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宋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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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酒洞房,一群宗室喝得上頭又熱鬧。 種氏忙得團團轉,終是沒有心思看著小兒子,讓他可以在這個婚宴上四處亂串。 雖然是宗室婚禮,但城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派了人前來,沒來的也大多送上賀禮。 趙士程就看著這些人物,聽著他們相互稱呼,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名人。 但這時的人大多相互稱字,少有直呼其名者,所以一圈下來,并沒有找到什么有名人物,或者是人名也不認識。 趙士程有些失望,于是準備換個辦法。 他跑到一桌穿著瀾衫、討論朝廷取士的士子面前,爬到一根凳子上。 這奇特的表現讓這群士子一時笑了起來,為首一人道:“小孩,你是餓了么?” 趙士程故作驕傲道:“你們在說詩,我也會背詩,你們哪個最厲害啊,我要來見識一下!” 士子們紛紛被他可愛到了,一人笑道:“這厲害的人都在書院用功呢,可不在這吃酒。” 趙士程睜大眼睛:“有多厲害,你們倒是說啊!” 幾個笑著說了些名字,都是趙士程沒聽過的。 煩躁! 趙士程有些不悅:“那還有什么厲害的人,能考上么?” 對方思考了一下,才道:“除了這些名士,那龍圖閣待制李夔之子李綱,也算一個,不過他素來偏激,文章多針砭時弊,能不能取上,卻也難說。” 趙士程驟然睜大了眼睛。 李綱?! 第71章 琴瑟合鳴 李綱, 雖然沒有宗澤那么有名,但在金軍第一次攻打汴京時,卻是主持大局, 化解了金人第一次攻宋。 那一次, 金人南下,勢如破竹,畫宗匆忙把皇位傳給了兒子,帶著京城中大部分的禁衛跑了, 而剛剛上位的宋欽宗慌亂無比, 也準備棄城而逃,李綱力主抗金, 據城待援, 這才保住了這座首都。 這位大佬在團結人心、管理一地上, 肯定是沒有宗澤那么高的水平,但在激勵士氣、穩定人心上絕對能算一個強人,第一次東京保衛戰本身就是一個爛攤子, 老皇帝逃跑,守備空虛, 城上防御的木質塔防都被宋畫宗覺得不好看拆掉了,從皇帝到大臣都想要和談, 他沒兵沒權還能把局面糊上去,絕對算是不錯了。 不過打完第一次保衛戰后,他就被貶到重慶去了。 結果沒多久, 金軍又南下了, 宋欽宗立刻又派人去找他回來, 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 第二次東京保衛戰失敗, 一干皇帝宗室全被打包去了雪鄉。 有一說一,第二次東京保衛戰就算李綱在場,他也保不住,因為第一次時,雄城太原還沒有丟,如果太原沒丟,以太行山為屏障,居高臨下,隨時可以抄了金軍后路,后路不安全,汴京就還能拖住,金軍也不敢圍城太久,而太原一丟,整個北方全在金人手上,汴京就很難守住,而且當時大宋的軍隊,已經差不多全丟在救太原的路上了。 ……想到當時救太原的整個過程,趙士程感覺異常糟糕。 如果有機會的話,應該布局一下太原了。 太原對汴京的重要性,不亞山海關對北京城重要性,如果太原失守,汴京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的,如果把整個華北平原比作一個小區的話,太行山就是小區的圍墻,太原就是小區中間的大門,太原在手,可以隨時從小區大門沖進來,救援汴京,也能讓金軍不能在華北平原久待。 李綱,這人在關鍵時候,很好用,但目前,趙士程手上并沒有給他一展長才的位置。 趙士程之所以激動,是因為李綱,讓他想起另外一個人。 李彥仙。 這位英雄當年彈劾李綱不知兵,被通緝,但報國之心不改,后來改名從軍,收復陜州,抵抗金軍,獨守孤城近兩年,直至城破殉國。 這種大才,而且沒有從軍,而且死的時候才三十六歲,算算時間,如今也十五歲了,完全可以收入囊中啊。 趙士程甚至連他將來該在自己手下干多少年都已經計算好了,準備給他與種家舅舅一個待遇! 嗯,記憶里這位是隴西人,要想想怎么收,隴西應該也是產羊毛的,看來需要組織一只羊毛商隊,探聽那邊有哪些武勇之人,再一個個審查,收入手下,羊毛商隊的管理應該附屬在京城的勢力的管轄一下——等等。 趙士程咬著手指頭,這樣的話,他想留在京城的這只勢力未免權利太大了,而且萬一出事,自己也沒有什么備用手段,不太好。 所以,最好是再準備一只勢力。 那么找誰合作呢? 趙士程坐在椅子上,撐著手手,露出深思的表情。 幾個士子們逗了他一會,見他沒有反應,便又繼續杯盤交錯,指點江山。 過了一會,他的嫡親大哥走了過來,見幼弟一個人皺眉苦思,微微一笑,過去把弟弟抱起來:“虎頭今天無人照顧你,可有好好吃飯?” 趙士程抬頭,便看到長兄的年輕面容,不由張口問道:“我吃好了,大哥,你在如今在哪個州啊?” 趙士從笑答道:“我在洺州,是洺州防御使。” “洺州在哪啊?”趙士程疑惑地睜大眼睛。 “在河北路,離邯鄲甚近,”趙士從給他解釋道,“邯鄲,就是趙國首都,太行山中部,離外祖家甚近。” 趙士程眼睛一亮。 