,遲疑了會,還是點點頭。 她們下車后,終于看清是什么情況。那個酷酷的貝斯手,也就是被叫做蔣寧的女人,她被方圓男朋友拉在身后,他們面前站著兩個男人,看著都很年輕。聽到動靜,其中一個轉(zhuǎn)過頭。 毫不夸張地說,他轉(zhuǎn)過頭時,遲穗感覺周圍都亮了一下。那個人有那種一眼驚艷的容貌,放到熒幕上,比之那些精雕細琢的演員也毫不遜色。 他挑起眼尾,笑了一聲,語音輕佻:“原來還有個美人在。” 這是一種隨性而為的風流輕佻,轉(zhuǎn)回時,眼神仿佛還拉著絲,吸引人想跳進這個旋渦里。 年輕男人懶洋洋地靠著車,對蔣寧說:“我真那么可怕,像洪水猛獸一樣,寧愿放棄這場演出也不敢上我的車?” 蔣寧本來是面無表情的,在聽到年輕男人最后一句話時,眼睫輕輕顫了顫。 將她護在身后的男人皺起眉頭,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卻被蔣寧打斷了。 “你不是洪水猛獸。”蔣寧走到他面前,微微抬高下巴,“我也會上你的車。” 她打開車門,自己坐了進去。 年輕男人看到她的動作,眼里的興味倏忽間退去許多。 他轉(zhuǎn)身,看向遲穗,忽然向她走來。搖晃的夜色里,遲穗才發(fā)現(xiàn)剛剛用以形容他眼神的詞匯或許不太準確,應(yīng)該是因為些許醉意,才釀成了他令人沉醉的目光。 “我叫湯嘉時。”他對遲穗伸出了手。 遲穗退后一步,避開了那只手。 湯嘉時不以為意地收回手,那股風流姿態(tài)還在他的眉眼中,他微微低下頭,更靠近了遲穗一點。 “要不要一起去聽蔣寧唱歌。”他笑得很好看,“蔣寧唱歌很好聽。” 遲穗搖搖頭,又退后幾步。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太危險,能不要接觸就不要接觸。 但是湯嘉時好像卻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遲穗身上,他往后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會意,低著頭送上一張卡。湯嘉時拿過這張卡,似乎看不到遲穗肢體所表達出來的抗拒一樣,一步步又逼近她。 “我能不能——”他低著聲音,在遲穗耳邊,沙啞曖昧地說,“吻你一下。” 仿若察覺不到自己說出的話又多奇怪,湯嘉時笑著把卡抵在遲穗唇上,眼神有些迷離,“你的唇形真漂亮,適合親吻。” 遲穗抬起手就把他手上的卡打掉,看著他說:“你真惡心。” 卓茵茵在旁邊,攥著遲穗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將遲穗的手指攥斷一樣。她朝湯嘉時舉起了手機,上面顯示著正在撥打110。 “你不要太過分!” 年輕的女孩子,聲音還是抖著的,卻仍能夠挺身而出。 湯嘉時卻看也沒看她一眼,也沒管丟在地上的卡,他在很認真地看著遲穗,從眉眼到唇角,每一處五官都合乎他的心意。 夜色層層疊疊,反倒顯得車燈愈發(fā)明亮了。古言燈下看美人,現(xiàn)在這樣,倒也能算是燈下觀美人,湯嘉時緩緩眨了下眼,眼中的醉意更沉甸甸了。 “我的邀請,長期有效。” 終于是退后了,他坐進那輛寶藍色的跑車,引擎聲轟隆中,還不忘向遲穗拋出一捧花。遲穗沒有接,所有人都沒有接。于是那捧花在夜色里,紅得暗沉沉的。 今天因為音樂節(jié)帶來的好心情,不能說在回程中毀了個精光,但是大半的好心情沒有了是不爭的事實。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話,方圓男朋友送她們到學校,下車時終究還是朝她們道歉,因為他而讓遲穗她們遇見了這樣的事情。 但是怎么又能夠怪他呢。 遲穗搖搖頭,還是謝過他帶她們回來。 這完全可以當做一個不愉快的插曲,生活中這樣的插曲有很多,忘掉它生活仍可以繼續(xù)。 只是沒想到她能那么快又見到湯嘉時。 那天她和方圓有一個兼職活動,一家商場餐廳新開業(yè),需要發(fā)傳單吸引客戶進去消費。這一天日結(jié)的工資比之普通的發(fā)傳單要高出不少,遲穗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下了這個兼職。 這是一家蘇幫菜,位置卻是在商場的黃金地段,鋪面也大,那一排的餐飲地段,一眼看過去最先看到的就是它的招牌。