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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一盞薄荷在線閱讀 - 一盞薄荷 第3節

一盞薄荷 第3節

    遲穗大概鼓起了這十幾年的勇氣,坐進了溫斂的車里。

    車里的坐墊柔軟,她像是陷進了一團棉花,鼻尖聞到的香味像是海鹽,亦或者是海邊的風,自然地令人熏熏然。

    “遲穗。”溫斂的聲音清冽,恰好將她從這種恍惚的狀態拉出來。他微低下了頭,在看她的帆布包。

    遲穗的帆布包被她放在腿上,恰好露出了有名字的一面。這帆布包買來原是雪白的一片,上面的各色涂鴉連同她的名字是遲穗后來加上的。

    溫斂念她的名字,每個字的尾音和前音黏連起來,仿佛纏綿悱惻的情話。

    遲穗輕輕嗯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名字。那一瞬,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氣,她轉過頭,看著坐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那你呢,你叫什么?”

    仿佛從沒被人這樣直截了當地詢問姓名,溫斂微微愣了下,而后,臉上浮起熟悉的笑,那種紅塵里游戲,眼角眉梢有瀲滟風情的笑。

    很漂亮,卻不真實。

    他說:“不知道名字,就上了我的車。”

    遲穗下意識地抓緊了帆布包的袋子,指腹蹭著粗糙的面料,有一種鈍鈍的疼痛感。她不知道她當時的表情怎么樣,大概有僵硬和難堪在臉上蔓延。

    認識他,本就是她特意接近。

    遲穗垂下眼,用力地在指腹按了按,才又重新抬頭看他。

    “你買過我的花。”

    你買過我的花,到底也算認識。

    溫斂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下去,有些事,太較真了反而不美,成年人的心知肚明才是合乎形勢。他對遲穗說:“伸出手。”

    這話的語氣好像在哄不聽話的小meimei,有溫柔的寵溺。

    遲穗乖乖地伸出手。

    食指的指腹有些紅,但她沒發現,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溫斂的手上。

    他在掌心寫他的名字。

    很癢,從掌心的神經一直蔓延到心臟,這一刻的時間仿佛人為地將它緩慢下來,溫斂的手劃上她掌心的肌膚,他垂眼的弧度,遲穗都能清清楚楚印在腦海。

    那酥麻的觸感一筆連一劃,形成了他的名字。

    遲穗跟著一字一字念出來:“溫斂。”

    她很熟悉這兩個字的筆勢走向,她在過往的幾年,曾寫過許多遍。只是在這一次,他們才算是相識。

    溫斂挑起眼,笑著看她:“念得很好聽。”

    遲穗分明看到那絲笑帶著分明的玩世不恭,他下一句便顯得輕佻了。

    “再念一遍聽聽,嗯。”

    遲穗臉紅了一片,她忙抽回手,坐得脊背挺直,兩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帆布包上。做完這些后她才覺得是不是小題大做了些,可再當做若無其事也太刻意,于是遲穗搖搖頭,當做回答。

    一句話把遲穗逗得臉紅,可見這個小姑娘臉皮實在薄,但是溫斂卻覺得有趣,他看了看她規規矩矩的坐姿,眼神仿佛有溫度,讓遲穗不安地調整了下坐姿。

    “遲穗。”溫斂又念著她的名字,還是同剛剛念的一樣帶著模糊的曖昧纏綿,“這兒不是教室。”

    他把車上的靠墊隨手放在遲穗身后,語氣還是那么令人容易軟下心腸。

    “穗穗,別那么緊張,我不是壞人。”

    從遲穗到穗穗,兩句話的距離,被他這么自作主張地拉近了。

    他不是壞人,可這樣看著,也不像個好人。

    可遲穗到底還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后背靠上那個柔軟的靠墊,像陷進一場柔軟的夢里。

    溫斂說帶她到有花的地方,遲穗下車后,果然見到了一院子的花,在秋季的蕭瑟天氣里,憑生出一院的灼灼紅意。那是一院子的海棠,開得分外的好。在海棠簇擁下,里面的餐廳就算建得再粗陋,也有三分的風雅在。

