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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對象他詭計多端 第94節

    還有今天中午,那條專門發給他的天氣新聞,提醒他周末有臺風,不適合戶外運動。

    想到這里,池雪焰恍然般地收回思緒,輕聲感慨道:“我一直以為你從來沒有吃過醋。”

    以賀橋的性格,看起來即使是在感情里,也能做到理智和冷靜,不會被情緒影響判斷力。

    結果只是個掩飾得很好的假象。

    “你真的很能忍。”他笑著叫愛人的名字,“賀橋?!?/br>
    握著傘柄的男人便垂眸看他。

    傘下的池雪焰恰好仰頭望向屋檐旁灑落的雨,淡色唇瓣銜著笑意:“周末這場臺風,會不會比去年那天更大?”

    相似的風雨將時間撥回了記憶里的日子。

    池雪焰曾保留過一個正確答案的日子。

    在這個瞬間,賀橋終于驟然明白,這一刻最適合做的事。

    那一天的池雪焰想丟掉傘吻他,即便被協議框定了關系的彼此從未談論過愛。

    而他卻始終握著那把沉靜規整的黑傘,克制住了心頭涌動的莫名情緒,靜靜地等著答案揭曉。

    他不該等待答案。

    也不需要那樣的傘。

    “我吃醋很久了。”

    往日總是溫和自持的愛人,第一次低聲承認自己的妒忌和占有欲。

    漫長無盡的夏夜,烈風吹亂傘骨,傘面獵獵翻飛,雨水潮濕淋漓。

    “也不想再忍了。”

    黑色雨傘驀然間飄零進風中,修長的手指扣住池雪焰的后頸,在沒有觀眾的大雨里,賀橋低頭,遲來地印下那個不夠理性的吻。

    他所有的理智,都向國王俯首稱臣。

    第五十七章

    雨夜潮濕漫長。

    遙遠的電影院里放映著不算精彩也不算難看的影片, 昏暗影廳中不時響起觀眾吃爆米花的清脆聲音,正中央的黃金位置卻久久地空著。

    提前買好的雙人電影票被遺忘在衣服口袋里,悄無聲息地過了開場時間。

    原本提過的備選項也不曾啟用, 家里的游戲機與大屏幕都是一片漆黑,客廳冷清昏暗,唯有一個房間里亮著燈。

    因為這一刻有更適合的事要做。

    主臥床邊的透明花瓶里,早晨新放入的玫瑰開得極盛。

    沉沉的窗簾隔絕了屋外的雨幕,室內卻同樣潮熱。

    昏黃的燈光下, 池雪焰朦朦朧朧地看見那個有些熟悉的絲絨盒子,被握在愛人的掌心。

    那是愛情的第三個細節。

    而這一次, 他不再明知故問了。

    他頭暈目眩, 在短暫的休憩中, 只依稀想起, 早上出門前,好像的確忘記了什么。

    工作需要使然, 他習慣了不在上班時戴戒指, 即使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一時間也沒能改掉慣性。

    賀橋沒有提醒他。

    大概又是故意的。

    就算池雪焰自己想起來, 應該也不會在常放的位置里找到它。

    他看著絲絨盒子被打開,里面不再是最初那對款式簡潔、意義平淡的對戒。

    而是曾經在婚禮上當眾為彼此戴過的婚戒。

    精致的戒身帶著些微棱角, 像是橋的形狀。

    今夜沒有歡呼與鼓掌的賓客,也沒有繡滿玫瑰的戒枕,只有明明已經結婚一年,卻仿佛剛剛相識的愛人。

    賀橋斂下眉眼, 將冰涼的戒圈輕輕推進他的無名指。

    重新交換婚戒。

    真正帶著愛的婚戒。

    池雪焰便也學著對方的動作, 為他戴上戒指, 同時板著臉提醒他:“不準再親我了。”