遲穗拿過傳單,和方圓低語,這家蘇幫菜的老板開店時一定沒有經(jīng)過仔細調(diào)研,江浙一帶的菜系,在平京地帶市場很淡,這里的人,不偏愛清嫩鮮甜的口味。 發(fā)傳單不算是個清閑的活,但如果在商場內(nèi),可就輕松許多,不必遭受夏日炎熱的空氣和毒辣的日頭,防曬霜也無用武之地。 一打傳單很快發(fā)完,遲穗和方圓在休息時間坐著閑聊,遲穗問方圓,是不是還經(jīng)常去那家酒吧唱歌。 方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點頭,說他們樂隊的女主唱最近好像有事,還是需要她再幫忙代替一下。 遲穗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位長相冷艷的貝斯手,還有湯嘉時,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所以她很想忘掉。只是既然湯嘉時糾纏過那位貝斯手,她害怕方圓會有池魚之殃,于是忍不住提醒,在酒吧這種地方要萬分小心。 方圓只當遲穗還是憂心于上次的鬧劇,拍了拍她的手說自從發(fā)生上次的鬧事的情況后,酒吧老板又多雇傭了幾個保安,現(xiàn)在連撒酒瘋都很少見到了。 這樣說,倒是讓遲穗放心了一點。 方圓因為有酒吧的演出,只做了下午半天,遲穗因為晚上沒有補課的安排,想著還是將晚飯那個時間段的傳單也發(fā)完,反正時薪豐厚。 餐廳開店的第一天,自然是人頭攢動,將這偌大的用餐處,擠出一種熙熙攘攘的熱鬧感。遲穗找到人結(jié)算時薪,可觀的數(shù)字,令人心情也變得愉快,身體積攢起來的勞累,這一刻可以忽略不計。 而當她轉(zhuǎn)過頭,要離開時,卻恰好撞上了湯嘉時。他打著電話走進來,依舊是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容貌,即使在已經(jīng)燈光格外明亮的餐廳里。 他應(yīng)該是沒有看到她的,因為目光淺淺掃過她,又看向了別處。 遲穗呼出一口氣,想自己不應(yīng)該每時每刻都這么緊張。她松了松過于僵硬的手,將包重新往肩上提了提,要走到旋轉(zhuǎn)樓梯下去的時候,有一根手指勾上了包帶。 肩膀上的重力往上提升,遲穗驚疑不定地轉(zhuǎn)頭,看見湯嘉時輕松地勾著她的包,一手撐在旋轉(zhuǎn)樓梯的欄桿上,眼彎成了漂亮的彎月。 “又見面了。”他說。 遲穗很想轉(zhuǎn)身就走,可是包還在他手上。 這個場景,真的很像惡俗的言情小說, 遲穗?yún)挓┑靥鹧郏瑓s沒想到湯嘉時微微彎下腰,將手上的包遞還給遲穗。 “別這樣看著我。”他的眼里常年有一種醉沉沉的光,“會讓我覺得難過。” 遲穗不想和他多話,拿過包就想走。樓梯盡頭卻走上來兩個男人,體格健壯,像是保鏢。 湯嘉時站在原地,慢條斯理地念出了遲穗的名字。 遲穗再次轉(zhuǎn)過頭,她未曾告訴過他自己的名字。 “你有一個美好的名字。”湯嘉時說,“穗是稻禾的果實,你麗嘉還有一副好嗓子,是s大的百靈鳥。” 他笑著,尾音輕飄飄地,像是在給她編織一場夢。 “今天陪我一天,之后我送你去華夏臺,好不好?” 遲穗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手中的包。不是惡俗的言情的小說,她想,至少言情小說中,不會有這樣宣之于口的惡俗交易。 “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她說。 湯嘉時點頭,“對,是法治社會。”他狀似無奈地攤手,“我并沒有對你做什么,我只是通過一些已知信息,推測出你的身份而已。” 他停頓了一下,而后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又笑著說了一句:“還有關(guān)于你的家庭的一些信息,僅此而已。” 那些未曾明說的威脅,都隱藏在這些話語里了。 那兩個保鏢一步步走上旋轉(zhuǎn)樓梯,還算寬敞的樓梯里,他們兩個并排走著,竟顯得狹窄起來了。 湯嘉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仿佛已經(jīng)知道她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