邯鄲啊,他當然知道,離上黨、太原非常近,就隔一座山的距離。 巧了么不是,雖然不是正好在太原,但也算能湊合,如果也能弄出一只勢力,正好就能和京城這邊的五哥相互衡制、不,是相互幫助。 而且大哥看起來就比五哥穩重…… 這就有戲啊。 趙士程那純潔的眼神頓時更純潔了,他軟軟地道:“大哥,你累不累啊,我給你搽搽汗,是那些人吵到你了么?” 說著,伸著胖胖的小手就要去給他搽汗。 趙士從額頭的細微汗珠是因為喝了不少酒的緣故,但誰能拒絕一個可愛的,關心你的弟弟呢?他一時感動又憐愛:“虎頭真是我的好弟弟,來,這里太吵了,哥哥帶你去后院休息。” 反正婚宴已經吃得差不多,不差他這么一個人去接待賓客。 趙士程在路上問他各種小問題,他有很有耐心地回答了。 他是父親和母親的嫡長子,所以管教甚嚴,如今已經二十五歲,升過兩次官,結婚了,妻子是西北將門劉家劉仲武的女兒,且已經有兩個孩子,第一個孩子比趙士程都大了。 平時生活還算美滿,做為五品防御使,他的錢財還算豐盛,洺州那地方既非前線,又靠近河北路首府,十分繁華,這些年他在那里置了不少地,妥妥的一個成功人士。 趙士程聽得很認真,且很滿意,西北的將士家族,都是有兵有將的,證明兄長手上肯定也有不少人手。 這條魚可比五哥更大啊。 嗯,還有一個多月,就是爺爺濟陰郡王的六十大壽,大哥暫時不會回洺州,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構思方案,把大哥也騙、也拉攏到自己的朋友圈里。 對了大嫂也不能放過,聽說那位劉家姑娘的父親就在隴西任職,到時把劉家也拉下水,那么,想找到或者招納那位李彥仙大佬,可就容易多了。 再者,西北軍的健兒個個能征善戰,南宋的大部分將官,都是西軍的基層將士,如韓世忠,吳家兄弟,張俊等等,先撿上幾個,怎么都不會虧。 就這么定了,不過,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做,現在嘛,得先解決另外一件事情。 …… 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燭自然是排在第一,趙士街與妻子一夜溫存,琴瑟合鳴,感覺到了人生的大圓滿。 第二天一早,兩人帶著綿綿愛意,起床梳洗,新婦需要給母親敬茶。 梳好長發,涂上脂膏,趙士街拿著細筆,為妻子描眉。 然后,他突然想起一事。 “敏兒,為夫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你。”趙士街眉眼里帶著愛意,將一個精致的楠木盒子拿出,期待而忐忑地遞給她。 姚金敏帶著期盼,打開匣子,頓時一驚。 匣子里擺著一疊厚厚的契書,每張都是地契,還是汴京城外的地契。 這些地皮有多貴重,姚金敏當然知道,一時頭暈目眩,眼里的都仿佛冒出了光。 “這、這些,都是給我的么?”姚金敏深吸了一口氣,強行維持住鎮定。 “自然是你的,”趙士街語氣里帶上自豪,“有了這些田宅給你傍身,將來,你想要什么的首飾布料,都可以隨便買。” “夫君你……”姚金敏感動的熱淚盈眶,拿著田契就抱住了相公,語音里帶上了嗚咽。 得夫如此,她此生何求。 一番感動后,姚金敏實在沒按捺住,拿著田契一張張翻看,但翻到一半時,卻覺得不對。 這剩下的,不是田宅地契了,而是各種契書,是修筑園子的契書,各種料材的單子,那些數額有些高了,高到讓姚金敏一時心打鼓。 “夫君,你、”姚金敏有些困難地問道,“這些錢,是哪里來的啊?” 她知道婆母算是有錢,可是這些數,換成他是婆母,肯定也是舍不得的,而且這么大的園子,修在京城附近,真的不怕違制么? 這是大事,看時辰還早,趙士街于是趁此機會,將七弟拉他做生意的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這大起大落太刺激了,姚金敏一時頭暈目眩,拿著老公的那些借據契約,一個個翻看,頓時覺得呼吸都順不過來了。 恨不得沖上去捏住夫君的領子搖晃,讓他退錢。 但強大適應力,讓她生生忍住了:“夫君,那,那這園子要是虧了,如何是好?” 天啊地啊,她就是一個長這么大手頭錢財從沒超過兩貫錢的小姑娘啊,為什么才嫁過來,夫君就告訴她已經欠了幾十萬貫,這是要嚇死她嗎?? 趙士街忍不住笑道:“不會虧的,如今我廣借宗室,前些天有個族兄問我會不會虧,我便告訴他,這只是缺錢而已,只要再拉些親友進來,就能把這東西建好,到時日進斗金,絕不在話下,就算虧了,也只是要晚些還他錢財罷了。” “那、那他,他怎么說?”姚金敏問道。 “他聽了,決定再去找些宗室,免我匱乏。”趙士街大笑道,“好了,走吧,敏兒,母親還在等著我們去敬茶呢。” 姚金敏抹著眼淚說好。 “敏兒,你怎么哭了?” 姚金敏咬牙道:“我在想、我能嫁給你,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趙士街感動地低下頭:“我亦如是。” 于是新郎帶著新婦去拜見了婆母,很快,種氏帶著笑意,接了對方的茶,又將自己的鐲子做了禮物,便握著媳婦的手,感慨道:“敏兒你既然已經嫁了士街,便要打理家業,正好,士街那園子,從今日起,便給你做主了!” 姚金敏低下頭:“謝母親!” 好吧,她算是知道了,為什么婆母那么著急娶她入門了。 趙士街,你這傻子! 看我回去怎么和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