    更何況那間餐廳,處處顯得精致。

    遲穗看到門口,木質的板閣下,竟然還掛著一串晴天娃娃。晴天娃娃的正面對著遲穗,像是用黑色油墨筆畫出的眉眼笑眼彎彎。遲穗見到,也不由得彎起唇角。

    這是一家日式餐廳,和風的布置,服務生穿著和服,這服裝限制了走路的速度,一小步一小步,像仕女輕移。

    遲穗第一次來到日式餐廳,如果算不上大學小吃街賣得十幾塊錢一盒的壽司,日式料理也是頭一回品嘗。餐廳的人很少,遲穗甚至懷疑,他們是這間餐廳的唯一一桌客人。

    像是看出了遲穗的疑惑,溫斂提了一句,這里是一個朋友開的,弄得不倫不類,險些倒閉,只有親近的人才給他面子捧場。

    可遲穗知道并不是這樣的,這里恐怕也是像他們遇見的會館一樣,寸金寸土,需要身份憑據才能進來。

    她坐在屏風隔斷的空間里,看穿白底印櫻花圖樣的服務生一樣一樣端上菜品,有金槍魚和刺身。那刺身很有趣,做成了一艘船的模樣,格外逼真。所以遲穗第一口,就嘗了那艘刺身船。

    第一次嘗,那味道并不算難以入口,只能說是奇怪。或許是她吃不了生食,所以才覺得奇怪。

    這一頓,遲穗并沒有吃多少,刺身奇怪的口感,金槍魚上芥末的刺激感,都不符合她的胃口。但她不會讓人知曉她的胃口不好,雖然一口一口吃得慢,卻總有東西在她盤里。

    人最擅長掩飾,這樣看來,仿佛她是喜愛這頓晚餐。

    可是溫斂卻連掩飾都不掩飾,一頓飯吃得比她還少。之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遲穗才知道,對于任何食物,溫斂都興致缺缺。他胃不好,主食都是勉強才能多吃幾口。

    但他食欲寥寥,卻很喜歡逗弄遲穗,看她很少動那盤金槍魚,就會故意將金槍魚推倒遲穗面前,笑意淺淺地飄在他眼底。

    “很好吃,多嘗嘗。”

    見遲穗猶疑著夾了一塊魚rou,放到嘴里,眉在她不經意間皺了皺,溫斂撐著頭,即便笑聲很輕,也溢出了唇間。

    第4章

    遲穗再遲鈍,也看出了溫斂在故意捉弄她。可她臉上才顯現出一絲惱怒的神態,就被面前的男人寥寥幾語化解了。

    他軟下聲音,哄著她:“別生氣,我讓他們把這盤魚撤下去。”

    溫斂替她倒了一杯水,水波澄澈地在白瓷盞中輕晃,他自然而然地替她許下了以后:“以后你不喜歡的,我都不會讓它出現在你面前,好不好?”

    這樣的許諾隨手拈來,他天生仿佛就擅長多情,擅長玩弄人心。

    遲穗就陷在他的話語里,連將要生的氣都忘記如何生了。

    那天的最后,溫斂還未忘記對遲穗說過的話語,不知他如何說服餐廳的主人,最后送給遲穗一捧海棠花。細細修剪的枝葉與花束,臥在素白帶有暗紋的紙中,仿若一場濃烈歲月在安憩。

    溫斂這樣的人,只要他想做,就能讓任何感到妥帖舒適,如沐春風。

    遲穗在收到海棠的一剎那,恍惚生出一種綺念,她是被溫斂深深喜愛著的。

    即便是錯覺,這種感覺也令人著迷。

    有了這一次的交集,以后的見面就變得順其自然起來。溫斂一周半月總會約她出去,一般都是吃飯。托溫斂的福,遲穗見識到了平京許多餐廳,格調高雅,裝潢講究,在她貧瘠的十幾年人生中,也算拓寬了眼界。

    可惜這些餐廳,大多都不合遲穗胃口,只一家法國餐廳,那里的鵝肝和龍蝦味道唇齒留香。后來聽服務員介紹,鵝肝制作的時候還加入了梅菜,著實不簡單。

    形形色色的餐廳至少還有遲穗喜愛的,但對于溫斂來說,似乎每家都差不多,他每次吃得很少,鵝肝小塊,牛排也小塊。有一次,遲穗終于有勇氣問他,怎么都吃那么少。

    記得那時,溫斂半真半假地對她說:“你在身邊,我怎么能只顧著吃飯?”