    他快缺氧了。

    卻沒有聽到那聲總是溫和包容的好。

    濕潤瀲滟的目光讓認真的語氣顯得很沒有說服力。

    下一秒, 細碎的吻落在脆弱的脖頸,越過不知何時解開的襯衣領口,令白皙的皮膚漸漸染上玫瑰的顏色。

    池雪焰又想揍他了。

    只是指尖發軟,剛回籠不久的意識再度被海水吞沒。

    耳畔還傳來趁人之危的無理要求。

    “這周末不準出門。”

    池雪焰沒力氣提出反對,迷迷糊糊地想著,反正有臺風過境,為了安全著想,在家待著也好,等下周再說。

    結果他的想法好像又被異常了解他的男人看穿。

    “臺風過了也不能去,不準再見他?!?/br>
    池雪焰覺得這個要求很不講道理,一點也不像平時很講道理的賀橋。

    他嘗試反駁道:“你明明知道我們是朋友,沒有任何特殊關系,只是相過親……”

    “我們也相過親,這就是特殊關系?!?/br>
    微啞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固執:“后來我們結婚了?!?/br>
    池雪焰瞪他一眼,試圖推開作亂的手心:“無理取鬧?!?/br>
    吻便落在他明媚的眼眸旁。

    蒙著薄薄水霧的眸子里,其實沒有多少真切的怒意。

    “你可以不答應?!辟R橋說,“但我不想讓你去?!?/br>
    “我要是真的不答應呢?”

    “等那時再說?!?/br>
    愛人的呼吸輾轉過脖頸、眼眸,順著臉頰溫柔地吻到了唇。

    等那時再說什么?

    徹底缺氧的池雪焰很快忘記了這一點。

    好不容易尋回呼吸后,他又有新的問題要問賀橋。

    “你到底還藏了多少事沒有說?”

    賀橋也的確有很多事要問他。

    那些他曾經獨自想過的事,答案或確定,或不確定。

    他問起一切他在意過卻不曾問出口的話。

    “為什么單身派對上,演奏完那首歌后,其他人會問你那個問題?”

    幽暗的酒吧里,一曲結束后,四處響徹著昔日同學們的呼喊聲,漫天花枝被拋向舞臺上最耀眼的那個人。

    貝斯手,談不談戀愛?

    “是大二時的迎新晚會,演出剛結束,有個不認識的女生上來送花,她很緊張,說不出話來,臺下的同學就開始幫她起哄。”

    池雪焰耐心回答的同時,悄悄將枕頭拽過來,試著人為增加一點安全距離。

    “那時候大多數人都不認識我,叫不出我的名字,所以才那樣喊我?!?/br>
    他詳盡地解釋完了那句呼喊的由來,卻聽見賀橋問起花的下落。

    “你收下那束花了嗎?”

    他差點沒反應過來:“哪束花?”

    “不認識的女生上臺送的花,你記得她很緊張。”

    池雪焰又想罵他無理取鬧了。

    “我不喜歡女生,從來都不喜歡?!?/br>
    “所以有沒有收下?”

    “……”

    池雪焰感受著那道從身上俯視落下的目光,思考了一秒鐘,有意氣他:“忘記了?!?/br>
    始終凝視著他的賀橋不再說話,眸色深深。

    池雪焰頓時防備地抱緊了懷里的枕頭。

    白皙臉龐埋在了柔軟的羽絨枕后。

    不想再缺氧。

    但他忘了,有很多方式能造成溺水般的錯覺。

    借給他穿的寬大白襯衣一點點失去扣子的約束,像被春風吹動的紗簾,松松垮垮地拂過窗邊盛開的玫瑰,淌過深紅的花瓣與濃綠的花萼,光影隨之流動,滲入浸沒了根系的清水。

    池雪焰很快沒了故意氣人的閑心。

    洶涌而來的熱意里,那抹剛戴上的婚戒,觸感格外鮮明,微涼而堅硬。

    在過分強烈的感官中,他只好投降,斷斷續續地回答道:“沒有收下……還給她了,我都沒有碰那束花?!?/br>