    遲穗到底青澀,他的一句話,就讓她低下頭了頭,藏在發下的耳朵泛紅,手上的叉子怎么也插、不中盤中的牛排。

    后來遲穗回想起這段時間,她大概把對溫斂所有的心動,都藏在了低頭中。

    而溫斂,怎會會看不出來。

    平京城的秋季只有很短的一瞬,短到秋裝還未在身上換上一個輪回,氣溫就不可避免地驟降下來。那一天,在遲穗猶豫要不要圍上圍巾出門兼職時,她接到了來自烏江的電話。

    是醫院的來電。

    她立即推掉兼職,再匆匆找輔導員請假,買了最近一班回烏江的機票。

    烏江仿佛還在夏日,路邊能隱約聽到蟬鳴,遲穗的這一身裝束,與這座城市顯得格格不入。她找到奶奶的病房,打開時,老人家精神矍鑠,正和臨床的小男孩說著話。

    小男孩似乎天生有什么不足之癥,臉色很白,說起話來也是磕磕絆絆,始終連不成一個完整的句子。但是和奶奶說話的時候,臉上有紅暈,是很開心的模樣。

    遲穗看到這樣的奶奶,十幾個小時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她放下包和圍巾,叫了一聲奶奶,聲音里還有哭音。

    奶奶轉過頭,見到遲穗,哎呦了一聲。

    “怎么從學校過來呢穗穗。”奶奶說著,“老劉也是的,這種事情也要告訴你。”

    遲穗并沒有糾正奶奶是醫院給她打的電話,并不是鄰居的劉姨,她只是再仔細地看了奶奶好久,確認沒有一點點虛弱的模樣才放下心。

    奶奶依舊在旁邊絮絮叨叨著:“早說過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劉姨人倔,硬是要住院。住院干什么呢,都是老毛病了,吃了藥也是一樣,住院還浪費錢……”

    遲穗抬起頭來,很認真地看著奶奶:“奶奶,我現在有助學貸款,還有獎學金,還在兼職。”她輕輕地抱住奶奶,靠在她肩頭悄悄說,“我們現在沒有那么困難了,奶奶你不要再省著錢,要好好看病知道嗎?”

    她像幼時奶奶囑咐她不要忘帶圍巾一樣囑咐著奶奶。

    上了年紀的人骨頭自然而然會彎曲,將整個人襯得佝僂起來,遲穗抱著奶奶,感覺老人已經無端變得瘦小,手下是一把彎曲的骨頭,拿手就能描摹出來。

    奶奶笑著,干燥的手拍拍她的肩。

    “小孩子家家的,你手里有幾個錢。”她嘆息著,“你現在只管好好念書就行了。”

    遲穗搖搖頭,她松開了手,依舊執拗地看著奶奶。

    她從小就是這個性子,外表看起來文靜內斂,其實內心的主意比誰都大,一旦決定了,撞到南墻也不回頭。奶奶如何不知道她的性子,看到遲穗這個模樣,就知道她下定了主意。

    “好好好。”奶奶拗不過她,自從遲穗上大學后,奶奶也很少反對遲穗所決定的事了,“奶奶聽你的。”

    遲穗這才有了笑意,將臉埋在奶奶懷里,輕聲地,既是對自己說,也是對奶奶說——你要好好的。

    遲穗向學校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全用來了陪伴奶奶。

    在遲穗上高中時,奶奶的肺就出了毛病,這些年一直吃藥調理,病癥沒有好起來,但好歹也沒壞下去。這次住院是因為這幾天不知為何,奶奶還添了頭暈的毛病,劉姨擔心老人家出問題,硬是拉著奶奶去醫院。

    烏江的醫生做檢查時,例行通知了家屬。

    遲穗拿到檢查報告時,醫生說倒也沒多大毛病,只是老人家最近做活可能壓迫到神經,所以會出現頭暈的情況。

    不是壞消息,就足以讓遲穗高興一天。

    但是奶奶看到了檢查報告,加之醫生也說沒多大問題,便再也不肯住院了,只能出院回家。

    家里沒有什么變化,與遲穗離去時差不多。才回來,遲穗讓奶奶去房間休息,自己拿起了抹布和掃把,開始打掃。住院的時間雖然短,但也有好幾天,家里多少還是有些不干凈。

    老房外的墻壁上爬山虎依舊蒼翠,有一株甚至還搖搖擺擺地攀到窗戶邊緣,遲穗拉開窗,還有余溫的陽光便緊跟著進來,順著窗戶的邊框,延伸到客廳的遺像上。

    黑白的畫框,框著那時尚還年輕的父母。

    遲穗從小就沒有父母的印象,在她還沒有記事的時候,她的父母就去世了,所以遲穗只能透過這兩張遺像來猜測父母是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